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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凡尔赛只有女王-第5部分

小说: 凡尔赛只有女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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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意有所指,还是无心快语?

    仿佛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说了什么,杜巴利用扇子掩着嘴,又神秘兮兮地凑近国王耳边:“王储又在偷偷看女大公了呢。虽然装作不闻不问,心里还是在意的。”

    “刚刚的话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就是对玛丽的冒犯了。”

    “嗯?什么话?”

    在国王面前,这个小女人一向显得单纯,说话几乎从不避讳,连小心机都看得一清二楚。路易十五觉得自己想多了。他耸耸肩,带着逗弄的口气:

    “你在暗示她婚后出轨吗?”

    “天啊!我可从没说她会挡不住男人的追求,”杜巴利嗔笑着朝国王胸口伏过去,“看看她是谁的女儿。她母亲对丈夫的忠贞是出了名的。”

    国王满意点头。

    杜巴利又说:“我觉得您做得有些不太对。”

    “哦?”

    “没有什么比跳舞更能交流感情的了。您应该叫乐队奏起舞曲,让王储邀请女大公跳舞。我敢保证,几轮下来,他们一定能打得热火朝天。”

    杜巴利夫人今年27岁,还不到衰老的年纪。但为了留住国王的注意力,她可说是费尽心力;无论何时,她必须确保自己有最完美的妆容、最炫目的打扮,以备老国王突然的拜访。另外,她还负责为他提供最新奇、最有趣的寻欢作乐方法。

    她的性格里有淳朴、直接的一面,但也有属于自己的精明。在与国王交往之前,她就已经是贵族圈子里的一位闻名的高级交际花了,相当懂得察言观色、迎合客人的心意。

    她虽然没有见过“前任”蓬帕杜夫人,不过为了国王的心,她曾费心思打听。蓬帕杜不是贵族出身,但也是体面的中产阶级家庭,拥有良好的教养和优雅的品位;凭着她的聪敏机智,在去世之前十多年间,她已经不为路易十五提供“情人服务”,但仍牢牢地维持着他的眷顾——他们成为了朋友。

    杜巴利很快放弃了效仿蓬帕杜的念头,因为从素质上两人就很难相提并论。不过,她仍然设法在国王面前展现一些与蓬帕杜相似的特质。反正蓬帕杜已经死了,她不必担心对方的竞争,反而还能沾些好处。

    比如,和蓬帕杜一样,她也开始在艺术界进行投资。虽然她的眼光不如蓬帕杜,但也不能说毫无成果;在大笔金钱的帮助下,颇有一些画家、雕塑家、诗人在努力吹捧他们“美丽智慧”的资助人,将她的艳名传播开来。

    除此之外,她还面临一个重大问题:

    路易十五不年轻了。

    60岁。即便在现代,也已经迈入老年;在医疗卫生条件恶劣的古代,这就更是罕见的高龄了。

    在国王面前她半个字不会透露,但她已经为情人去世后做打算了。如何最大限度地保住自己现在享有的一切,比起哀悼情人重要得多。

    同未来的国王打好关系是关键。王储路易·奥古斯特不像他的三个姑姑那样痛恨她,但也没有亲近的意思。杜巴利觉得,从未来王后处着手,会是个好办法。

    话又说回来,她不能把赌注都押到王储身上,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像他的倒霉兄长那样得急病死掉。

    自路易十四继位以来,波旁王室就仿佛被诅咒的阴影笼罩一样。

    路易十四4岁登基,在位72年。他活得实在太久了,以致于他唯一的儿子和长孙在两年内相继去世;他最终去世时,国王的冠冕落在了年仅5岁的重孙头上。

    而路易十五在子嗣问题上也面临了类似困境;他的长子路易·费迪南德在36岁的年纪去世,长孙路易·约瑟夫10岁夭亡,于是,年幼的路易·奥古斯特成了王储。

    ——没错,都叫“路易”,名字排在一起能把人迷花眼。

    ——就是这么任性,一定要用祖先的名字,好像用了就能灵魂附体似的。

    幸好小路易之后还有两个弟弟,或者说是继承人替补,否则路易十五就要愁眉不展了。

    当然,最理想、最稳妥的,自然就是让新娘为孙子生下一个继承人。

    老国王很清楚孙子那羞涩被动的性格,假如他不多推几把,恐怕小路易连半句话都不敢对未婚妻说。

    杜巴利的提议正中他的心坎。

    善于察颜观色的国王情妇从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读到了这一点,恰到好处地再加一层砝码:“我听您派去的韦蒙神父说,女大公的舞姿相当妙曼,足以征服任何一个男人的心。”

    她是带着示好之意的。玛丽擅长舞蹈,那就给她一个舞台让她表现,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虽然在今晚的场合,她不能被正式介绍给玛丽,但让她结交的几个贵妇去对方耳边提一提,也就可以了。

