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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风雨亦同舟-第50部分

小说: 风雨亦同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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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峰:“那在什么?”

    孙启:“像这样革故鼎新的大事,难免有做错的时候,不怕事做错了,就怕人选错了。变法,无所谓成与不成,通过变法看出谁对谁错才是关键。”

    迟峰:“先生的意思是,陛下用变法,是在试探群臣?”

    孙启:“陛下此举不仅是试探,也许还有驾驭,有这个变法的事情在,恐怕天下臣民都免不了受驾驭了……”

    迟峰笑道:“那先生觉得,段毅此人是对是错,如何驾驭?”

    孙启也笑笑:“才能自是不消多说,只是……他太谨慎。”

    迟峰:“谨慎不是好事?”

    孙启:“谨慎者,都有所图啊……有所图的人,好驾驭,也不好驾驭,要看迟帅驭人之术了。”

    迟峰若有所思,点点头不说话了。

    制置司的衙门里,王悟承的值庐内,周法、史正两人躬身而立,王悟承端坐着,面前只摆着一个茶盏。

    王悟承摔下手里的折子,大吼道:“这就是你们写了半个月弄出来的奏议!”

    周法怯怯问道:“恩相可是有哪一条不满?”

    王悟承拍着桌子喊道:“你们也是读书仕进上来的,怎么就如此没有心肝,把读书人往死里逼,就是你们要变的法?”

    史正辩驳道:“恩相,不惜与仕林决裂,可是您当初的教诲啊!”

    王悟承气得站了起来:“我说不惜与仕林决裂,我没说专门去得罪仕林呐!”

    周法、史正不说话,但明显透露着不满和不服。

    王悟承激动起来:“先前人家说你们办事操切,我还多番回护,现在看来,你们何止操切,要按你们这个法子,天下的法没变,天下的天要变了!”

    史正顶了句嘴:“学生实在不明白,恩相当初说的不就是抑豪强,压士绅吗?我与周法还特意将在地方上办得过急的事情缓了缓,如果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办,那朝廷的国库怎么充盈得起来呢?”

    王悟承大吼:“混账!”

    周法在后面拉了拉史正,史正不说话了。

    王悟承指着史正说道:“平时叫你多学学别人的长处,多看看文党中人都是如何办事的,你呢?狂傲得很!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总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包打天下,现在真正要你做点事情,就做出这么个结果!”

    周法赶紧认错:“恩相,史正他是无心之失,不是有意顶撞,实在是我们两人才疏学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奏议里是怎么操切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按着恩相的意思写,还请恩相指点。”一边说一边拽了拽史正的衣角。

    史正叹了气:“恩相,学生错了,请恩相指点。”

    王悟承见两个弟子低头认错,心里的怒气平息了些,坐下来,把茶盏里剩余的茶一饮而尽,然后说道:“你们呀……心太急了……心急,我可以理解,为朝廷当差,也要那一份心急,不然都是庸碌无为,事不关己的人,变法也不能用这样的官员。但是……”说着摆摆手,示意面前两人坐下。

    周法拉着还在赌气的史正坐在王悟承面前。

    王悟承耐心讲道:“你们奏议里写,要让各庄园的佃户,派出人选,组成一队人马,和官府一同去清点富贾豪绅家的田亩,这就犯了大忌。”

    周法不解:“如何犯忌?之前恩相说我们不该让佃户出面告发自己的恩主,又说不该官府跑到富户家里去丈量田亩。这我们才想了这样的法子,既能规避官府对富绅的欺压盘剥,又不至于让佃户告发自己的恩主,可谓两全其美啊。”

    王悟承看着周法发笑:“你们俩是这么想的?”

    周法点头,史正也点头。

    王悟承笑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些穷家小户为什么平日里甘愿做佃农,也不反对富绅吗?”

    两人都摇头。

    王悟承:“因为他们人少……你们有没有在乡村里见过农民斗狠呐?”

    周法:“我们读经世的书,哪里会去看这个。”

    王悟承严肃起来:“那难怪你们不懂这个……乡野村夫好勇斗狠,头一件事就是呼朋唤友,造的就是个声势,人多了,仗着群胆群威,这些村夫可什么都敢干,往小了说,啸聚山林,落草为寇,往大了说,斩木为兵,揭竿而起……”

    史正听得惊醒,忙问:“真会如此吗?”

    王悟承反问:“这种事能去试吗?”

    史正不敢说话了,周法在一旁擦着额上的冷汗说:“学生真是浅薄了,从来没想过这些佃户纠集在一起能有这么大的危害,那这份奏议确实欠妥,欠妥……”

    王悟承看着史正,揶揄道:“你呢?还理直气壮吗?”

