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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古剑2同人)[古剑2]苍茫(沈谢he)-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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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纪山的山水,纪山的风云,纪山每一条沟渠,每一座峰峦,都在谢衣脑中栩栩如生,他在这里生活过许多年,熟知此处的每一点奥妙:山前有嘉木,山后有薜荔,山腹中矿藏价值千金,水底偶尔浮出的白鱼则是驱寒的良药。山脚下村屋叠叠,水车轧轧,本地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代代繁衍不休。他甚至探访过许多世世代代生长与此的纪山人都不曾了解,也无暇去探知的隐蔽所在。
    包括村民们不愿提及的那座乱葬岗。
    光芒消隐,法阵运转终结,刹那间,谢衣已站在了山坳的隐蔽处,这里位置僻静,风景乏味,山石树木都显得阴沉颓废,弥漫一股混沌难明的暮气,似乎连最壮丽的阳光也不想关注它们,而它们同样不稀罕光明的降落。
    这里是村民们埋葬凶死之人的所在,村中小孩子对此是不知道的,只有成年之后,甚至家中有需要被送入这里的人之后,长老才会遮遮掩掩地吐露这处位置——若村中有人因恶疾身故,或不幸横死,尸首就必须被送到这里,与安享天年的死者保持距离,同时与活人保持更远的距离。
    这里所有墓穴都简陋而潦草,没有宽广舒适的墓室,甚至不立墓碑,只将那些可怜人拿竹席裹了,挖个土坑浅浅填埋。
    传闻这也是山中妖兽最喜欢停留的地方,它们与那些孤独的野狼,狡诈的鬣狗一道在附近徘徊,从土里挖掘美味。对这些畜生的劣迹,村民们虽知晓,却无能为力,时间久一些,它就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活着时,这身躯属于人,死后则属于异类的粮食了。
    站在乱葬岗中,谢衣默默观察这荒僻的处所。天顶上,黑云遮蔽所有月光,深秋的夜风呼啸而过,几乎要吹透人的骨头,远处扑闪过几点绿光,一声狼嚎在山间远远回荡。
    他无需点火,也没有运用什么法术,敏锐目光已发现那处特别新鲜的痕迹,是今日下午才落葬的女孩,她还来不及长大成人,便死于异乡人的摄魂法术,同时也死于父母偏心的抉择。
    轻叹一声,谢衣走上前,手腕在空中一动,不可见的力量已让松软泥土离开它们此前的位置,仿佛被一道犁翻开,露出底下埋藏的种子来。
    女孩躺在泥土中,新死的面孔与生前区别不大。她闭着眼,仿佛只是睡着了,朦胧夜光将她僵硬的五官与青白面孔映衬得十分凄凉。
    按纪山习俗,未成年的死者不许在家中停灵,须当日下葬,否则生魂便无法回到地界,赶不及下一次的投胎轮回,然后在幽深地底迷失方向吗,痛苦徘徊。因此,纵使父母万般不舍,也只能匆匆辞别女儿,不耽误她往更好的人家去。
    谢衣看她片刻,手指轻捻,默念法决,一点青绿色的光芒在他的指尖跳跃,然后注入女孩额头,仿佛萤火虫扑向漆黑的森林。
    谢衣等待着,那点光晕却再也没有浮出来。他长叹口气,默默摇头。
    魂魄是真的被取走了,仿佛阳光下蒸腾而去的一碟水,涓滴不剩,丝毫不留,这绝非自然形成,而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关于生死与魂魄,民间有过许多说法,其中最广为人知的便是头七与复生。这并非无稽之谈,就谢衣所知,人死之后魂魄并不会瞬间离去,还有部分残留在身躯上,随时间推移而慢慢消逝,因此人当中有为新死者停灵守夜的习俗,到第七天上还要做一场法事,迎接死者魂魄最后一次的返回,然后彻底飞向地府,生前种种尽如云烟。传说中,更有神通广大的法师能够在七日内将亡者魂魄唤回,起死回生。
    像这样的神迹谢衣只是听说,却不曾亲眼目睹,在他的观念里,只怕也是不能够达成的事,毕竟生命如同一条河流,奔流到海,从不复还,若生死可轻易改换,那生命的价值岂不大打折扣?
