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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望族闺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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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若这劳什子的病疾缠身,谁家敢娶她?”

    封氏无奈一声叹息,转去试探这问揉着腰的谢妉儿:“妹妹看,不如此事暂缓些时日吧?老夫人的寿辰将至。”她话音里颇是为难,一番话仿佛是谢妉儿冷血无情了。

    流熏心里暗想,这晚晴果然狡猾,就这么让她逃过了眼前的劫数。若这病拖个几日,就逢了老夫人的寿诞,更无人能顾及为她驱邪打鬼的事儿,如此一晃,就是一个月,她倒是可以从长计议了。

第34章 探病1() 
晴儿这病倒是来得蹊跷,病来如山倒,一夜间晚晴竟然病到如此生死一线的田地。方春旎同流熏对视,眸光中也满是不解。不管如何说,晚晴总算侥幸逃过眼前一劫。

    流熏上前劝道:“小姑母也是为了晴儿着想,母亲何尝不是呢?是个病总有痊愈那日,迟早而已。”流熏悠悠的话语,眸光在喜姨娘面颊上停了片刻。喜暖香的眸光同流熏接触的片刻,惊得倏然避开。只那瞬间,流熏更映证了自己的推测,晴儿这场大病,委实病得可疑。

    但她的话已点到,喜暖香自然明白,晴儿以病推脱,不过是权宜之计。病愈那日,免不得早晚受这场苦楚,也是她咎由自取!

    谢妉儿听了流熏的话,原本铩羽而归的丧气立时也淡了些,毕竟晴儿迟早逃不过她的手心。

    喜暖香巴巴地望一眼封氏哀哀道:“晴儿也不想病呀。昨儿她还在说,老太太华诞将至,原本大小姐约了她一道去大慈悲禅院去诵无量寿经点长明百岁灯为老夫人祈福的。如今她这一病,可不是耽搁了正事?”

    婆子为难地上前问:“可是,姑太太,那套好的马车,原本是候着送晴姑娘去庙里的,眼下该如何办?”

    封氏寻思片刻,面上掠过丝焦虑,望向流熏温声道:“说来这些时日家宅不宁,生出多少变故。老祖宗如今寝食难安的,对你姐妹不无担忧。若说去庙里,倒是应该去的。且不说为老夫人祈福,就是烧个香去去你如今的晦气也是应该的。”

    流熏一听母亲吩咐她去庙里烧香,心头略略一动。

    不过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她依稀记起前世里,她也曾在祖母寿诞前去庙里烧香诵经,只不过恰逢了大雪封路,困在庙里数日不能回府。待她回府时,错过了府里一场惊变。就在祖母寿宴那日,大哥子俊突遭横祸,被爹爹逐出家门惊疯,从此同她天各一方。流熏记起这桩前尘惨事,心有余悸,再看喜暖香掩面假哭做戏的模样,越发的可疑。

    她堆出一笑天真地应了说:“母亲恰说到了女儿所想所虑,庙里是一定要去的。只是老祖宗寿诞还有几日功夫,倒是昨日老祖宗提醒熏儿,这些日子不要贪玩出府,因是要带熏儿姐妹入宫去拜见太后娘娘赴宫会,总不好耽搁了。若是去庙里,熏儿须得请老祖宗的示项。”

    封氏想想也有道理,就颌首说:“也好!”

    她又转头嘱咐金嬷嬷:“速速去寻个好些的太医给晴丫头医治,也是她那梦游的痼疾闹出来的许多尴尬。”

    方春旎寻思片刻,款款上前说:“舅母莫急,待春旎烹些温补的汤药给晴儿吃,若果然是太医所说的寒邪入体,发发汗就好了。”

