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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部分

战国雪-第327部分

小说: 战国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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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怪不怪!”行商长笑,“猛王少年天真,历经磨难仍不脱真性情,难得难得!”

    正説话间,一名年轻将领从后独骑而来,飞认得此人是幽州新晋将领原虎,在五哥将练兵时被提拔,先任偏牙将辖百人,之后在与血战夜尽天一役中表现出色,又被升为将佐,如今任五路奇军之一荆棘枪的统领。

    “原虎,我四哥呢?”飞见这原虎一人前来,讶然问:“他没跟你来么?”

    “智王请飞王和猛王速速归队。”原虎也不下马,直接向飞和猛拱拱手,看他脸上的迷茫,估计也不知道智为什么不过来。

    原虎又道:“智王説了,正事要紧,此间闲事不必过问。”

    “闲事?”那道号玄机的老道士轻轻苦笑,“原来我们这些人齐聚于此,在那护龙智眼里不过一件闲事。”不论是僧人还是儒生,听了原虎带过来的话,面上也都露出了同样的苦笑,他们一行特意等候于此,就是想引智过来一见。

    没想到智根本就不过来。

    説话时,原虎瞥了眼散坐在草丛中的那十几人,看见这么群僧道俗儒,他自己心里也好奇得要死,偏偏智就让他召回两个弟弟,还只让他带过来一句话,却不肯探究这些人的来历。

    “好吧。”飞有一个好处,只要是当着外人的面,从不质疑四哥的主意,于是一拉猛道:“xiǎo七,我们先回去。”

    “噢!”猛口里答应,人却哧溜一下跑到那行商的货担旁,伸手从里面捞了柄袖弩,心满意足放进怀里,“你刚才自己説的,我挑中什么给什么,不要介意啊!”然后一溜烟的跑开。

    那行商当然不介意,因为他还目瞪口呆的看着原虎,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碰上这么件尴尬事。

    总算原虎没让他们太尴尬,临走前,原虎回身向这些人道:“智王吩咐,若各位有什么话想説,可以由我转告于他。”

    “还真是都料到了。”老道士叹了口气,早听説智舌锋凌厉,还特意准备了一肚子的应对,不料智只派了部下一名将佐过来,轻飘飘一句话,就让他预做的应对化为泡影。

    “那就要劳这位将军转告智王”玄机老道沉吟片刻,终究还是道:“就説石敬瑭此人,智王要赶他走,可以,但请勿伤他性命,此人背主卖国,欠下中原太多血债,他这条命,需要留到中原来偿还。”

    “好,末将定替道长将此言带到。”原虎向众人团施一礼,打马而去。

    剩下这十几名中原异人呆呆的坐于原地,耳听得马蹄声远,大家面面相觑了好一阵,那将领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趣有趣,咱们这一群人傻坐在这里扮世外高人,谁想人家正主连个面都不露,活活羞煞我们这群老东西。”

    “苌将军,你也有服老的时候?”行商收拾着被猛翻得一塌糊涂的货担,笑道:“平常不是总説自己宝刀未老,还能在沙场上匹马擒敌吗?”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消散烟云里,后辈如此,我辈不服老不行啊!”苌将军连连摇头,又想那儒生道:“鸣镝,我看你教的徒弟苏其洛,远远比不上这护龙智啊,苏其洛一句话,让我们辛苦来此,可那护龙智一句话,却把我们晾在了此地。”

    儒生与这苌将军交情极深,听他编排徒弟,也不愠怒,洒笑道:“明师出高徒,我这弃武从文的半吊子,又教得出什么好徒弟。”

    “这事不能怪其洛。”行商道:“其洛这孩子能猜出护龙智近日要找石敬瑭的麻烦,也算聪颖过人了,可我就奇了怪了,换做常人,在要对付石敬瑭之前,知道有我们这么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在此,怎么也要过来看看,可护龙智居然一diǎn好奇心都没有。”

    “不是不好奇,而是护龙智算准了我们没有恶意。”玄机道人轻轻道:“苏其洛跟随霸州太守铁成厥入幽州后,智也未深探究他的来历么?因为他断定,我们既无恶意,他便无需过问,我想智肯定也猜到了我们与宗主的关系,所以他不想理会我们。”

    “听其洛送来的消息説,护龙智手中也有一枚江山玉。”儒生摇头道:“除了江山卫,天下无人能得此玉,其洛生疑,故意把自己那枚江山玉拿出来给智看,可智却漠不关心。”

    “xiǎoxiǎo少年,诺深城府。”僧人合十低诵,“心有九窍者,命必具九难。”

    “大和尚又在打禅机了。”行商又向几人问道:“宗主隐姓埋名,四方寻访多年,终于寻回陛下的战玺,此次重召我江山卫余支来此,等的便是这幽州城的一场大战,可我们江山卫的宿命是守护中原,这回为什么要搅到辽国的内乱中来?”

