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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龙舌之祸-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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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长老跳反() 
焦仕拱拱手,“不瞒七长老,我等心中也有这般疑惑,是不是那焦乾用了什么恶毒的……”

    “焦仕!”家主喝止了焦仕,“焦乾贵为八井祭司之首,怎么会存心和这孩子过不去,甚至于杀死呢?他许是无心之失,必不是蓄意谋害!”

    焦仕一笑,道:“家主此言,可是认定这焦芽死于焦乾之手了?”

    “哦?”家主也笑了,“你们传讯不是说焦乾杀死了焦芽吗?原来你们也没有把握?那么焦乾何罪之有?焦乾呢?传焦乾!”

    焦莫山斜一眼焦仕,想着家主拱手道:“家主,焦乾已被关押狱中。焦乾杀害焦芽是焦岩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哦?”家主扭头看一眼站在门边的焦岩,微微皱眉,悄然叹息,“这孩子还是被他父亲给污染了。”

    焦岩同一时也看向家主,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我们不说这焦芽是谁害的,单说这焦芽尸身的异常,几位长老可有猜测?”大长老问道。他心中清楚这情况正是留针所致,但他不能一下子就点明,那样就显得他像是有备而来了。

    七长老捋了捋胡子,道:“古时有保藏尸体秘法,以铅汞之物灌入腹中,历数百年之久尸体依然鲜活。焦仕你素来疑心极重,必是你怕尸体陈置丢失了形貌,不能辨认出焦芽模样,进而不能作证证明焦乾杀害同族的罪名,于是在这尸中添了铅汞用以保藏。是不是?”

    焦仕脸色一暗,颇为不悦地说道:“七长老说笑了,你们仅需两日就能返回,我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家主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这焦仕仅否了铅汞保藏尸体之法。而七长老点到的以尸体证明我儿罪名,却正是他的用心!好焦仕,你算计颇深呐!若今日后还容你法外逍遥,我儿总在你的耽耽虎视之下,岂有安宁?!”

    这家主到此刻,已下了决心,必要让这焦仕永世不能翻身!

    那一边三长老也有所猜测,“人生有三尸,人死后三尸虫会从尸中脱离出来。三尸中上尸虫名彭侯,在人脑内,性好华饰,令人愚笨。这焦芽之尸,或是上尸虫还未脱离,所以使焦芽保有完好身躯,没有变化。”

    “哦!”大长老“恍然大悟”,他连连点头,“三长老果真博学!我看当前情况,与三长老的描述最为贴切!敢问三长老有何办法驱走上尸虫?”

    三长老摆摆手,“大长老谬赞了,驱走上尸虫,仅需以一女子伸手轻拍死者眉心即可!那时必定顺着轻拍,这尸体就如同气球泄气,再无鲜活之貌了!”

    大长老暗暗发笑,他既知道留针在焦芽体内,所以他早就有所观察,发觉这焦芽眉心处有一道微不可见的荧光,于是断定留针是在这焦芽眉心。现在焦芽尸身与生前无差,必是处于假死状态。他略作推算,算出这留针已过了两夜,仅再需一夜留针就要发作了。

    此时三长老提出以女子之手轻拍眉心,女子属阴,这一拍之下,与过一夜也没什么差别。那时留针就会发作,尸体确会和三长老所说的一样,不复鲜活之貌,因为焦芽就真的死去了。

    大长老看一眼家主,眼睛滴溜一转,暗暗想着,“据闻那沈家大长老之子仅做了个祠堂管事,我子我孙若都还活着,我那家主之位,必是由他们次第承袭,不会旁落到这人手中。这人的孩子焦乾为八井之首,我重孙儿屈居之下,难有出头之日。等这人退位,想来之后家主的继任,就是焦乾了。

    “我无意再做家主,但要为我重孙儿考虑考虑了。焦乾正在困难,也休怪我落井下石。只需依照三长老所言,引一女子轻拍焦芽眉心,那么留针发作毒死焦芽,却会被当成是上尸虫遁走,这偷天换日之下,焦乾杀害同族的罪名就坐实了!”

    大长老如此想着,他的形貌不再仙风道骨,却和那焦莫山之流一般,有些猥琐而奸邪,他道:“好,就依三长老所言,快请一女子前来,一验究竟!”

    那家主和焦仕焦莫山听得都是眼睛微微一瞪,沉吟片刻后却又都没有作声。

    家主此刻不能指明这焦芽是留针陷害,因为指明之后所有的敌意都会到他自己身上,他可以拿出丹歌为他备下的留针自证,却无法解释多出来的留针来历。

    说白了丹歌为家主制作的留针,只能在家主被焦仕等人嫁祸时用以自证,而且仅能救他自身而已,焦乾根本无法脱罪。

    如果家主指明留针,而焦岩认定是焦乾杀了焦芽,那么众人一定认为这所谓多出来的留针出自焦乾之手。而焦家仅有的留针在家主之手,那么这多出来的必是焦乾通敌所购。焦乾又以这留针为祸,他势必背负起通敌而杀害同族的罪名。

    即便在他指出留针后将焦芽救活,焦乾去掉杀害同族的罪名,却仍有通敌之罪,这通敌罪名可不是小事,只看焦仕通敌前后的悬殊地位,就明了了。

    “我儿日后还要继承我的位子,不能轻易倒在这莫须有的事情上。”他恨恨想着,瞥了一眼大长老,“这老不羞,竟也在凡心发作,做起这落井下石的勾当了!”

