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恐怖悬拟电子书 > 冥谈 >

第4部分

冥谈-第4部分

小说: 冥谈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是有关于那栋古老大宅的回忆。
    日式房屋很冶。吸湿和排湿性虽然优异,但无论在材质上或结构上,保暖性都称不上好。
    宽阔的地方更是寒冷。
    即使每个房间都放上暖炉?还是难以温暖整个家。
    像是走廊和大客厅,无时无刻都冷飕飕得,寒冷彻骨。
    对于只在冬季造访的我而言,外婆的娘家就是冶飕飕的地方,就是冬天。
    寒气逼人的冬之家,聚集了近十户的家族。
    有那么多人在这里过夜,想必一定吵翻天了;然而在我的印象里,冬季聚会是十分安静的。
    吹过寒冬田地而来的干冷风声。
    远方传来的小溪潺潺声。
    偶尔掺杂其间的雪声。
    雪花嘶嘶堆积。实际上雪并不会发出声响,外婆娘家的所在地也不是会下雪下到积雪的气候,但是晃过窗外的白色小点,在年幼的我心中显然是会发出声响的。
    换句话说,
    那里就是如此寂静。
    话虽如此,因为也有许多小孩,一闹起来,还是会吵得天翻地覆。
    鬼捉人、捉迷藏、摔角、家家酒……
    不管是在广阔的屋子里,还是更辽阔的庭院里,我们玩遍了这类游戏。
    大客厅有一架比较大的电视,我们也会聚集在电视机前玩闹。
    玩扑克牌或日式纸牌,还有各种莫名其妙的游戏。
    我大概是年纪第二小的。我记得还有一个小婴儿,所以我应该是第二小的没错。那个小婴儿也在不知不觉间不再是婴儿,开始跟我们玩在一起了。我忘记他的名字了,不过他是个灵敏得像只猴子的孩子。
    当时真的很快乐——我想。
    因为我记得……我很期待去外婆的娘家。一到秋天,我就迫不及待冬天的到来。和一年只见得到一次面、大我一些的许多孩子一起玩耍,有着异于平时玩耍的乐趣。
    至少直到小学低年级左右,我都很期待去外婆的娘家。
    不过,
    住在外婆娘家时,也并非成天都在玩,而且我也不是只期待能和亲戚的小孩玩耍。
    因为没有特别决定日期,所以每一家抵达和离开的日子都不同,有时早到一步,有时留到很晚,每年都不一样。没有其他孩子的时候,或是玩累了、玩腻了的时候,我总是会去某个地方。
    那里是我特别中意的场所。
    地点位在大房子的角落,我想是最边缘的一个小房间。
    其他房间每间都很大,即使是小房间,我想也有十张榻榻米以上。而且只要拆下纸门,房间要多大就有多大;可是只有那个房间不一样。
    那里大概……有六张榻榻米大吧。
    它位在漫长走廊的尽头处,不晓得是做什么用的,是仓库或储藏室吗?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类似茶室的房间吧。
    不过里面没有任何可以泡茶的设备。
    这里和其他房间不同,除了入口的纸门以外,全是京壁②,没有壁宠或壁柜,什么都没有。
    小窗一扇、药柜一只、像长衣箱的箱子一个。
    是一间感觉不到任何风情,杀风景的单纯和室。
    唯一可以算得上特征的地方是……
    角落的墙上开了一个洞。
    不知道是老鼠啃出来的,还是小孩子恶作剧挖开的,京壁下侧邻接踢脚板的部分崩落,开了一个三角形的洞。
    洞里一片漆黑。
    虽然一片漆黑,但也没有什么空间——应该吧。
    墙壁另一头应该就是隔壁房间,可是我觉得那个洞并非像隧道一样贯通整堵墙。我完全不记得——或者说根本不知道隔壁是什么房间,可是如果洞贯通墙壁的话,里头看起来应该是亮的,因为墙壁并没有多厚。
    洞没有贯穿,所以应该只是京壁被挖开了一些而已。
    可是小时候的我把它当成洞穴,称它为洞穴。
    ——洞穴房间。
    我很喜欢洞穴房间。
    洞穴房间晒不到太阳,通风也很差。
    然而不知为何,里面打扫得很干净,榻榻米总像刚换过似地青翠极了。是家里有人经常更换榻榻米吗?也可能像榻榻米被家具遮住的部分总是维持翠绿一样,因为晒不到太阳,所以没有褪色罢了。我猜这房间并不常使用,后者的可能性很高。
    一打开纸门,榻榻米的味道就迎面扑来,房内充满了蔺草香。
    里头寒气彻骨,因为没有暖气也没有人气吧。
    我发现洞穴房间,是几岁时的事?
