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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部分

龙舌之祸-第311部分

小说: 龙舌之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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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葛孑点头,没有惊讶,她千年的蝎妖,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杳伯顿了顿,又道:“人老了,精神总赶不上你们。我为他上了药,就打算趟一会儿,他就有劳你照顾了。”

    “好。”

    杳伯说着也不怠慢,将连鳞置在桌上,然后将手中死去的百足之虫以妙法打入连鳞心腹,连鳞的身子随之整个凉了下来。这忽然的凉掉让本来淡然的葛孑猛然一惊,这分明假死,但对她这等在乎的人看来,却颇有触动。

    杳伯暗暗观察着葛孑的脸色,却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直到连鳞通身凉得像这秋夜一般,俨然死物一具,他才动了动,却是打了个哈欠,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

    葛孑在一侧越来越急,最后终于忍耐不住,“杳伯,他……”

    “唔!”杳伯连忙振作了精神,伸手一摸,“正正好,死透了,可以用药了。”

    “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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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坏人风杳() 
人说关心则乱,对于陷落情关的葛孑来讲更是如此,她心内也知这话语是杳伯省略,死透了,本意说的是连鳞假死身子已经凉透了。但在慌乱的葛孑来说,她哪怕心内清明的很,却也因为关切而自乱阵脚,总要验一验连鳞的死活才能安心。

    她伸手一把攀在连鳞的手臂,就此细致捉摸起连鳞的体征来。在一侧的杳伯也是使坏,他并不解释自己话语中的省略,反而怡然端坐一侧,只悄然瞧着这葛孑对连鳞表现的备至关怀。这使坏却不全算是杳伯本意,这本在计划之内,而既要算策无漏,就只好如此。

    但杳伯这等年岁的人儿,心内多有怜悯之心,他见葛孑这手忙脚乱,心内其实不忍。而他细想这等情形的发生,就不得不想到出这点子的丹歌,“丹歌这点子,使将起来,就能体悟到一阵阵酸腐气,真是发馊了的坏主意!”

    而在杳伯这边暗骂丹歌之时,葛孑那边测着连鳞的体征越发没底了,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体温。这本来假死该当显现的正常状态,因为与真死别无二致,让葛孑有些发懵,她这心里头越来越不安定,总觉着连鳞或是真的死了。

    在她探求连鳞的生机无果之后,急忙扭头望向了杳伯,“杳伯……”

    “哦?”杳伯从发愣中回过了神儿来,朝着葛孑一望,“啊,你判断了一番,他是死透了吧?”

    葛孑整个人在原处一呆,眼眶霎时就红了,“杳伯,他真的……”

    “啊啊啊!”杳伯连忙摆了摆手,“是我话说粗糙了,他当是假死透了吧!”

    杳伯说着这话,却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德隆望尊、声名远播的风杳先生,而今因为那臭丹歌一个馊主意,却欺负起这女儿家来了!”他心内闷声一叹,既然事情已经开端,怎么样的坏人他都要演下去了。

    葛孑听到杳伯这一句话,才舒了一口气,“这假死,却和真死实是相似啊。”

    “假死本就为了能以死瞒天过海,若不营造出真死的状态,如何蒙混过关?!”杳伯笑道,“之前随州焦家遣人来送祖茶答谢丹歌,无意提及丹歌会留针之法,那留针也是假死的好东西,只是若遭三阴,则杀死假死之人,假死顷刻变作真死。”

    杳伯这看似闲谈,但其话语却一下子让葛孑又紧张了起来。不得不说这杳伯到底是老油条,使起坏来即在闲谈之中,已经暗透了机锋。

    连鳞此时假死,但因为他这种假死五感依然通达,所以对于外界的话语都是听得到的。他这细听之下,才了解到杳伯何其之坏,但在细思之后,却感觉没什么不妥。

    “确无不妥!杳伯是借假死与真死二者相似相类的情形,让葛孑因关切而心乱,在真假难辨中体悟生死,使得葛孑逐渐从中明晰自己的心意。”正屋内,丹歌和子规几人缩在一侧,悄然探头望着院中的情形,而后彼此对视,满是笑意。

    “这心意么……咳咳。”丹歌一笑,“自是对连鳞的爱慕之意了。而如我方才的故事一样,唯在别离生死之际,许多的事情才会追悔。当这一切还有个从头再来,那一次的追悔就会对选择之初有无限的启迪之用。

    “我料着葛孑定会因此敞开心扉的。杳伯老谋深算呐,他这法子虽依着我的主意为骨,却改良不少,温和不少。我建议的法子是连鳞假死骗葛孑为真死,使葛孑体悟离别苦楚,而杳伯的法子里直接点名了假死,没了欺骗,却一次次地借用错觉,给予葛孑同样的别离感受。高呀!”

