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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对我而言,遥远的她 作者:董安可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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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场掌声雷动。
  而弦歌的脸上毫无表情。
  拍卖师又说,“闻女士,您对这次拍卖,有什么话想说吗?”
  话筒递到弦歌面前,弦歌说,“开始吧。”
  拍卖师有些尴尬,朝10号桌投去疑问的目光。
  弦歌瞬间就明白了。
  拍卖开始。
  有赵如夏的竞价,底价200万的画,被迅速炒到475万,弦歌瞟了赵如夏一眼,赵如夏一脸惬意,甚至朝弦歌举起了酒杯。
  宫佑宇举牌,500万。
  赵如夏要到510,宫佑宇再要举牌,被弦歌按住了手。
  宫佑宇不懂,弦歌笑了笑,“随她吧,顶多是流拍。”赵如夏什么实力,弦歌很清楚,就算她找了个拍卖行行长当靠山,也没那么钱可供挥霍。
  弦歌停止竞价,赵如夏眉头拧成川字。
  “闻小姐不想要了吗?”她问。
  赵如夏道行着实不深,换成弦歌,撑死也不能丢这个脸。
  “难得赵小姐对我画像如此喜爱,让给赵小姐是应该的。”
  赵如夏脸上的笑,装都装不出来了。
  “10号台,520万。”
  拍卖师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弦歌同赵如夏一样,大吃一惊。

  ☆、第20章 chapter20

  走出拍卖场,弦歌不意外地碰上裴唤云。
  从前,裴唤云把她当成亲女儿一样疼爱,现在,时移势易,她甚至没拿正眼瞧弦歌。
  “闻小姐好眼光,挑的伴侣一个比一个有能力。”
  宫佑宇站在弦歌身边,见状,礼貌地退到了一边。
  “姑姑,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画让给我,多少钱都可以。”弦歌说。
  裴唤云冷笑,“既然舍不得,刚刚为什么要放手?”
  不再叫价,是不想登上八卦杂志头版头条,她无所谓,实在没必要把姑姑,把裴家也扯进来。
  她太了解裴姑姑了。
  裴姑姑不爱多管闲事,可一旦认定的事,那也是谁都拉不回的。从这点上看,裴谦跟他姑姑,真的很像。
  弦歌放弃了,她说,“那幅画是先夫最后的心血,能拜托姑姑您妥善保管吗?”
  裴唤云这才看了弦歌一眼。
  “闻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情有义了,还真是让人不习惯,你难道忘了…”
  “姑姑。”
  裴谦的声音出现在大厅,分外明显。
  弦歌抬头一看,他一脸沉毅,大步走了过来,眼神流过她时,没有分毫停留。
  一副高冷疏离的做派。
  “结束了吗?我们回家吧。”
  裴姑姑腿脚不利索,裴谦上前搀扶,弦歌才发现裴姑姑差点倒在了裴谦身上。她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差了?弦歌心惊。
  两人离开大厅后,宫佑宇才出现。
  弦歌上了宫家的车,宫佑宇坐在身旁,正彬彬有礼地描述着他对今天几件艺术品的认知。
  她抬头,看着窗外斑驳的树影,突然想起了那晚在公安局门口,裴谦粗暴地将她压在皮质座位上,野兽一般肆意挞伐。
  在她面前,裴谦很少有克制的时候。
  但其实,他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
  他身上背负着裴家,背负着整个裴氏集团,注定了他不可能像当下年轻时髦的男人一样,花言巧语,温柔浪漫,可他的强大,足以让身边的女人安心。
  弦歌还同时想到了他坚实的臂膀和肌肉。
  无可否认,跟他相处,她时常会沦陷,会忘了自己是谁。
  “弦歌,如果可以的话,近期我想安排两家家长见面,你觉得怎么样?”宫佑宇见弦歌无心聊艺术,突然改口道。
  车子开出绿荫地,日头白亮刺眼。
  弦歌关上车窗,说,“好。”
  宫佑宇一愣,随后一笑。
  他晓得弦歌不会拒绝,却也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我会尽快安排,到时候还需要你跟爷爷确定时间,我这边…”宫佑宇说了许多话,弦歌头有些发涨,没听进去几句。
  手机震动一下。
  弦歌低头一看,是一条短信。
  确切来说,是她与安德森的一些交往日历。
  结婚,入院,到病逝,时间精确到小时。
  弦歌皱眉。
  谁会做这种事儿?弦歌想到了身边的这个男人,作为结婚对象,宫佑宇似乎最有动机调查她的过往,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宫佑宇说,“你觉得我是不是得先跟博衍培养培养感情?孩子还小,正是最好相处的时候。”
  “不必了。”弦歌拒绝得直截了当。
  吃了瘪的宫佑宇完全没有生气,只附和了一句,“也好。”
  弦歌回了一个简讯。
  “你是谁?想做什么?”
