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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何以渡忘川-第30部分

小说: 何以渡忘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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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带她一起走,却没能开得了口,而这次道别最终变成永别。

    两年后的立春,她被父亲打死了,说她勾引父亲宠臣,被父亲捉、『奸』在床,父亲一气之下以青雀烛台打穿她的头颅,她死的时候双目圆瞪,入棺都没闭上,只好以布蒙眼。

    他千里迢迢骑马归来,都没能见她最后一面。他伤心欲绝,只恨当时没有勇气带她走,她的死皆是他的过错。

    想到此处,萧玉的痛更深了,深到心底,深到四肢百骸,看不见但实实在在地痛着。

    斯人已逝,他留在这满血腥的萧府里缅怀,每到夜深他总能听见女子哭泣,好几次他瞥见一抹白影从她生前所住的卧房一晃而过。他欣喜万分,赤足追过去,一直追到廊道尽头。

    有人在窃窃私语,是婢女,她们说着那夜所见,他不由屏气凝神,细细聆听每个字。

    婢女说,那晚萧侯外出,夫人在房中给小公子写信,这时公子卿来了。公子卿是萧侯的宠臣,能在府中自由出入,故他进夫人房中,无人敢吱声阻拦。

    守在门边的婢女都听见萧夫人求救声,她们面面相觑,百般思量,最后假装没听见。没过多久,求救声变成哭,依然没人敢进那道门,众人就立在外边个个如偶人,不管里面是何动静,他们都当假象。

    渐渐地,门里没声儿了,一切都像结束了,偏偏这个时候萧侯回府,一入房就见两人衣衫不整,公子卿当即就说是夫人勾引他在先。萧侯二话不说,抄起青雀烛台将夫人活活打死。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如此,原来继娘并非生『性』『淫』、『乱』。

    他心里腾起熊熊怒火,提起青铜剑直冲父亲卧房,将陪侍的公子卿拽起来,直拖至继娘房前,一剑杀之。

    父亲来不及阻拦,只能趴在公子卿残尸边号啕大哭,如丧考妣。

    第二剑差点就落在父亲脖颈上,但不知为何,他使不出劲道,仿佛有只手从后拉住他的胳膊,让他不要冲动。

    他想……应该是姬妍回来了,他吞声抿泪,回头望去,门后却是空『荡』『荡』的。

    这是萧玉第一次杀人,热腾腾的血似良『药』,暂时抑住了痛苦滋味。他长大了,长成翩翩少年郎,再也不会畏惧父亲拳脚,可这么个时候她不在人世了,他最想保护的人死了。

    没过多久,萧府里的婢女一个接一个离奇死去,她们像是被吸光血,只剩层干瘪的皮。惊慌之余,父亲决定搬离此处,就在临走的前一夜,他也死了。

    萧玉看着他死的,他被一抹鬼影缠绕,先是剥去皮,之后抽去骨,在鬼影挖他心之前,他还残喘着向他呼救,萧玉就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开膛剖肚。

    血犹如朱砂洒落,在半空中勾勒出一道窈窕的影。萧玉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他忙不迭地起身走向前,凄婉地轻唤一声:“晚、娘。”

    她听见了,慢悠悠地转过头,四目交错间,鲜血晕染了她的眉眼,吞噬她的影。

    她不见了,什么话都没留下。

    他浑浑噩噩,几缕魂随她去了。

    或许就是这几缕魂,使得他死后再遇见她,可她却记不得有他这么个人,也永远听不懂他的话。

    萧玉无奈苦笑,流连于这两张照片。他用锋利鸟爪小心翼翼地将照片中的空椅抠掉,再将它覆在自己的照片上,合二为一。

第45章 渡念(七)() 
两个永远交错的人终于出现在同一幅画面里,哪怕只是假象也令萧玉心花怒放。他把这张合成的八寸照摆到象牙制的相框内,然后悬于客堂的墙上,好让司妍看见。

    司妍正在灶间里做饭,炉上炖着大砂锅,没空搭理这只破鸟。偏在这时候,有人敲门,敲门声很重很急,像是“客人”来了。

    司妍解下围裙,走到外边打开门。门外依然是大白天,王家姆妈还偷偷地伸过头来看,不过这站在门后的人倒像个艳鬼,烫着最时髦的大花卷头,身上旗袍是绿碎花镶桃红边,脚下一双西洋高跟鞋。

    这艳鬼打量司妍几眼,傲慢问道:“萧玉在吗?”

    司妍答都不答,随手把门翕上。哪知艳鬼伸进一只脚硬是把门顶开,而后拎着只大皮箱自说自划地进来了。

    “我是萧玉的相好,前几天他在我那里睡过。”

    艳鬼半点都不知臊,把男女之事嚷得响。这么不要脸的主司妍倒是头回碰见,她转回头瞥向白鹦哥,白鹦哥早已经定住了,就像只假鸟僵立在橱柜上,两只鸟眼瞪得滚圆。

    司妍心里猜出个七八成,定是萧玉在外风流,不小心『露』了口风,让勾栏女子找上门了。

    司妍不喜欢房里有闲人,一旦有人进来,这家也不像家了。司妍凤眸斜瞥,暗中狠剜萧玉一眼,而后问这艳鬼。“你来做什么?”

