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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剑暖花凉-第66部分

小说: 剑暖花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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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是什么人?!”杨曌冷冰冰的凝视着滴落的血滴,抹了把脸,却入目了一手的鲜红。顿时杨曌被激怒起来,一声怒吼,两拳咯吱作响,yin冷的睨视着华池,剑拔弩张,作势与他一决生死。

    华池右手乃至整条右臂,如同废了一般,无法动弹。任由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却不答他,亦是yin冷的笑了笑,骂道:“贼子,你一条狗命,如何还千万条命。莫问我是谁,今日你万死也难赎罪。”

    杨曌满心疑惑,思虑不出华池究竟是何人,一抬头,竟见他再次冲了过来,速度之快,招式之奇,闻所未闻,匪夷所思。华池游如飞鸟,跃如瞪羚,之身化作四象之阵,时而青龙缠身,时而白虎猛斗,一时间竟与杨曌打了个难分难解,两人你来我往的拆招,不知不觉已有一个时辰。华池一心置他于死地,杨曌亦不甘被小辈欺凌,招招式式全力而发,两人足底逐渐传来阵阵虚弱之意。

    华池聪慧异于常人,心知四下尽是相府精兵,缠斗下去没有一丝益处,决定铤而走险。他伪装着力竭败走,被杨曌轻易抓住了衣襟,又垂死挣扎的扬起了濒临碎骨的右手。

    杨曌不信他如此惊才绝艳,只以为是初生牛犊的三跳之功,只当他是油尽灯枯了,眉眼里闪过一道恶毒之色,一手牢牢抓他衣襟,另一手握成指劲,砸到华池胸肋处。华池悲壮的眼神里狡黠一闪而逝,杨曌亦是瞧见了,暗叫不好,可惜为时已晚。

    华池暗藏背后的左手握成苍鹰指劲,犹如尖刺一般,猛地插入了杨曌腹中。两人同时吐了口血花,杨曌的目光愈发狠辣癫狂。

    华千枝早在不远处凝望,顿时失声叫了起来,“池哥!”华池深入的左手一时竟难以缩回,杨曌吃痛的大吼一声,眼看华池苍白峻冷的面色,更添暴怒,如疯狂一般,接连数道猛毒的追魂指砸到华池两臂上。

    一时间哀声四起,华池嘴边的血水犹如轻淌的溪流,染透衣襟,伴着骨折的清脆声,唱就了一曲悲歌。杨曌看他几近昏迷,拎起华池丢了出去,颤颤巍巍,岌岌yu倒,所幸身旁护卫扶了把,才勉强站住。

    “多年惫懒,忙于朝政,竟疏忽到被你这小儿打伤。”杨曌字字句句冰冷入骨,幽暗的眼神,只yu将华池凌迟于此。“小儿,你究竟是谁。”

    华池犹如一片风中跌宕的枯叶,轻薄而飘摇。脸上宁静的神情,一如他处事不惊的淡然。只是如今,他内心早已翻涌成一片**。

    “漓儿,终究还是没能给你报仇。你等我,再给我些日子。”华池惨白的脸上依旧挂着坚毅,吃痛的撑着地面,终究是再次跌了下去,惊起一地青叶。

    “池哥!”华千枝几乎是连滚带爬,带着哭腔来到华池面前。昔日木头一般的冰冷少女,如今竟心急如焚,手足无措,关心着其他人。

    情之一字,究竟有多重呢。

    “无妨。”华池缓缓抽起无力的臂膀,扬手温柔的拂了拂她乌发,依旧是宠辱不惊的神态,看不穿悲喜。华千枝关心则乱,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却见华池笑了笑,说道,“曾几何时,我把你当做漓儿,举案齐眉,朝同游,夕同寐。后来终于醒悟,你终究是你,不是她。”

    像大病初愈一样的无力,像雪上初阳一样的消融,像半江瑟瑟忽然被大雾遮盖,像长途跋涉终于抵达,却看到一直以来追逐的信仰,竟在身后望不到边的界限里,遥相呼应,茫茫可见。

    若是我死了,你也会这么拼命么。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孩儿,令你痴傻如斯,痴狂如命。不,我还是不愿你为我这么拼命了。华千枝一声幽怨的叹息,无数委屈,深埋腹中。

    华池顿了顿,咯了口血,丝毫不理会杨曌的叫嚣,轻声叹道:“可是,后来…”

    “别说了…”华千枝哀声喊道,“你重伤在身,先别说了!”

