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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部分

龙舌之祸-第409部分

小说: 龙舌之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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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这考校的分明是君子六艺,怎么偏偏颠覆这六艺,难道这个空间布局之内,君子之道是假,反而张扬君子戾气,纵容流氓手段,才是真实目的?那么六长老其君子风格又作何解释?难道六长老当真虚与委蛇,是伪君子吗?

    “便是他装!就说自我记事以来,他一度在装。他少说装了二十余年,这装着君子长久,可不成真君子了?!六长老其真君子,与这布局,可说是格格不入啊!再有,之前我就曾提到,无论之前的震雷之位布局、艮山之位布局、兑泽之位布局,每个布局之内都有对应其布局的元素存在。

    “震雷之位有雷、艮山之位有山、兑泽之位有泽,那这巽风之位的布局,为何到现在不见风的用途?更不见相关于风的考验!便是将此地君子之风的‘风’强行曲解为巽风的‘风’。此地又完全是在颠覆君子之风,风究竟在何处呢?”

    子规一连串的发问每一问都切在要害上,而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众人猜测,也许这里的布局因为他们的到来已经发生改变了,他们和六长老所见的,或许是不同的布局,恐唯有这样的解释,才算是靠谱。

    不然就他们当前颠覆君子之道的操纵,六长老时时去做,岂会还有那般君子风度呢?单是这应对于吉礼的竖中指操作,想到六长老会做出这样的操作,那可真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不可置信了。

    风和此时说道,“为今的事情,我们已经没有许多的时间去深究这布局考校其背后的种种深意了。即便这里布局的考校是错的,我们也要将错就错地闯下去,我们首要的目的,还是要找到此处的转换机关,前往六长老的房屋布局。

    “前往六长老的房屋隔断、居室陈设,找到铜钥匙才是重中之重,我们不止要阻止骷髅鬼邪的逃离,还要搭救被困方镜另外一侧的众人。而当这些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在回头来探索这里的真相,也是不迟。

    “而也许,不等我们主动去探寻真相,就在我们闯关的过程中,真相就会浮现在我们的眼前了。总之,不要再纠结下去,我们继续闯关,通过这些考查。至少赶在天亮之前,我们要通过这里!”

    “好!”众人应了一声,扭身离开了这祭台前,相关于礼的考验在子规的误打误撞之中已经通过,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就是君子六艺之二的“乐”。而这个考核应该十分单一,当是以这个“乐”之器具的古琴,弹奏大韶。

    然而,因为方才子规断言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君子之道的颠覆,所以颠覆大韶这一乐曲,作为风家人,对于大韶无比熟悉的风家二人风和和风标,他们却毫无头绪。

    “而今,在凡人世界里,对于乐曲的所谓颠覆,就是重新演绎。”子规说道,他曾作为老师的经历,比之其他的修行者更为了解凡人的生活,“他们会将一首不太好听的歌曲,颠覆演绎成更不好听的歌曲。

    “这颠覆之后可谓极尽奢华,其中掺杂各种技巧,是名副其实的炫技,然而除了技巧以外,其他的部分都空洞得很。如此想来,凡人的这种颠覆应该也适用于大韶的颠覆。

    “毕竟大韶是**肃穆的音乐,是在天子大祭四望之时,才能演奏的乐舞,其中含义丰富,也多是天子祈祷的寄托于抽象。而如果以这大韶炫技,将它演绎地极尽奢华而毫无内涵,也许就是在颠覆君子之道。”

    风和和风标都是缓缓摇头。风和道:“实际上大韶是规模宏大的乐舞,而并非古琴的独奏。我和标儿会大韶实是可以随心掌握大韶乐舞中的所有乐器进而演绎,但单这一张古琴,可就为难我们了。

    “尚书益稷中记载了关于大韶是演绎的盛况:‘夔曰:‘戛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祖考来格,虞宾在位,群后德让。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镛以间。鸟兽跄跄;箫韶九成;凤皇来仪。夔曰:‘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

    “其中鼗、柷、敔、镛都是区别于古琴的古时乐器。它们的声音完全不是古琴可以代替的。”

    子规道,“您这话该早说。如果早说这一点儿,我们也许老早就可以判断,这一场有关于君子六艺的考校,实际上是一场对于君子之道的颠覆了。古琴不可演绎大韶,于是弹奏任何的音乐,都算是颠覆吧。”

    “保险起见。最好用这古琴弹奏不出任何的乐调来,就是全然的颠覆了。我精于画术,而在音乐方面可谓一窍难通,我上去下拨弄几下,应该对于君子之道的颠覆是最相当的。”祁骜此时毛遂自荐起来。

    丹歌先是点点头,“好是好。只是你是否有把握”

    祁骜拍了拍胸脯,终于有这样一天,他不通音律的事情能当做一个优点说出来了。“我常被人说五音不全,自然是有把握的!”