  三分钟后,弦歌收到了可颂详细的幼稚园记录,包括他的出生年月,血型,身高体重,甚至过敏病史。
  而身旁的宫佑宇脸色丝毫未变。
  所以,发简讯的人不是他?
  那会是谁?
  弦歌慌了,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三秒后接通,裴谦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闻小姐,别来无恙。”
  弦歌倒吸了一口凉气。
  居然是他…
  长久以来,她最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现在立刻下车,来我公司。”裴谦命令道。
  挂了电话,弦歌冷静地叫了停车,宫佑宇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弦歌拔高声调,又喊了一声。
  司机停车。
  下车前,弦歌说,“我既然答应跟你合作,就绝对不会反悔,要安排家长见面还是安排订婚,随你高兴。”
  弦歌合上车门,转身,上了一辆黑色林肯。
  没人知道那辆神出鬼没的车,是从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宫佑宇收拢掌心。
  裴氏的寰宇中心大楼,弦歌还是孩子的时候经常上这儿来打发时间。
  裴谦12岁接触裴家生意,14岁随着长辈们参加会晤,不念书的大部分日子,裴谦都待在这里学习经营管理,弦歌呢…
  他的办公室里总有一块地方是属于她的。
  小小的角落,不起眼,但是抬眼总能看得到。
  有时她会悠哉悠哉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看书,有时会披着头发盯着窗外发呆。
  更多的时候,她会静静看着他小大人般模样,偷偷地仰慕着他,并尽量不让他发现。
  后来,长大了,懂得避嫌了。
  就去得少了。
  陈玉仁开了车门,弦歌还沉浸在回忆里。
  “宋小姐,到了。”
  弦歌下车。
  六年了,寰宇已经不是弦歌记忆中的模样,它变得更加气派,更加恢宏。
  裴谦,是个有能力的男人。
  一楼大厅,有大群人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即便所有的男人都穿上了黑色的西装,弦歌还是能一眼就发现人群里的裴谦。
  他也看到了她。
  淡漠地两两相望后,裴谦低头,跟身边的女秘书耳语几句,便随着人群走开了。女秘书朝弦歌走来。
  “闻小姐,裴总让我带您去办公室。”
  以前,弦歌不是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他要去开会去出差,没法带着她,那时的他总会捧着她的脸,埋怨她不是拇指姑娘,不能随身携带。
  而不是像现在,随便找个秘书来敷衍她。
  裴先生果然现实得很…
  “不必了,下次再见吧。”
  想了一路,弦歌也看明白了,现在是裴谦想了解可颂身世,该着急的人是他,她完全没必要惊慌失措,自乱阵脚。
  见弦歌要走,女秘书慌了神,连忙叫了三声,小姐留步。
  弦歌不知道裴谦为什么能在嘈杂的大厅里听到她们这边的声音,但他确实停下了脚步,并回头,阴沉地看着自己。
  没什么好怕的,弦歌想。
  随后,裴谦撇下一群人,径直走了过来。
  “闹什么脾气?”他问。
  “我不是赵如夏,不会跟你闹脾气。”说完,弦歌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都嫌矫情,像个没见识的小女人含酸捏醋,完全不是她平日里的风格。
  果然,裴谦轻笑了一声。
  弦歌白了他一眼。
  笑妹啊笑!
  “带她去我办公室,实在不行…”裴谦靠近弦歌,轻声说,“实在不行,就找两个保安,把她绑过去。”
  秘书不敢抬头,只说,“小姐这边请。”
  弦歌突然有些烦躁。
  “不必了,我知道怎么走。”
  弦歌转身进电梯,秘书跟在后面,见弦歌按的是6楼,提醒了一句,“裴总四年前已经搬去7楼了。”
  弦歌‘哦’了一声。
  秘书替她按了7。
  7楼曾是裴伯父工作的地方。
  裴谦向来不是喜欢热闹的老板,刚出电梯,弦歌就已经充分地感受到了办公区压抑紧张的气氛,此刻,即便是她一身素衣,头戴黑纱,仍然没能引起多少关注。
  各忙各的,目不斜视。
  秘书替弦歌推开了办公室大门。
  他的办公室简约干净,没有丝毫多余摆设,常见书画古玩也寻不到踪影,唯一与众不同的,可能就数那办公桌后,规模庞大的书墙了。
  记忆中,裴谦并不是一个爱读书的人。
  秘书快速端了一杯茶进来。
  “今天上午集团会有外交部官员参观,之后的会议,裴总也得参加,恐怕还需要您稍等。”
  “没关系,你先去忙吧。”裴谦有多忙,她早就习惯了…
  秘书走后,弦歌慢慢走过那面书墙,高大的黑色原木书架散发着淡淡的木料香气,书架上的各国名著陈列整齐,弦歌以为,他永远都不可能看着情爱文学作品,摆在这里,大约只是为了…装逼?
