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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部分

望族闺秀-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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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熏委屈道:“熏儿也告诫过宁妹妹,可宁妹妹执意要拿去玩。”

    她偷眼看了景珏,忽然笑道,“珏哥哥来谢府前可是见到毓宁妹妹了?”

    景珏拿扇子敲敲额头说:“可巧了,难怪,我今儿在后花园打拳,拾得一枚金锁,精巧可爱的,自当是王府里哪个姐妹一时大意掉落的。原来是宁儿这小糊涂虫丢三落四的马虎大意了。”

    忽然他问子骏:“表弟如何有闺阁女儿之物?”

    谢子骏面色大窘,不知如何应对是好。

    流熏忙上来争抢,气恼道:“既然珏哥哥知道是闺阁女儿之物,就还给流熏。”她打量景珏,记起昨天湖心亭他同春旎的对话,多了几份狐疑和提防。

    景珏似有意戏耍她,摇头说:“不许我些好处,就想轻易讨了去?”

    说罢眼睛溜溜地扫去前面廊子下,就见洞门处行来方春旎,方春旎面色惨白,不敢近前。

    “旎表妹来的正好,快快,快来给为兄凭这个理。”景珏迎了她过去。

    方春旎一见景珏,再看他手指坠着那晃悠悠的金锁,流苏穗子血一般刺目的颜色,她顿时愕得周身血液凝固一般,扭头就要走。

    流熏不明究竟,提了裙裾赶上她说:“旎姐姐慢走!”

    后面的话她反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难道说,要如实告诉旎姐姐,是哥哥托她约旎姐姐私会,拿了这金锁做信物还给旎姐姐,又被她不小心掉落,被珏表兄拾得去?

    她嘴里一迟疑,方春旎反是大方从容的堆出一脸平静的笑意徐徐而至对流熏说:“熏儿,严哥儿人在何处?”她冷冷瞟一眼谢子骏,眸光里满是恨意。

    谢子骏叫一声:“旎表妹,你等等,”疾步过来。

    流熏诧异道:“严哥儿,没曾见他呀?”

    方春旎脸儿一沉,顿时脸色煞白,有些懊恼地问:“不是你打发春嬷嬷来喊我,说严哥儿在学里顽皮,打破了先生的头?”

    “我,不曾呀”流熏更是一头雾水。

    景珏哈哈的一笑,又看看一旁的谢子骏道:“这可是益发的有趣了。许是我等在此碍了事儿。”

    方春旎见他满眼的取笑戏弄,昨夜的羞辱令她恨不得冲上去将这畜生撕得粉碎,可是她不能。她一孤女柔弱无依无靠寄身谢府,若是离开谢府的呵护,她又能去哪里?心里惨痛流泪,面上还要将屈辱深深咽去喉咙,任了苦涩倒淌心口沙痛难忍,噙了一抹浅笑说:“莫不是我来得不巧了。”

    她说罢轻轻一福就要退下。

    景珏似无意搭理他,漫不经心的摆弄那枚金锁对谢子骏问:“这金锁莫不是哪位千金小姐赠给俊表弟的定情之物?‘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景珏尽情戏谑着,幽幽的将那亮眼的金锁在谢子骏眼前轻晃。

    谢子骏恼得一把去夺,被景珏一把握住道:“既然给到我手里,如何辜负了她?我帮了俊表弟如此大的忙,救了眼前急,俊表弟如何谢我?”

    方春旎一怔,神色尴尬,难道果然是谢子骏出卖了她?昨夜将她送去景珏这禽兽的口中?不,如何会如此?难道是她不带眼识人,谢子骏一心要去做驸马,怕她碍事,竟然用此下作龌龊的手段,毁她清白,让她自此死心!

    她转身欲走。却被景珏唤住:“旎表妹,你来得正好,也做个鉴证。俊哥儿玩赖,应了我的酬劳要悔了去。咱们可如何罚他?”