    “不!”丹歌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是否有把握,在你弹奏之后,我们还能活着?你的杀伤力”

    丹歌见识过一些天才,天才在一个方面相当在行,也会在另一个方面相当白痴,而其白痴的程度,与其天才的程度,几乎是相一致的。所以丹歌已经可以预料,接下来祁骜的演奏,必定像他的点睛画术一样,神鬼皆惊,毁天灭地。

    祁骜想了想,“我尽我所能地把它往音乐方向上靠好了。 ”

    听了这一句,众人心里就都有谱了,这祁骜在音乐方面的白痴程度,一定是举世无双的。而他们也有了相应的心理准备,待会儿一旦承受不住,就当封闭双耳。

    “好!”众人答应下来,而众人随同祁骜之后,都是靠近了古琴,他们倒不是要靠近聆听祁骜的演奏,他们避之且还不及呢!他们只是想简单地给祁骜做一些科普,让祁骜便是不识音律,也能弹奏出属于人类的动静来。

    而当众人靠近着古琴之后,却一下子把这教授古琴的事情瞥到了一遍去。几人的目光都是聚焦在了这一柄古琴的构造上来。

    “好重的阴气!”丹歌感慨道,“这古琴的琴身我该是不会瞧错吧,这该是一条大鱼的一节骨。而其阴气深重,显然不是善类。”

    “而这琴上的七弦,也具有相同深重的阴气。”风和道,“这显然是这鱼的筋。而固定琴弦的,正是这鱼的齿。嘶,这样巨大而具有筋脉的鱼,我只想到了一种,就是鯥鱼!

    “相关于这鱼的记载,在山海经中:‘有鱼焉,其状如牛,陵居,蛇尾有翼,其羽在魼下,其音如留牛,其名曰鯥,冬死而夏生,食之无肿疾。’”

    “这就是鯥鱼?”丹歌和子规大睁着眼睛,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哎呀呀,终于见着活物,啊不,尸骨了!”

    风和、风标、天子、祁骜几人都对丹歌子规的反应十分诧异,“怎么回事?你们这是什么反应?怎么你们有一种相见恨晚的表情,难道你们之前曾经和这东西有过怎样的交集?”

    “不算是交集。”子规笑着摇了摇头,“我和丹歌结为伙伴的第一件事情,就会扮演了一个郎中和一个奸商,而我们交易之物,正是这鯥鱼之卵。我们演绎这样一出,想要借此接近一位凡人,他的父亲身患痈肿之症,而鯥鱼之卵,正对其症。

    “但后来我们的演绎因为许多巧合咸集引得人家怀疑,最终并没有奏效。我们那时只知道鯥鱼之卵可以医治痈肿,却从不曾见过这等鯥鱼。如今得见其尸身,也算是全了我们的一段缘分。”

    “原来是这样!”天子笑了笑,“后续的发展呢?你们为何接近那个凡人?”

    丹歌简略地说道:“我们是为了追寻相关于龙的线索,最终从他家后院以为身具神格的黄鼬口中,得知飞龙之死,我们才去了白帝城。而凑巧的是,那个凡人的母亲,是从地府逃出来的碓捣肉浆小地狱其灵,她与凡人结为夫妇,生下那个凡人。

    “然而那凡人其父后又被其母以碓捣肉浆做成画布,而那凡人显然也参与其中,这乃是一桩何其残忍的大案,但我们因为在凡人其母面前实力实在不济,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灰溜溜地逃走。

    “而幸运的是,我们的调查依然迫得那凡人逃走,其母因为孤身而被地府拿下,进入地狱受苦。那个逃走的、参与谋害亲生父亲的凡人也被拘拿,成为了如今碓捣肉浆地狱的新的灵智,对他来说也是无尽折磨吧。”

    祁骜感慨其来,你们尽遇这些玄奇的事儿!”

第六百一十五章 要命的琴音() 
“这玄奇的事情里,单从结果来看,你们借着鯥鱼的卵这样一个虚构的事物,最终是声张了正义。”风标道,“然而在我们当前的所见里,这个鯥鱼被制成了这样一张古琴,其上阴气密布,显然不是善类。想象远远不及现实这般残忍啊。

    “这样阴气的邪祟之物,君子或多是感而化之,而颠覆君子其道,就有以恶制恶的手段,就像老骨当初的遭遇一样。老骨不是君子,但他也没有污了正义的名声。我们当前也是如此,我们不做感化,我们要以雷霆,将它审判摧毁。”

    “这件事情起恰好就得祁骜来做了。”丹歌笑道,“祁骜弹得越是不成五音,则对于这一张阴邪古琴的摧残就是越重,而这古琴的最终下场我们也可以预见,它必定会像刚才的吉礼祭台的牌位一样,落得个四分五裂,光华失却。”

    子规道:“看来,即便这里的设计者设计的关卡都是颠覆君子之道的,但他尚有着自己的坚持,他任然坚持着正义。颠覆君子之道做的事情,也都是维护正义,摧毁邪恶的,或许设计者认为,对待邪恶,毋需遵从君子之道吧。”

    “无论如何,我们虽然违逆着君子之道,妄动、徒语、苟求、虚行,但我们最终做下的事情,却不算昧着良心。做就是了!”风和说着,朝祁骜示意可以开始演奏了,然后他是头一个转身,朝远方避去。

    丹歌虽然紧随其后,确实以君子之道谴责向了风和,“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你这可是会伤害到祁骜的!”