    他既不能指明,如果任凭事情按照大长老的安排发展下去,焦芽就确实会身死,那么焦乾也要背负起杀害同族的罪名,依然是一项大罪啊!

    “嘶……”家主左顾右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大长老已经派了人去找女子了!他正烦躁际,忽而瞥到了焦岩,目中亮起了明光。他笑着对焦岩道,“焦岩,听闻焦芽是你最亲近的伙伴啊?”

    焦岩点了点头,比之之前僵着脖子的点头,这一次颇显诚挚,显然这是出于本心态度。

    家主悄然长出一口气,“那就好办了。我曾记得焦岩是个凛然正义的人,这一点刺激大抵足够。”他看向焦芽,“只可惜了你,你是孤儿,所以到这关键生死时刻,仅有焦岩是真心念你,却不知你将要死去。等你死后,我会将你和你父母的坟墓修缮一新,奉作我家的恩人。”

    家主思虑的时候,那一边的焦仕焦莫山听到大长老的话后脸色变了又变,不发一言。他们知道他们的计划被大家主强行改变了,可他们也不能指明这焦芽体内有留针,如果他们指明,之前他们的话就不成立了。他们打一开始就是装作不懂的。

    焦仕阴沉着脸,心中暗骂,“我们设计的舞台,却让这老头儿登场了。”

    不一时,一位卫兵领着一个女子走进了屋来,在家主看到这女子的头一眼,他的脸彻底阴了下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女儿!他暗骂大长老,“好你个老不羞!你是要把我家里的人全都送进监狱里才安心吗?!”

    这家主的女儿看样子有二十来岁,比丹歌子规小,却比焦乾大。她生就一副美貌,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她体态匀称,走动之间满含妖娆。她来到家主跟前,娇声叫一声,“爸。”

    家主面色严肃,“嗯,怎么是你来了,你女孩子家还未出嫁,怎么能轻率地碰触污浊,快回去。”

    “好。”这女孩应了一声,径直就走出了门去。这来去仅有半分钟不到,只在这里亮了个相,就离去了。而屋内的众人并没有说什么,大长老虽有些不满,同样没有展露。

    但很快他就懊悔了。因为随着女孩的离开,门外进来了一个老妇。

    大长老一挑眉,“你怎么来了?”这老妇正是大长老的妻子,九十有六了。

    老妇答道:“丫头正在和我说话,见有人叫,我也跟了来了。我去拍他,有没有效用?”

    “可……”大长老皱了皱眉,点了点头,“唉。”

    家主在那边忽而有些幸灾乐祸,“你妻子一掌拍死焦芽,这事情你自己摘不干净了!”

    老妇见到点头,行动颇为利索,她上前伸手往这焦芽脑门上就是一拍。

    但听“呼”的一声,那焦芽果如气球泄气一般,眉眼塌陷,已是死人一具。

    三长老得意洋洋,“哈,果不出我所料。”

    家主颇为大声地可以感叹道:“女子一掌,堪比一夜阴力啊。”众人都随声附和,却不知家主这一声感叹是什么用意。

    而家主这一声也并非说给他们的,他是说给焦岩的。

    那焦岩在听到这话时心中咯噔一下,“我听父亲说,那留针需过三夜,焦芽就死了,如今过了两夜,这女子一掌……”他被大人们挡在身前,所以他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听到家主这一句话,他立刻往里钻去。等他钻到的人群之前,入目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他没有见过死人,但他知道焦芽本来的样子。如今这脱了相的人,曾是焦芽,那如今这人,显然是死去了。

    他的眼睛发红,朝那边看向自己的父亲和莫山爷爷,莫山有些不忍,而父亲的目光也有躲闪。他明白了,这焦芽确确实是死去了!

    “可知道,我常受父亲打骂,是何人伴在我身边安慰?可知道,我常以挑衅祭司一行,是何人在为我摇旗助威?可知道,我修行不顺难有寸进,是何人在旁一字一句为我释疑?可知道,我与他虽非兄弟,却胜似兄弟,我们年幼天真,却早盟誓,要同生共死?!