    她心如乱麻,只顾打断,甚至没听清,华池分明说了句“可是”。 

第一百二十四章 舍身饲虎() 
杨曌怒火滔天,右手扣成了西域的般若金刚指,恨不得一击将华池粉身碎骨。“老夫再问一遍,你究竟是谁?”

    “杨曌,云深山地宫里,那老老少少三百七十一条人命,与云深山外一老一少,你还记得么?”华池语气瞬间冰冷了许多,一字一句,俱是颤抖的逼问。

    “云深山!”杨曌冷冷一笑,若有所悟,道,“原来是驭兽派的残余败类。驭兽派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你且问今日在场的各门各派,有哪一个不曾被驭兽派妖害过?”

    “冠冕堂皇,道貌岸然。杨鸣空,你倒行逆施毁了幻月教,早已是路人皆知。如今你隐姓埋名,坐起了丞相也就罢了。驭兽派五十年不出,如何再祸害世间?那一老一少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祸害世间?你说!”华池愈发颤抖,言辞亦是愈发激烈,牵扯起脏腑剧痛,又是一口血花喷出。

    “华池,方才你说什么?杨曌,就是…那个恶人,杨鸣空?”仇天浑身冰凉,亦是猛烈的颤抖着,无力追问道。

    “不错。正是老夫。”杨曌自知无法隐瞒,索性狂笑一声,不屑说道:“老夫几句言辞,便煽动幻月教数百教众暗中叛变,泱泱大教,毁于一旦。此次甚至无须亲至,只派了三百精兵,已灭你驭兽派全族。实力如此不济,你有何资格叫嚣?”

    “若不是令爱有意取走了百鸟朝凤,单凭三百寻常人,你也攻不进地宫的两座大阵?果真是父女同心。是我华池瞎眼,竟与这等蛇蝎心肠的女子相识相交。”华池气的缓缓站起身来,岌岌yu倒。

    杨曌倒是一番玩味,嗤笑道:“小女足不出户,与她何干。老夫虽早听闻陈抟老儿曾在地宫前立下大阵,世人无法破开。只是老夫有高人相助,两座大阵形同无物。哈哈…”说罢又是几声狂笑,牵扯到伤口,顿时疼的闷哼一声,横眉所指,只yu将几人灭于眼下。

    “为令爱开脱么?”华池饶有深意的凝望了仇天一眼,沉重叹了口气,冷笑道:“五十年前,所有的祸患尽被陈抟封于不世之地。驭兽派难逃,其他高人亦是难逃,怎会有人能破了两座阵?”

    杨曌冷哼一声,暗骂道,那些老不死的,哪怕说出来,功力也着实不被他人所信,还是不多言了。只是涵儿竟被拖累了名声…

    夕阳西坠,粉霞焚天。残余的一抹烟青,浸润在郁郁葱葱的竹林里,夹带着寒风吹着场上一片沉寂的众人。杨曌衣袖一挥,身后的随从登时捧来了一只紫气缭绕的赤金丹盒。氤氲的紫气吹散,杨曌yin冷的挑起嘴角,自通体赤色的玉盒中取出了一枚丹药,含入檀口。那丹药其色呈紫,状似霜雪,唯有华池识得,惶惶一震,暗骂道:“紫雪至宝丹。”

    “华池,他服下的什么?”仇天强忍住滔滔怒火,冲华池问道。

    “紫雪至宝丹,重伤者服之伤愈,力竭者服之充沛。”华池一字一句缓缓的解释,狭长的凤眼眯成了新月,仿佛笼上了琥珀色,望不穿心绪。只是他微颤的唇角,与纤长的手指上握的发白的骨节,充斥着怒火。

    一举一动,一喜一怒,都被华千枝捕捉的清楚。她强忍住痛哭的冲动,低声抽泣道:“值得么?”

