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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砂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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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下车吧。”

武边打开车门走出来,接着,同来的男子也下了车。这人身材颀长,头上戴着贝雷帽,三十岁左右,片泽没有见过,他向片泽点头致意。

“我来介绍一下。”武边说,“这位是前卫剧团的演员,宫田邦郎君。”

“请多关照。”话剧演员向片泽躬身行礼。

“我叫片泽,是画画的。”

“久仰大名,听武边先生、和贺先生提起过。”

“噢,你认识和贺吗?”

“是我介绍的,当时关川君也在场。”武边接过去说。

“在这儿站着没劲,走,到那边喝茶去。”

武边望望四周,正对面有一家小茶室。三人走进店中。白天,茶室里冷冷清清,只有两三位客人,看来也是到医院来探望病人的。

“和贺情况怎么样?”武边用湿毛巾擦着脸问。

“说是撞车时,胸部撞到了前面座席上,可是伤势并不重,精神很好。”

“是吗,他在干什么?”

“来访的人依然不少。说是不久要去美国,情绪很高。”

头戴贝雷帽的青年演员在二人身旁拘谨地坐着。

“不过,和贺乘坐出租汽车这事倒挺新鲜?”武边嘴里含着咖啡说:“他自己有车,经常驾驶着到处跑,为什么要坐出租汽车呢?”

“是啊,”片泽沉思了片刻,轻声说,“也许车子出毛病了。”

“有可能。也许是违反了交通规则,驾驶证被暂时没收了。因为那家伙的速度是相当快的。”武边说着,突然又象是想起了什么似地问:“他是在什么地方出事的?”

“据说在巢鸭车站前面。”

“奇怪!他为什么要经过那里呢?”武边迷惑不解地说。

“这我可没打听。是啊,这么说来,他必是有什么事要从那一带经过呢。”

“出租汽车里只有和贺一个人吗?”

“可能是。倘若田所佐知子也一起坐在里面就有趣啦!”

“傻瓜!田所佐知子坐在里面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要是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就有趣多了!”

“是吗?”

“假若坐着出租汽车,女人也一起受了伤,和贺这小子就不得不和田所佐知子解除婚约。这该多么有趣!遗憾的是,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车子里。”

二人笑起来。片泽望了望旁边的演员,他象在思考什么,双眉紧锁,表情郁闷。可是,当他察觉到片泽的目光时,便出于礼貌,勉强作出一副笑脸。

武边望着演员说:“你可要留神一点啊!粗心大意同女孩子搭出租汽车,万一遇上车祸,会有人抱怨。喂,你这人很讨人喜欢呢!”

“请别讲这些没用的话了。”宫田邦郎苦笑说。

的确,他的肤色虽然黑一些,但是脸型端庄,线条鲜明,具有演员特有的清秀感。

“不,即使和贺与其他女子坐在一起,被人发现,他同田所佐知予的婚约也不致解除,说不记反而会加快他们结婚的步伐。”片泽把话题拉了回来。

“嘿,那是为什么呢?”剧作者反问。

“为什么?因为佐知子迷上和贺了。她比和贺要狂热得多呢!”

“喔,是吗?”

“女人哪,当她发现自己喜欢的男人身边出现敌手时,她会醋意横生,怒不可遏,不顾一切,这是共同的,问题是如何处理。有的女人会说男的不忠实,就此分道扬镳,这种女人是没有入迷的。入迷的人反而会更加神魂颠倒。”

“哈哈,仿佛你是在述说自身的体验!”武边听了片泽的话笑起来。

“田所佐知子真对和贺达到了那种程度了吗?和贺这小子真幸运!因为她背后有个田所重喜做后盾,仗着他的权势和财势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可是,和贺一点也不看重佐知子的父亲。我是听佐知子自己讲的。她说,和贺蔑视她父亲,她倒很高兴呢!”

“田所佐知子也太天真了!别看那小子口头上这么讲,其实和贺还是要依仗田所重喜的。”

戴贝雷帽的男子老老实实地听着。

其后,闲谈又持续了片刻。

“好了吧?”武边丰一郎費看手表。

“是啊,已经过了好长时间了,可以去看看了。”二人哧哧笑起来。

“那么,失陪啦!”

“再见!”

戴贝雷帽的演员也慢吞吞地站起来向画家说:“打扰啦!”片泽睦郎轻轻点了点头。

三人走到洒满阳光的大街上,片泽返回停车场,向停放自己轿车的方向走去。

剧作家和年轻演员没有私人轿车。二人步行通过宛如花园般的K医院的庭院向病房走去。穿过走廊,来到特别病室前。房间号就在头顶上方,剧作家武边确认准确无误后,开始敲门,里面没有反应。

武边再次叩门,仍然没有回声。他和宫田邦郎对视了一下。

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请进!”出来的是田所佐知子。她看到来访者是武边,便笑着说,

“啊呀,欢迎!”