    不管如何回溯记忆,都回想不出来。
    不过比对其他记忆,至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就经常出入那个房间了。
    我记得我们模仿那年流行的电视英雄节目,所有孩子在整个家里到处跑。
    那个时候我们一边吵闹,一边在走廊跑来跑去……
    也跑进了那个洞穴房间。
    ——这是什么房间?
    ——好小。
    ——好臭。
    ——这里有洞耶。
    因为这里是洞穴房间啊。
    这么回答的,是我。
    ——这是什么洞啊?
    ——墙壁坏掉了耶。
    ——老鼠窝吗?
    ——才不是呢。
    我知道的。那个时候,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房间。
    后来我查了一下,我们模仿的电视节目的播放期间,好像是我升上小学三年级的春天到隔年春天的一年之间。那个节目虽然颇受欢迎,但也不到风靡一世的地步,节目播放完毕后,就迅速退烧了。
    我想隔年我就爱上其他卡通了。
    我们跑进那个房间,应该就是那一年没错,而当时我就已经很熟悉那个房间了。
    那个时候就……
    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那里了。
    我一定是从上小学以前就经常赖在那里。
    像是大人无聊的酒宴时。
    一个人醒得太早的清晨。
    无所事事的午后闲暇。
    不想和其他孩子混在一起的时候……
    我便默默地离开人群,进入那个洞穴房间,度过秘密的时光。
    那是个什么都没有,连暖气都没有,寒冷又杀风景的房间。
    可是,只有我会去那个房间。
    是只属于我的房间。
    话虽如此,我也不是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房间。我想是把它当成了一种类似秘密基地的特别场所。
    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基地。
    我绝对不是喜欢离群索居,但有时候还是会想要一人独处。我就是这种个性。
    现在有时候也会这样,只是没有以前那么严重。
    我小时候这种倾向尤其强烈。我不怕生,也不内向。我喜欢和大家一起吵闹,也喜欢少数几个人玩耍,每种状况都各有愉快的回忆。从这个角度来看,我是个很普通的孩子。可是这是两回事。孩提时代的独处时间,一定是任何事物都无法取代的愉快时光。
    无所事事,一个人闲闲地待着。
    做白日梦。
    画画图。
    看漫画。
    我喜欢这样。这种毫无生产性的行为,应该也没有带来什么明显的成果或变化,什么都没有。
    然而我却忘不了。
    如今回想,我觉得那是段极为浓密的时间。
    虽然我已经不画图了,但年过三十的现在,我还是会看漫画。漫画还是有趣,不过那与孩提时代在那段浓密的时光中获得的愉悦似乎不同。
    为了追求孩提时代的那种愉悦,我也会经特地去旧书店买来以前读过的漫画回味。虽然感到怀念,而且也读得津津有味,可是还是不同。我觉得连有趣的本质都不同。会是集中力的问题吗?应该不只如此。
    或许再也不可能重新体验到当时的那种感觉了,或许再也不可能寻回那么珍贵的浓密时光了。这么一想,我就心痛。过去的时间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么一想,我就难过极了。
    然后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了当时的状况。像是夏天的我都在做些什么?在哪里、在什么样的环境、以什么样的状态、用什么样的姿势做些什么?春天呢?秋天呢?然后……
    冬天呢?
    冬天随着榻榻米的香味一同复苏。没错,现在也是如此。
    低温,还有那股香味,我总是成双成对地一块儿忆起。天气一冷,我的鼻孔就嗅到虚幻的榻榻米香;一嗅到榻榻米香,尽管天不冶,我却依稀感觉到寒凉。
    那会不会是那个开了洞的房间的记忆?
    我独自一人坐在那个冷冰冰、不怎么明亮的房间里。
    做白日梦。
    画画图。
    看漫画。
    我是否就是这样,在那里度过……?
    我大概是在那里看漫画。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漫画。连最早是什么时候我都想不起来了,所以也无从想出是看些什么作品。但我已经识字了,所以应该是上小学以后。
    坐在榻榻米上看。
    然后趴着看。
    接着翻身侧躺着看。
    我有个习惯,一旦沉迷于剧情里,就会侧躺着看漫画,右侧朝下地看。
    现在我也用这种姿势看书,所以我总是躺在沙发或床上看书。
    我一直都是这样,我想过去应该也是。
    那个房间里……
    没有枕头,也没有用来代替枕头的座垫。我应该是侧躺下来,右颊贴在榻榻米上看漫画。
    在没有暖气,隆冬的寒冷彻骨的小房间里。
    我将右颊贴在异样青翠的冰凉榻榻米上度过浓密的时光。我深深地吸进满腔蔺草独特的香味,自个儿度过愉悦的时光。
    一定是这样。
    年复一年。
    自我懂事之前开始,好几年之间。
    每到冬天,我就反复这么做。
    到了晚上,应该会开着萤光灯,可是我没有什么晚上的记忆。总是微亮又幽暗,那个房间总是这样。
    只有一道窗户。
    白天不点灯,所以光源只有那道窗户。
    换句话说……
    我应该是背对窗户躺下,若不是这样,就暗到读不了漫画了。虽然不可能一直维持同样的姿势,但沉迷于漫画时,我一定是那种姿势。
    我看完漫画了吗?