    收回思绪,他看着眼前这位小小的死者,女孩最早不过昨日去的,此刻谢衣却无法在她身上探到半点儿魂魄气息,一切不言自明。
    默默叹息,他将泥土复归原位,正欲离去,又顿了顿,回转身来,在那女孩埋骨之处留下一道结界,镇住此方土地——若有野兽想来吞噬女孩遗体,便会被结界之力震开,而这纪山中,还不存在能够破除谢衣结界的凶兽。
    如此,也当告慰她不幸的灵魂。且让小姑娘安然而去,形骸融解进无边大地,尘归尘,土归土。若有来生,也再往一户好人家去吧。
    最后看了眼这鬼气森森的乱葬岗,谢衣缓步而去,脑中盘算接下来的安排。
    翌日清晨,天色向好,昨晚一夜冷风刮散云层,也将阴雨的气息刮走,纪山上迎来了多日不见的阳光。
    谢衣醒来时,沈夜已理装完毕,正站在院里,负手看着下方的山色与村落。清朗日光沐浴在他身上,映得黑衣上的金与蓝格外闪耀明澈,脑后微卷的乌发在风中轻轻拂动,每一根发丝仿佛都正撩在谢衣心上,让他又想上前亲近,又有些许犹豫。
    倒是沈夜先打破沉默,他并未回头,脑后却跟生了眼睛似的,第一时间捕捉到谢衣的出现,问他今日打算做什么。
    谢衣还未跟沈夜提自己昨晚去了哪里,回家时沈夜已入睡,他在卧房中就着朦胧夜光,默默凝视沈夜沉静的容颜许久,终究还是悄悄离去,退到书房里,伴着累累卷册和沉默的偃甲们入眠。
    并非他不想跟沈夜在一起,恰恰相反,正因为太想,太喜欢了,于是近情情怯,前思后想,生怕晚归的自己惊扰对方好容易得来的安稳与沉酣,于是悄无声息地避开,反正……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反正今后还有无数个日子可以让他们相拥而眠。
    今晨沈夜醒来,见身侧无人,知道谢衣不曾回来,心里已有数,于是起身往书房去,看谢衣偎在榻上睡得正好,不由微微一笑,只当他昨夜摆弄偃甲着迷,干脆在这里睡过去了,于是给他拢一拢薄被,径直出去,由他多休息阵。
    此刻见谢衣梳洗完毕,方才问起他今日的打算。
    
    第57章
    
    “也没什么打算,就想先陪陪师尊。”谢衣走到他身侧,和他并肩看着下方黛色青山,叠叠房舍,房前屋后块块菜畦,收获后空旷的稻田,还有那一湾绕山而去的潺潺碧水。所有景色都在高天流云,日光明媚的映衬下带着一层喜气,昨夜阴森凄冷的乱葬岗仿佛从未存在过。
    谢衣笑道:“师尊今日想做什么?若打算在山间观光,徒弟自当陪同,此处我熟得很,风光怡人,四季分明,与流月城可是全然不同。”
    沈夜点点头,不动声色道:“不急,估计你还要在此停留好一阵,何时观光不得,我自己走走也无妨。先去忙你的事吧,那偃甲修好了么?”
    “还不曾……”考虑片刻,谢衣道:“昨夜其实并未修理偃甲,师尊睡下后,我出了一趟门。”
    沈夜反问:“去看那小姑娘?”
