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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何以渡忘川-第3部分

小说: 何以渡忘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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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娘跑进柴房,猛抬头就见门后整齐列了一排骷髅,不是缺手就是断脚。有了动静,骷髅们竟然都动了起来,打起牙颤,骨头咯吱作响,害怕似地挤成堆。

    月娘瞪目结舌,两眼一翻,背过气去。过了会儿,她被寒意冻醒,睁眼时她竟然身处密林中。

    “鬼啊!有鬼啊!”

    月娘惨叫,一股脑儿往前跑,直到喘不过气方才停下。奇怪的是雨蓦然收住了,她身上的衣裳也干了,环首四顾,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顶上纵横交错的枝叶似大伞盖得严实。

    月娘抖得如糠筛,嘤嘤抽泣,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喃喃:“王郎,你在哪儿?奴家害怕,你快点来接我……”

    说着,一只白鹦哥从天而降,雪白的羽『毛』如同日辉,刺得月娘睁不开眼。

    白鹦哥飞落到地,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貌艳的男子。月娘认得他,他就是鬼宅的东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地调头往回跑,然而追杀过她的两个黑衣人又出现了,一人手持镣铐,一人手持铁链,气势汹汹地朝她冲来。

    月娘惊恐万状又旋过身往回跑,可她不管怎么跑,萧玉始终在她跟前,嘴角噙着一抹嘲讽,戏弄她这个凡人。

    终于,月娘跑不动了,整个人像被抽去骨头,往地上一瘫。怕到极致后,反而变得镇定,月娘抬头,泪眼盈盈,问他:“你们究竟是人是鬼?为何把我骗到那栋宅子里?”

    “我?”萧玉指着自个儿,哼笑起来。“我当然是鬼,而且是恶鬼,不过我没骗你,是你自己找上门。仔细想想,你是怎么来的?这两个人追了你多久?”

    说罢,萧玉手一抬,黑衣人不敢再靠近,而后两人化作两缕青烟消逝不见。

    月娘懵憧,她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那人说来接她,可是她等了很久。路边又暗又冷,时不时会有怪东西冲过来。

    “王郎,你在哪儿?王郎……”

    月娘簌簌泪下,萧玉看着她,无怜香惜玉之意,他轻拂广袖,密林瞬间无踪,只见一栋小宅立在昏暗处,门边两串红灯笼犹如人手随风招摇。

    鬼宅重现,月娘吓得不能言语。

    萧玉慢条斯理向她解释:“这间客栈是给『迷』魂落脚的地方,那些生前无碑、无灵位、无人祭奠,被世人遗忘的魂魄找不到黄泉路便会来这儿。”

    月娘似懂非懂,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眨下眼,一滴滚圆的泪珠落下,硬生生地穿过右手。

    “我……死了吗?”

    “没错,你死了。”

    “怎么会……我怎么会死?他说他在等我,他会找不到我……不!我不能死!”

    月娘尖叫,蓦然起身往林中跑,犹如无头苍蝇东撞西撞。

    “别白费功夫了,你跑不出去,除非我带你走。”

    萧玉的声音如影随行,月娘捂住双耳不听,好不容易见到前面有光,她欣喜若狂冲过去,却又见那栋宅子等着她一般。

    “王郎!我在这儿!王郎,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你的骨肉吗?!”

    月娘仰天痛哭,无力跪倒在地,她不信自己已死,拼命捶打胸口,然而一点也不疼。忽然,一只手温柔地落到她肩头,像是抚慰。

    “别难过,我有办法帮你见到他,不过你得听我的话。”

    月娘止住哭,抬起泪眸看着萧玉,他很诚恳,仿佛是唯一能懂她的人。忽然之间,月娘只觉得无比委屈,为了那个人她豁出去了,没想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她哭哭啼啼抓住萧玉的手,像是抓住根救命草。

    “我不能就这样死了。王郎说过会接我过去,会养活我们的骨肉,我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了……真是什么都不要了呀!名声、亲戚……统统不要……我不能……不能就这么死了呀!”