    本章完

第107章 (四十三)() 
    史正站起身,恭敬答道:“学生不敢了。”

    王悟承点点头,让他坐下来。

    周法又问:“那恩相看,我们如何拟奏,才合陛下的意?”

    王悟承笑道:“你们呐……始终没明白陛下为什么收监你们。”

    史正试探地问:“是陛下不愿意这么早动那些富贾豪绅?”

    王悟承先是惊奇地看了一眼史正,接着有一丝欣慰的笑容,然后叹口气说道:“你呀……说你有才你又狂傲,说你无才吧,你又……有点学识。”

    史正不好意思,低了低头。

    王悟承:“陛下想变法,可并不想动摇国本,说白了,陛下既想为国库挣钱,又不想得罪各级官衙仕林。”

    周法性子急些:“那怎么能行?不得罪他们,就得亏了朝廷了!”

    史正倒是冷静些:“也不尽然,还是听恩相说完吧。”

    王悟承苦心孤诣:“陛下年轻,现在朝廷国库又是这个样子,想要尽快富强,这是人之常情,也是陛下的根本心思。可另一方面,陛下少年老成,早对朝堂之事谙熟于心,最懂得御下之道在于平衡,也明白朝廷根基不可轻动。所以,要让陛下听从我们的建议,去与天下的富贾豪绅一争,必须要缓,而不能急。”

    周法:“可是,不与他们争,那该怎么做呢?”

    史正也一筹莫展,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恩师。

    王悟承指指桌上放的那份折子:“这种东西不要留了……真要是指着你们上一道奏表,恐怕新法还没实行,我们师徒几人就要去刑部或是御史台的监牢了。”

    周法不明白:“恩相的意思是?”

    史正插话道:“恩相是说,您亲自拟了一份折子?”

    王悟承点点头:“前几日就给陛下递上去了。估计再过几天就有回音了。”

    史正不解:“陛下不是说亟待变法?何以拖了几日不曾批复?”

    王悟承:“要不要变法,那是亟待。可怎么变法,陛下还得下决心呐。”

    周法、史正两人互相看了看,再又把崇敬的目光送给了面前的恩相。

    南军郑瑜防区石州的大帐中,杨佩纶端坐在中央,旁边放着主将的印信,用锦布包着。两旁都是郑瑜的旧部。

    杨佩纶站起身:“诸位,刚才我把郑将军的近况和曾帅的手令都念了,即日起,不才将代为掌领郑瑜将军麾下的本部兵马,还望各位能鼎力协助,共同进退啊……”

    两旁的将领也都起身拱手:“末将领命!”

    杨佩纶点点头,挥手道:“诸位各自军中也有许多事务,我就不多留各位了,诸将请便。”

    然后将领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走,自是免不了小声议论。

    “刘子彦将军留一下。”杨佩纶在身后叫道。

    本来已经走到大帐门口的刘子彦听着赶紧又折回来,能看见迎面走来的几位离去的将军都狐疑地打量着他,但不置一词。

    等众人都退去了,杨佩纶请刘子彦坐下叙话,刘子彦落了座,杨佩纶也不坐回帅位,而是紧靠着刘子彦坐了相邻的位子。

    杨佩纶和颜悦色:“刘将军,我初来乍到,但也听过不少传闻,有一些我自然就是当耳旁风了,但也有一些,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多知道知道。”

    刘子彦当然要表示恭敬:“不知大人想知道什么传闻?”

    杨佩纶:“我听说,刘将军你早就是四品镇将,也多次立有战功,你的上峰郑瑜还曾经为你作保推荐,可南军的……将帅们,却都没有回音,始终没把你送到书办处去,是吗?”

    刘子彦面色凝重:“这个……是末将自己才疏学浅,武艺不精,入不了将帅们的法眼。”

    杨佩纶摆摆手:“诶……你可不是入不了将帅的法眼,我在平南关时,就经常听陈帅和曾帅提起你,都对你赞不绝口啊……谁不知道,这次出兵飞鹰涧,名义上那个肖南宇是副统领,其实是你的军威才镇得住,结果功劳都算在了他的头上,加官进爵却没你刘将军的份……”

    刘子彦听出了杨佩纶的话里有话,但不表态,只说:“我与肖南宇将军相见恨晚,十分投契,撤军途中,我们是相互扶持,但主要是肖将军拿的主意,官爵加在他身上,也是朝廷英明。”

    杨佩纶见刘子彦如此答对,心里并不满意,但也不会轻易放弃,又说:“听说将军曾经也有机会进书办处,只是和林帅深谈一次以后,反倒取消了先前的推荐,可有此事。”

    刘子彦默不作声,眼神望向地面。

    杨佩纶觉得自己把住了刘子彦的命门,又进一步说道:“我还听说,南军的将帅提拔重用有个特点,就是特别看重门第出身,凡是白身之后,是一率不予推荐,不予晋升的,而能做到主将以上的,大多都是功臣宿将之后,也不乏名门望族,我虽然头一次下到防区的军营,但其实来南军时间也不短了,听到这些传言也不是一两日,想必将军也有所耳闻,依将军看,这是真是假,是对是错?”

