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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望族闺秀-第74部分

小说: 望族闺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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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璨却是大嚼大咽越品越香,须臾间,那一篮子点心便已一半入口,急得小太监同心在一旁不停口的劝:“哎呦,十二爷,什么点心就吞了这么多下肚,便是弥勒佛的肚子也装不下呀!”说罢就要上手去抢那提篮。景璨却如个护食儿的猫儿一般,倏然扭过身去,躬身护了篮子矫情地怒斥一声:“呔!大胆奴才!”

    陡然间,流熏那一声“呔”字呐喊周身一震,那声音,若回荡在空寂的山谷。她似听到了那久违的咴咴马嘶,眼见一马飞驰而至,挺身在山贼索命的绝崖只身匹马救下她的恩公。

    身子一个瑟索,她凝神打量景璨,那副无赖的模样,立在那里扭做三道弯,莫不是巧合?或是,她听错了?只是一阵心悸,满眼狐疑地凝视他。

    景璨却毫不在意,吃得尽兴,打个饱嗝,伸伸脖子,又探出红红的舌头舔舔唇,诧异地望着呆望着他噤若寒蝉的众人认真地说:“这点心,可不是分给你们的,看什么?”

    忽然,他发现了向后退怯的雨蕉问:“你才说什么?这提篮如何了?怎么,本王想吃几块民间的糕点也要你们这些奴才指手画脚不成?败兴!”

    雨蕉吓得噗通跪地,一张小脸立时惨白,嘟哝一句:“奴婢,也没说什么呀。只身想为大小姐效力”

    “大胆奴才!还敢顶嘴!这是谢阁老府上的规矩吗?”景璨斥骂着,不依不饶地转向身后小太监们吩咐:“来人,动手,掌嘴!替谢夫人出力教训这些没有规矩的奴才!不!打!才谢府的家法是什么来着?就依着谢府的家法来打。狠狠打!”

    小太监们本就看出了十二皇子的诡诈,正在低头窃笑,如今一听十二皇子一声令下,平日里围在十二皇子身边这帮为非作歹顽劣无比的小太监们高声应着冲上来,七手八脚上前将个金嬷嬷母女拖翻,扯衣服的拉汗巾子的,在金嬷嬷和雨蕉绝望的鬼哭狼嚎声中,藤杖兜风拍打而下,打得个金嬷嬷丑态百出,哭爹喊娘无处逃命,一张老脸都丢尽去阎王爷面前了。雨蕉面薄,平日里仗着母亲在大夫人跟前得势也是狐假虎威的,哪里想到如今天降横祸,她哭嚷求救:“大太太,大太太救我!”

    大夫人又气又惊,面色惨白如纸。只是深知宫里这位魔王殿下惹不得,更无法同他认真计较。一时心里咬牙却也眼睁睁的吃了这哑巴亏。

    噼里啪啦的藤条抽打声中,丫鬟小厮们看得瞠目结舌。

    景璨惊讶地打量着家法下翻滚挣扎的这对儿奸猾的母女丑态百出哭爹喊娘,他一会摇头,一会咂舌,还不时感叹,“哎呀呀,啧啧,阁老府的家法果然与众不同,这刁钻的法子,啧啧,亏得阁老大人没传授给父皇。”

    “噗嗤,”一旁的小太监笑出声来,眼看了景璨一会儿呲牙咧嘴露出痛苦同情的神态,一会儿兔死狐悲般揉揉自己的臀部,向后跳了两步啧啧叹气摇头,皱眉摇头叹气“好疼,好疼!”,仿佛感同身受。

    二十藤条笞肉完毕,一对儿恶仆母女瘫软在地上,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景璨一瘸一拐地走去对流熏说:“快随本王来,说说母妃如何交代的。”

    流熏狐疑的目光仍在打量景璨那俊俏的眉眼,满心寻思。

    “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大舅母熏妹”

    仆人们闻声向左右闪开一条道,世子景珏手里提着金线马鞭一袭白蟒箭袖飒爽的步伐阔步而来,他先向封氏舅母请安,旋即同十二皇子打个照应,诧异地望着四周问:“这是怎么了?”