    “嗯。”知沈夜心机深沉,算无遗策,谢衣也不打算瞒他,坦然道:“我往山中乱葬岗走了一趟,看那姑娘尸身状况,果然如师尊所言,其魂魄早已尽丧,涓滴不留,显然是给人强行抽离了。”
    “你性子总这般果决,说做便做。”沈夜微微一笑,摇头道:“也罢,只要无甚危险的事,我也不管你,自行决断即可,若有危机,需同我商量,不许莽撞行事。”
    “那是自然。但凡师尊吩咐,徒弟……”话音未落,突然腰上一紧,人已被沈夜揽入了怀里。
    谢衣一怔,只听沈夜贴着他耳边,低声道:“还有,今日起,不论早晚,都得回房与为师同榻而眠。”
    这……料不到沈夜竟来了句这样直接的话,谢衣霎时愣在当场,又不好说是,又不好说不是,只感觉沈夜温热的气息不住吹拂在耳廓上,让他浑身战栗。
    “……嗯?”耳畔低沉磁性的声音稍微放轻,隐带上一丝威胁的韵味,这是谢衣极熟悉的声调,此刻听来却又那样陌生,当中满满的情愫与热望都是他未曾经历,更未曾敢妄想于沈夜身上的。
    这……分明是高天孤月,寒彻冷肃,居然也会,会……
    这人……当真与过去不同了。
    谢衣咬着嘴唇,能言善道的本事突然飞到九霄云外,只低头悄声应了个“好”。
    沈夜满意一笑,不顾日光高起,在谢衣面颊上亲了亲,手上更径直往他腰里掐了两把,也不知怎的就给撩开了外衫,差点摸到中衣上去,然后再度将人搂紧。
    少年时的沈夜全不是如今这般沉肃的性子,也曾意气飞扬,也曾机灵跳脱,后因着种种缘故,命运叵测,终究将他一步步打磨成了烈山部令人生畏的大祭司。如今往事尽皆随风,压在肩上的重担卸了,加之有爱徒、挚友更兼伴侣的谢衣相随,熙熙温情,铮铮誓词,贯穿过去未来,透彻几度生死,终将他死灰般的心一点点暖化点燃,于是那些久违的洒脱天性,似乎也慢慢活了过来。
    至少在谢衣面前,他可肆意一二。
    又过片刻,沈夜将怀中人放开。谢衣只觉身上微微发热,似乎喜悦,又似乎比喜悦更多,更多……一切无可用语言形容,他干脆握住了沈夜的手,同他并肩站在一起。
    日头升得更高,照在身上暖意融融,也映出漫山遍野层层叠叠的秋色,红黄相杂,青蓝点缀,山脚下村落中,黑点般的人来来往往,赶那雪落前的最后几场忙碌,此刻正当深秋最美最鲜活的时分。
    看了片刻,谢衣道:“我再往村里走一遭,寻昨日老者,问问关于那异人的情况。”
    “嗯,早些回来。”沈夜并未阻止,略一思索,道:“记得问清那人作法时,可有在地上画出图样。”
    是说血涂之阵?