    艳鬼喧宾夺主,放下行李之后环顾四处,一会儿上楼看看,一会儿又去天井。

    “哎哟哟,这地方还真够大的,比我那里好多了呀。”

    艳鬼说着又滋溜钻进灶头间,掀开炉子上的大砂锅。

    “哎哟,鸡汤呀reads;!这个赞得来……”

    话音刚落,她就舀上一碗鸡汤,坐到客堂桌边,跷起二郎腿享用起来。

    司妍直勾勾地看着她,月清、旭初也都在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艳鬼嚼着鸡骨头,朝他们咧嘴一笑,这口红都印在牙齿上,红白斑驳。

    “我来给孩子找爹呀,他搞大我肚子,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司妍一听顿时笑了。白鹦哥炸开一身白『毛』,像个球似的。

    天知道,他可是能睡不能生啊!更何况他还不记得与她有过那一晚,这女人到底是谁啊?!他怎么莫名其妙当上便宜爹了?!

    萧玉被眼前这个女人缠住了,更要命的事他对她完全没印象,而她却能连名带姓地叫出来。

    萧玉想了又想,只有那一次他喝醉酒,睡到个不知名的地方,醒来后旁边躺着个女人,小眼塌鼻的,不过……眼前这个女人眼睛看来不小,这鼻子也不算塌,长得还算过得去……

    这下萧玉更糊涂了,他偷瞥司妍,司妍依旧是老模样,神『色』清冷,分不出喜怒。

    “萧玉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行李该放哪里呀?”

    艳鬼嚅起红唇,“噗”地吐出一块嚼烂的鸡骨头。

    “他死了。”司妍脱口而道,随后往柜顶上的白鹦哥瞄了眼,又补上一句:“就算现在不死,过会儿也会死。”

    白鹦哥一听,吓落几根『毛』,而后偷偷地往角落里藏。

    司妍视若无睹,低声问那女人:“你到我家来自说自划的,进门也不知道报个名吗?”

    艳鬼稀哩呼噜地把鸡汤喝个底朝天,然后从旗袍盘扣襟处抽出一条红手绢,轻按嘴边的汤汁,尖声细气道:“我叫菲儿,之前在百乐门里认识萧玉,他睡过我家,还送我戒指求婚,你瞧。”说着,菲儿把手伸到司妍眼皮子底下,亮亮她无名指上的火油钻。

    司妍终于明白为什么钱花得这么快了,萧玉还以为自己活在几百年前,逛个青楼能顺便把楼买下,看来这回百乐门买不了,他干脆买珠宝哄女人,怎么开心怎么胡来。

    司妍真是活得累,不但要被破鸟连累,还要替他收拾残局。

    “我不管他是怎么和你说的,总之我不认识你。麻烦你把这碗洗干净,然后就拿行李走。”

    “哟,你这是什么话呀?”

    菲儿不乐意了,胭脂嘴一扁,晃起菜花脑袋,翻个白眼说:“就算要走,不也要等萧玉回来把话说清楚,我这不明不白被他占去便宜,算什么事呀。”

    看来这是个难缠的主,司妍对此事很有经验,不下一百种方法治她,不过治标不治本,就算把这菲儿赶走,再来鸟儿、鸡儿什么的,不是照样受气?

    司妍脑中灵光乍现,心里暗暗拨起算盘珠子,这回得让萧玉吃点苦头才行!她思量好之后,一改清冷之『色』,皮笑肉不笑地同菲儿说:“萧玉不在家,明早才能回来。你就先住他房里好了,二楼靠左的那间。”

    菲儿一听欢天喜地,连忙起身拿红丝娟甩甩司妍的肩,笑眯眯地道:“哎哟,这就对了嘛,小姑子真是好人呀。”

    “小姑子?”

    “对,萧玉跟我说他有个妹妹,脾气臭得要命,而且不讨人喜欢reads;。今天看来她的小姑子人倒老好的呀。”

    司妍听后冷笑两声,眼睛又往柜顶上瞄去,白鹦哥只『露』了个屁股在外,屁股上的长羽正抖个不停。

    “他说的没错,我脾气是很臭,所以你快点把你的东西拎进去,以免我后悔。”

    司妍变脸如变天,菲儿嗅到她几丝不悦赶紧闭嘴,然后拎起行李上了二楼。

    二楼左手边是萧玉的卧房,十五个平,书案与床挤在一块儿,看来有点小。菲儿记得初见萧玉时,他出手很阔绰,她还以为他是哪家的贵公子,这登门一看真叫人失望。

    菲儿不悦地扁起嘴,把藤箱放到门边,一张红传单粘在藤箱上,上面写着“抗日、救国、爱我中华”。她把红单一折四,塞到大衣口袋里,然后打开衣橱,将藤箱里的衣裳一一挂起。

    萧玉站在窗台上窥视,怎么看都是张生人脸,前思想后只能说“酒后『乱』『性』”,眼下一地鸡『毛』正等着他收拾。

    以前家大院宽敞,几十个人都住得下,如今他与司妍挤在豆干似的地方,再莫明其妙多个女人顿时拥挤起来。楼下能听得到楼上的动静,说话也得压低嗓门才行,连他自个儿都不高兴,更别说司妍了。

