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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不疯魔,不红楼-第41部分

小说: 不疯魔,不红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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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头上,只留下中京迎过来的大总管赖大带着众家丁押运行李,另有管事单大良的媳妇,也就是那油嘴小厮的娘,仍带着些婆子们装卸一些内院粗使物件。

    “各位叔伯、哥哥们,还请移步,都跟了我往车上去吧。”

    小厮一边说一边招手,让金彩、翔哥及陈书新等人跟上。

    “这位小哥不知怎样称呼?”

    金彩陪着笑问道。

    “我姓单。我爹爹是二老爷身边的管事,我娘则是老太太那里的管事娘子。珠大爷给我取了名字叫知文,我同知风、知微、知远一起,日常是跟着珠大爷的。只我单管着珠大爷上学读书事宜,这些日子大爷跟老太太回了老家,停了京里国子监的学业,我便也得了些清闲。”

    金彩听了,赶忙跟紧知文,回身拉了翔哥儿道:“快跟上这位单家哥哥,往后好好学着些。”

    知文听了,又问金彩等人贵姓,各自在金陵做何差事。

    待听到陈书新乃是吴新录的徒弟,倒朝他客气道:“原是吴大爷的师侄。那吴二爷怎没跟了来?”

    “师傅说他在老宅清闲惯了,倒不如在那里养老反倒舒服。”

    “吴二爷倒想得开。不过小子却觉得新大哥更有志气,想来日后跟着吴大爷也必能更进一步。”

    陈书新忙自谦不敢。

    金彩便说了自己女儿现在老太太跟前儿做丫鬟。

    知文堆了笑脸问:“不知是哪位姐姐?倒不曾听说老太太跟前儿添了新人。”

    翔哥儿在一边急着挺胸答道:“我妹妹宝丫,老太太亲给改了名字,叫鸳鸯,现已是三等丫鬟了呢!”

    知文瞧着翔哥儿,脸上欲笑不笑道:“哦,原是鸳鸯姐姐啊!惯常咱们只和可人姐姐说话,倒不曾留意到,是咱们疏忽了。”

    金彩听得红了脸,伸手攥住翔哥儿的胳膊,叱道:“多嘴!”

    翔哥儿胳膊被攥得生疼,正要嚎,一抬眼看见自己阿爹火一般的脸,刀一般的眼,吓得缩了脖子不敢吭声。

    知文和一行人说着话,各自分派着坐上行李车,就往中京行去。

    “阿爹,姆妈坐哪趟车哩?妹妹可走了?”

    翔哥儿坐在一处箱笼上,紧紧抓着捆箱子的缰绳,一晃一晃,小心翼翼地问着金彩。

    “要你操心?你妹子跟着老太太,你姆妈也自跟着那单大娘,哪个不比咱们妥帖!”

    金彩气仍未平,可这一路走来,他是越走越志短气小。

    中京府里的仆从们个个都来头极大,便是那仆人船上,在甲板上洒扫的老头子,说起来都有拐弯儿亲戚跟在主子跟前做大管事、一等丫鬟。

    “少说话,多听多学多看。到了中京,我和你姆妈没有根基,谁也靠不上!你若惹了祸,可再也没人能保你护你。”

    见阿爹又虎着脸训斥自己,翔哥儿心中害怕起来。

    一家人为甚非要去中京?

    翔哥儿想不明白。

    连日来舟车劳顿的幸苦,冷食残羹的难熬,好些日子不得见姆妈和妹妹,都叫他很想大哭一场,即刻回到金陵城后街那座金家小院里。

    但是身下车行辘辘,并不会因为他大哭就能停下片刻。

    翔哥儿咽了泪意,跟他阿爹说:“儿子晓得。儿子不能拖阿爹和妹妹的后腿。”

    翔哥儿虽然还是想不大明白一家人为何非得进京,可他明白,既不能停下,也无法回头,那便只得咬牙往前走,总不能拖累了自己最亲的这些人。

    “待到了中京,阿爹要买你爷爷常说的丹桂麻酥、蜜三刀、驴打滚儿来,你吃不吃?”

    “吃!”

    金彩见儿子懂事,便缓了语气说起京中小食,让翔哥儿重又打叠起了精神。

    ……

    中京,官帽胡同内,一处甚是气派的官家庭院占了大半条街。

    庭院仪门外的书房里,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正疑惑地拿着一封信,看个不住。

    半晌,他放下手里的信,皱眉不语。

    “爷,此事着实蹊跷!”

    书房里另一位四五十岁的青衫老者也眉头紧皱。

    读信那男子沉吟道:“嗯。”

    “这薛號信中提及的英格兰海商之子,来得太过匪夷所思。当年那事……贾家老荣国公已逝,薛家兄弟身家性命皆在其中,都不会泄密。这怎么会突然真得来了个西洋少年四处打听老爷您呢?”

    “襄公虑得对。”

    说话的人,正是贾府王夫人的同胞亲兄,现任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

    站他对面的男子,则是他府上最得力的钱粮师爷,也是他的心腹幕僚刘襄。

    刘襄知道王子腾一向寡言,但心思深沉,今见他沉吟不语,便也站在一旁低头谋算。

    “可是当日那些家将们?”

