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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部分

凡尔赛只有女王-第214部分

小说: 凡尔赛只有女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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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权力无比渴望的阿妮珂现在温顺地望着玛丽,说自己要去养老了。

    人是会这样随着岁月改变的吗?

    玛丽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将杂陈的情绪咽下了肚子里。

    属于理智的那部分大脑运作起来。

    是的,人有时很难改变。

    这些是夏尼夫人的真心话,还是一种试探呢?

    雅诺去世,情报工作就成了一家独大的局面。假如夏尼夫人不甘心受钳制,豁出去大闹,即便不能从根本上动摇玛丽的地位,狠狠咬下一块肉还是能办到的。

    玛丽提高小黑屋的地位、在夏尼夫人身边安排人员制衡,未尝不是一种保护对方的手段——至少她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就好像从小孩的手里夺走火把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一样。

    “实话说,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你离开。你应该多少看得出来,我是期待你进入三级会议的。”

    “我明白。但那样一来,我说话的分量就太重了。”

    只有成为默默无闻之辈,说出的话才不会被人相信;王后也才能放心地让那些阴谋诡秘留在她活着的大脑中。

    她不相信王后会相信她,正如王后可能也不相信她会相信王后一样。

    即便夏尼夫人可以把自身性命押在她的信任上进行一场豪赌,王后也不可能把法国的稳定局势用来下注。两个人都知道,极端条件的人性试验是没有好结果的。

    玛丽点了点头,叫来侍女,将装着折扇的漆盒收起来。

    “那件事我会和克里夫夫人说的。最近巴黎有点不太平,等过一段时间再出门为好。”

    夏尼夫人暗舒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指向一直紧攥着裙边。

    得到了王后的许诺,夏尼夫人便将精力全部投到了最后的工作上。就她记忆以来,她的王后承诺过的事情,除不可抗力外从未有过食言。

    这既是对王后的信任,也是在争取王后的信任——胡思乱想或多余动作,都无助于两个善于怀疑的聪明人维持目前的互信。

    她当下的工作,与其说是密探,不如说是治安巡逻队。凡是外国人、特别是日耳曼人聚集的地方,她和她的手下就得盯着,采取各种手段防止矛盾冲突发生。巴黎警察局也总是收到“热心市民”的举报,焦头烂额地派出人手去维持秩序。

    虽然各方努力卓有成效,但各种流言还是甚嚣尘上。

    有些甚至说得有鼻子有眼:某地某时,哪个来法国旅游的普鲁士人在酒吧里闹事,被看不顺眼的当地人打了;或者某地某时,几个普鲁士人调戏姑娘,被正义群众愤而群殴。

    又有人说,普鲁士派来和谈的大使会在某月某日从哪条路到达巴黎,呼吁大家一起动手把那些不要脸的家伙打回去;一会儿又说法国哪位外交官是媚普派准备极力推进议和,召唤大家一起到他家门前抗议。

    报纸刊物得到上面的要求,每天忙着写各种辟谣文章,但效果嘛——连编辑自己都不太相信。

    传言之所以愈演愈烈,也许是因为一部分部分内容其实是真的。

    例如,普鲁士确实有大使抵达了巴黎——作为大使团的先遣代表——正在和法国外交部交涉。

    法方态度很明确:普鲁士必须严惩责任人。

    这是玛丽对外交大臣小巴托罗缪亲口传达的指示。后者虽然没有问原因,不过有自己的一番理解:在当前的舆论环境下,不给群情激愤的法国民众一点交代是不行的。

    普方代表一听这个要求就皱起了眉头,考虑一会儿才小心地开口。

    “那么,我国查出开枪射中贵国使节的,将他处死,怎么样?”

    法方笑了:“贵国就是这么敷衍我国的吗?没有人下令,那个替罪羊会开枪吗?这种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代表阁下难道不懂?”

    普国人早就意料到了,深吸一口气,绷起脸:“那么我们可以处死下令的小队长。不能再让步了。”

    法方代表冷笑一声,低头喝起了从中国进口的茶。

    难耐地沉默了几分钟,普鲁士人终于坐不住了:“那个擅自决定追击贵国外交使团的副官已经自杀谢罪了。”

    法国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普方代表起身踱了几圈,咬了咬牙:“……我可以向上级请示,给布吕歇尔中将降职处分。”

    法国人放下茶杯:“如果阁下准备请示的话,最好直接向柏林请示。要把一个中将抓进大牢里,应该还需要国王同意吧?”

    普方代表瞪打眼睛,手掌往桌子重重一拍:“希望贵国不要忘记,假如停战协议不能谈妥,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英国人睁大眼睛盯着!还有那个奥地利,你们的王后不会天真地以为亲哥哥就会是永远的盟友吧?”