    流熏心头一惊,一早她是搭珏表兄的车马出门的,如今珏表兄才回府不明究竟,可不要说走了嘴。

    雨蕉挣扎着扬起头,尖俏的小脸满是泥水,她哭嚷着:“今儿一早,奴婢分明见到大小姐是上了世子爷的车马出门的。”

    “珏儿,可是如此?”封氏如遇转机般黛眉紧颦望向景珏,似待他道破玄机。流熏的后背一阵寒意。

    “来人!再将这无事生非的贱婢打上二十。本王着人乘谁的车马入宫,也要禀告你不成?端端的可恶至极!”

    小太监们应声“嗻!”哗啦一下齐涌上来,急得雨蕉声嘶力竭的挣扎哭喊。

    “十二弟!休得冒失!”景珏眉头微拧劝阻着,知道这个兄弟行事乖张。

第163章 贱奴() 
景璨却一把拉住堂兄景珏指着地上的雨蕉和哎呦呻吟叫苦的金嬷嬷不依不饶道:“才我托表妹入宫替我给母妃捎个平安信,这刁奴竟然诬告说是表妹不经禀明长辈私自出府,就要师母去责罚熏表妹。珏二哥你给凭个理,这刁奴可是该打?”

    景珏聪明绝顶,一听话锋自然明晰,他不觉淡淡一笑,拍拍景璨的肩头安抚说:“十二弟,几名刁奴生事,舅母自会发落,你自己伤还未愈,不宜动气生肝火,回房去歇息吧。”

    恰此时,一阵脚步声急急跑来,“大太太,大太太可在?”

    众人的视线被引去,见一个胖嘟嘟五短身材面颊黝黑的小厮一头是汗奔来。是后园淘刷泔水桶的奴才臭狗儿。

    谢府里生的伶俐俊俏些的奴才都去守门当门面,或是给公子们做跟班小厮,这些生的丑陋些人物笨拙的就去后园做些不用抛头露面的活计。

    臭狗儿今儿是偶然得了这个美差进内院来替四老爷传话,他小心翼翼的上前跪地磕头,“大太太,四老爷着奴才来禀告大太太,四太太娘家侄儿从家乡来探亲,请大太太示项安置在哪个院子暂住妥当?”

    臭狗儿的话音才落,眸光就被地上衣衫不整抽搐啜泣的雨蕉吸引,立时一股猎艳般的热血贲张令他又惊又喜的张大了口,贪婪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里有如此的艳福和眼福。他忍不住在雨蕉白皙的肌肤上狠狠挖几眼,金嬷嬷一见他贼溜溜的眼神,慌得拿自己的大襟去遮盖雨蕉,对了臭狗儿骂:“看什么?剜了你狗眼!”

    平日里臭狗儿这样的奴才哪里敢得罪金嬷嬷,更何况觊觎金嬷嬷的女儿。

    “去回四老爷的话,慕容公子就安置在戴月轩吧。”封氏草草的吩咐一声,巴不得立刻打发这没眼色的奴才。

    看着一旁揉了泪眼哭得伤心的绿婵,更看了一脸悲愤的丹姝。流熏记上心头,上前一步问,“你是臭狗儿吧?当年你祖父在老太爷出使边塞时为老太爷挡住一枝冷箭丧命的?”

    流熏一句话横生枝节,封氏面色一沉,颇有些提防地瞪她一眼,却已无法阻拦臭狗儿眉开眼笑的答话。一见是如花似玉的大小姐问他,臭狗儿受宠若惊地张个口连连点头。

    流熏转向封氏说:“母亲,女儿承蒙母亲自幼教诲,叮嘱女儿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如今一见臭狗儿,女儿忽然想。这府里犯了事儿的奴婢的去处,不是打发出府就是配小厮。母亲不如恩典臭狗儿,将雨蕉许配给他吧。”

    说罢,不等封氏开口,就转去问臭狗儿,“狗儿,你可是中意这雨蕉姑娘?”

