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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明宦-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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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红褐色的铁弹,在空中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虽然已经不像刚出膛时那么炽热,但是来势却是不减,轰然一声落在地上,四面溅起一片土石。

    正月里的辽东,正是最寒冷的时候,便就连几乎整条浑河都被冻上,更勿论是河岸边的泥土。

    落地的炮弹接触到坚硬的冻土之后,再一次被弹起,跳跃着继续向前飞去在川兵阵中拉出了一条血道。

    无论是永宁兵还是石柱兵,虽然都在军中见过火炮这东西,但是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些炮弹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瞠目结舌之间,纷纷四散躲避。

    “砰,砰”,又是连续几阵爆声传来,浑河北岸边立刻便散下一片残肢断臂。

    “杀”,

    “哇呜”

    四周又是一片杀声响起,之前刚刚被击败的正红旗骑兵,两黄旗骑兵,甚至还有莽古尔泰所率的正蓝旗,阿敏所率的镶蓝旗,建州军几乎倾巢而出,数万人马齐齐的向着浑河岸边杀来。

    “整齐,整齐”,虽然秦邦屏和周敦吉,都是在大声疾呼,可是刚刚被沈阳城上落下的炮弹打散的阵型,一时间却不是那么容易被重新整起。

    “嗞”“哔”,一阵阵刀刃划过血肉的声音,不断的从身边传来。建州骑兵的前锋已经挟奔雷之势,冲入了川兵阵中。秦邦屏也不知道耳边传来的这些声音,到底是发自自己的袍泽,还是倒在地上的建州女真兵。

    

第222章 沈阳在此() 
“退回南岸!”,排列好阵型的步兵可以抵抗骑兵的冲击,但是被打乱了阵型的步兵,绝不可能是骑兵的对手,这个道理,秦邦屏向来都懂。

    眼见着大队的建州骑兵朝河岸边掩杀而来,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秦邦屏的额头上滚落。

    “周蛮子,你还不走。”眼看着不远处的周敦吉,仍然在举着刀盾奋力砍杀,秦邦屏顿时忍不住一声大喊。

    “呸,你不也是蛮子。”,周敦吉正奋力的砍倒了一名冲过的正黄旗骑兵,巨大的劈砍力,甚至把骑兵胯下的马腹整个切开。马匹绝望的嘶吼声中,喷涌而出的血浆将周敦吉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

    “老子又杀了一个。”,周敦吉哈哈大笑,也冲着秦邦屏大声回呼:“还不快带着你那帮白杆子回去,老子在这里帮你们挡住。”

    “你那一千兵能顶什么用,回去替你们永宁留着点血脉。”,秦邦屏也擎住白杆长枪,将一名骑在马上的分得拨什库刺落马下,剥下铠甲顶在枪尖上兴奋的喊道:“看见没,是个当官的。”

    虽然说如今的建州女真,已经不像三年前那么穷困,但是能穿上铠甲的,仍然至少都是分得拨什库这样的骁骑校。

    “替老子把后面的人带走就行了,老子这回绝不输给你们这些白杆子。”,周敦吉闻言立刻怒道:“老子本来就是待死之身,有这些建虏替老子垫背,值了。”

    “你回去陪着你家那小子,还有那个唐近贤,日后记得为老子报仇。”周敦吉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继续朝前扑去。

    周敦吉虽然是永宁参将出身,可是当年因为参合进奢崇明的母亲奢世统与小娘奢世续之间的纷争,而被判了死罪。这一回来辽东,其实也正是戴罪从军。

    “唉”,眼见着周敦吉又被卷进了战阵,秦邦屏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只能是招呼左右,准备向着浑河南岸撤去。

    “将军小心!”,只不过,刚刚转过了身,脚步还没来得及踏上浑河上的冰面,便听见身后的吴文杰一声大呼。

    转回头来看,只见离自己两三丈远的地方,已经冲入了几名正蓝旗的虏兵,其中一人,手上正拉开的弓弦,咧开嘴巴狞笑着朝自己望来。

    “嗡”,飞出的箭支急速的从空中划过,尾部的箭羽剧烈的抖动着,发出了蜜蜂翅膀抖动一般的声音。

    西面的地平线上,太阳虽然已经完全落下,但是皎洁的月光却正慷慨的播撒在大地上,在箭支顶端的铁簇上折射出骇人的银光。

    “噗”,像是一柄大锤砸在秦邦屏的后心上,秦邦屏脚下一个踉跄,向着身前徐徐倒下。

    “快走”,秦邦屏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向着四周大声喊道。

    “将军!”,尚且存活的两千多白杆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愤怒的喊声。

    “邦屏!”,回过身来的周敦吉,眼中的瞳孔也急速放大。

    “你们这些白杆子还不快走”,周敦吉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像是被撕破了的布帛:“难道你们想让老子们白死么?”