    “无人知道!知道的人,现在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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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丹歌到来() 
焦岩这话在心中重复,不知在问谁,更多的是自问。他在谴责自己没有护好焦芽,他在谴责自己后知后觉,在焦芽死了,才知道自己错过了救他的机会。

    他这翻自问,说着说着,眼中浑浊不清,已是被泪水填满了。泪水盈满眼眶,猝然流逝,恍如那焦芽的生命一般,覆水难收。

    他看着焦芽的尸身,很快想起了那本该躺在床上的,应是自己才对。他看着那焦芽的尸体,默默言语,似是在与焦芽倾诉,“前几日父亲叫我来,让我配合他演一出戏,用意正是嫁祸焦乾。我将这事讲给了你,你百般劝诫,但我不敢不从。

    “你思虑良久,终究在第二日毛遂自荐,代我出演。那时你已知道我性命堪忧了吧!我所谓的父亲,那时已有害我的心了吧!”

    说道此处,焦岩眸中明光一闪,竟有一分决绝之意,“你放心去了吧!我父终有报应的!”

    他扭头看向焦仕,目光灼灼,这平日里在焦仕面前不敢抬头的孩子,此时正以极为愤怒的眼神看着那个曾让自己惧怕的人。

    焦仕此时正在思索家主的话语,那一句女子一掌胜过一夜,显然家主已经知道他们的计策了!而既然家主敢来,那他必定有所依仗。他这会儿颇为庆幸,大长老把他的计划改变,无意间救了他。

    可他的庆幸之意刚起,就感受到了充满敌意的灼热目光,他抬起头来,是儿子焦岩。他眯了眯眼睛,神色严肃狠狠地瞪了回去。

    忽而焦岩笑了,笑得没有往日的温顺,颇显狰狞。他撩开了遮挡自己半边脸的长刘海,露出其下几乎面目全非的半张脸来,这半张脸也笑着,因那青紫肿胀,笑容愈发狰狞。

    “爸。”焦岩的声音很大很亮,而且颤颤着声音,或因为愤怒,或因为胆怯。无论如何,这声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你说一个已经卑微到极点的人,他再犯下谋权篡位、杀害同族的罪名,下场也不会糟糕很多吧,因为他已足够糟糕了。你说呢?”

    “嗯?!”焦仕脸色木然,但目中那愤怒之意已喷薄欲出。他强装镇定,声音和蔼,但其中隐藏的怒意依然不能就此遮掩,“我的儿,你在说什么呢?焦芽的死我们也很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

    “呼!”焦芽的手指猝然一指,直愣愣地指着焦仕,“这一切都是你的谋划!你才是焦芽死掉的罪魁祸首!”

    “蠢货!你大放厥词!”焦仕猝然展开神行,眨眼间来到,他手中有暗暗幽光,目中满是狠厉,下手毫无保留。这一击下去,焦岩怕是难免重伤,甚至身死!

    焦岩呆立当场,他没料到自己的父亲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竟要对自己下如此重手!众目睽睽下尚敢如此,可见这人对自己早有杀心,这人从不念及自己是他的子嗣!这人以前掌掴自己毫不留手,自己早就应该意识到了,自己一文不值!

    焦岩摇头叹息,“焦芽说的没错,焦芽说的没错,他说的没错。”

    “呼!”一阵风声起,家主拦在了焦岩之前,挥手一击,将焦仕扫退。家主高声骂道:“好个焦仕,数年牢狱之灾,你竟全无悔改。竟不知当初哪个短视之人,将你提携为了十长老!”

    大长老暗暗低头,当初提携十长老的可不就是他!家主之一句话骂了大长老和焦仕两人,这两人虽心思各异,但此时殊途同归,都是觊觎家主之位!

    焦岩站在家主身后,忽而摇头轻笑,他一度挑衅焦乾,是为的什么?正是因为焦乾有一个好父亲,而他没有。

    现在焦乾被他一句话嫁祸,关进了牢里,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换来父亲的温和相待。反而此刻,那焦乾的父亲将自己护在了身后,而自已一度要取悦的父亲,竟意欲将自己击杀。

    “三日前,我父亲找到我,向我展示了一根针。这针极为怪异,有封蜡包裹,两侧有荧光淡淡,细若游丝,却韧如钢铁,名作留针。他告诉我,让我配合他演一场戏,需要我在前天夜晚八井祭司回来途中袭击,遭祭司束缚后,用留针使我假死,以嫁祸焦乾杀死同族罪名。

    “后来我告知了焦芽,焦芽忧心与我,自告奋勇,承担起了我的角色。我则按照指示,成了那个施展留针的人。”

    “留针?!嫁祸?!”家主愤怒地看着焦仕,“你这些本事,到还是颇为高明啊?!”

    焦仕连连摆手,“不!他必是因焦芽的死气疯了!他一个小孩,他说的话你们怎能当真?!”

    大长老点点头,“是啊,一个小孩的话,可不容人信任的。”

    其余的长老听闻大长老插言这一句话,纷纷审视其大长老来,“这老头儿,似乎别有用心啊!”

    “呵。”家主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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