    狗儿惊得难以置信,垂涎三尺的盯这瑟缩在金嬷嬷身后抽泣的雨蕉说:“我臭狗儿,不是做梦吧?大小姐莫取笑了。”

    “大太太最是公正,赏罚分明,难得你是个忠仆之后,恰这雨蕉急于发落。”她笑容满面的逼视封氏,也是寸土必争。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倒要让封氏知道她的厉害。

    封氏如被迎头一闷棍打来,慌得闪了神儿,她含混道:“我有些头疼,再议吧。”

    就要敷衍了离去。

    景璨忽然跳一步上前,撑着腰揉着伤说:“师母留步!撮合一桩姻缘胜造七级浮屠,师母是吃斋念佛的菩萨,这种成人之美的好事如何会推却呢?今儿这丫头是因为开罪了本王获罪,不如师母就当做将这奴婢赏赐给小王罢了。改明儿,我寻几个端正清丽的奴婢还谢师母这人情。”

    也不等封氏作答,景璨对臭狗儿吩咐一声:“这奴婢,本王做主赏给你了。快带走吧!”

    慌得雨蕉扑上去抱住封氏的腿嚎啕大哭哀求,“太太,太太不要呀,太太,饶了雨蕉呀,雨蕉所做作为都是为了太太呀。”

    “为了太太?你栽赃主子,无事生非,难道是母亲教唆你的?一派胡言!”流熏骂道。

    封氏面色惨白,深深咬牙,金嬷嬷也来哭求,她怎么肯让女儿一朵儿鲜花插去臭狗儿这一摊狗粪上?只是此刻,封氏即便是恨得心头咬牙却也奈何不了景璨这个呆霸王。她更恨流熏,竟然不失时机的一招杀手锏令她措手不及,将她得力的丫鬟雨蕉拉下马,还嫁给这么个腌臜的奴才,还要在府里晃来晃去,进进出出,岂不是要她房里的奴婢们各个兔死狐悲,谁敢再任她驱使?

    只是眼下回天无力,景璨却跳上前屈个身打量臭狗儿说:“你可真没用。本王给你个机会,你若能将你媳妇扛起来一路跑回你狗窝去,她就是你媳妇。若是不能,你就不要娶她了!”

    臭狗儿一听,立时精神抖擞,应了一声一把抱起地上的雨蕉口口声声喊着:“媳妇,媳妇,咱们回家去!”也忘记了谢恩,扛去肩头撒腿就跑。

    满园围拥的奴婢们就见一个黑胖短小的猪八戒肩头驮着一娇嫩的小羊冲开人群奔去,那媳妇纵横了青红檩子的两团白肉一颠一颤在臭狗儿肩头,勾得人心痒痒的。

    尚未娶妻的小厮心头羡慕嫉妒恨,如何这粉嫩嫩白生生的大美人被臭狗儿得了去?

    金嬷嬷和封氏还不等晃过神,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景珏看得又气又笑,对着顽童无奈摇头,景璨却饶有兴致的拍手称快说:“各得其所,成就良缘,好事好事!”他说罢大摇大摆的离去,身上有伤,不免步履蹒跚,模样滑稽。

    一场劫难,心惊肉跳之余,总算有惊无险。

    亏得这纨绔皇子从中搅浑了水,不然丹姝和绿婵险遭不测。

    流熏从封氏身边走过告辞,盈盈一福,唇角勾了一抹淡淡笑说:“母亲的训示,流熏铭记在心。”她咬牙一字一顿地说,她记下了,日后她步步不能轻心,定不会让她再钻空子抓住把柄。

    流熏紧追几步要去向景璨道谢,却见一个小太监抢先她一步凑去景璨跟前,涎个脸儿问:“爷,奴才这差事办得可还称爷的意?”

    景璨飞起一脚踢了小太监的屁股,自己却立足不稳哎呦一声跳脚揉腰骂着:“不够丑!这只狗儿不够赖不够脏,要寻个再贱再龌龊的!”