    小步舞曲的节奏相当容易认出来;即便苏马力对音乐没什么研究,也能听出乐曲忽然的变化。

    正与她寒暄的客人笑起来:“没想到今晚还会有意外安排。殿下,待会儿您一定要多跳几支舞。”

    跳舞?苏马力心里咯噔一下。她可不会跳舞。

    晚宴开始前,她就问过了诺阿耶夫人。

    “跳舞?”诺阿耶夫人略作思考,“鉴于您刚刚经历了长途旅行,我很怀疑陛下会如此安排。”

    苏马力大大松了一口气,但没忘记打预防针,顺势赞同对方的话,并说明自己刚刚长途跋涉、非常疲劳,恐怕承担不了跳舞之类的重任。

    诺阿耶夫人严肃归严肃,却也是个护犊子的妈妈;尤其她两个好不容易活到现在的宝贝儿子和玛丽的年纪差不多,很容易爱屋及乌。通常,她的爱护是通过严苛的要求表现出来的;14岁的玛丽恐怕难以察觉出隐藏在背后的关心;但阅历丰富的苏马力一眼就看出来了。

    于是夫人当即保证:她将尽力确保女大公免受进一步的劳累之苦。

    这会儿一听舞曲响起,诺阿耶夫人的脸一下就沉了,提着裙子,跟国王谈判去。

第010章 中国的画() 
回来时诺阿耶伯爵夫人仍维持着不太高兴的表情。

    “陛下不肯改变主意。不过他承认没有考虑到您的身体状况,”她说,“您就好好休息吧,无论谁来邀请,我都会替您挡下来。”

    苏马力的心这才落下来。

    在欧洲上流社会中,跳舞是非常重要的一种交际手段,地位和作用可媲美中国的喝酒;而据说她身体的原主人玛丽也擅长跳舞。

    一次有借口,二次有理由,第三次总是逃不过的。这是她迟早都得迈的坎。

    现代的交谊舞在这个时代基本还没有成型;其中被认为最“优雅高贵”的华尔兹,事实上从来没有在宫廷之中流行过,而只是民间的乡土舞蹈。

    这个时代,欧洲贵族跳的是小步舞。很接近《傲慢与偏见》里,伊丽莎白和达西跳的那种——男士和女士很少有肢体接触,按照固定的舞步,时而靠近、牵手,时而分开,时而侧对、时而背对;有时还会交换舞伴。

    舞步本身不难学,很好入门,重要的是身姿如何保持端庄、平稳,很考验一个人的仪态。

    她不由得有些头痛。重生前她就是个动作不太协调的,运动细胞很是一般,自嘲“反射神经紊乱”。但愿换了个身体能好一些。

    老国王本想让孙子借着跳舞的时机培养感情,盘算虽然落空,但舞曲已经响起,不好再收回命令。

    很快,舞池被让出来;先生小姐各自找到舞伴,携手走进舞池。

    女士们颜色明亮柔和的蓬松裙角轻轻扬起,划出一道道靓丽的弧线。

    而男士们的服装也毫不逊色。燕尾服已经在欧洲广为流行,但同现代人看到的简洁明快的短前襟、黑底色英式燕尾服不同,法国宫廷男士穿的衣服,前襟同后摆同长,有时能没过膝盖,后摆则相当宽大,像一只孔雀,颜色也不拘大红大黄,越是鲜艳夺目越好。

    苏马力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四个大字:一群基佬。

    好吧,在动物世界,雄性的羽毛和皮毛总是比雌性鲜艳夺目得多。

    苏马力在一张象牙白沙发椅上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舞池,想趁机好好观摩学习一番。

    “呃……你好。”

    抬头看去,是路易·奥古斯特,她的未来丈夫。

    他双手绞在一起,捏着手指头,眼睛时不时朝他祖父的方向望,没再说话,似乎一声招呼已经说尽了他一辈子要说的话。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被路易十五赶过来的。

    对别人,苏马力可以善用她的交际手腕拉近关系,但对小王储,她就得慎重处理了。

    既然打算离婚,那么最好不要建立太深的联系,给离婚造成阻力姑且不论,也会伤这孩子的心。

    所以,简单回礼之后,她选择了沉默。

    气氛僵硬许久,诺阿耶夫人轻咳一声。

    “殿下,”她建议,“您可以邀请女大公观赏四周的壁画。”

    路易·奥古斯特弯了弯胖胖的身子,嘴里含混地应了一声,然后又像是被碰的含羞草一样缩了回去。

    “殿下?”夫人的眉毛一挑。

    “唔,你愿意吗?”小路易不敢直视未婚妻的眼睛。

    这种情况如果拒绝,用意就太明显了。苏马力站起来,欠了欠身:“非常荣幸。”

    壁画确实相当有可看性,不过路易不是一个优秀的讲解员,而苏马力也不是一个鉴赏家,所以他们几乎可算是走马观花。

    路易在前边带着路,头埋得有些低,努力压抑着转头看的冲动。未婚妻的脚步声几乎被音乐盖过,路易甚至不能确定后边是不是还跟着人。

    “殿下。”

    他觉得玛丽的声音如同乐音般动听。

    “什、什么事?”