    他眸光带了丝戏谑地上下打量方春旎,仿佛一只猫儿在耍弄擒在手中的老鼠,他那眸光就在方春旎的雪颈上一溜,方春旎不知所措的去捂胸口,景珏看她那又惊又羞无处遁逃的踟蹰反是得意的笑了,他上前几步,摊手将那枚金锁在谢子骏面前晃晃,见谢子骏要来伸手抢,一把握了高高的举起调笑说:“我知道了,定是俊表弟那日逛青楼被皇上伯父捉个正着那次,遇到那个相好的赠的。堂堂状元公,竟然也学了些偷香窃玉的功夫,啧啧。改日一定细细说来给哥哥听听。”嘴里打趣,眸子却溜溜地瞟着方春旎,笑靥里透出几分浪荡不羁,令流熏都觉得眼前的珏表兄似乎变得陌生许多。怎么珏表兄离京才这几日的功夫,回来时就如变了一个人?

    一番混帐话,流熏都听得面红耳赤,捂住耳朵不由掩面跺脚转身道:“我去告给大姑父和姑母听去,珏哥哥莫不是吃多了酒?”

    景珏忙打躬道歉连称得罪,眸光却溜溜的瞟去落荒而逃的方春旎。

    “旎表妹!”景珏唤一声,春旎并未停步,他又喊,“你的帕子掉了!”

    春旎这才狼狈停步回身,流熏忙赶去从草窠里拾起方春旎丢落的一方湖色锦帕,被方春旎一把扯去掉头就走。

    流熏懊恼道:“旎姐姐可听不得表哥这些荤话的,看看,气走了不是?看大姑母知道了,不撕珏哥哥的嘴!”

    景珏只是笑,臂肘搭去了身边江维宇的肩头,哈哈哈笑个不停,又取笑谢子骏白净的脸儿红如落水的虾米一般。男人凑在一处,总没有好事儿,流熏见沈孤桐频频递她眼色示意她回避,她才一把上前抢了那金锁离去。

第483章 姊妹决裂() 
“熏妹!”

    流熏跑出几步去追赶春旎姐姐,已绕去夹道,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景珏疾步追来,阔步拦去流熏面前,一把握住她的臂,那骨骼突兀的大手握来,反令她觉得生痛。她奋力甩开他的手,打量他的眸光里满是陌生。

    景珏笑笑,惭愧的自己轻轻抽打了自己的嘴说:“是我孟浪了。军营里同那些武夫混了这些时日,也是口无遮拦了。”他忽然噗嗤一笑道,“你们女孩子娇嗔的时候最有趣。”

    他一把握住流熏的肩头端端的打量着说:“你可知道我多想你,这些日子,无时无刻。”那声音渐渐的淡去,他那眸光里泛着淡淡幽光,满是柔情。

    沙哑低沉的声音温柔道:“莫怪我,行伍之人,一颗头时刻挂在腰带上,不定什么时候就去见了阎王爷。有时候,景珏在想,军武中人朝不保夕,如何承诺对熏妹你的一份情呀?”

    他静静的凝视她,不知如何突发奇来的说出这些令人不解的话。

    但一想到湖心亭里听到他同春旎的一番对话,流熏满心的疑惑,眼前人似更是如隔云雾看不清他的心,该不是人鬼难辩?心里提防,可又毋宁是自己误会他。她深深打量他,寻思揣度,忽然心生个念头打算试探他。于是流熏甩脱他的手,沉个脸掩饰不住怒意的转身就走。

    “熏妹!”景珏喊一声拦住她,再次握住她。他话音里有几分责备和央求,那双魅力四射的眸子里泛着灼人的光,深幽而迷人,反透出几分无辜。

    流熏甩开他的手气恼着:“谁有心思同你贫嘴?”又沉个脸低个眼儿诈他说:“你自己做的好事儿,还用我来一一历数吗?我便一件件一桩桩的告给姑爹得知。旎姐姐如我的亲姐姐一般,你欺负人家,就是欺负我,她哭得泪人似的,什么都对我说了。”