    “是吗?”法方代表放下茶杯,“有个小偷从两个人那里偷走了100里弗尔;虽然他们都遭受了损失,不过其中一个原本有10000里弗尔,另一个只有200里弗尔。阁下觉得法普两国,哪个是拥有10000里弗尔的人,哪个又是另外一位呢?”

    他又指指桌上熨过的最新早报:“报纸每天都在辟谣说普国使节还没来。阁下认为,要是哪天他们不小心得知真相、还顺便得知来普国使节的住处,会发生什么事呢?”

    “阁下想要威胁我吗!”

    “是诉苦。要知道,我们的王后与国王是非常有诚意的,一直想办法替你们灭火。我谦卑地希望贵方多少能体谅体谅我们的辛苦劳动。那个布吕歇尔一天不抓起来,人民的怒火就一天也不会平息。还是阁下想牺牲自己,向柏林那边展示一下人民的怒火烧起来会多么可怕?”

    没等晚饭时间,先遣代表就派人给正有意放慢了行程的大使团送消息。

    正副几个大使面面相觑,商量之后决定把这个难题扔给柏林。

    腓特烈·威廉二世得到报告时,将桌面上的一套利摩日瓷茶具全扫到了地上。

    他虽然以致力于让普鲁士不再“野蛮”的文化人自诩,但也知道军事实力是一个国家的立足之本。布吕歇尔是老元帅布伦瑞克特意给他留下的人才;即便他不喜欢老元帅的一些作风,却也知道对方看人的眼光不俗。普鲁士接连失去众多将帅,已经损耗不起了。

    他原先已经做好了要给法国一个交代的准备——先给布吕歇尔降职或撤职,等过几年再悄悄提拔回来就是。

    但没想到法国会是这样的态度。俨然已经替他决定好了布吕歇尔的罪名、量刑几年,仿佛他们才是普鲁士的主人。

    “叫沃尔纳来见我!”

    他冲侍从官嚷完,怒气倒是一点点降下来。

    “把卡尔克鲁斯也叫来。”

    后叫的人先到了。这位身经百战的军事将领在这几个月仿佛老了几岁。刚刚被升为陆军大元帅,但卡尔克鲁斯脸上没有半点喜色。他私下里曾酒后跟妻子自嘲:别人是打赢了升职,他却是打输了升职。

    卡尔克鲁斯到达国王书房时,地上的碎茶具已经被打扫干净,桌上则换了新的。

    看完国王侍从递来的报告,他大吃一惊:“陛下,决不能答应啊!”

第349章 第349章 “我征服”() 
“那群高卢人是想要敲断我们普鲁士的脊柱!”

    卡尔克鲁斯元帅弯着腰; 眼睛却直直盯着他的国王。

    “布吕歇尔确实胆大包天,无视国际准则攻击了外交官; 但他的出发点完全是为了陛下、为了普鲁士。行动失败,受到一些惩罚是应该的; 降职罚薪都可以;但如果他被投进监狱; 那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忠诚之举也能变成犯罪。这不是让普鲁士人心寒吗?今后我国上下还有谁敢为陛下和普鲁士积极思考、积极行动呢?”

    腓特烈·威廉二世连连点头。正要开口; 侍从通报沃尔纳到了。黑衣的牧师一行完礼; 国王就把报告送到了他手上。

    “你怎么看?”国王问。

    卡尔克鲁斯知道沃尔纳的意见对国王有莫大的影响力; 忙竖起耳朵屏息静听。

    沃尔纳装模作样地看完报告——他早就通过收买的眼线得知了内情——便紧紧皱起眉头。

    “那个蛮横霸道得法国女人,简直把我们普鲁士当成了任她呼来喝去的三流小国。”

    “没错; ”被说中痛处; 腓特烈·威廉握紧了拳头; “可恶的玛丽·安托瓦内特; 她那个奥地利母亲被我叔父打得跪地求饶时; 她还在襁褓里嗷嗷哭呢!”

    “陛下不只不应该答应这个条件; 还应该还法国一些颜色,让他们尝尝普鲁士的厉害。”

    “说的很对!”

    然而; 在这声高亢的呼喊之后,书房里却没有了声响。在普鲁士内权势数一数二的三位大人物全都陷入了沉默。

    “……该怎么惩罚法国?”

    国王底气不足的疑问没有得到应答。

    军事上连续失败; 已经到了不得不停战的地步;文化上普鲁士一直不如人;经济上更是难以抗衡。

    腓特烈·威廉的目光落到他的宗教导师身上。他这才发觉,对方的表情和语气从一开始就相当平静,并无愤慨或激动。

    沃尔纳长叹一口气:“陛下,我们都很生气; 都不想弯腰低头,但这解决不了问题。法国咄咄逼人,不肯让步;我们却没有多少筹码可以反制。”

    “难道就这样任他们摆布?”