    “宗主行事自有道理,我等遵令而行即可。”玄机道人澹然笑道:“这燕云十六州乃是我中原旧地,能在此地一战,也算是我辈宿命,车玄甲,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么?”

    “也是。”行商车玄甲微笑,“我们这几个老东西,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年未能追随陛下在边关一战,这一次,如果真能把命送在这里,也算是了此遗憾。”这行商看着笑容可鞠,可此话一出,却平生出一股烈然气势。

    “説得好!”苌将军朗声大笑:“并肩而战,并肩而死!我等这一天,也已经等得太久了,火衲子,你这出家人也要跟我们搅这次混水么?”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僧人火衲子低声道:“边关幽州,同为战地,再握屠刀,重修往生,善哉!”

    火衲子最后一句念佛説得几人都笑了起来,“姜老性弥坚!”儒生看着几人失笑,忽又问:“你们説,若论心机谋略,这护龙智与我们江山卫那位天狐军师相比,谁更胜一筹?”

    “当然是天狐军师!”苌将军立刻道:“我苌庚这辈子,除了陛下,最服的就是天狐军师,若天狐军师尚在,又怎会让这大好江山沦落至此!”

    “没什么可比的。”行商淡淡道:“你们忘了么?天狐军师曾説,两军谋士相较,比的不是谁更聪明,而是谁更能不择手段,若其中一方能有把己军袍泽都视为弃子的勇气,那他就能在战场上无往不胜,而论不择手段,只看对羌族一战,我看这护龙智已是少有人及。”

    苌将军的神色黯淡下来,“天狐军师从前常説谋事者当有断情绝性的冷酷,可最后他还是没有做到这份冷酷,为救应天一城,他孤身一人对抗数千高昌贼寇而战死应天,谁能想到,这位神机智算,以冷酷自居的天狐军师,竟也有一颗不输武人的义烈之心。”

    儒生鸣镝也摇头不止,“天狐军师以前总説陛下心太软,时常进言要陛下能学他几分冷酷,可陛下始终没有学得他的冷酷,天狐军师却学会了陛下的仁义,对于一位谋士来説,心有仁义牵挂,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行商又问:“你们説,若当年天狐军师未曾留在应天,而是及时赶至边关,那与百万异族联军的一战,我们会不会还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闻此言,众人都沉默下来,良久,苌将军神色喟然的低声道:“我听説,在那个夜晚,应天城内城外,唱响了一整夜的无衣歌。,能在军歌战曲中慨然赴死,也算我辈宿命。天狐军师若在天有知,想对我们説的应该也只会是无悔二字吧。”

    “人算天,天负人,过去的事情,多説无益。”玄机不愿再论及故人旧事,徒增悲凉,“大家还是先议议怎么配合宗主的计划为上。”

    “玄机。”儒生却又问:“刚才你为什么不让那辽将转告智,我们此来另一个目的,是为了保护猛?”

    “本来是想説的。”玄机淡然一笑,“可我转念一想,有智这样一位兄长在,也许比我们更能护得猛平安,所以我干脆隐过不説,也免得智由此生疑,去查究猛的真正身世。”

第一百零九章:预除后患(八)() 
飞和猛返回后,智听过原虎带回的口讯,便下令三千铁骑再次开拔,关于那些中原人的事情,智未向飞和猛打听一句。

    纳兰横海领着一千女真军在前开路,这少年第一次有领兵出征的机会,意气风发的策马在前,也没心思管那些中原人,在纳兰横海看来,连智这师父都説那不过是件闲事,他这徒弟更不必去过问了。

    纳兰容惟智马首是瞻,智不过问,他也不理会。

    猛骑在马上,专心致致的低头玩着抢来的手弩,也浑不在意刚才一事,看样子早忘了这柄手弩是从哪儿抢来的。

    飞辛苦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四哥,你为什么不去见那些人?”

    “这些人没有恶意,我又何必去见?”智的回答十分干脆。

    “四哥怎知他们没有恶意?”将从原虎口中问出了经过,也凑过来问,“听原虎説,这些应该都是有diǎn本事的中原异人。”

    “如果他们有恶意,又怎会光天白日在这草原上安坐着等我们?”智淡淡道:“只凭十几人,就算是中原异人,难道就能阻住我三千铁骑,他们让原虎转告我的那句话,也算是diǎn出他们此来非为敌对,要説整件事情里唯一能让引起我些许兴趣的,那就是有人居然能料到我这几日里会去找石敬瑭,特意知会这些人等在草原上。”

    “难道幽州有这些人的内应?”将质疑道,“是谁?应该不会是拓拔战的人吧?”

    “和拓拔战无关。”智向还在低头玩手弩的猛喊道:“xiǎo七,那位霸州来的苏其洛,是不是和你爹一起回中原了?”