    还是读到一半,想起别的事?
    还是看腻了?
    我将目光从漫画移开了。
    隔着漫画书,望向我的正面。
    那里应该开了一个三角形的洞穴,我应该横躺着看到了一个漆黑的洞穴。
    我看见了。
    正好隔了一张榻榻米的距离,也就是约半间③远的旁边,有一个洞穴。我看到三角形的洞穴。
    可是,
    应该漆黑的洞穴并不黑。
    洞穴的另一头,
    有一张脸。
    是那张……
    不是任何人的脸。
    脸一样是横向的。和我相反,把左颊贴在地板上看着我。洞穴并不大,所以只看得到脸。隔壁房间也有人躺在地上看着我——我心想。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了,就连小孩子也会这么想。
    当时我也是这么想吧。
    也可能没想得那么深。
    脸不大不小,恰恰好就嵌在洞里。
    洞穴是三角形的,所以右眼以上和右颊以下看不见。
    ——是个女孩。
    我这么想——好像。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我想我看到那张脸,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又把目光移回漫画,继续沉迷于书中了。
    我应该不觉得古怪或不可思议。
    ——嗳,总之是什么人吧。
    我一定是这么想的。屋里有许多小孩,如果当时我是小学一年级生,我应该不可能记得全部亲戚小孩的脸和名字。我不知道谁是谁。
    我都会这样躺在这一侧看着洞穴了,就算另一头有个孩子一样躺着看洞穴,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应该是这么想的。
    总而言之,我不感到害怕或奇怪。
    证据就是,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而且我不只一次两次地看到那张脸。在那之后的几年之间,我看到那张脸好几次,却一点也不大惊小怪。三年级那次跟许多孩子一起进入洞穴房间时,我也没有说出脸的事。
    所以长久以来,对于那张脸,对于她,我没有任何特别的感情。与其说是接受了那张脸的存在,更接近对她视若无睹。
    老实说……我根本忘记了。
    不,不对,我没有忘记。
    我记得,只是记忆完全没有浮上意识的表层罢了。
    即使在意识到她的此刻也是。
    是那样地遥远。
    如梦境般遥远。是我记错了、看错了、是幻影、谎言、空想,就像这样,遥远极了。
    尽管遥远,但它不是我记错、看错、幻影、谎言、空想。
    我,
    跟她说过话。
    跟那张脸说过一次话。
    不是任何人的那张脸的……
    不是任何人的声音,我确实听到了。
    我跟她说了什么?
    说了些什么?
    我跟她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以为那张脸,以为她究竟是什么?
    她,面无表情。
    年纪……幼时的我应该觉得她跟我差不多。
    或许如此。
    或许并非如此。
    说起来,她的年纪随着我一同增长吗?我没有那种印象。
    她……一直是孩子。
    不,当时的我也是个孩子。
    小学一年级与中学三年级截然不同,可是她一直是同一个样子。
    每年,每年。
    我在冬季,寒冷的房间里,闻着蔺草香,右颊贴在榻榻米上,看着她的脸。
    ——不。
    不是看,是相会吗?
    我和她相会了好几次。
    她总是在那里。
    不,正确地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总在那里。我并非一年到头都能去那个房间。
    只有冬季的某段时期,几天之间而已,更何况我也不是一整天都待在那个房间。
    应该有些年只去了一次,也有些年去了好几次。有进去五分钟就离开的时候,也有待上好几个小时的时候。所以除此之外的时间,她是不是也在洞穴的另一头,就算在,是不是也一样看着洞穴,我并不清楚。
    可是我和她相会了好几次。
    她的脸,我站起来的时候看不到,坐着也看不到,趴下去也看不到。不过我把右颊贴在榻榻米的时候,就一定看得到。但是只要一改变姿势,就看不到了。或许是角度的问题,也可能是我一动她就缩回去了。
    不知为何,我似乎没有把左颊贴在榻榻米上看过她。
    她面无表情。
    可是她实际上就在那里。
    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5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