    “我向陛下实话实说吧:布吕歇尔如何处置,在我看来根本无足轻重。”

    眼看卡尔克鲁斯眉毛竖起想要插话,国王以眼神制止了他,让沃尔纳说下去。

    “法国在德意志占据这么大的优势,却仅仅要求处置区区一个中将,这可能吗?”

    “……你是说,这是法国人的试探?”

    “对。”

    卡尔克鲁斯提出意见:“如果我们在第一个条件上都示弱,高卢人就有底气变本加厉地提更多要求了!”

    “但如果拒绝这个条件,法方也可以以先让了一步为借口,要求陛下在别的更紧要的条件上让步。”

    “这……”

    “所以,这时候我们应该保持暧昧,不说答应也不说拒绝,想办法探出法国的更多底牌,才好讨价还价。”他再次长叹,“陛下,元帅,还请两位做好心理准备……谈判到最后,布吕歇尔将军很可能必须被牺牲掉。”

    卡尔克鲁斯立刻反对:“这让我怎么向军队交代?!”

    “请如实交代。告诉大家,普鲁士受到了欺辱,法国骑到了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这一切都是因为普鲁士不够强大,吃了败仗。普鲁士人是坚韧而骄傲的,我们的斗志只会越挫越勇。普鲁士人不会忘记,腓特烈大帝带领普人抵挡列强的侵略,以劣势军力扭转战局的壮举!难道普鲁士现在的境况比那个时候还差吗?”

    国王不由目眩神迷、频频点头;卡尔克鲁斯却是目瞪口呆。

    ——他终于明白,明知此人不过是个贪得无厌的神棍,为什么故去的布伦瑞克元帅和莫伦多夫元帅也拿他没有办法,甚至还要靠贿赂他来向国王进言了。

    国王的命令送到大使团,经验丰富的外交官们面面相觑。

    答应或是不答应,上面没有准话;己方的底线不能确定,还得去打听对方的底线。但没办法,既然接受了任命,就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不急。”面对普方暧昧的表态,法国似乎很是“大度”,“也就是多一天不停战就多消耗一天的军需而已,法国负担得起。”

    普国大使却听得冷汗直流。

    一方面,法国利用金融和经济手段,从海外采购粮食平抑物价,另一方面,国内的工业生产能力也能保证军队各项需要,甚至反过来带动了产业链。

    相比之下普鲁士仍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农奴制国家,粮食和装备的来源单一且效率不高,靠劫掠又难以长久。

    幸存的普军内部也已经出现怨言。

    普军人数在整个国家的占比极高,吸收了大量青壮年。他们平时是属于领主的农奴,战时就变成领主麾下的士兵。

    换句话说,这些出征的容克贵族老爷们留在家中的田产农庄处于缺乏劳动力的状态。假如战争获益大于土地收入,那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打仗无利可图,他们自然就希望手下人赶紧回去劳作了。

    还能维持军心的只有腓特烈大帝给现今的国王留下的常备军;如果不是有他们镇着,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动荡。

    顶着内外交困的压力,普国大使团做贼一般悄悄进入了巴黎,开始了他们艰难的正式谈判。

    让…马利·罗兰·德·拉·普拉蒂埃进入小会议室时,玛丽王后执着一把黑色描金的折扇轻敲桌面,望着书桌上的文件正思考什么。这把扇子最近经常出现在王后手上,罗兰行完礼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是夏尼夫人送给我的。”

    “原来如此,我妻子也认识她,说她是位美丽迷人又充满主见的女士。”

    两人闲聊的同时,其他几位在法国朝廷能够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也一一走进来,行过礼后在各自入座。

    罗兰是民政大臣;除此之外还有财政大臣内克尔、最高法院院长奥梅松、三级会议议长达利热、陆军大臣罗尚博、工商大臣杜邦、文教大臣孔多塞、接替小巴托罗缪成为人事大臣的安托万·巴纳夫、机要秘书皮埃尔·同杜等。

    原本这种场合还应该有一位首相来主持大局,但自从前任首相莫尔帕在八年前去世后,这一职位就被王后以“没有合适人选”为理由留空了。

    有评论家曾讽刺:玛丽王后就是法国首相。也有人说得更为露骨:玛丽王后如今是国王、王后、首相三位一体。

    外界的观察或许是正确的。正像这个会议室的格局一样:长条圆桌的一头端坐着王后,其他大臣环坐在长桌旁,齐齐望着她。

    长桌旁还设有一排桌椅,坐着警察总局局长查理·拉帕朗、城乡建设局局长马图林·克鲁西、交通运输局副局长约瑟夫·卡香等人。这些部门负责人的地位虽比前述大臣低一些,但不受任何人管辖,直接对王后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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