    谢衣了然,沈夜又叮嘱他早些回来,有发现也不忙声张,晚间再同他细说那昔年邪法炼剑的故事。谢衣都应了,便辞别师尊,下山往村中去。
    往西侧穿过地底隧道,再顺山道下行,谢衣很快离了东北面的悬崖,步入山中。抬眼见群峰拥翠,日影添红,头顶暖光遍照,身侧清风徐徐,好个秋高气爽的日子。
    他往崖上看去,沈夜的身姿早已被山岩遮挡,仅窥见房顶翘起的玄鸟装饰,那分开几股的翎羽上反射着点点金光。
    说起来,谢衣已有十七年不曾走入纪山脚下的村落了,当年还住在山上时,因着自己容颜不老的缘故,他未跟村民有过多接触,偶尔露面,言谈中亦不会透露他谢衣的身份。最早见过他修筑水利工事的乡民们,许多已作古,唯有高大的水车铮亮屹立,旋转如初,受灌溉的稻田年年生发,不远处银杏林岁岁枯荣,村中则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站在村外看了片刻,谢衣走入村中。正当上午忙碌时分,许多人已下了地,还有不少人在整理收获,并无人注意他这张生面孔。
    暗暗使个法术,谢衣循着空中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靠近了村东面的一间屋子,亡者的气息从这里散发出来,这里应当就是那小姑娘的家。
    默默观察这处房舍,谢衣突然想起,这户人家……百年前,他曾来到这户人门前,同这家主人谈过话。他们是村落里最古老的居民之一,当年的当家人曾与同伴一道,向大偃师谢衣进献村民们的谢礼,感激他修筑水利,灌溉农田,免去此地旱涝之苦。
    房子已重建过,但方位和土地并没有改变。回忆在谢衣脑中沉浮,他想起来,这家人的确是姓吴。
    原来是他家……也算旧识了。
    一名小男孩坐在台阶上,脚边趴着一只猫,看他过来,男孩仰头盯着他,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
    谢衣停在他面前,那小孩招呼他:“……大哥哥。”
    “你是这家的孩子么?”
    “是。”小孩答一声,把猫抱起来,猫不太愿意的样子,往他手背上挠了一爪。小孩吃痛,却不松手,那猫也就顺下去,服帖地靠着他,闭上了眼。
    “你姐姐呢?”谢衣笑问:“我来见你姐姐。”
    “谁?”男孩一愣,盯着谢衣的眼睛,似乎有些懵了,片刻,摇头道:“我姐姐死了。”
    “她还在的,让我去房里看看她。”谢衣一笑,“来,帮哥哥开门。”
    说话间,他已站到了这户人家闭锁的大门口,那男孩扔下猫,脸上露出半醒半睡的神色,不觉间也随他来到了门口,摸着颈项上的钥匙,打开大门。
    
    第58章
    
    “吱呀”一声响,木门打开,跟着又合起,阳光被阻绝在外,仅透过窗户照进一两丝,苍白无力,房内似乎连气温也比外间低不少。
    谢衣环顾一圈,让那男孩呆在窗下,三两点日光躺在他肩头,显得他脸上呆呆的神色尤为可怜。
    谢衣往内室走去,他本可不用理睬这小孩直接进屋,但看他脸上凄楚的泪痕,又改变了主意。并非他乐于当滥好人,只不过同为纪山居民,又与他家祖上有些微交情,就当冥冥中的缘分,且为这不幸的孩子做一点安慰吧。
    内室比外间更加阴冷,门上垂落的布帘似乎从惨祸发生后就不曾掀开过,上边停留着一股常人察觉不到的阴沉气息。
    谢衣在床前站定,轻轻抬手,两点灵光绕着他手腕腾起,瞬息散开,仿佛无数散发白光的柳叶四下翻飞。它们充满这个房间,然后向下沉落,飞快地铺满了整个地面,隐隐光华在他脚下闪烁,就像月夜里波光粼粼的水面。
    谢衣站在这个小巧的法阵中央,待地面光华停歇后,低头一看,方才干干净净的地上已出现图样:暗红色符文以孩子们曾经躺着的床榻为核心纵横伸展,几层嵌套在一起的圆环结构中,蕴藏着来自上古时期的神秘力量。谢衣辨认出当中有些字符并非人的词句,而更接近传说中龙族的交流方式,缠绕在凝固鲜血般的暗红里,闪动着隐隐金光……
    他少年时曾听沈夜说过,龙血是金色的,而第一位铸剑师襄垣,则是不周山之主:神龙钟鼓的祭司。
    所有一切共同构成了他前所未见的法术。
    或许因为床贴着墙壁的缘故,这个法阵并不完整,似乎只构筑了小半,但它的威力已足够抽离一个孩子小小的魂魄,或者……在这里用它,实在属于大材小用了。
    回溯短暂时间,凝视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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