    流熏心头一动,果然是景璨的诡计,她还寻思那后园刷泔水桶的奴才如何来了内宅走动呢。景璨忽然回头看了她,桃花眼含了几分邪魅侧头打量她问:“怎么,媳妇你也迫不及待,想本王扛起你飞奔回洞房?”

    这厮,简直是无赖!流熏心头一丝感激之意立刻被这一句调侃驱得烟消云散。

    “十二弟,调皮了!”景珏沉了脸佯怒的训斥一声,见他吟吟笑着哼个小曲儿扬长向前去,才对流熏关切地问:“熏妹,你受惊了。”

第164章 请罪() 
景珏一路送了流熏回房,树影森森,小径清幽,二人徐徐前行,丫鬟们远远跟随。

    景珏沉吟片刻说:“才回府去,母妃对我提起,年氏如今急于为我定下一门续弦冲喜,怕是就在这个月”

    他凝视流熏问:“熏妹,你意下如何?”

    “表兄问我?”流熏一惊,诧异地望着景珏,忽然心头突突乱跳。措不及防珏表兄突然提出这个话题,她反显得踟蹰。

    景珏深抿了唇角不做声,凝神打量流熏,暮色下,那入额浓墨般飞扬的剑眉下一双湛寒的眸子幽深,风掠过他额前几绺碎发,趁出那张棱角冷峻的面颊越发的清寒,分明眼底眉间透出些无奈,更透出对她的期冀,那眸光温煦地打量她,似在说话,在问她,“熏妹,答应我!”

    不知为何,此刻她心惊意乱,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拉住她冰凉的指尖,才要开口,慌得她生怕他要脱口而出那句话,急得一把挣脱,道一句:“天色不早,流熏要去祖母房里请安。”

    说罢夺路而逃。

    小丫鬟们本随在远处说笑,乍一看小姐忽然跑远,也惊得不知所措,急忙提了裙襟一路小跑的随去。只剩下景珏伫立风中,远远看着那离去的身影。

    流熏直奔回房,心惊未定,丹姝和绿婵已奔来。

    丹姝满脸悲愤噗通跪地道:“大小姐,我们还要忍在何时?大夫人如何变得这么蛇蝎心肠,颠倒是非?”

    流熏拉起愤愤不平的丹姝,又看看地上啼哭不止的绿婵,收回心神,抿咬了唇说:“上了疆场,能否回头都不由得自己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再不会让你们受委屈!”流熏心里暗暗咬牙,是了,她绝不会令害她的人好过。

    “小姐,丹姝听小姐的,只要能雪今日之耻,丹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丹姝咬牙明誓,绿婵却是目光呆滞,泪水纵横,伏地不肯起身,分明她是替大小姐受过,如今她当庭受辱成了府里奴才的笑柄,让她可如何做人?

    “小姐,咱们去告给老夫人和老太爷得知,让二老为小姐你做主!”丹姝忍不下这口气。

    流熏摇摇头,府里的声名对祖父祖母来讲高过一切,封氏敢如此放肆,就是先想好了退路。若她一意纠缠不清,反显得她不懂事,不知顾全大局。

    “便是报仇,也不在这一时。”流熏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绿婵哭得更是惨噎,丹姝上前含泪扶她说:“大小姐心里也不好受,咱们日后小心就是了。今儿发落了雨蕉和金嬷嬷,也是杀鸡给猴儿看,替咱们出气呢!”

    绿婵一把甩开她的手赌气般哭道:“轻巧的话谁不会说!”说罢捂住脸哭了奔了出去。

    “快,去看看,这丫头脸皮薄,莫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流熏忙起身吩咐门口的婆子们。

    丹姝反透出几分委屈道:“这也该不怨大小姐呀。是东边那位可恨!”

    流熏忙“嘘”了一声,示意她祸从口出。才要叮嘱几句,听到门口嘤嘤的哭声,一道瘦长的影子投在门口的青砖地上,欲进不进的,又闪退了几步向后去。

    流熏心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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