    “回去告诉川中父老,我们永宁兵里头也有壮士。回去告诉马祥麟那犊子,老子和他舅舅的仇,等他来报你们快走啊”

    “快走!”,石柱兵的军阵中,吴文杰等校尉也在一起呼喊,他们这个方向,同样有建州骑兵冲来。

    一个个士兵相继倒下,但是挡在前面的兵将们,却仍然是誓死不退。血肉的身躯,仿佛像是一道钢铁长城一般,死死的挡住了建州骑兵的冲锋。

    后撤的石柱兵和永宁兵,抱着秦邦屏等人的尸身,一路哭号着向浑河南岸退去。

    浑河南岸的营寨中,戚金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苗刀,牙齿在嘴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坚毅的脸上,却像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将军,领我们出战!”“誓杀虏贼”

    “这里是战场!”,沉寂许久之后,戚金终于发出了一声怒吼:“没看见对面都是骑兵?冲出去是想送死吗?”

    “想死?”戚金把手中的苗刀连着刀鞘,狠狠的插在地上。虽然正月间的泥土已经冻得和铁石一般坚硬,但是落地的刀鞘,仍然是深深的扎入了有半尺深的厚度。

    “想死,没这么容易,得让你们留着命杀贼。”,戚金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稍后建虏定是会来夺营,我们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若是他们不来呢?”,有几个士兵,仍然是不服气的说道。

    “他们若是不来,我们便扎在这里。”,戚金又猛得使劲,将地上的苗刀抽出:“这里便就是沈阳城,有我们在,便就有沈阳。”

    “都听到了没有?”,戚金跳上一辆战车,大声疾呼。

    “虎”,回应戚金的,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喊。

    “火铳兵登车。”,戚金发出了第一道命令:“准备拦射敌骑,接应你们的袍泽入营。”

    沈阳城,沈阳总兵衙门。

    虽然地面上已经洗过了两三回,但是四周的空气里,仍然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血腥气。不过这对于戎马一生的努…尔…哈…赤来说,似乎并不算什么。

    “四万明军来援?”,听着阿敦在耳边说着的信报,即便是努…尔…哈…赤也不禁微微的吸了一口冷气。

    “这袁应泰果然是大手笔,出手便是四万人。”,说话间,努…尔…哈…赤竟好似有几分羡慕一般:“我大金国,不知何时也可以这般阔绰一把。”

    “大汗。”,一边的李永芳,稍微思量一番之后,开口说道:“如今在浑河南岸扎营的,是明军中的戚家军,攻守皆是锋利,急切间恐怕难下。”

    “这支明军,我今日必扫之。”,努…尔…哈…赤却像是下定了决心:“如若不然,日后早晚必成大患。”

    “那不知大汗想派哪支军去挡住明军的援军?”,李永芳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作为辽东军中所出的第一号大汉奸,李永芳其实比任何人都害怕建州军失势。

    如果建州军有朝一日失势,无论是战败还是投降,努…尔…哈…赤本人都未必没有一条生路,偏偏只有他李永芳,作为头号大汉奸,必死无疑。

    “父汗,黑还请求率军前往。”,李永芳话音刚落,四贝勒黄台吉,立刻出声应道。

    建州八旗军中,虽然都称旗兵,但是兴许是因为努…尔…哈…赤的刻意安排,所以所长却多少是不同。

    努…尔…哈…赤亲领的两黄旗与代善所领的正红旗最善于骑兵野战,而黄台吉所领的正白旗除了野战之外,也略长于攻守。

    “也好。”,努…尔…哈…赤略思量片刻,微微的点了点头:“你便引军往南去,不求多做杀伤,只要能拦住明军北上,便是大功一件。”

    “儿臣领命。”,黄台吉应一声,立刻转身去了。

    辽东,白塔铺。

    由辽阳总兵刘孔胤,虎皮驿总兵朱万良和奉集堡总兵李秉诚所率的四万大军,浩浩荡荡一路北进,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白塔铺,扎下了营寨。

    “如何?”,刚及扎下了营,便就有前锋斥候回报,三名总兵官立刻唤入,一起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三位将军的话。”,回转的斥候统尉,身上带着血痕,看起来也是经过一场搏杀才冲了回来:“建虏动用了沈阳城后的千斤大炮,如今已经是击溃浑河北岸的川兵战阵,如今正在围攻南岸的我军营寨。”

    “白杆兵败了?”,刘孔胤深吸一口冷气,眼睛里现出一丝惊骇,似乎只听见了川兵战败,却没听见是建虏动用了沈阳城头的千斤大炮。

    虽然没有亲自带领过川兵,但是白杆兵的赫赫威名,刘孔胤也是早有耳闻。如今听说连白杆兵都被建州军击败,当下心头也是不由一阵摇摆。

    “前头可是有建虏挡路?”,刘孔胤的目光,转回到眼前的斥候统尉身上。

    “有小股的侦骑出没,小的宰了一个才赶了回来。”,斥候统尉咧开嘴巴,嘿嘿的笑了一下,虽然知道是在三名总兵官面前,也丝毫未曾露怯。

    “不错。”,刘孔胤微微点头,颇有些赞许:“你叫什么名字?”