    “嗯,我懂。”

    “你懂?”月娘抬起泪眸,感激地看向萧玉,觉得自己有救了。“我想见他……你能不能帮我?”

    萧玉弯起眸,笑得像个顽童:“当然。”

    安顿好一切,萧玉无事般回去了。

    又是一个夜,正当子时。天上皓月似银盘,薄云掠过,月中央便多出一点红,这红迹如水中墨,渐渐地把银月晕染成血『色』。

    黑猫正趴在花厅罗汉床上,见到萧玉过来便跳到地上。

    月下,一人一猫相互望着,直到血『色』蔓延至他俩身上,响起一连串碾压似的咯吱骨响,他俩才移开目光,蜷缩起身躯。

    黑猫幻化出手脚,黑亮的猫『毛』变成墨缎似的长发;男子皮肉被火燃烧,慢慢『露』出白骨,白骨聚成一团越变越小,最后成为鹦哥的模样。

    子时交替,谁都逃不开折骨碎腑之痛。

    司妍从剧痛中缓回神,然后捡起萧玉落下的衣袍裹在身上。那堆衣物中飞出一只白鹦哥,炸起团白『毛』轻抖几下。一人一鸟互望,像是嫌弃,又无奈这同病相连。

第4章 渡情(四)() 
夜风起,寒意甚。

    萧玉穿过得袍留有余温,还带了丝兰花清香。司妍以它裹身便不觉得冷了,她也不在意自己衣衫不整立在鹦哥跟前,反正他俩互看千百年,心里都清楚着。

    其实萧玉什么都没看见,挨过分筋错骨的剧痛,两眼都一抹黑,缓过神后她人都走了,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白鹦哥引颈展翅,追着司妍而去。忽然,司妍驻步回眸,凤眸往右边一瞥。

    “有人来了。”

    白鹦哥顺她所示的方向看去,就见几个黑衣人翻墙而入。这四个夜贼似乎对此处熟得很,一落地便往里院方向去,只听其中一人说:“大哥,这户人家新搬来的,油水足呢!那娘儿们长得漂亮,保证大哥喜欢。”

    这声音有些耳熟,再看看那伙夜贼的背影,不正是替他们搬家的那群粗汉吗?

    司妍莞尔而笑,从她颦蹙之间,白鹦哥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它震翅高飞,落到房脊上,居高临下,睥睨这伙贼胆包天之徒。

    四个夜贼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梢,在宅中肆无忌惮,为首之徒『摸』了一圈没『摸』到好货,愠怒骂道:“呸个穷地,哪里有油水?老子刮半天,没刮出半点值钱玩意!”

    “嘿嘿,大哥莫急,这好货在里面,只是我们该怎么进去?”

    贼首抬手一个暴粟,响梆梆地打在卸货汉的脑门上。

    “蠢如猪狗的东西,就这么进!谁不知道这栋宅子不干净?若宅子里死人了也是鬼闹的,谁会想得到咱们?“

    话落,忽然起了阵阴风,园中树影轻摇,沙沙作响,模糊听去好似女子叹息。

    众人不由抖擞,惶恐四顾。贼首略心慌,他看看四下无人便壮起胆子,拍胸脯道:“咱们是刀口『舔』血的人,煞气比鬼还重,你们怕个鸟?怕就回家喝『奶』去!”

    此话一出,众人胆子也壮了,纷纷卷起袖子,誓要跟随大哥做笔大买卖。

    一行四人借夜『色』潜进了垂花门,刚打了个弯就撞上个人。贼首大惊,眼见形迹败『露』,他干脆破罐破摔,抽出腰间大刀,不由分说对着来人的脖子横砍,寒光一闪,那人便身首异处,脑袋飞出去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身子抽搐两下,像是极不情愿地瘫倒在地。

    “什么东西,呸!”

