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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浮生未歇-第22部分

小说: 浮生未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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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yo很震惊,震惊于甘尚川早已识破自己的身份,言下之意,彼此之间再无任何伪饰。她收起她一脸的懵懂,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平静。
  “Maro要针对的人,也只是你而已。”
  “当然,他牺牲了你,做了这个局,等着我上钩,去跟他谈判,完成他的条件,他救我与囹圄,可是,yoyo,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做这些蠢的事情?你就不怕我拖着你一起淹死?”
  “川子,我认识他的时候,才五岁,你说的这些,很多人都说过。”
  此时的yoyo是陌生的,不是初见时的天真少女,也不是深交时娇憨灵性的朋友。更不是商场上算计得失的精悍女将,她的陌生,带着一股无关年龄的执着,平静的语气里是对命运的俯首称臣。
  这不是一个回肠荡气的爱情故事,倘若这与爱情真的有关的话。
  五岁的yoyo第一次见到Maro。那时,他还是天之骄子,目中无人的骄傲少年。那时,他的人生里还么有继母,也没有继母的孩子。他的身份是WWD的少爷。有些人,生来就拥有普通人穷尽想象也无法获得的一切。而yoyo只是孤儿院的一枚新丁,就在那一年,她的双亲刚刚去世。
  一切只是源于WWD的一次慈善活动,yoyo作为被募捐方的代表答谢社会名流的慈善爱心,曾经家境不错的yoyo在晚会上致辞感谢,还表演了一段《献给爱丽丝》,那是父母去世前,她每个周末都需要练习的钢琴曲目。
  WWD的小少爷Maro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看到了这段节目,然后被那笨拙中透着点紧张,不太连贯的《献给爱丽丝》所吸引,他用手指了指屏幕里的那个小女孩:“她长得很像芭比娃娃。”
  于是,很快,这位华裔面孔的芭比娃娃就脱离的孤儿院,漂洋过海来到了法国。以慈善著称的WWD集团懂事长为了博儿子一笑,为他收罗了他喜欢的玩具。
  此时,yoyo的命运依然改写。她受到了来自WWD的资助,而她的监护人是那位小少爷的贴身管家。
  三个月,或许还不到。那位小少爷已经忘了当初看到这位真人版芭比娃娃的喜悦心情,玩具总是这样,如何都避免不了被抛弃的命运。
  但,不管怎样,yoyo总算是脱离了孤儿院,她实在不愿意回想在孤儿院的那段时光,这里,被褥有阳光的味道,食物是新鲜而有营养的,最重要的是,她还可以弹钢琴,现在,她可以弹得更好了。是的,她感谢那位少爷的一时兴致,虽然此时的他们还如同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各自在自己的阶层成长着,
  在后来,她成年了,靠全额奖学金考取了法国最好的大学。她的确有过学牙医的香港男朋友,在大学里,那个男生的出现总让她想起记忆深处的家乡,她喜欢他,如果没有心底的那个梦,或许她真的会跟他一起回香港。
  但是,她知道很多事器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比如说,那个恍若天神般的少年渐渐长大了,她如同一个卑微的粉丝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是如何的放荡不羁,在他们那个圈子,他总是引人注目的,更何况,他从不隐晦,他换了女友,换了跑车,他在摩纳哥一掷千金,他跟某某新晋影星如何如胶似漆,他又爱上了法网的女将,他亲自到比赛现场为新女友打气……关于他的一切,她都知道。
  但是,她比旁人更清楚的是,他在十八岁那年拥有了一位继母,而那位继母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女人。太过平常的豪门恩怨,但是不知为何,她总是能在报纸、电视、网络的惊鸿一瞥中,在他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伪装中,看见他的忧伤。她出席了WWD董事长的葬礼,虽然,她也不知该如何界定自己的身份,尴尬而又渺于芥子。在葬礼上,她的目光流连于他忧桑而抑郁的背影,徘徊不去。是的,那是她的心魔,是她的盅,同时也是她的命运,对命运,她在十九岁那年,终于俯首称臣,她成功走进他的生活。
  她不是他的女友。或许,在Maro看来,这不过是他情绪最低落时的一次慰藉,慰藉之后,他从这个女孩的眼睛里看到了执着于痴迷。那是不同于以往女鞋女人的眼神,他很容易就分辨出来,那些是情欲,那些是物语,那些是兴致勃勃的野心,唯有yoyo,她的灵魂跟她的身体一样纯洁。他是她的信仰,他读懂了她的眼神。
  再然后,故事就变得顺理成章,一个有恃无恐,一个心甘情愿。yoyo是Maro最忠诚的棋子。
  甘尚川吐出一口长气,终于明白自己走错了一步棋。她以为这世界上再稳固的关系,都抵不过利益。她赌yoyo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拖自己入局,所以她索性不管公司的任何事,将了Maro一军,但是她没有想到,在yoyo看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会把一个完全不知道付出的人看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
  原本她有若干话要说,“你忘了什么”“就算你做了这些,他也不会领情”“你明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有做这样的傻事”……
  她问不出口,问也是徒劳。
  “川子,你是一个不幸福的人,因为你什么都不相信。那么多人爱你,但是你质疑他们对你的爱。你多疑,你善变,你就是Maro所说的那种女巫,但是女巫都不会幸福。你当然会认为我很傻,但是中国有句古语,叫求仁得仁,你不懂,所以你才不幸福。”
  “yoyo,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些。你所谓的求仁得仁又得到了什么?你可以为那个该死的Maro付出你的一切,你的生命,你的爱情,你所有的所有,那么除此之外呢?你的人生就只有他了吗?是他在分享你成长中的烦恼和喜悦吗?是他在你最无助的时候给你关怀和拥抱吗?你的朋友,你的长辈,包括爱你的那些男人,其他人的友情和爱,在你的眼里就真的一文不值吗?如果一个人的生命只剩下献祭,那她跟猪牛羊有什么区别?”