  在弦歌伸手够不到的地方,有一本《安娜·卡列尼娜》。
  曾是弦歌时常捧在掌心的书。
  弦歌够了两次,边儿都没碰到,最终放弃。
  无所事事的弦歌回到沙发,安静地看着那空荡的办公桌。如果裴谦在的话,他会坐在那里一丝不苟地审阅文件,偶会会弯起嘴角,大多数时候总是蹙着眉头。
  弦歌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蹙眉的样子,很有魅力。
  她很喜欢。
  再醒来,是因为弦歌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翻书声,她迷迷糊糊地抬头,裴谦就真的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低着头,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
  弦歌笑了笑。
  然后,继续窝着身子,睡觉。
  低头,才看见身上的西装,以及放在一边的,她的高跟鞋。
  她像个小孩,缩在了他的沙发角落里。
  弦歌感觉有点囧。
  但愿他的秘书们没有看到这一幕。
  弦歌收起西装,穿好鞋子,问,“裴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调查我了吗?”
  裴谦合好文件夹。
  弦歌正弯腰穿鞋,修长的脖颈,匀称饱满的小腿,她的线条完美得像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那天你在萧公馆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弦歌知道他问的是哪句…要不是当时被宋雅意气昏了头,有些事,弦歌真的永远都不愿提起。
  “什么意思都没有。”弦歌起身。
  “闻博衍到底是谁的孩子?”裴谦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扔在了桌上。
  弦歌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
  那些照片看得弦歌头皮发麻。
  可颂幼稚园亲子活动时的照片,她带着可颂去游乐场、去商场的照片…应有尽有。
  “博衍是我母亲名义上的儿子,我作为姐姐,陪在他身边,没什么奇怪的吧。”
  “姐姐?”裴谦冷哼,将手里的文件摊在弦歌面前。
  那是可颂的住院登记,亲缘关系那一栏,母子二字,分外刺眼。
  裴谦起身,走到弦歌身边,问。
  “闻博衍,究竟是谁的孩子?”
  他的声音,冷冽骇人。
  几乎将弦歌冻住。
  “那个画家结婚两个月不到就死了,你可别告诉我,一个癌症晚期患者,还有本事能让你怀上他的孩子,或者…你在他死之前,还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愤怒让弦歌浑身颤抖。
  谁骂她水/性/杨/花都可以,唯独裴谦不行。
  弦歌转身,扬起了手掌。
  她的手腕,被裴谦牢牢地抓在掌心。
  她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却半分不肯落下。
  这样的倔强,让裴谦怒火高涨。
  “还是你想告诉我,你怀着我孩子,嫁给了别的男人!”
  他大声吼道。

  ☆、第21章 chapter21

  裴谦眼睛里泛着冰冷而凶狠的光,像一头发怒的狼。
  弦歌不明白他生气的原因。
  是因为她的背叛吗?
  那他的愤怒,未免也来得太迟了一些…
  而且,愤怒算什么?
  她经历过绝望。
  弦歌望着他,笑得悲怆,凄凉,“你说的没错,我是带着你的孩子跟别的男人结了婚,可那个孩子,早就没有了,不知道是七个月,还是六个月,反正,她都没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裴先生,这答案,你满意了吗?”
  裴谦蓦地放开了手。
  弦歌往后一退,撞到了桌子上。
  六年前,也是这么一撞,那个孩子,那个弦歌活下去的希望,就那么没了…
  那时,安德森刚去世,宋雅意不知道从哪儿听到风声,赶到了美国。
  闻家同那母女早断了来往,却因为弦歌丧夫,又怀着孩子,情绪低落,才留下了她。
  谁也没想到,她会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动手…更何况,那孩子名义上的父亲,还是安德森。
  可能,宋雅意根本就不在乎孩子是谁的吧。
  宋雅意将有关裴谦订婚的报纸放到弦歌书桌上,抽屉里,还放了好几张裴谦跟女明星的亲密照。
  果不其然,弦歌看到后,情绪失控。
  宋雅意听到声响,跑进书房,弦歌同她发生了激烈地争执,拉扯中,滑倒的宋雅意不慎推了弦歌一把…
  送到医院时,弦歌就不再哭闹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能感受得到孩子的生命在她体内里,一点一点抽离,消失。
  当时,弦歌是什么心情呢?
  是绝望。
  就像母亲在她怀里逐渐停止呼吸,就像…她看着裴谦,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所有,她曾珍视的,全都离她而去了。
  只剩下了她一个。
  出院后,弦歌把自己锁在在那间小小地粉色地婴儿房间里整整两天两夜。之后的她,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只剩躯壳。
  直到兰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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