    “是啊,他説把爹送回中原就马上回幽州,所以我让他给我带摞金华酥饼回来。”猛一边説,一边扳手弩,一支短弩贴着原虎耳朵飞出去,把个原虎吓出好一身冷汗,为保自身安危,原虎毅然甩开两千荆棘枪,混到开路的女真军当中去了。

    将真不知道苏其洛和就金华酥饼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也听出了智这一问的意思,“四哥,你是説知会这些人的是苏其洛?”

    “除了他,还会有谁?”

    将回想苏其洛在幽州时的举动,diǎn头道:“这姓苏的xiǎo子在幽州城里跟谁能都套几句交情,是个有心机的人,嗳,四哥,你明知道这xiǎo子有古怪,怎么从不见你盘问他?”

    智道:“我们这幽州城水深的很,除了女真这支盟军,也有别方势力,只要是友非敌,有些事情我不介意只眼睁,只眼闭。”

    “他是玄远的人。”这下将也想明白了。

    “才想明白?那我就不夸你了。”智摇了摇头,“整日不是动刀动枪,就是和xiǎo七瞎闹,五弟,你什么时候能够多动动脑子,也就不会事事都要问我了。”

    “有四哥在,我动什么脑子?”将涎着脸道,“其实我这人不笨的,就是有四哥这棵大树在,乐得乘凉偷闲。”

    听到将这一句话,一直在玩手弩的猛忽然抬起头,呵呵呵的笑了一阵,笑声很有些诡异,把他几个哥哥都笑出一身寒疙瘩。

    飞也认为这些中原异人并无恶意,可他并不满意智的答复,于是又问道:“四哥你一向谨慎,凡事都事必躬亲,可对这些中原人,还有苏其洛,你为什么总是不闻不问?”

    “因为我信得过他们,也因为玄远比我更清楚,如果拓拔战篡国,会给中原带去什么样的浩劫。”智笑了笑,从猛手中拿过手弩,把玩了几下,“不错,做得很精巧。”赞了一句,又抛还给了猛。

    见飞还是低头疑惑,智低声道:“中原人这边,我们还是少打交道为好,毕竟,我们现在是在为辽国新君复国。”

    “啊?”飞震惊抬头。

    “以后,你会明白的。”智笑了笑,又转过头去教猛如何把手弩折拢收在怀里,似乎刚才那一句话,他从未曾説出口。

    又行军片刻,离开石敬瑭的军营已极近,就见头前探路的纳兰容父子拨马而回,纳兰横海跟在爹马后一路嘟囔着,似乎在埋怨他爹。

    纳兰容道:“智王,晋军驻营已不到五里地,我见前方一箭之地有几名晋军哨探,因不知智王打算,便让军士们先行勒马。”

    “长老辛苦。”智对纳兰容甚是客气,“还请长老让一千女真兄弟先整队列阵。”

    “几名哨探算什么?我带人过去把哨探抓过来!”纳兰横海年轻气盛,依他的性子刚才就想过去叫阵,却被他爹喊住。

    “不用抓,直接把他们吓回去!”智的主意让喜欢闹事的纳兰横海和将几兄弟兴奋不已,“全军排一字阵,两千荆棘枪在前,一千女真军在后,就从这儿,一路快马向晋营疾驰,看到那几名晋军哨探,不要出手,也不要停,扬起军旗,放出气势,把他们往晋营驱赶,等到了晋营外,全军一齐勒马,荆棘枪挺枪,女真军挽弓,封住晋营大门,不要进营,也不要理会晋军叫话,只管封住营门。”

    “好嘞!四哥这次出的主意最带劲!”将一扬狼扑枪,长啸一声,当先催马向前,猛和纳兰横海哪甘落后,怪叫着跟了上去。

    三千铁骑齐催战马,一刹由静转动,齐整的蹄踏声密槌击鼓般直涌趋前,气势顿时勃然而起,眨眼间便冲出一箭之地。

    晋军那几名哨探其实也察觉到了动静,但他们只是隔得老远看见纳兰容父子,之后见两人退去,正犹豫要不要跟过来查看,忽听前方蹄声大作,数千铁骑以雷霆之势冲来,吓得齐齐在马背上一抖,都顾不得看对方旗帜,调头就跑。

    三千辽军有意放他们回去,也不放马超越,就紧跟在他们马后,一齐长啸,那队哨探听得身后狂啸激烈,哪敢回头,要不是被三面包抄,估计早有人四散落跑。

    猛还在后头使坏,拿着手弩向半空乱射一气,虽然没一支弩命中,却把这些哨探吓破了胆。

    这一来场面就有了几分惹笑,就见几名哨探弯着腰没命似的在前打马,身后是三千铁骑昂然紧追,看去倒象是这支哨探弃暗投明,带着一群人反扑自家阵营。

    五里路瞬息便至,那几名哨探离开军营还有数百步路,早抖着嗓子大喊:“有敌来犯!”

    军营前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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