  yoyo恍然灵魂受到震动,平静无波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而甘尚川正处于怒不可歇的情绪之中:“yoyo,你让我最痛心的不是你地我的背叛和对友谊的利用,我只是很痛心,为什么你不会为自己活?”
  不欢而散的夜晚,终于撕裂了两个人温情脉脉的伪装。也或许,在此之前,浙西而并不是伪装。感情总是有的,没有人能否认它的存在。
  人的感情真的很复杂。我们总不能因为一朝的反目,就否认当初的纵谈声色,寂寞相偎,孤独互持。她是真的喜欢yoyo,明亮得如同另外一个人生。如今回头一看,才惊觉,想必她也在暗中做了不少功课吧,至少那一口流利的港式普通话,应该不是一个五岁就到法国的香港女孩可以说出口的。
  这样的刻意,并没有让甘尚川感觉受到欺骗和伤害,深深触动她的是yoyo的那句求仁得仁。是的,她是个女巫,把灵魂出卖给上帝,她较于她,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呢?
  而最让她自己感到震惊的是,为什么她可以轻易原谅yoyo,并且如此客观冷静地承认昔日感情的存在,却又把陆东皓放在了道德的天平上审判,是的,她不原谅他,她恨他,虽然这股恨的力量渐渐没有来路,渐渐失去支撑,但是,为什么她就真的可以无视他所有的付出,让自己理所当然地仇恨呢?
  甘尚川最后放弃了对这一问题的求索。不是所有的真相,都有勇气面对。她可以把yoyo跟她的事情,甚至之后她可能面对的局面一一剖开,冷静分析,但就是无法正视她和陆东皓的过去,那是一个永远不敢去碰触的禁区。
  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yoyo,这几乎是一个让她崩溃的夜晚。甘尚川的句句质问,并不严厉,却像钉子一样穿透人心。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死心塌地的仰望,还是心甘情愿的献祭,Maro之于他,是生命的全部意义。可是,现在,这样虔诚的信仰出现了丝丝裂缝。
  虽然她色厉内茬地指责川子的自私与冷漠,但不可否认,那是因为川子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人骨钢锭。她如同一个走到钢索的人,前面是如山火海,后面是冷酷仙境,她不知进还是退。
  她想起这几年跟川子的朝夕相处,那种感情从漠然到欣赏,从欣赏到疼惜,从疼惜再到默契。是的,如果感情可以用刻度来表示,那么一边是长达二十多年的如泪琥珀,而另一边是虽短却浓稠的意式咖啡。人,在不知取舍的时候,往往是因为内心不知道感情的朝向与脉络。
  然而,迅猛发展的事实并不会留给当事人太多辗转犹豫的空间与时间。
  第二天,一条民工讨薪的新闻就上了电视。
  画面里,一群民工站在工地外,纷纷控诉着施工方已经拖欠他们下半年的薪水。而年关将近,民工们在返乡的当口,却没有薪水可以带回家乡,那位新闻现场的摄影记者还特地给了一位蹲在地上埋头抽烟的讨薪民工一个特写,他的脚下是十几根劣质的烟头,随着镜头的推进,他抬起头,烟雾中是如沟壑般深纵的皱纹,写满了无奈和艰辛。
  因为新闻媒体的介入,所以迟迟不敢现身的施工方终于被记者找到了,故事出现逆转,当民工围着施工方的负责人所要工资时,他告诉记者工程的发包方如何拖欠他的工程款,他往这个工程里垫付了多少的材料费和人力成本,就连上一次薪水都是他抵押了自己的房子拿到的贷款才支付给民工的。愤怒的铁锤一锤锤下,却是一声空想,那是比他们还要苦大仇深的包工头。
  那条新闻的结尾处,一身正义的女记者对着镜头说:“很明显这次民工欠薪事件并不是由施工方恶意欠薪导致,但如果一项工程的开发商在接近一年的时间里没有给施工方一分钱的贷款,那么我们是否有理由怀疑这所谓的工程里面隐藏着多大的黑洞呢?”