    半晌,刘襄问道。

    “不会。”

    王子腾摇头。

    “老朽也这样想。家将们生死皆依附于老爷,更何况,当年事他们也都获利,只能和老爷同进同退,断没有理由蛇鼠两端。”

    王子腾点头,片刻又道:“无妨。且待他来。”

    刘襄明白,便道:“算着日子,薛號一行再有七八日就进京了。老朽这就派人到京中薛家商行捎信,叫薛號一进京就即刻带那西人小子来见老爷。”

    “嗯。”

    王子腾说完便叫刘襄下去,自己往内院走去。

    王子腾夫人牛氏,正在屋里整理二姑太太,既贾家王夫人使人送来的金陵老家土产。

    她见丈夫郁着脸进了屋,便问道:“老爷这是哪里又撞了丧,做这脸子给谁瞧呢?”

    王子腾忙换了副笑脸,又亲捧着一盏白菊金针清茶给夫人送了过来。

第57章 (4)傲婚嫁熙凤发弘论 惮进京乡仆惭秽形() 
王子腾夫人牛氏乃中京镇国公府旁系嫡女,当今太后便出自镇国公府。

    中京共有八家一等国公府,在老荣国公去后,八府便都唯镇国公马首是瞻。

    王子腾和牛氏议亲时,父母俱亡,他自己也不过赖着祖恩,袭着县伯的虚爵,另荫封了一个正七品的京郊大营把总之职。

    牛氏父母心下不喜,便欲向官媒推脱。

    王子腾却和牛氏“偶遇”在京西香山赏枫之时,倒叫牛氏一见倾心。

    牛氏也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其父母又如珠如宝地疼爱她,最后也只得依了她,成就了这份姻缘。

    婚后,牛氏又拉下脸面四处求告,才叫王子腾谋了个从六品的福省海部千总。

    几年后,牛氏请托了镇国公老夫人从中牵线,将小姑王氏又嫁入了贾家荣国公府。

    王氏一族这才算是重回了中京勋贵圈。

    王子腾心中感念牛氏的知遇之恩,又疼惜她为自己生儿育女,终日操劳,是以从来不忤妻子之意。

    一时,中京倒传出了不少王节度使惧内的笑话来。

    牛氏接了丈夫递来的茶,低头喝了一口脆声道:“家里二姑太太使人送来的老家土产,别的倒罢了,唯有两大包晒干的茭白、莲子我瞧着甚好,想是姑太太念着老爷一向喜爱这些水发的清爽吃食,特特送来的。”

    王子腾听了笑道:“二妹妹自来便周全体贴。”

    “我已回帖,说咱们后日去荣国府给他们老太君请安。”

    “甚好。”

    两夫妻正说着话,外间有丫鬟来回说,王子腾庶兄,王子胜正在外头客房有事要议。

    王子腾起身去外间见兄长,牛氏便招手叫婆子过来问话。

    “老爷是从书房过来的,和刘师爷说了好一会子话。”

    婆子答完话便退去。

    “想是兵营中有甚烦心事,夫人不必太过在意。”

    一旁丫鬟安慰牛氏。

    牛氏心中却觉得不对,她了解自己丈夫,寻常事必不会令他脸色上带出来。

    不过王子腾向来寡言,若他想说,自会同她说,若不说,那问也无益。

    “去,叫人听听大老爷来做什么。”

    丫鬟领命去了。

    “我今日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接到金陵来信,族中嫡系子弟王义,前月和金陵城一户人家起了龃龉,可偏偏那户人家的女儿又许给了二妹妹家的珠儿做妾。王义的老子娘气不过要动那家,又恐得罪了二姐姐,便想托我先向你讨个主意……”

    “不知所谓!”

    王子腾耐着性子听到此处,出声呵斥。

    王子胜慌张起身,站着不敢说话。

    王子腾见哥哥起身,也站了起来胡乱拱了拱手,甩袖离开,徒留他庶兄站在堂下,一张脸青了又红。

    却说王子胜战战兢兢出来王府,垂头迈进了隔壁自家的三进小院内。

    “爹,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地霜打了一般?”

    一个十一二岁的俊俏小公子迎了上来,搀住王子胜问他。

    “去去去,连你也来奚落你老子!”

    那孩子咯咯一笑道:“定是又吃了二叔的排揎,倒拿女儿撒气。”

    “凤丫头!”

    王子胜瞪着眼前做男孩儿打扮的女儿,扳起脸就要训斥她。

    “早叫爹爹莫去,偏不听!世人行事总要算个名利得失,那义哥儿却一家子糊涂,偏要同叶家斗这瞎气。此事于爹爹有何好处?于王家又有何好处?爹不说赶紧训斥他们歇了这糊涂心思,倒拿去烦难二叔。若我是二叔,我也恼你。”

    数落王子胜的女孩儿,正是叫无数人红迷心心念念着“爱凤姐儿,恨凤姐儿,不见凤姐儿想凤姐儿”的水晶心肝玻璃人儿——王熙凤。

    “你孩子家家懂甚?咱们依附着你二叔过活,日常能做的,不过打点金陵族中往来事务。王义父亲同我们是嫡亲的叔伯兄弟,在族中总领老家事务。他现有求于我,我若办不成事,先就得罪了他。日后再居中打理京中和老家的往来,又有多少烦难,你可知道?”