    “纵然青山眉黛,渐渐隐去。含情chun水,不复西来。此情,不言悔。”“若不是她,我心已死。”

    草色青黄,在这冷漠的白衣女子身旁摇曳,徘徊难近。“你不是还有剑。前几日,你不是练了那套…剑法…”华千枝终究不忍去看他,紧咬着丢了血色的唇边,微微颤抖。

    华池思绪翩跹,一时间脑海里无数的影子纷飞着,似是故人来。

    察他面色痛楚,华千枝亦回忆起近几日的事来。华池练剑时入魔般的面孔,狰狞可怕,引人心寒。她正发愣,却听耳畔华池一声叹息,一如大把大把的红硕花朵颓落。

    “两手已半废,还谈什么剑~”

    多少无奈与不甘,多少憾恨与凄凉,尽化一声苦笑。

    华千枝心如刀绞,甚至不经意咬破了嘴唇都不知晓,她忽然间笑了笑,紧紧握住了华池的手臂,四掌相接,刹那间气流涌动,整片竹林里芬芳四溢,自华池两人为中心,依稀可见浓郁的香风,轻轻散落于外。

    华池脑海里惊天怒雷一般炸响,他才刹那顿悟,古老经文所写的“舍身饲虎”,被当年悲天悯人的神医华佗所悟,又留给了后人,竟被谷神派所获。医者父母心,仁道的极致,可以舍生取义,抽丝剥茧般取下气海丹田的源泉,医不治之症,救重伤之人。

    只是气海丹田的源泉剥夺了,便再无法新生,终生沦为废人。

    ..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死脉十诀() 
杨曌从来不是粗枝大叶之人,心知耽搁过久,终会生出意外来,索性长袖一挥,引出了身后黑衣紧裹的五人。五人步伐出奇的一致,一阵奇异的绕行,竟将华池团团围住,东,南,西,北,乃至上,皆不得逃,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奇门遁甲!”华池仿若识得这阵法,却又敲出阵法的巧妙来,冷笑道:“好一招新奇的四门兜底阵,四门兜底,加了你这天外一元,才算的上无所疏漏。奇门遁甲出于道门,与我华家颇有渊源,只是今日我定要狗贼的命。”诛仙灭佛,一念轻之。

    为首的黑衣人凌空立于竹梢,俯瞰着华池,缓缓抽出了腰间锋芒,大喝一声,平直而下。

    四象之仪,隐隐在风雷攒动中闪烁,逐步逼近。为首的黑衣人挥剑的一刹那,四人同时发力,宛如牢笼一般,只yu将华池钉死在zhongyāng。华池心如死水,将华千枝虚弱的娇躯放置一旁,亦是下了杀意,只身化为四象,与五人争斗。

    “剑二剑三,攻。剑四剑五,缠。”奇门十剑为首的剑一冷喝了声,借华池与四人缠斗之机,自华池背后突然出剑,直刺在华池背心方向。

    华池修习驭兽一脉多年,更有万兽功在身,耳聪目明不在话下,任四人脚步如何变幻,一双天眼在心中不曾迷失,以一敌四,不落下风。他听闻背后传来阵阵破空声,登时化为青牛跃涧之姿,一个虎袭,跳到华千枝身旁,抽出了她腰间软系的凝水剑。逃亡之际,又趁剑四不备,一式鹰爪划过,剑四胸口处顿时血迹斑斑,血痕触目惊心。

    “华池这些招式,太狠毒了。”仇天看的心惊,那骇人听闻的伤口汨汨淌着鲜血,惹他深深触动。饶是敌我两端,仇天亦叹了口气,沉重的凝望着华池,脑海里回响起那句话来:

    “小天,你知道亲近的内涵吗?行走江湖,该近谁远谁?”