    “宫里的太医都去把过脉诊治过了,就不劳旎姑娘了。”喜暖香揉了泪眼忙在推诿,似嫌春旎多事。

    “不知宫里来的是哪位太医?”方春旎多问一句。

    “是洪太医。”喜姨娘答。

    待众人散去,谢妉儿一脸怒气回房,肩头一件大红羽披风一抖扔给丫鬟,沉沉地坐在窗前的红檀雕花榻上,将个手炉重重措在桌案上。

    “躲得过初一就能躲过十五?不过是偶感风寒,我倒看看她能病上几日?”她愤愤道。

    方春旎迎上去劝:“妈妈何必为这点小事怄气?看脸儿都气青了,仔细眼角生出皱纹来。”

    “旎姐姐不觉得此事蹊跷吗?”流熏问。

    她低了头慢慢思索了一会儿道:“姐姐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我也曾觉得此病来得怪异。可是洪太医医术高明,若是这病有假,定然瞒不过他的眼。”

    流熏黯然,费劲寻思。春旎说,“若是晴儿果然病了,这些日子从坠入冰湖到得此急症,焉知不是她害人害己的报应?作恶之人自有天谴,母亲和熏儿妹妹都撂手吧。”春旎劝着。

    “我便咽不下这口恶气。谢府何等门第,怎么就容她个小妾和庶女一手翻天了?如此下去可还得了!”谢妉儿不依不饶不肯作罢。

    她才骂出口,竟然听了窗外呜呜的哭声又气,原本心里就噎堵一口气,恼得她厉声对窗外呵斥:“若是嚎丧就滚得远些!是哪个奴才?”

    帘子微微颤颤,丫鬟白术怯生生的挑开一道帘子缝跻身进来,她低垂个头,抽噎着,肩头一耸一耸,哭得小脸通红。

    “小姐,白术奉命去端了汤药给大公子送去书斋,谁想晴姑娘房里的合欢姐姐也在书房伺候大公子研磨,她见白术端了汤药过去,忽然向后一退肩头一撞,就把白术手中的药碗撞打在地上,还冤枉是奴婢撞了她,没有拿稳药碗,反污了大公子是书册。呜呜合欢姐姐分明欺负人”

    春旎粉面一沉,寻思片刻叱责道:“出了事儿就推七推八的,怎么不见是你毛手毛脚跌翻了药碗,诬赖旁人的?还不速速去将药罐子剩下的汤药沥出来一碗送去?”

    白术撇撇嘴委屈地揉眼哭泣,“白术不去了。才白术离去时,合欢姐姐追出来奚落说,‘这煎汤熬药的活儿,谢府有得是丫鬟做,哪里就轮到劳动表小姐了?’还说什么‘如今姐妹们一日日的长大了,瓜田李下的也该顾忌些名声。’”

    方春旎听罢气得一张粉面一沉,一时间竟然噎堵得说不出话来,却极力按捺怒气保持往日的矜持。

    流熏已按捺不住怒气倏然起身道:“那也轮不到她一个丫头多嘴!”

    府里谁人不知大公子谢子俊同表小姐方春旎是一对儿玉人?就连府中女眷们平日打趣时,还总逗了方春旎说“吃我们谢家的水米长大,日后就是我们谢家的媳妇了。”

    转念一想,流熏觉得奇怪不由问:“姑母,这合欢是晴儿房里的丫鬟,如今晴儿卧病正是用人之际,她如何在书馆伺候哥哥?”

    谢妉儿扫一眼方春旎道:“也是你们平日里贪玩不小心,合欢的话原本有她的一番道理,这也是这孩子可人怜之处。倒是你同俊儿是该避嫌了。”

    她又对流熏解释说:“是我看合欢那丫头机灵懂事,平日喜暖香母女所作所为她不时来悄悄通风报信,她几次都央求我换了她去你房里伺候,只可惜你房里的大丫头份额满了。可巧俊哥儿今日养伤,身边缺两名伶俐的丫鬟,也是俊哥儿自己相中了合欢,讨了她去临时伺候。为此,晴儿还千百个推诿不乐呢。”

第35章 探病2() 
原来合欢是如此去了哥哥身边,若是小姑母得知这合欢或许是晚晴安置在哥哥子俊身边一支暗箭,不知作何感想呢?