    “哼。”风和轻哼一声,扭头望去,风标天子子规也紧紧跟来了,“我们彼此彼此!”而这五个人还没有走得很远,后面一声凄厉的弦音就追来了,“崩!”这一声弦音里听不道任何曲乐声音,众人评断之下,甚至不能发觉祁骜这弹得到底是哪一根弦。

    丹歌有些伤悲,“而无论哪一根,便是阴邪鯥鱼的筋,它也受苦了!”这阴邪将要承受的死法,可算是相当凄惨,让嫉恶如仇的众人,也有了同情之意。

    然而很快他们就同情不起别旁人来,紧随那一声崩裂的弦音之后,便是无数随便拨动琴弦传来的噪音,而这些噪音但凡稍加谱奏,都不会很难听,但祁骜显然卯尽全力,最终还是堪堪错过了。

    传来的这声音仿佛是裂断的铜铙,再兼之刺针划过玻璃、泡沫相互摩擦、春天暗夜里的猫叫、疾行列车猝然急停、粉笔蹭过黑板、自行车紧紧的刹车声音,这些连环而来,让丹歌等人浑身上下满是鸡皮疙瘩,搓也搓不下去。

    他们转而同情自己了,他们到底曾经犯过怎样的罪恶,要聆听这让人致死的声音。而重点是,这还是祁骜费尽力气谱奏出的接近音乐的声音,而如果祁骜再任性些,再忘我些,那传来的声音,岂不是直接要了人命吗?!

    丹歌强颜欢笑着,“待会儿我一定要探究探究,祁骜是怎么用正常的七弦琴弹奏出这样和乐音毫无相关的音色来的。”

    “等你活到那时候,再说吧!”子规紧紧咬着牙,又坚持一会儿后,终于朝其他人一拱手,“我认怂,我要封闭听觉了!”

    “一起一起!”见有人开头这样说,其他的人也没有再坚持下去,一个连忙封闭了自己的听觉。然而他们的生理上的反应却并没有消失,他们浑身依然满是不畅快,而他们通身的鸡皮疙瘩,也完全没有消散的意思。

    现在众人懂了,为什么祁骜的乐音如此强力,这原来是直击魂魄的声音啊!换句话来说,这也是弹琴的一个极高的境界了!虽然是相对于仙音的另外一个极端,这鬼哭狼嚎里,便是仙神恐也难以承受吧!

    众人环视四周,四君子啊,梅、兰、竹、菊,现在它们也完全放下它们的君子气节了。这些花儿草儿紧贴在地面上,它们恨不能和自己的根掉个个儿,隔绝了这致死的音乐。

    相对于众人,显然那古琴的琴弦琴身本身对于这致死的音乐具有更大的耐受性,但它们的耐受依然是有限度的,尤其在祁骜越弹越来劲儿,越弹越上瘾的时候。

    终于,在某一个时刻,“嘣嘣”,七弦齐断断!琴身崩毁,整个古琴最终死在了致死的琴音里。而其绷断之音,似也感染了祁骜的指法,竟是旷古烁今得难听!而这一声传在本来封闭了听觉的丹歌等人耳中,竟是引发了他们短暂的耳鸣!

    “嗡——!”众人齐齐皱眉,连连摇头,好半晌才缓解过来。而他们封闭的听觉在这耳鸣之后,自然地解开了。

    风和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这威力,一个炼精化气境界的修行者,以其致死的绝响之音,震开了我这个炼气后程对于听觉的封闭!这太恐怖了!”

    风和说着朝祁骜那边看去,之间祁骜在崩毁的古琴之后站起来,身子立也不稳,忽然一摇,“咚”地一声坐在了地上。风和抽了抽嘴角,“不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伤敌又自残的威力。”

    众人急忙跑了过去,风和给祁骜把脉,最终断定祁骜并无大碍。“他的情况比我们要好,到底是自己弹得曲子,承受的威力到底是要小些。”

    祁骜却坐在地上苦笑,他一度自己弹得自己想哭,想吐。他叹道:“可我,今天算是意识到我对于音乐的白痴程度,到了一个怎样程度了。”

    “哦?”丹歌笑问,“怎样的程度?”

    “借用一句诗,叫做:‘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祁骜道,“真是空前绝后啊!”

    “嗯嗯嗯!”众人都是齐齐点头,表示认同,“你该是五音不全的巅峰了。但这未必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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