    萧玉有些郁闷,挠破脑袋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再说了司妍不一定信他的话,定是以为他花天酒地招惹来的祸。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萧玉决定先避个风头,待司妍气消再与她说。他悄悄地飞入底楼,准备找个地方躲好,忽然有股劲风从后面削来,他还来不及逃就被只手拽住了。

    “呵呵。”

    两声轻笑叫人『毛』骨悚然,萧玉自知跑不了了,他被司妍拎进厨房,然后往砧板上一搁。这回白鹦哥彻底老实了,泄气似地仰躺在砧板上,两腿一伸,舌头吐出,装死。

    司妍拿把菜刀往他脖边一搁,锋利刀刃只离他脖子半毫,卡得他无法动弹。

    “姓萧的,你给我听清楚了,这次你闯的祸你自己来收拾。”说罢,她就走了,把萧玉撂在砧板上。

    萧玉想跑,可稍稍一动,菜刀就会割破脖子,躺了会儿只得让月清过来救命。

    月清踩着小脚来了,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菜刀挪开。她看到鸟脖子上有丝血迹,连忙掏出帕子把血按住,再把它抱到怀里。

    白鹦哥如大病一场,极为委屈地哼哼。

    “月清,不行了,我要死了。快……快去帮我买瓶牛『奶』回来……让我补补身子……”

    月清犹如得圣旨,连外套都没穿就跑了出去。她不怕冷,只是寒风吹多了,泥做的身子容易开裂,要费很大功夫修修补补。

    天冷,萧玉的手可不能沾上泥水。想着,月清跑得更快了,一不小心摔了跤,把手摔裂了。好还没人看见,她爬起身,把破手藏怀里,买上瓶牛『奶』回了家。

    萧玉不在了,不知他去了哪儿。月清将牛『奶』护在怀里东找西寻,恰好被司妍撞见。

    司妍一眼就看到月清怀里鼓着东西,她余气未消,命月清把手伸出来。

    月清很为难,低头半咬着嘴,磨磨蹭蹭拿出怀里的牛『奶』。司妍一把接过,连瓶带『奶』扔进洗碗池子里,冷声说:“喝不死他。”

    月清盯着白花花的牛『奶』流进暗黑的阴沟里,蜿蜒曲折,仿佛有诸多无奈,但最终还是被迫落入深洞里。

    真是个恶女人……

第46章 渡念(八)() 
“真是个恶女人。”

    月清转过头看向司妍。她款摆纤腰,有意无意『露』出风流韵味,勾引天底下的男人。她的心是乌黑的,虽然月清没有心,但她知道司妍的心一定是乌黑的,她对萧玉这么坏,心怎么会不黑呢?

    月清蹲身把碎牛『奶』瓶一片片捞出来,打算再去买,可身上没钱了,管钱的人不可能给她,于是她就走到街上问路人要三块银元。

    路人把她带到暗巷里,臭哄哄的角落蛇鼠一堆。那人说只要她肯张腿就给她三块银元,月清照做了,那人就扒下她的小裤,把什么东西钻到她身子里抽来抽去,一边抽、动一边嘴里还哼哼唧唧,说她太干。

    玩事之后,那人穿起裤子扔来一块银元。

    不是说好三块吗?月清拉着他不让他走,那人很嫌弃地哼笑说:“你伺候的不好,磨得我都疼了,一块银元已经是看得起你。”

    “三块,买牛『奶』要三块。”月清依然不放手,那人瞪出眼珠甩手给她一个巴掌扬长而去。

    “牛『奶』要三块银元。”月清咕哝,她扑过去抓住那人的头用力拧。“咯嗒”一声,那人脑袋从前转到后,两只眼珠瞪得老大,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怪异地站了小会儿,一下子瘫倒在地。

    魂魄离体的刹那,月清张开嘴,把它吃了下去。

    月清『摸』出那的钱袋子,里面有好多银元,她就取出两枚捏在手里,随手把钱袋扔在地上,然后去帮萧玉买牛『奶』。

    与此同时,萧玉正在客栈里看着林业昌与司妍谈话。这林业昌已经白吃白住十几天,还不肯去投胎,他整天在客里踱来踱去,心心念念着他没能完成的任务,一见到司妍就缠上去,要她帮忙。

    这姓林的眼光还真是差,怎么看司妍都不是好说话的人,他却能与她说上半天,灌输他的理想与爱国心。

    “掌柜,如今他们疯狂地残/害我等爱国人士,无情地镇压我们合理诉求!头可断、血可流,但是祖国江山不能葬送!你知道吗?那些洋鬼子瓜分我们土地,清『政府』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百姓在自己的家乡却倍受外人欺凌!”

    司妍喝口茶,点点头。

    林业昌见到她有反应更加激动,右手握拳摆上心口,大声朗诵:“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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