    刘子彦看向地面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伤感,但很快他止住了这种情绪,他十分明白杨佩纶找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如今的境地中,由不得自己了,他收了目光,转而真挚的看向杨佩纶,拱手道:“杨大人,这些传闻卑职也听过,但都当作闲话而已,好比军中谈论妇人,聊作谈资罢了,但真要是深究起来,恐怕都是空穴来风。据末将所知,新进的书办肖南宇,就是地地道道的白身之后,要真是如大人听到的传言那样,恐怕陈、林二位元帅不会为他作保吧。”

    杨佩纶本来在刘子彦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可这番话一说完,杨佩纶看刘子彦的眼神里已经全是冷漠,他笑笑说:“好了……这些传言本就不足信,我也是说说而已,还请刘将军日后也不要信谣传谣,望与我同心同德,当好这个家。”

    刘子彦起身,拜道:“末将领命。”然后转身离去……

    本章完

第108章 (四十四)() 
    大殿上,又只有皇帝和王悟承两人,都坐着,只是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皇帝的御案前面摆着一份折子,赫然写着“奏请更变旧法折”。

    皇帝:“王师傅这个折子,朕看了几天了。”

    王悟承并不答话。

    “写得很好。”皇帝继续说道:“好就好在真正得了治国的精髓,朕不仅是在批折,更像是在东宫受教。”

    王悟承起身:“臣不敢。”

    皇帝:“王师傅请坐。朕是肺腑之言,没有半点虚假。”

    王悟承坐下了:“臣只是尽忠职守,竭心尽力而已。”

    皇帝:“王师傅也知道,自从朕诏谕天下,宣示变法以来,满朝上下,多少反对之声,听说这几日还有各地参加科举的学子跑到京里来要泣血跪奏,朕不忍闻,亦不忍听啊……”

    王悟承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能不答。

    “但是,王师傅的这份折子”说着皇帝拿起了那份奏折,举着说道:“给了朕变法的信心和决心!说实话,朕真担心王师傅的变法上来就要清田亩、缴余财,朕是想国库充盈,可不想为了国库,得罪天下人。”

    王悟承站起身:“陛下爱民之心,朝野尽知,臣更深有心得,所写的这份奏议,也都是承着陛下仁爱之心,才写就的。”

    皇帝见状也只能起身,而且手中拿着奏折,慢慢走下了御阶:“朕看王师傅写的这些条陈就很好。尤其是“不与民争利,而为国正心”,这句话最切合朕变法的初衷,只是光在奏折上看朕还不能完全知道如何推行新法,所以今日特意请了王师傅,来给朕讲讲。”

    王悟承一拜:“臣遵旨。”

    肖南宇的府上,今日是难得的旬休,军帐书办十日才歇一天,肖南宇此刻正待在后厨里,火熏火燎的。

    仲蕙走了进来,大声嚷嚷道:“找了你半天了,原来躲在这儿啊!这是干嘛呢?烧房子啊。”

    肖南宇已是满脸的乌黑,笑着从浓烟里跑出来说道:“上次你炖的那个鸡汤啊,我正让后厨教我做呢,可这太慢了,我就寻思多加点柴火,结果一加多,就成这样了。”说着又是几声咳嗽。

    仲蕙用衣袖擦着肖南宇额头的汗,心疼地说:“你干嘛来学这个,还是好好读你的兵书去吧。”

    肖南宇:“读书哪天不能读,天天在书办处的学堂里,翻来翻去的都要吐了,难得休息一天,你就让我好好炖锅汤吧。”

    仲蕙:“要不我来吧,你一个人能行吗!”

    肖南宇一听便打趣道:“你官人我可是带领千军万马的,这点烧火算什么,你就等着喝汤吧……”

    仲蕙笑了:“还千军万马呢,现在都快把自家房子给点着了。”

    肖南宇辩不过仲蕙,便轻使力气装作推着仲蕙往后厨门外去,仲蕙迈着小步子,还有些放心不下。

    这时候门房跑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交给肖南宇:“老爷,这是门口一个人交给您的信。”

    肖南宇端详着信封上“南宇吾弟亲启”的字样,猛然想起了什么,然后问门房:“门口那人留住了吗?”

    门房:“他交了信就走了,说您知道是谁的信,也不便久留。”

    肖南宇点点头。

    仲蕙笑着说:“这回可不是我不让你熬汤了,怎么,该去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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