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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何以渡忘川-第4部分

小说: 何以渡忘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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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经鹦哥一砸,初旭脸上裂开三道纹,嘴角边淅哩哩地落下几簇细土。司妍一点一点地弄净,而后在纹里填上鱼胶,再以笔上『色』。

    经过这番修整,初旭恢复了俊逸的样貌,目若朗星,唇如朱画,只是脖子上一道细缝有些突兀。

    司妍整了下他的衣襟,小心遮住细缝,随后喃喃低语道:“我不会放他走。我活百年,他也活百年;我活千万年,他也活千万年,这是他欠我的。”

    旭初如泥雕木塑,坐在那处依旧俊雅。司妍弹一个响指,他便动了起来,目光似水,含情脉脉。

    萧玉憎恶他,当年他亲手将他大卸八块,没想死后却天天与他为伍,不过他也算出了恶气,谁会想得到这位曾被天子称赞“容貌整丽,美姿仪”的男子,在他手下做牛做马,最后连名字都被抹去了。

    这一切都是他活该。

    萧玉收回思绪,无意回首,在镜中看见一只白鹦哥,他抬手,白鹦哥便抬起翅膀,再看看旭初,他又自觉不如。

    “好了,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得去看看月娘,还剩没几日,千万不能出岔子。”

    司妍放好百宝箱,打开通往阴界的门,白鹦哥故作无事般飞到她肩膀上,说:“我陪你一块儿去。”

第5章 渡情(五)() 
虽说这是间“客栈”,但来去并不由“客”,之所以要留住形形『色』、『色』的“客”,是因为他们大多都不知道自己已死,心有执念,不断做着生前的事,直到变成孤魂野鬼。孤魂野鬼也不算稀奇,怕就怕他们想起生前种种,怨气徒生变为恶魂,搅『乱』人间生死,这罪过可就大了。

    月娘已在客栈里住了三日余,只要满七日,再经司妍引劝,她就能渡过忘川河,重回轮回路,而司妍所欠的罪孽也将一笔勾消,再不用受断筋折骨之痛、望而不得之苦。

    这一天她等了千年,却没想因一时疏忽,把月娘搞丢了。司妍抓起把尘土撒向空中,蓦然之间,尘土化作无数飞蛾,往四面八方飞去,半炷香的功夫,它们全都飞回来落地成土。

    一无所获,司妍蹙起眉头。

    “要不我替你去找。”

    白鹦哥趁司妍心烦意『乱』之时,大献殷勤。它不说话倒好,一说话司妍瞥过凤眸,目光如刀似剑般戳穿他的心肝脾肺肾。

    “是不是你在暗中搞鬼?”

    “怎么会是我?”白鹦哥大呼冤枉。“我又拿不到好处,你以为整天对着你很好受吗?”

    白鹦哥口是心非,司妍倒把他的话当真了,她记不清何时认得他,总而言之,自他们共事以来,他俩就是冤家,三天一大吵,五天就上房揭瓦,过了千百年算是不吵了,但大多时候彼此都看不顺眼。至今司妍都不明白,为何阎君非塞给她这个男人,白天看着嫌,晚上也用不了。

    司妍深叹口气,道:“罢了。当务之急得把月娘找回来才是。她执念如此之深,定会去找那个人,我们得赶在前头。之前我有听她说过,她曾在金华一间酒楼帮工,这酒楼正是金陵王家开办,前几天不正是有王家人来拜访?”

    白鹦哥骨碌碌地转了圈眼珠子,肚中酿起坏水。

    “我倒不记得了。”

    司妍还他个白眼,不多说。

    恰好这时,王家三公子王桦前来拜访,旭初之前得萧玉之命便把此人打发了。

    王桦略有失落,他让小厮放下赔礼,拱手告辞。

    王宅离此处不远,穿过几条街巷就到了。在金陵城里提到这王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旧时王谢堂前燕,如今又飞回来了。

    王桦到家刚下马,小厮书墨便迎上来说:“三爷,夫人正在找您呢,人在歇房,您快些去吧。”

    王桦不敢怠慢,齐整衣襟,迈腿而入。一路上他都在想,等会儿该怎么说娘亲才不会担心。正当想得入神,王桦不小心绊了脚,一个趄趔撞上堵肉墙,两眼一阵黑。

    “三弟,你这急急忙忙去哪儿? ”

    那人伸手扶住,王桦定神一看,原来是二哥王楠,他今天穿得花团锦簇,雪青竹纹漳锻袍,外罩绛紫大氅,底下配双暗云纹墨靴,腰间还悬了块双鱼佩,浑身熏得香喷喷,不知又要去赴哪位佳人。

    王桦立马站直,恭敬回道:“回二哥,我正要去见娘。”

    王楠一听,皱鼻哼哧。

    “你连中二元,只差最后一元,娘自然不会放心你到处跑。快去吧,免得她等急了。我约了人打马球,也就不耽误你了。”

    话落,王楠亮亮手里的马鞭,眉飞『色』舞。

    王桦低头揖礼,待王楠走远,他方才离去。

    歇居内熏炉烧得旺,门一开就有股热气扑面而来。王桦听到两记咳嗽声,探头往里看,王夫人正倚在贵妃榻上,一双眼似闭非闭,他往内走,谢夫人警醒,立马睁大了眼。

    “可是桦儿回来了”

    王桦连忙应声:“是儿回来了,娘身子可好些?”