    景珏果然一怔,脸色顿变,旋即又抿嘴一笑摇头,“果然女子与小人唯难养也。”

    他点点头说,不得不说般开口,“昨日我曾来过府上,本是要来找你,”景珏说,“谁想,路遇了要跳水寻死的春旎表妹,本想救她,怕她一时起痴念,谁想一时争执起来哎!”景珏摇头叹气,满脸无奈怅然。

    流熏始料未及他竟然自己提起了此事,不觉迟疑的目光打量他,心里满是狐疑。

    “凭你有什么借口,欺负旎姐姐就是该死!”流熏不依不饶,景珏打量她的眸光,看那眸光里透出些小女子的嗔恼,不似憎恨,于是略略放心,昨夜的丑事儿,方春旎应该是没有告诉流熏。

    “是,春旎她,她误会我,误会是我在子骏面前饶舌,将她当初害子骏受辱并嫁祸给大舅父的事儿告发给了子骏。似是子骏因此对她深恶痛绝,她才迁怒于你我。子骏不要她,她寻死觅活,恨我入骨。”景珏摇头叹气,“若是寻常小事也便罢了,后来我去查此事,盘问过子骏,才知道这事儿竟然是沈孤桐多嘴透露给子骏得知的。我又怕你们姐妹为此生出口舌,今儿就抽空特地赶来逗春旎表妹一笑,再给子骏和春旎说和可是江维宇他劝我,说是既然情缘已逝,银汉迢迢相隔,爱一个人不能相守,反不如恨一个人容易得到解脱。我就罢了。”

    流熏此刻将信将疑,同珏表兄对立互视,没有旁的话。景珏握住她冰冷的指尖,打量她柔声说:“熏儿,我一切都是为了你。春旎那边,误会纷纭,我自然会抽丝剥茧的查清,一一向她解释。你莫烦心了。”

    他话语真挚,流熏不置可否,只是淡淡浅一笑,心头可是费尽彷徨。

    流熏来到梨花雪院,青苔漫漫,帘栊轻叩。

    立在院前,见谢去花朵的枝头绿意油油,繁绿中夹杂几朵深紫色的夕颜花含苞待发,间或几个鸟儿在墙头鸣叫。两名婆子出来泼水,只顾兀自嘀咕,更没看人,哗啦的泼将出来,那香汤满溢的水溅湿了流熏的石榴裙,惊得惊叹退后,丹姝已上前骂道:“眼长了只为出气望风的吗?没看到人吗?”

    婆子一看是大小姐,惊得相继过来一连迭的告罪。

    “大姑娘恕罪,奴婢们眼拙,只顾泼水,一时疏忽了。”

    “大白日的,泼得什么水?”流熏打量着两人抬的红漆木盆,分明是浴桶中淘出的水,可有谁大白日的沐浴呢?

    “说来不怕大姑娘笑话。咱们姑娘这两日不知犯了什么魔症,一日里要洗个七八遍的澡,且不说这更换下的一身身衣服要浆洗,就是这水就平白的烧了多少去?折腾人也便罢了,吩咐了的事儿自己说过也记不得,反来责备奴婢们糊涂。就说适才,才沐浴过不过一个时辰,偏偏又要烧汤水沐浴,硬说今日忘记了给她备汤水沐浴,这水还是温意未退呢!哎!”

    经婆子一提,流熏也觉得有几分诧异。旎姐姐这两日是魂不守舍的,哥哥被点为驸马的消息或是伤她太深,她对哥哥用情之深,如今却一无所获。

    “旎姐姐怕是近来身子欠安,你们多担待一二。”流熏吩咐说,又看一眼丹姝说,“拿些银子给妈妈们去吃酒。”

    “呦,这怎么敢当,大小姐,这”婆子们立时眉开眼笑,连连屈膝道谢。

    丹姝冷冷道:“嗯,等下去寻我领赏吧。”

    婆子深知大小姐出手阔绰,喜上眉梢,连连谢恩。

    “旎姑娘可在房里?”流熏问,小丫鬟鹦哥端个水盂过来,笑了答:“姑娘才吃过药,在房里榻上歪着呢。”

    流熏进屋,方春旎靠在一秋香色团花靠垫上看书,见她来,掩了书册淡然一笑说:“坐吧,如何得暇来了?”