    流熏心头一沉,一句话冲到牙关要生生咽回喉头,不知如何开口。

    前世里,似乎哥哥在祖母寿宴上那场大难就同这个合欢相关,若是她没有记错,是晴儿身边的一个丫鬟。时隔数年转世再提,她也记不十分清楚。不知此刻,晴儿和沈孤桐又在施什么诡计去算计哥哥子俊?转念一想,这合欢也不过是晚晴安插在哥哥身边的一枚棋子,若是要救哥哥,还是要拿住晚晴。

    看着春旎姐姐一张俊脸气得羞红在一旁不语,流熏一笑说:“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在乎虚礼。倒是前日里哥哥吃了旎姐姐的药,药到病除,这几日在嚷说伤口微微发痒,不再肿痛了。”

    “阿弥陀佛,若是发痒,多半就是痊愈的先兆了。”谢妉儿双手合十祷念,“过几日就是老夫人的寿宴,少不得俊哥儿这谢府长孙抛头露面的迎来送往,他这身子,哎!”

    “寿宴倒也罢了,只是春闱临近,哥哥该去赴考了。”流熏不无担忧。

    “若论俊哥儿的才华,不出意外,三鼎甲定然不在话下!”谢妉儿信心满腹道,不由满足的看一眼女儿春旎,若有深意。方春旎一阵羞愧低下头去。

    流熏上前执住春旎的手说:“旎姐姐,既然旎姐姐是女华佗再世,那就随熏儿一道去看望晴妹妹,看看她那病根儿在哪里,赐一剂灵药药到病除吧。”

    谢妉儿不快道:“你们姐妹也省省心,避瘟神尚且避不开,何苦去招惹她?”

    流熏同春旎目光交接的片刻,春旎似领会了她的用意,淡笑道:“我也恰是想去探望晴儿呢。天可怜见的,如何病来如山倒,就到了如此田地?晴儿这病若不早日痊愈,少不得喜姨娘又要埋怨母亲了。”

    两个人出了门,一路向爱芍馆方向去,日头正午,庭院里积雪开化,碎石小径上湿漉漉的。

    流熏甩开丫鬟们,眉头微蹙担忧地同春旎说:“府里这些丫鬟越发的主意大,都惦记着学喜姨娘一朝翻身上了主子的床,开脸当个姨娘呢。”

    春旎一怔,讪笑道:“你是说合欢?俊表兄不是如此孟浪之人。”

    春旎或是会错了她的意,一味替哥哥子俊说话。流熏气恼道:“我的好嫂嫂,如今就替他说话了?那旎姐姐觉得家父可是孟浪轻浮之人?喜姨娘的前例又如何解释呢?”

    方春旎面颊一赤,手中帕子一拂打落她手,叨念一句:“不正经了!”

    转眼又见流熏一眼的认真,不觉含糊道:“你是担心喜姨娘”

    流熏点点头,“爹爹为人古板,对哥哥期冀极高,最是容不得子弟行操上有任何瑕疵。合欢那丫头原本旁的丫头心高机敏,人往高处走,原也怨不得她和晴儿,只是莫在哥哥科举前的节骨眼上闹出什么龌龊来。”

    方春旎手中的绸帕在指尖缠来绕去,犯了寻思。

    姐妹二人来到爱芍馆,就听到厢房内的咳喘声阵阵,仿佛要将一颗心呕出来,听得二人驻足互视一眼。

    “呀,大小姐来了?”

    “大小姐万福,旎姑娘万福,”迎上来一位面容恬静的丫鬟,细高挑的身材,水红色小袄,躬身福了福,流熏一见不由一惊,竟然是合欢。

    “怎么是你?你如何在这里?”流熏脱口而出。

    合欢反露出一脸的诧异,低头噗嗤一笑说:“大小姐这是如何了?合欢本是伺候晴姑娘的呀。”

    她又看一眼方春旎说:“大公子的伤势见好些,能自己下床走动,眼下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合欢正要请姑太太的示项,回来照顾我们姑娘呢。许是小丫鬟们粗心,怎么就让晴姑娘病到如此地步,让人心疼呢。”合欢露出一抹凄然的颜色。

    流熏打量她,心头生出几分疑虑,却听到屋内一阵呼声:“哎呀,我的女儿呀,你可是让娘如何活下去呀?”