    王夫人捂嘴咳了几声,轻声抱怨道:“还不是老样子,这病怎么好得了。”

    “儿去帮你开窗通风,屋内太热了。”

    王桦转身去开窗,王夫人忙不迭拉住他说:“这等事叫丫鬟去做就罢了,你坐到娘边上来,说说刚才去哪儿了?”

    王桦很听话,挨着娘亲坐下,然后把她冰冷的手攥在掌心里。

    “儿去了萧府,就是刚搬来的那户人家,上次无意间弄伤了家主,是去给人赔罪的。”

    王夫人闻后神『色』突变,立马坐得笔直,手收得死紧。

    “哎呀呀,你怎么会弄伤人家?没事吧?那宅子不干净,你不该去。”

    王桦莞尔而笑,道:“娘,不碍事的。那宅子不像外头说的如此不堪,更何况家主风仪超群,博古通今,很是难得的一个人。”

    王夫人听了他这番话,舒展眉头,慢慢松了手,语重心长道:“别怪娘啰嗦,娘是担心你出事。还有啊,人心隔肚皮,谁知是好是坏,千万别像你二哥尽交些狐朋狗友,他不成器,你可不能学他。”

    “知道了,娘,你别老说这些,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王桦笑着,靠上王夫人肩膀,小儿般地撒起娇。王夫人乐了,『露』出难得的畅笑,宠溺地『摸』『摸』他头心。

    “下月会试,你这些日子得好好用功。你大哥虽然朝中为官,但终究比不上你机敏,你二哥更别提了,你爹提到他就恨得牙痒,眼下你是王家最有出息的,你别辜负众望。”

    “谨遵娘教诲,儿自当发奋用功,您大可放心。”

    “唉……话是这么说。这回你上京,我定叫你爹多派几位护卫,别像上次莫明被人劫了,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儿,害得你爹和我哭干了眼。”

    说起这事,王夫人心有余悸,王桦的脸也一下子阴沉了。

    “娘,别提这事了,过去就过去了。”

    见他略有不悦,王夫人连忙拢住他,哄着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娘叫人帮你炖了八宝羹,快去吃。”

    王桦咧嘴一笑,点头道好。

    母子二人相谈甚欢,外面突然起了动静,就听有人在大声骂咧道:“那个死王八,敢拦爷去路,爷只是踹他一脚,他竟然说要报官,看我不找人教训他!”

    王桦与王夫人面面相觑,随后王夫人无奈轻叹一声,放下羹碗摆手道:“快去劝劝你二哥,他这大吵大嚷的让他爹听见可不好。”

    王桦闻后连忙放下碗勺,向娘亲施礼,接着便出门寻声而去。到了东院,就看到王二公子气呼呼地卷起袖子,抬起鞭子似要打人。王桦惊诧,急忙抬手道:“二哥且慢!”

    王楠闻声抬眸,见到是他不屑地冷哼了声,然后放下手中鞭,抚平袖管。

    “怎么,娘又叫你来了?”

    “是啊,出何事了?”

    王桦边说边走上前,看见账房徐老惊惧交杂,偻着背缩起脖,而这徐老见到三公子像是见到救命菩萨,立马舒了眉头施礼问安。

    “二哥,这是怎么了?”王桦看向二哥略有怨『色』。王楠半举马鞭指向徐老,趾高气昂道:“喏,这糟老头子说我这月不能再支银子了,还拿爹来压我。”

    徐老听后苦着张老脸,很是为难。“二公子,这真是老爷的意思,小的也没法子。”

    “什么没法子!你……”说着,王楠瞪起怒眼,抬鞭又想打去,徐老吓得面如土『色』,忙不迭地往三公子身后躲。

    王桦拦住他这不成器的二哥,颇为无奈地劝说道:“二哥,你就别生气了,我替你想法子。”

    王楠一听,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圈,立马转怒为乐。徐老见自个儿老命保住,不禁松了口大气,趁着三少爷在,赶紧扯个谎开溜。见他小短腿迈得快,王楠不解气,咬牙切齿的,临了还想踹他一脚,王桦又拦住了。

    “二哥去我房里吧。”

    说着,王桦转身入了君子苑。王楠两三步走到他身边,熟络地勾上他肩膀,涎着脸笑道:“我知道三弟最好了。那卖豆腐的老不死就挨了我一脚,便倒在地上耍无赖,疼得要死要活的。我本不想理,不过念着我与他家儿媳『妇』好过两回,随便给点银子打发算了。”

    王桦汗颜,不知拿什么话回,到了房里,他先拿出五两银子递上,王楠眨巴几下眼,看了一会儿,王桦无奈摇头叹,再掏出五两银子。

    “二哥,我只有这么多了。”