    贼首往旭初尸身上唾了口唾沫,然后收起刀抬手往内房一指,众人便跟着去了。

    开了杀戒,亡命之徒更是胆大,他们冲入西厢院,搜得几件精巧的珊瑚摆设,高兴得手舞足蹈,未待分赃,那卸货汉就看见了睡在里面的月清。

    月清肤白如雪,一双细臂如嫩藕,半耷拉在榻侧。卸货汉乃『色』中饿鬼,见到此凝脂香肌顿时软了腿,忙不迭地扑过去欲行不轨。

    此时,贼首已经瞄准了绣楼。绣楼里正亮着灯,窗格上映出一抹窈窕身影,她一会儿解衣一会儿梳头,犹如一幅灵动的墨画。

    贼首看着看着不由眼馋喉紧,神差鬼使般走了过去。他悄悄地撬开门,寻着光亮上了二楼,拨开遮眼纱,就见一女子坐在镜前,身上只穿了件妃红宽袍。

    贼首拔长脖子,看到镜中有张芙蓉面,墨染似的柳眉,朱砂画出的菱唇,细长的凤眸冷中带媚,真是百般难描的冰美人。

    贼首心猿意马,不由踮脚靠近,美人在镜中看见了他,顿时花容失『色』,连忙起身躲开,一不小心碰倒了案边的香炉。

    “你是谁?!”

    美人开口,更是『迷』得贼首晕头转向,他伸出手一个虎扑,把人拢在怀里。

    “我是你姑爷爷。”

    美人抬眸看向他,眼中惧『色』慢慢消退,忽然之间变得风情万种。她嫣然一笑,伸出葱白似的纤指轻点上贼首心口。

    “你是哪门子的姑爷爷,说来给我听听。”

    娇声如莺啼,一下子把贼首的心尖儿都勾去了。贼首竟不觉得她奇怪,反而飘飘然。

    “你姑爷爷是来弄两个小钱使使,你伺候好姑爷爷,姑爷爷就留你这条命。”

    说罢,他伸出粗手狠狠地『揉』『摸』了把美人粉腮,而后把手放在鼻下深嗅。

    “哎呀!真是香呀!”

    “姑爷爷手下留情,想要什么你拿就是,莫要伤我『性』命。”

    美人蹙眉哀求,眼波流转间却有挑逗之嫌。她扭起蛮腰,如条细蛇从他手中溜走,接着抓把散落的香炉灰朝他轻吹。

    馥郁香气扑面而来,贼首顿时头晕目眩,他甩甩头再抬眼看去,美人轻扯衣结,有意无意『露』出半截香肩。

    凝脂似雪,烛火摇曳间又多了抹艳『色』。贼首看直了眼,喉结一滚,口干舌臊。他追过去,美人侧身微闪,叫他扑了个空。

    “姑爷爷别急呀。”美人媚态横生,柳眉轻挑,风『骚』地扭入耳室翕起小门。天青『色』窗纱后,一抹倩影似在宽衣解带。

    贼首微怔,缓过神后『舔』唇抚掌,朝着那扇门『淫』/笑道:“好个丫头片子,戏弄你姑爷爷,看我逮到你后怎么罚你。”

    说着,贼首伸手去开那扇门,耳室中的灯烛悄然熄灭,美人身影随之无影踪。

    贼首二丈『摸』不着头脑,头伸进去左看右顾。忽然,漆黑之中炸出一声凄厉惨叫,魔音穿脑,连耳朵都快被穿破了。贼首吓了大跳,忙不迭地把门关上,紧张万分地环首四顾。

    “谁?谁敢捉弄老子!”

    贼首大吼,唾口唾沫壮胆。那扇门后突然传来一声女儿娇笑,且道:“你该不会怕了吧?”

    “怕?我王二会怕?哼!笑话!”