    方春旎同流熏款款而行进了厢房,屋内缭绕着苦涩的药气,方春旎行了几步嗅了嗅,回身问合欢:“如何这么浓的麻黄气味,难不成太医给你们姑娘可是开的这药是麻黄汤?”

    合欢一怔,旋即欢喜道:“似是这么个名字,奴婢记不清,好像是有个什么黄字。”

    “怎么,表妹懂得药理?”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惊得流熏同方春旎一怔,齐齐的寻声望去。

    就见紧闭的轩窗暗淡的光线下,立着头戴世子紫金冠,身着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的世子景珏。

    才进屋时许是光线黯淡,竟然不曾留意一旁有人。如今就见一抹灼目的日光斑驳的透过四闭的轩窗缝隙洒在景珏淡金色的面颊上,棱角分外分明,更显一双深目炯炯有神。

    “珏表兄万福。”方春旎屈膝一福。

    “珏哥哥几时回府的?”流熏带了几分惊喜上前问,“竟不曾料到在晴儿房里遇见珏哥哥。”

    景珏淡然一笑缓步上前,腰间五色蝴蝶鸾縧系着一枚玫瑰紫色富贵如意牡丹的荷包轻轻摆动,看来倒颇有几分眼熟,这绣工是晴儿的针线。流熏心头一阵不快。

    “一早去外祖母房里请安,恰遇到喜姨娘,听说晴妹妹因昨日受了惊吓大病不起,正要请郎中。可巧洪太医在我府上,便寻来为晴儿救急。”

    流熏怔怔地看着,心想果然晴儿好手段,苦肉计引来了珏表兄这惜香怜玉的情种。谢府什么太医请不来,要他多事。

    喜姨娘迎过来揉了泪眼哭诉:“亏得世子爷请来太医及时,不然,怕是晴儿早就没命了!”

    晚晴挣扎着起身,咳嗽阵阵,双颊凹陷,形如枯槁,听了声响,强展星眸,一见是流熏,似又惊又喜,百感交集,哇的一声哭出声,慌得去抓住流熏的手哽咽不已,半晌才哭出半句话,“姐姐,晴儿自当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姐姐可是恕了晴儿了?”

    流熏不想再同她做戏,甚至一看晚晴逼真的演技就觉得心头一阵恶心。但眼前晚晴演得分外逼真,竟然一旁立的小世子景珏都为之动容。

    流熏只得强打了笑容说:“我何曾同你斗过气?都是你这病闹的,焉知不是心病?日日疑神疑鬼,夜里又孤魂野鬼般的四处游荡,都要吓死姐姐了。如今这一病,更令人揪心呢。”

    她侧头看一眼方春旎,对晚晴说:“我一听说妹妹卧病不起,就和旎姐姐来探病。”

    方春旎打了帘子凑近身来说:“晴儿你可好些?”

    晚晴只顾愀然落泪不语,徐徐摇头哽咽:“我这病,不如死了倒也干净。”

    “晴妹妹何必说这种丧气的话?年纪轻轻的,就是梦游之症,也能治愈的。”景珏宽慰着。

    方春旎随手端起桌案上的一只药碗,依稀碗底还剩了一点残渣,她凑去鼻尖闻闻问,微微皱起眉头:“这药,奇怪”

第36章 辩证() 
“怎么,这药有什么不妥?”流熏警觉的问,她早觉得晚晴的病另有蹊跷。

    方春旎说:“也不能说不妥,不用桂枝葛根汤去驱风邪,反用了这大量的麻黄,一个女孩儿家,如何受得住?”

    “难怪妹妹大病不起,”流熏愤恨道,“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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