    “师爷是闻名遐迩的医师,通达望闻问切,更是心理高手。这捉摸人心的技巧,虽不像响师爷那般有法诀的层次,却也不遑多让。”这声音来自于丹歌的身后,让丹歌一惊。

    丹歌扭身一瞪,入目的正是沈灵儿,“乖徒儿,你回来了!你师父这里有一桩事情要和你讨论讨论呢!”丹歌说着一提沈灵儿的耳朵,拽着这徒儿去书房里算账去了。

    一侧的沈星儿缩了缩脖子,最终跟上了步伐,也到书房里了。他其实不消多想也知道,丹歌必定是和沈灵儿算那造谣的账去了,沈灵儿造谣丹歌为双修炉鼎,这罪过一定轻不了。而他算是卖了沈灵儿,自当去为师兄分一份儿罪去。

    丹歌沈灵儿这打岔没坏了正屋内其他人的兴致,他们继续探头而望,就看到葛孑已经急切起来了。

    葛孑听闻留针造成假死后遭遇三阴,则假死变作真死,立刻心焦不已。因为此时连鳞已是假死,她心忧着会不会有什么条件达成,使得连鳞假死中死去,化作真死。她先是收回了放在连鳞臂上的手,她知道女子为阴,她怕这连鳞的假死与那留针假死有异曲同工,也受三阴催动。

    她收回手去,又忙退了两步,才问道:“杳伯,这连鳞假死,可也会有什么条件,会使得这假死变作了真死么?”

    “啊……”杳伯沉吟起来,这使坏也是上瘾,老头儿此时已在不知不觉间又使了坏——单是这沉吟,就足以让葛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

    躺在桌上的连鳞身不能动,但五感尚在,他听着杳伯这样儿捉弄葛孑,心内对葛孑怜惜不已,“早知道就该让丹歌来……”他想着又否定了,“似乎这二者都不是善茬儿。唉唉,认命了吧!”

    此时的杳伯轻轻一拍腿,“啊,我想起来了。连鳞这假死之法可不简单呐!是因为我打入他身内一条马陆,马陆为百足之虫,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借其喻而成其事,所以它对躯体可带来的伤害么……”

    “没有。”杳伯摇头。

    “没有?”

    杳伯点头,“对,没有,这假死之法不会因为外界的任何因素激发而损害躯体,所以绝不可能演变成真死。你放心了吧?”

    “嗯!”葛孑欣喜地点了点头。

    “这……”正屋内偷瞧的众人皱起了眉头,“杳伯这一下子让葛孑安心了呀,那葛孑还能体味什么别离生死吗?”

    “臭棋!”王响叹道。

    而在正屋内众人讨论之时,杳伯已经将催动生机的药液滴在了连鳞的肩头伤口处,伤口新生肉芽,肉眼可见地迅速修复。而正如杳伯之前介绍的那样,这药液着实猛烈,滴下之后,自伤口处腾起雾气,灼烧感立时通达全身,假死之态的连鳞瞬间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这倾向仿佛是连鳞挣脱假死复生一般,其实只是药液作用而已,连鳞依然在假死之中。但这体温体征虽是虚假,却总能对人形成安慰,就例如葛孑,她在感受到连鳞的体温之后,面上更显镇定了。

    杳伯依之前所言,交代葛孑守护连鳞,然后转身走回正屋,所谓“休息”。而在正屋里,一众人已经避过门口,躲在杳伯的床边,几人齐齐落座,各自幽怨地望着走进屋来的杳伯。

    杳伯进屋往这边一探,毫不惊讶,他笑道:“怎么,我这是一招臭棋?”他境界稳固之后,早已达到明察秋毫的地步了。

    “当着你本人我也是要说!”王响道,“就是臭棋,你这让葛孑安心之后,如何还让葛孑体悟别离?”

    杳伯轻声一笑,“往复的别离才尤为值得珍惜啊。”杳伯说着往院外一望,隔着一座墙,但他却有完全的了然,仿佛一切尽在执掌,“瞧着吧,连鳞此时的身体因为药性有了正常的体温,待会儿随着药性渐失,连鳞身子再凉下来,她就更为急切了。”

    “呃……”天子苦笑,“这相当于是让连鳞在葛孑面前再‘死’了一回。”

    王响一愣神儿,立刻了然了其中深意,他再看风杳时,缩了缩身子,“狠还是你狠啊。”

    “唉……”杳伯一叹,又朝众人一扫,轻磕了一下桌子,“丹歌呢?那个坑货!老了老了让我做这讨厌的事儿!”

    子规一指隔壁书房,“在书房里教训灵儿呢。”

    “那护犊子的人儿也有向徒弟开刀的时候?啧啧啧,人心不古啊!”杳伯摇头道。

    应着杳伯的话,沈灵儿苦着脸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幽怨地瞥一眼杳伯,道:“您听了这消息,却也没有搭救您徒孙的意思吗?”

    “你这不都出来了吗?”杳伯嘟囔着,但见沈灵儿苦了脸,忙一招手,“好,给你做主!你师父怎么你了?”

    灵儿道:“训了我一顿呢!”

    杳伯脸上一苦,“那咱就忍了吧。”

    “师爷!”