    王二掀起袖管,使劲把门打开。

    门后有只玉手半抬,好似有意迎他。王二看到这细嫩玉手心生欢喜,于是就握了上去,没想这玉手如铁钳,一下子就把他的手卡住了。

    王二寻思,这女子咋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咬牙使劲把她往外拽,几番拉扯后,美人终于落到他怀里,他心里一阵高兴,然而低头看去,顿时吓得屎『尿』横流。

    『露』在亮处的手是女儿手,而隐在暗中的身子竟然是具青皮骷髅!王二吓得说不出话,还没缓神,骷髅伸出另一只带腐肉的骨手一把抓住他脑袋,硬生生地把他拉了进去。

    贼首惨叫连连,死命挣扎,他好不容易扒拉门框逃出半只脚,还没能换上气,又被拉了进去,“嘭”的一记关门声后便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司妍好端端地坐在妆奁前对镜梳发,镜中没有美人颜,只有一具焦黑的骷髅与她做着同样的动作。

    “鬼……有鬼啊!!!”

    楼下又传来惨叫,司妍不由翻个白眼,动身下楼。走到门处,她就看到卸货汉提着裤子跌跌撞撞冲过来,

    卸货汉看到司妍『惑』惧不已,脚不知该朝前迈,还是往后退,就在他犹豫刹那,一条巨蟒凭空出现。巨蟒身粗如大井,通体雪白,它缓缓直起身子,张开血盆大口罩在卸货汉头上,一个囫囵吞,把他吃进腹中。

    宅子瞬间寂静了。巨蟒瞪出猩红的眼,对着司妍吐长信,它半截身子鼓出鼓进,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艰难蠕动。

    司妍嫌弃地看向他,冷笑一声:“你什么东西都吃,也不怕闹肚子。”

    巨蟒显然愣了下,而后它盘起身子张开嘴,“呕”地一下,把那卸货汉吐了出来。

    卸货汉的身子被酸『液』腐蚀掉大半,半侧脸都『露』了骨,他嘴里含着半口气,颤巍巍地喘息着,见司妍与巨蟒靠近,一只独眼瞪得滚圆。

    “别……别……”

    他嚅起双唇,费力半天只说出一个字,可女子根本没在意他,转过头对巨蟒说:“把他扔过去,正好当修房补洞的材料。”

    巨蟒吐出信子,像是回应。过了会儿,有人来了,卸货汉转过眼珠子看去,竟然是被老大砍掉脑袋的无头人,他一步一挪走了过来,然后弯腰伸手揪住他的胳膊,一把扛在肩上。

    卸货汉绝望至极,喉咙里滚出嘶哑的呜咽,他就看到一扇破旧的门,门被打开后,无数双鬼手迎了上来……

    一声沉闷的惨叫落入夜『色』,遇风即散。白蟒慢悠悠地爬过石阶,尾巴钩住廊柱,一圈一圈缠了上去,蓦地朝司妍张开血盆大口,信子吐得老长。

    司妍木讷地看它一会儿,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无聊。”而后她转身进门,边走边咕哝道:“别在我门前盘成个屎样,恶心。”

    白蟒灰溜溜地爬下廊柱,变回了白鹦哥,然后从草丛里抓起旭初的脑袋飞进绣楼。

    此时,初旭的身子已经坐在耳房里,他两手放在膝上,背挺得笔直。司妍对着他脖处断口看了一会儿,然后取来布巾擦去泥灰,接着从柜中拿出一罐鱼胶。

    鹦哥从窗户处飞进来,把初旭的脑袋随意扔到小案上。

    “缝缝补补这么多年,你怎么不换一个?”

    “我不。”司妍倔强回道,她转身捧起旭初的头颅,在断面处抹上胶,小心翼翼按回原处。

    刚才经鹦哥一砸,初旭脸上裂开三道纹,嘴角边淅哩哩地落下几簇细土。司妍一点一点地弄净,而后在纹里填上鱼胶,再以笔上『色』。

    经过这番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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