    “吴襄。”,校尉连忙答道。

    “果然是我辽东军中的壮士。”刘孔胤又是一番点头。

    “谢大人夸奖。”,斥候统尉仍然是咧嘴憨笑,不过刘孔胤再看了,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喜。此人看似憨厚,实则却又似有些圆滑。

    “退下去吧。”,刘孔胤挥了挥手,让吴襄退下。

    “我等今日就在这白塔铺歇息一夜,明日赶早前往沈阳,如何?”,三人虽然都是总兵官,可是刘孔胤作为辽阳总兵,在地位上却是要高上不少。再加上有经略大人的授权,所以三人中仍是以刘孔胤为主。

    “如此甚好。”,李秉诚和朱万良都是连连点头,分头安顿去了。

    

第223章 背水一战() 
大明泰昌元年,正月十二。

    “呜”,当太阳刚刚把第一缕朝晖投射到地面上的时候,沈阳城下的浑河两岸,便响起一阵阵连片的号角声响。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只看见四周的城池,河岸与丛林间,一片片旌旗扬起,铺天盖地的建州兵,像是天上的云朵聚集一样,乌压压的汇集成了一片,一起向着浑河南岸的明军大营压去。

    “虎”,明军大营里,也同样发出一阵山呼,一队队手持火铳的浙江兵,纷纷登上车台,把手中的铳口对准了远处的建州骑兵。

    在他们身后的地面上,残余的三千川兵长枪兵则是同样傲然挺起了胸膛,把长达丈余的白杆长枪树起,斜斜的搭在木栏上,为车台上的浙兵火铳手建起了一道尖刺屏障。

    “昨日间明军烧化了冰面。”,沈阳城上,阿敦站在努…尔哈…赤身边,把手向着远处浑河南岸的的明军大营指去。

    明军的大营,是依浑河南岸而建,在烧化了营寨边的冰面之后,虽然不可能阻止建州骑兵从其他地方绕行,但是至少少了一面受敌,对于兵力处于弱势的明军来说,顿时也是轻松了不少。

    “明人这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努…尔哈…赤微微一笑,从城下收回了目光。

    “岳托领着镶红旗,究竟去了哪里?”,收回目光之后,努…尔哈…赤也不再急着问战事的准备,而是直接问起了其他。

    建州八旗之中,岳托所领的镶红旗虽然不算太强,但是仍然能算得上是建州军里的一支精锐。这支精锐自从昨日间被岳托带出沈阳城之后,便就突然失去了踪影,甚至让努…尔哈…赤也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岳托台吉也是长于兵事,大汗不必太过担心。”,阿敦像是看出了努…尔哈…赤的心事,嘿嘿笑了一声之后开口说道。

    在建州八旗之中,各旗的旗主除了努…尔哈…赤亲领的两黄旗和四大贝勒各令一旗外。另外还有两旗,分别是镶白旗和镶红旗。

    其中镶白旗是由褚英长子杜度所统领,褚英乃是努…尔哈…赤的长子,努…尔哈…赤起事之初也颇立下过些功绩,深得努…尔哈…赤宠爱。只是此人生性暴躁,心胸狭窄,多次挑起建州内讧之后,努…尔哈…赤无奈将其处死,其部属便由杜度承袭。

    而剩下的镶红旗,旗主则是由努尔哈赤亲自额外指定,便就是岳托。

    建州军中,大部分军将长武略而轻智谋,而岳托偏偏是建州军中难得的智将,这一点深得努…尔哈…赤心意。所以在努…尔哈…赤的一干孙儿当中,也是最受宠爱的一个。

    只不过,努…尔哈…赤宠爱岳托,却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智谋,与他的生世也有几分关系。

    岳托自幼丧母,继母刻薄之。于是便由大妃孟古取回与黄台吉一同抚养,所以黄台吉与岳托虽然名为叔侄,却又情同兄弟。

    努…尔哈…赤幼年时,也曾经受过继母刻薄,于是对于岳托,便就多了几分怜惜。

    而作为岳托的父亲,虽然代善对岳托也多有刻薄之处,岳托却对其父一向敬重有加,这一点,更是颇得努…尔哈…赤赞赏。

    “便由他去吧,谅他也不敢乱来。”,努…尔哈…赤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重新抬起目光,又望向了浑河岸边。

    浑河岸边,一队队建州骑兵离明军营寨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努…尔哈…赤的手指,也不禁是紧紧的抓住了手边的垛口,两眼也等得浑圆,唯恐错过战场上的每一个瞬间。

    五百步外,建州骑兵已经开始了小步的加速,队伍里的牛录额真和分得拨什库们,正在大声的呵斥着,吩咐左右的骑兵一起调整速度。

    四百步外,骑兵开始催动马速,马背上的骑士们也已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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