    “善则近,恶则远。诚挚则亲,狡诈则疏。”

    “两国交锋,战场上惺惺相惜的两个异国大将,该怎么办?都是善,都是诚挚,然后呢?”

    ……

    冷风瑟瑟,仇天已抛却了风俗礼节,将虞夕发白而颤抖的身躯,揽入怀中,盯着华池静默着。当年的奇门十剑,名传天下,若不是柳吟风与其同室cāo戈,定然在合力击杀下,无所遁藏。华池虽伤了剑四,五人亦撩剑在其腹部戳伤了五道深浅不一的血痕,华池顿时冷汗淋漓,封了几条经脉,阻血妄行。

    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流云变幻,落似火烧。华池持着通体雪白的凝水剑,任夕阳垂暮,垂着散乱的发丝,一动不动。愈发如此,华千枝愈是心中阵阵后怕,花容失色。仇天与众人一样,均不得头绪之时,却见华池动了。没有漫天的剑势,没有诡秘的疾速,没有蓬勃的剑气,一共五剑,只有一个特点,便是,狠。

    那五剑不知不觉间,破了四门兜底阵,亦要了五人性命。咽喉处齐刷刷的伤口,深度难以目测。五人死不瞑目的恐惧神情,似乎在昭示着不甘。华池一如丢失了神智的野兽般,怒吼一声,凌厉的冲杨曌冲去。

    一座秋山,望穿多少事,

    一泓秋水,涤荡多少情。

    一场秋雨,凉透多少意,

    一阵秋风,卷落天下争。

    倘若,秋山为鞘,秋水为刃,秋雨为势,秋风为意…

    秋为肃杀,为萧瑟,为颓败,为荒芜,为清寒,为寂寥,为凄哀,为孤独,为斜阳垂暮。

    “何为最凄凉,莫若人离世。何为最死寂,莫若脉无声!啊……”一声声哀吼,这天纵之资的英才,身上究竟藏了多大的痛苦与悲伤。围观的诸人被这一声声哀吼震的心魂失守,纵是杜鹃啼血猿哀鸣,也不过如此。

    “死脉十诀,第一脉,釜沸。”华池这剑法当真邪异,一剑较一剑软弱,仿若无力,却处处皆是杀机。所谓“釜沸”,如釜沸中空,绝无根脚。这绝望的剑技,秉着绝处逢生的意念,变幻出无尽的刁钻之处来。饶是杨曌早有防备,亦被打的乱了阵脚。

    “第二脉,鱼翔。”杨曌一记金刚指,凭蛮力化解了方才的虚招,哪知华池又一剑刺来。此剑当真是应了“鱼翔”之意,头定而尾摇,负泛,似有似无,如鱼之翔。杨曌慌张躲开直直刺来的剑尖,哪料华池竟抖动剑柄,整个剑身若游鱼一般,来回摇摆,将杨曌下身的衣裙划的破烂不堪,惹来众人大笑。

    “第三脉,弹石。”华池索性不再收剑,藉机发力,趁着余力一往无前的刺去。杨曌登时吃了个哑巴亏,只以为他是虚晃,哪料此剑取自弹石脉的沉而实,促而坚,如指弹石。一剑刺入虎口,杨曌疼的怒吼一声,小臂上鲜血汨汨不止,虎口生疼,勃然大怒。

    “好诡异的剑。闻所未闻,莫非,又是他自创的么?”莫羽暗叹一声,心里暗自思量着,若是自己突兀的遇到了这种剑法,又当如何应对。华池,如仇天与诚谨所言,果真是一代人杰。

    乍疏乍密,散乱无序,如解乱绳之状,正是这第四剑,取自解索脉。杨曌勃然大怒,被他一个后辈小儿逼得连连退后,无力还手,当下扣着偷师于西域的般若金刚指,以实打虚,以硬打软。

    哪知华池一剑撩去,却是半虚半实,时而虚,时而实,捉摸不透。杨曌的指力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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