  不得不说,媒体真是嗅觉敏锐的动物,Yoyo关了电视,开始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今天,她的心情很平静,Maro的电话依旧无法接通,她知道,她已然成为一颗弃子。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呢?
  陆东皓此时正在机场,他错过了那条新闻,所以他并不知道危险已经一步步逼近了他最担心的那个人。
  袁五去换登机牌了。他拿出手机,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按通那个号码。
  S城。
  甘尚川的面前是过去了一个星期的报纸。
  景然坐在她的对面:“仔细看看吧。”
  是的,仅仅只是在一个星期前,那件事情还只是一起普通的民工讨薪案。不出奇,越到年关,这样的新闻越发层出不穷,而有关部门为了稳定大局甚至会向新闻部门打招呼注意报道尺度,不要影响大局。
  就在大局之下,民工讨薪事件成了导火索,一步步挖出了创意园区在开发过程中的种种违规事件,施工方成了受害者,拿出合同和单据控诉创意园区的开发商是如何恶意拖欠工程款项,而施工方又从打了马赛克的某知情人士那里得知,创意园这个工程是个虚架子,早就没有钱了。于是,敏感的招商企业纷纷找到创意园招商部,要求退回定金,某个招商企业的负责人在媒体上宣称虽然他们知道创意园是在违规预售,但创意园区的销售人员告诉他们现在不给钱就肯定拿不到好的厂区和位置,他们才纷纷入套,如今几百万的首付款已经进了园区开发商的腰包,但是竣工遥遥无期,受骗感像流感病毒一样在所有交了首付款的招商企业之间蔓延,媒体初步估计各受骗企业的金额已逾亿元。
  事情正在朝着失控的方向进一步恶化着。
  而当初创意园奠基时的盛况和良好风头早已不在,人们在猜测这是否又是一个烂尾工程,而敏感的人们却想到奠基仪式上当初那位副市长剪彩的翩翩身影。
  “这个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景然有些阴怒,却又不好对着甘尚川发,只好强压住怒火。他自然有理由愤怒,这就好比他还在前线跟那帮人打硬仗,可偏偏后院失火,而这火还烧得如此莫名其妙。
  “高绍南的能量远比你估计的要大得多。”甘尚川淡淡地说。
  “我当然知道这是他干的,但你的那个工程怎么会出这么大的问题?”
  “景然,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你对着我说无话可说?那我怎么交代?这个工程是我引进的,框架协议也是我跟你签的,一个国际大集团居然会在小小的S城拖欠一个小工程的款项,而且搞卖楼花这种把戏?”
  “这几年各地都在招商引资,但真正招到了什么?这里面的花头难道你不清楚?这年头做地产开发的,哪一家是拿出真金白银砸进去等着卖完房子才收钱的?说到底这些钱都是银行在出。创意园区的开发不是假工程,如果是假的,那我大可不必兴师动众的开工,把那块地晾在那,拖着,大不了就交点罚款,过不了多久再把地转手一卖,这样的钱不是更好挣?半年前银行就开始追贷款给我们施加压力,这三个月银行那边的压力就远远超过这些,你我都清楚这并不是简单的商业事件。当然,即使不做这样的联想,这件事跟你没多大关系,他们那帮人低估了你的野心。”
  甘尚川说完这席话,空气仿佛都停滞了。当然,这或许是景然一个人的感觉。第一个奔涌上心的念头是吃惊。真的吃惊。他跟她之间从未就这些事情有过任何一次交谈,只谈风月,只叙旧情,以至于在他眼里,甘尚川就是那样一个女人,单纯,干净,甚至有些傻气。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一直保持缄默态度的女人会有着比大多数人还要敏锐的嗅觉。她能够一针见血地指出这起事件中背后两股政治势力的博弈,他吃惊于他并未在她面前捅破过这层纸,更吃惊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能在不动声色之间一语道破他的野心。
  当然,数亿的投资,不仅是一项政绩工程,更意味着利益。可是,从协议签署到现在,景然并未从这个工程上获取过哪怕一分钱的利益。在他看来,为什么甘尚川从无这方面的暗示,只有两个原因,第一她不懂,第二她不屑。不懂是不懂潜规则,不屑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需要分得如此清楚,但是他分明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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