    流熏听她话音不对,暗含几分酸涩,心里便有几分奇怪,还是悠然地问:“园子里的荷花开的好,想约姐姐一道去走走。”

    “横竖日后有人陪你走,我一孤女,家世逊了许多,哪里能高攀你大小姐来陪我?”方春旎悠悠地说,含了讥诮。

    流熏心头一惊,听这话,分明是有人在方春旎耳边闲言碎语了什么。只是,她终究对春旎姐姐有愧,但哥哥根本不可能娶春旎姐姐,而从祖父到父亲,更有当今皇上,日后的中堂重臣之妻,岂能是没有母族的寻常女子?如果哥哥一意孤行,怕是害人害己。但这一切,她如何对春旎姐姐点明?

    流熏默默的将那金锁放在方春旎的桌案上,方春旎也不去看。

    昔日的姐妹情,她为她作出的一切,如今竟然因这一桩姻缘而反目成仇了吗?

    流熏不甘心的猛然转身道:“姐姐,你可是为了哥哥受辱那事误会流熏了?熏儿只字未对人透露,不过是景珏表兄替我查明的此事,是沈孤桐透露给哥哥的,或是嫉妒,或是无心,总之熏儿没有对不起姐姐,搬弄口舌是非。”流熏急得泪眼濛濛。

    方春旎一惊,打量她的眸光颇有些吃惊,旋即又是苦笑,如今是与不是,都是于事无补,是谁害她,又有什么重要?

    “妹妹,请回吧。我这肺痨,怕传给了你。我这身子在府里多有不便,也不想给舅父舅母添麻烦。明日,娘就要同我回江南苏州老家旧宅去。”

    “旎姐姐!”流熏惊愕,她上前一把拉住春旎的冰凉的手说,“姐姐这是何苦呢?江南那边”

    春旎冷冷的将手从她手中抽出说:“我终究是姓方,也该是出阁的年纪,实也未指望攀龙附凤,借舅舅家的声名鸡犬升天。命是前世注定的,春旎有自己的命。”

    春旎侧个头不再去看她,吩咐丫鬟说:“替我送大小姐回房,药煎好了吗?端来吧。”

    药汤的苦涩从鼻尖直流溢去流熏的心底,那份苦楚难言,化作心酸的泪水垂下。

    原本是姐妹情深,如今竟然漠如路人。

    流熏告辞才出了门,忽然听到屋里一阵哭泣声,回身望,见方春旎一把抓过那金锁,拿起剪刀在那流苏穗子上拼命的剪着,恨不得将那金锁都剪碎。

    “旎姐姐,你怎么了?”流熏惊得奔回,方春旎却一把抓起那金锁拼命的向窗上砸去:“送客!”

    流熏惊了,旎姐姐从未如对她疾言厉色。

    小姑母谢妉儿闻讯赶来,一边哄劝流熏说,“好熏儿,你回房,你姐姐这些日子身子不好,脾气急。”

    一边忙凑去方春旎身边抱紧她:“旎儿,旎儿,你静一静,静一静,不要折磨作践自己了。娘的心都碎了!”谢妉儿痛哭失声。

    “娘,带旎儿回江南去,回江南。”春旎哭泣道。

    流熏出了梨雪馆,心头如压铅云般沉重不快。

    落日镕金,将谢府的白墙灰瓦沐上一层淡金色。

    流熏在房里陪毓宁打丝绦络子,一边嘻哈说笑着。大姑母赵王妃叮嘱毓宁多同她学学女红,转眼就到了出嫁的年龄。

    就听廊子下传来丹姝的声音:“也不必去给姑娘谢赏了,大姑娘同小郡主说话,在忙呢。你们好好用心伺候表小姐,自然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婆子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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