    “嘿嘿,够了,这些够了。”说着,王楠手一卷,把这些白花花的银子拢到自己袖兜里,而后神采奕奕地走了。兴许他觉得白拿三弟私房钱不太好,所以到了门处又折回来,笑着说:“反正马球打不成了,听说明月坊新来了个歌伎,嗓子好得很,不如咱们去见识见识。”

    王桦一听连连摇头。“不必了,二哥,你还是自己去吧。”

    王楠蹙眉,凝神思忖了会儿,又道:“要不去玉泉茶肆,那儿的评书先生可是金陵第一。”

    王桦仍想推脱,王楠干脆一把拉住他往外拖。“别磨蹭了,我这就让人安排去。”

    王桦无奈,半推半就与王楠上了马。临走之时,王楠唤来小厮扔给他一两银子,让他送去豆腐翁那里,接着领王桦往桃叶渡去。他故意绕了个圈子,走外城道。王桦颇为不解,便问:“为何咱们不抄近道走?”

    王楠坐在马上,轻颠晃『荡』,懒洋洋地回他:“没听那宅子闹鬼?我可不想碰到不干净的东西。”

    说着,他突然勒紧缰绳,吁了一声,紧接着调转马头,轻踢马腹。

    “不好,是那夜叉,咱们快走。”

    话音未落,马儿便小跑起来,四只马蹄私笃笃迈过泥地。王桦好奇,往前面看了眼,只见一个妖娆『妇』人拼命挥舞手中彩绢,想必又是二哥的相好之一。他也不敢去招惹这腥,跟着王楠调转马头抄另外条道去。

    另外条道必要经过萧府,不知怎么的,王楠似乎很不愿意朝这里走,一路上还拼命说鬼故事。

    “我小时候就听人说了,那宅子不干净,一天到整就听到有人在哭,别是晚上阴气森森的,时常有鬼影出没……”

    话音刚落,他嘴里的那栋宅子突然出现,仿佛是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落到他面前。王楠脸『色』一白,忍不住打个寒颤。他想加快跑过去,却见里头出来个妙龄姑娘,看模样像是丫鬟似的人物。

    “咦?”王楠勒起缰绳,缓了步子。

    王桦见他痴痴的,顿时心生不祥,忙说:“二哥,你前面不还说怕?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嘘嘘嘘,别说话!”王楠抬手,差点把马鞭塞他嘴里。“听说这里搬来户人家,还没见过什么样子,咱们等等。”

    话一说完,一顶蓝顶小轿停在萧宅门前,门前候着的丫鬟欠身万福,像是在迎什么人。王楠不由前倾了身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正当要看到来者样貌,底下座驾突然发了狂,立起长嘶,拔蹄狂奔。

    好在王楠马术高超,手中缰绳攥得死紧,可疯马失了神智,打了几个旋,直直地撞向蓝顶小轿,吓得轿夫抱头四窜。

第6章 渡情(六)() 
一只硕大的马蹄迎面而来,好似大印猛地盖上司妍面门,就在快要踩上她的刹那,这马蹄一缩一转落上石阶。马上人没坐稳,一个踉跄翻下马背,摔在了司妍裙底下。

    司妍低头看去,原来是个穿得花枝招展的纨绔子弟,身上洒的香粉简直能熏死人,她没兴趣多瞧,提裙跨过他手臂,钻入小轿里。

    王楠摔愣了,缓神之后就见一抹绿绸无情地扫过他手背,紧接着四肢百骸都似散开般,疼得他呲牙裂嘴。不久,王桦与小厮们跑来将他扶起,他气恼地把小厮一推,托腰骂了句:“不长眼的狗东西!”

    兴许是听到这句骂,窗处伸出一只柔荑,五指细长分外好看,它把水蓝『色』的帘一挑,正好王楠趁着这丝缝窥得轿中人,不过是三分侧颜,就把他的三魂勾去一个半。

    帘子放下了,轿夫抬起小轿“嘿咻嘿咻”一路喊着疾步走了。

    王楠魂魄归位,转怒为喜,望着小轿傻呼呼地笑了起来。

    王桦见状关切问道:“二哥,你没事吧?”

    王楠摇头摆手,直笑着道:“没事,没事。”

    说罢,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青鬃马旁『摸』『摸』它的头,夸赞道:“果真是匹好马,真是没叫我白疼你,等会儿回去给你加菜。”

    青鬃马嘶叫一声,扭过头跺跺蹄。王楠觉得不对劲,往后看,只见马屁股上有道口子在渗血。

    “哎呀呀,心肝你这是疼了吧何时划了这么个道口子,我竟然没察觉。你且忍一下,到了茶肆找位师傅替你上『药』。”

    语毕,王楠翻身上马,旋了个圈朝他弟弟笑道:“咱们等会儿听书,先跟我走。”

    王楠畅笑,缰绳一提,尾随小轿而去。

    这鲜衣怒马,不羁于凡尘,王桦望着不禁有些羡慕,他缓了会儿神,平复『乱』狂心绪,而后擦干净马鞭,将其卷成圈儿放进马兜,接着上了马。

    王楠跟着司妍的小轿来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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