    他转过身去,发现对方的目光落在墙上,准确地说,是两幅画上。

    “这是什么?”

    路易忙看过去,发现是自己认识的画作,暗自松口气。

    “这是关于中国皇帝宴会的画。原来在祖父的房间,我觉得好看,就挂出来了……你,你喜欢?”

    “中国皇帝?”苏马力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画面左侧坐在华盖下的人物。

    除了“皇帝”,围绕他的还有侍女、仆人、卫兵,不知身份的老人、妇女、小孩。他们的穿着宽松随意,有宽宽的袖子,下摆自然垂下,神情自在,姿势生动,整个画面显得明丽温馨,透着不属于欧洲的异域色彩,当然也绝对不符合中国皇帝该有的日常状态。

    这不是废话吗?中国皇帝赐宴,场面一定井然有序,闲杂人等绝不可能可能靠近;侍卫要像画里这样靠在石桌边站得东倒西歪,恐怕得拖出去斩了吧!

    这幅画儿叫“村长与民同乐”还差不多!

    “那……另一幅画是什么?”

    苏马力看着画面中央,疑似盖着红盖头的男人,已经有了荒谬预感。

    “中国婚礼。”路易干巴巴地说。

    “噗嗤——”

    新娘穿着“洁白的”嫁衣,是想奔丧吗?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该摆着天地位的地方放着一只猴子像?所以结婚是要拜齐天大圣的吗?还有为什么要在户外拜堂!

    太多了,槽点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

    原来这个时候的法国人,就是这么想象中国的?

    “咳,”苏马力转向满脸无辜疑惑的王储,“不知作画者是哪位?为什么他要画中国题材?”

    “是皇家美术院院长——哦,抱歉,前院长——布歇。呃,祖父想定做一些挂毯作为礼物给中国皇帝,便请他为挂毯画底稿。挂毯送过去之后,画稿留了下来。那边还有一些,你,你要看吗?”

    苏马力下意识地点头,竭力掩饰自己波澜起伏的心绪。

    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此时的欧洲列强,对外殖民扩张早已进入收获成熟期;美洲已经被圈占完毕,成为欧洲各国的角力场;此时,那丧权辱国的1840年远未来到,清朝还算强盛,因此,对这个古老而庞大的帝国,欧洲相当敬畏,也颇有好感。为了打开贸易大门,以传教士为先锋,欧洲一直在努力与清朝交好。

    以为因穿越而被掐断的文化联系,竟然会在这里,就这么意想不到地,撞到苏马力眼前来。

    即便只是一种不尽不实的幻想,也足以让她激动万分。

    她曾听人说:出国了才懂得爱国。

    以往她虽然经常出国,但总是商务之旅,来去匆匆,没有什么分别的滋味。直到现在,她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血脉,什么叫根。即便只是夸张而扭曲的映像,依然会让你一眼认出,并为之心潮澎湃。

第011章 这里是法兰西() 
一幅幅油画,描绘的都是西方人臆想中的中国世界。

    每一幅都如此陌生、怪异,与生养苏马力的那篇土地毫不相干,可每一幅也总会有一些熟悉的东西,一些只能属于中国的东西。苏马力看到最后,已是抑制不住眼眶发热、鼻头发酸。

    “现……”发觉喉咙有些沙哑,苏马力清清嗓子,“现在的中国皇帝,叫做什么?”

    路易·奥古斯特满面通红地低下头去。

    他自小到大都对政事不感兴趣,也没有必要感兴趣。实际上,他不是因为缺乏身为王储应有的知识而不好意思——对于怎么做未来的国王,他脑子里还没有清晰的概念——他只是因为答不出女孩子的问题而自觉丢脸。

    “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

    话出口后,苏马力有些后悔。明明已经下了决心要疏远对方,但面对一个忐忑稚气的孩子,心软总是难免。

    她的话也是心声。就算知道了现在是哪个皇帝当政,又能怎么样呢?

    她的身体和身份,已经换了。就算漂洋过海地去中国,那儿也只会把她当做异乡的客人。

    她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清国会走向衰落。

    假如穿越成某个中国人,或许还能想点办法,力挽狂澜;但身为外国人,清廷又怎么会允许她指手画脚呢?

    她默默望着那似是而非的“中国油画”,刚刚还觉得亲近无比的那个“中华”,忽然之间,变得那么那么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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