    “不是师爷不给你报仇,实在是……”杳伯摇头叹道,“实在是我说不过你师父啊。他临时编个故事都能搞出歌词儿来,这我比不了……”

    说话间,丹歌已经走出了书房,来在了正屋。见到丹歌,杳伯没有提沈灵儿的事情,而是道:“方才你那故事里的歌词儿,你找一张纸写了出来吧。”

    丹歌一笑,问道:“怎么,您要谱曲演唱?”

    杳伯却卖起了关子,“哼哼,自有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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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连鳞之事,连鳞之尸() 
见着杳伯竟是卖起了关子,丹歌却也配合,人太过聪明了之后,许多事情尽在执掌,世界就少了许多新鲜,而一些未知往往能给聪明人带来一些惊喜。正因如此,丹歌颇是乐意地顺从地照着杳伯的吩咐,将之前他讲故事时随意编成的所谓歌词抄在一页纸上。

    抄完之后,丹歌又依照杳伯的指示,将这词放在了进屋的头一张小桌上。然后同着众人一道,一起陷入了等待。

    杳伯道:“照连鳞的体质,药物吸收应当很快,但便是如此,也须三刻钟左右,药物才能完全被吸收干净。而后等连鳞的体温再入假死,或还需等个三五分钟。等到何时葛孑心忧难抑再来找我的时候,这一曲歌词就有用了。你们若想知晓这歌词之用,就且等着吧。”

    “好事多磨。”老骨与巧利瘟青本来没有和天子子规等人来在正屋,但此时黄花祭拜久久难开,他们也都来到正屋,并一来到就发声了。老骨,与连鳞有彼此打出来的好交情,情谊不浅,这番祝福就更显真挚了。

    “我们刚刚遭逢了杳伯卖关子。”天子望着老骨道,“而在丹霞之地时,连鳞也曾卖过关子。这件事儿也许能容我们消磨些时光。”

    丹歌道:“连鳞给我的感觉是,他似乎有了一与他体格形貌并不相称的好脑筋,本来我以为这是因为他长时间与天子相处的缘故,但今夜他却有独闯千人阵营的莽撞行径。所以他的聪明,恐是今夜闯阵时被人打了关窍,一时开通,霎时聪颖了。”

    “不无可能!”天子颇为赞同,“那千人之众同心一致施展乃是三板斧,三板斧劈脑袋、鬼剔牙、掏耳朵,都招呼在脑袋上。他仗着身材以肩头接了大半招数,但总有不察之时,他或许漏了一招,于是脑瓜就中了一招,如此震荡了脑仁儿,而后……”

    “胡说。”杳伯笑着打断了天子的谬论,“哪有这样儿让人聪明的?!我也检查过他的脑袋,完好得很!必是人家连鳞本就聪明,因为一朝鲁莽行径使得自己深陷敌围难以突破,更险些身死。有此死里逃生的教训,就一定让他警醒了起来,遇事就多了一遭思虑,聪明也就显露了。

    “要按着你的谬论,席锐在舞阳时受控,就曾被利石凿穿颅骨,扯出其内之卒,席锐这可是当真震荡了脑仁儿的。可那之后席锐何曾聪明半分?不还是和以往一个样儿的傻!”

    席锐苦着脸一招手,“怎么好端端的我就躺枪了呢!我本在风家的一众客卿之内智力也在上游,直到加入了你们,这才相形见绌,这可也怨不得我!”

    “哼哼。”众人皆笑了几声,都知杳伯本在玩笑,并无轻视之意。

    “啊!”沈灵儿此时道,“师爷您之前治疗席锐师伯时,是以白针治愈,修复不过顷刻,那还是脑袋那么紧要的部分。而今您治愈连鳞师叔,怎么不用白针?”

    杳伯道:“你不知,你连鳞师叔肌肉盘虬,遭逢刀砍斧剁之后,肌肉被损,宛若被舂成的肉筋,但依然具有生机。我若不加处理,直接用白针,则是任由他的肌肉乱长,毫无法序,日后不能为用,反而为害。所以我花了极长的时间为他理顺伤口,剔除坏死。

    “而待我收尾之时,你师父就来了,为你连鳞师叔之敢情而来。因时制宜,为那傻大个人抱得美人归,我就不能用那白针,而需在缓慢之中让你葛孑师伯悟透机宜,这感情啊……”

    杳伯说着抬眼,瞧到了沈灵儿,他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再和沈灵儿说话,他倏忽息了声儿,“这事情就不多对你小娃娃讲了,我们需与时俱进,到哪一时你满了二十二,我再同你讲。”

    沈灵儿一嘟嘴,“您还差余这一年半载的啊。”

    “你也不差余啊。”杳伯笑道,他说着没再理会沈灵儿,转而望向了天子,“说你那连鳞卖关子的事儿吧。”

    天子点点头,伸手一指老骨,“老骨留在连鳞处一截指骨,其中一道神念,神念一断,则老骨立刻来到。这无异于老骨甘愿做了连鳞的保镖,而据闻老骨与连鳞等人当初遵照金勿指示在鹿邑太清宫外围困丹歌子规之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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