    “阿爹口口声声说咱家依附二叔过日子,行事却糊涂!甘蔗再没两头甜,咱们只能抱紧一头,得罪谁也万不可得罪了二叔去。再者说,那王义爹娘又是哪个台盘上的大人物,阿爹怕他们做甚!我倒要瞧瞧,往后是他们求着咱们的日子多,还是咱们求着他们的时候多?”

    王子胜听了,一时哑口无言,又问:“那,那现下如何是好?”

    “阿爹再不要拿这些芝麻绿豆小事去烦二叔。且交给孩儿便是。”

    王熙凤胸有成竹地打下包票。

    “整日惯会逞能!快去里头换了衣裳。你也大了,不好总穿成小子模样。”

    王子胜摇头叹气,训斥女儿。

    阿凤皱眉撇嘴道:“有事便叫我当儿子,无事又叫我做女儿。”

    她口中嘟囔着,便一蹦一跳着往外头蹿去。

    “又去哪里疯去?慢着,斯文些。”

    “去二叔家替爹爹排忧解难去。”

    王熙凤吆喝着,带着她的小丫头平儿就跑进了隔壁王府。

    她先寻到外书房找了王子腾的一个略同笔墨的小厮,叫他替自己爹爹写信给金陵王义一家。

    信中只说王子胜已去贾府费心费力好一顿打听,得知那叶莲现是贾珠心尖尖上的人,便是贾府好些正经主子都奉承着她。

    王熙凤想了想,又叫小厮写道,王子腾夫人牛氏日前也封了贺喜银子给叶氏。

    “啊?凤小爷,咱们夫人怎会知道姑奶奶家给珠大爷纳妾?纵知道了也断不会去贺喜。正经外甥媳妇还没进门呢,给个小妾贺什么?这不叫人笑掉大牙么!”

    小厮咬着笔管子嘿嘿直笑。

    “你懂甚?这不是吓唬他们么。金陵离中京远着呢,他们还能来京里掰着二婶的脸问去?”

    小厮仍旧不敢下笔,直说怕夫人知道了怪罪。

    “什么胆色!二婶子向来最疼我,再不会为了这些小事怪罪我!况且二婶子又不会因此掉肉丢银子!你自管写,我且承你的情,若再不写,不等二婶子治你,我先就打出你的牛黄狗宝来!”

    王熙凤拿书桌上的大排笔敲得小厮连声讨饶,又给他塞了个银锞子,那小厮才提笔写了。

    “早说你是想银子,倒不白费小爷的口水!”

    阿凤交待小厮吹干墨迹,好生把信封好,就揣着信去牛氏院内恭敬行了礼,然后一阵风般,裹进了她堂妹王熙宁的房中。

    王熙宁年纪刚过九岁,正和她乳母一起插花玩儿。

    “凤姐姐,你瞧这支飞白可是好看?”

    “好看。只是往常你插花时,总说一两支就好,多了俗繁。今儿怎么插了这满满一瓶子去?”

    “凤姐姐不知,那袁宏道的《瓶史》里有说,插花固然宜疏不宜密,但秋花却当别论。所谓取花如取友,秋日原萧瑟,再孤芳自赏岂不更添寂寥?不如繁一些,大家挤在一处瞧着热闹。”

    “偏你镇日玩个花草也长篇大论,我再不耐烦这些。我只给你算一算,这支叫飞白的白菊怕不得五两银子一盆,还有这捧九重紫的木樨,少说也要一两银子一朵,再加上这,这不知叫什么的花儿……啧啧,这一瓶子哪里是花?生生是一瓶儿银子!管够外头普通人家一年的吃食了!你倒剪了来白瞧着开谢去……”

第58章 (5)傲婚嫁熙凤发弘论 惮进京乡仆惭秽形() 
王熙宁见凤姐儿说自己的一瓶插花管够外头一家人一年的吃食,便睨了她一眼,瞅着那捧花说:“一年的吃食?姐姐惯会哄我。这点子银子,想来那家子便是整日嚼泥啃土也不够饱。”

    一旁的乳母听了笑道:“宁姐儿哪里知道外头升斗小民的过活?二十多两银子可不少了,纵日日白米白面都上桌,一家子四五口省着些,一年也足够的。谁家还日日酒肉小菜不断怎地?”

    王熙凤在一旁抽了支花儿在手里轻拍道:“宁妹妹再不用操这样心。不像我,自小没了娘,好容易有个后娘,不到一年又死了,我只得守着光棍子爹和我哥哥过日子。才够着桌子腿儿高那会子,就得整日替他们操心着吃用了。外头柴米油盐哪一样是我不知道价钱的?”

    王熙宁闻言拉过凤姐儿的手说:“我还整日羡慕姐姐,可以跟着大伯出门去,见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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