她两颊绯红,唇上的口红脱落了一些。

 
 
第05章 飘撒纸雪花的女人
 
 
 
 一 

蒲田调车场凶杀案有了新的转机。事件发生后,已逾两月;侦查总部解散也已一月之余。这时才突然搞清了被害者的身分。当然,这也不是靠侦查当局自身的力量,而是有人提出了报告。

一天,有个男子来到警视厅。他的名片上印着“冈山县江见町XX街,杂货商,三木彰吉”。他自称其父三个月前离家参拜伊势神宫,至今下落不明,怀疑可能是在蒲田调车场遇难的被害者。

总部虽因案件陷入迷宫业已驱散,但是听到有人提出报告,侦查一处决定立即传见三木彰吉。

根据前段办案情况,决定由原侦查总部的主任井部科长和今西荣太郎出面。

三木彰吉是一位二十五、六岁、乡村商人打扮的耿直青年。

“怎么回事?请你详细讲一讲。”科长首先开口问道。

“是。家父名叫三木谦一、现年五十一岁。”年轻的杂货商说:“正象名片上印的,职业是在冈山县江见这个小镇上经营杂货生意。说来,我不是他的亲生子,是养子。家父早年丧妻,没有子女,我受雇在店里当店员,被收为养子。现在娶了当地女子为妻。”

“哈哈,这么说来,你是又招赘义娶亲啦!”今西荣太郎听了彰吉朴实的自述后问。

“是这样。刚才说过,家父谦一,三个月前,说自己这么大岁数啦,还没有参拜过伊势神宫,多年的愿望就是想生前参拜一次。他打算先去伊势,再到奈良、京都,做一次逍遥自在的旅行。这件事,我们夫妇都赞成,极力劝他去一趟。”

“原来是这样。”

“家父于二十二、三年前开始在江见镇上经营杂货,历尽了千辛万苦,才办成了镇上首屈一指的店铺。我作为养子,深知家父所受的辛苦,所以也极力动员他去旅游。他离家时,没有特别的计划,只是说要去做一次舒心的旅行。所以,我一直以为家父是在伊势、京都、奈良等地周游。不,实际上是参拜。因为,所到之处,他都寄回来了明信片。”

“出发以后,一直没有回家吗?”

“是的。因为原来商议的就是悠闲的旅行,所以长时间没回家,我们也没有特别介意。可等了三个月还没见回来,我们有些放心不下,于是,请求当地警察署帮助查找。”

杂货商三木彰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警察署查阅了文件,说是有一件照会,让我看了看,那是警视厅转发的蒲田案件的文件。我看了有关相貌的介绍,大吃一惊,感到确实有些象。所以,我就急忙赶来,麻烦你们,请帮助证实一下被害者。”

于是,今西出示了被害者的衣服等遗物。

三木彰吉看后,面孔痉挛,嘴里发出呻吟声。

“的确是家父。他是乡下人,穿的就是这种老式的粗糙西装。”他面孔涨红,声音都变了。

“是吗,这太不幸了!”

事实上,今西正在暗中高兴,因为被害者的身分,虽经多方调查,终未搞清;今天才算有了头绪。可以说,十之八九不会再有出入了。

“为了慎重起见,请你看看这些照片。不幸的是,遗体已经火化了。不过,有关本人的特征,都有记录可查。”

鉴定科拍的照片,从不同的角度,照下了被害者的面部。被害者面部全被砸乱。三木彰吉看了一眼,不禁被这种惨状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当他终于找到特征确认是自己父亲时,痛苦地低下了头。

被害者的身分清楚了,侦查一处顿时活跃起来。不久前撤消总部时的那种守灵似的凄凉气氛一扫而空,如今,朝着破案的方向,投来了一缕希望的亮光。

对三木彰吉的询问也因此和蔼起来。

“令尊外出参拜伊势神宫时,大约带了多少钱?”

养子对此做了回答:

“带的钱数听他说过,数目不大。但是足够他参拜伊势神宫和在近畿旅行用了。因为是要做一次舒心的不安排日程的旅行,所以,食宿费是照一个月七、八万元拿的。”

“令尊明明讲要从伊势到奈良去旅行,可是却在东京遇害。而且蒲田这个地方又较偏僻,他有什么事情要到那里去办吗?”今西问。

“是啊,这个事我也纳闷。家父说是在伊势和大阪一带旅行,一点也没想到他为什么会到东京来。”

“他没有讲过要去东京吗?”

“没有,他从来没有提起过。家父如有安排,会在事前向我们流露的……。”

“不过,令尊是在蒲田站附近被害的。我想,在那附近可能会有令尊的朋友……!”

“这我一点也不知道。”

“令尊三木谦一先生是当地人吗?”

“是的,是冈山县江见镇人。”三木彰吉回答。

“这么说,一直在当地吗?”

“是的。”

“听你说,现在的买卖——杂货铺是二十二、三年前开办的,那么,在那之前,他做什么?”

“刚才已经说过,我是半路当养子的,详细情况不太了解。家母早已下世,听家父讲,他当过警察。”

“警察?在什么地方?也是在冈山县吗?”

“我想可能是这样。因为没有详细问过,所以不太清楚。”

“这么说,他不做警察后,马上就当上杂货商了?”科长禁不住含笑问,大概是当过警察这段经历使他感到亲切的缘故。

“那么,眼下买卖怎么样?兴隆吗?”

“是的。江见镇是个乡村小镇,在深山里,人口也不多。尽管如此,从家父这一代起,生意做得还算顺利。”

“令尊有没有被人怀恨过?”

养子急忙摇头表示否定。

“绝对没有。家父深受大家尊敬。收我为养子也可作为证明。他常常助人为乐,为此曾被推为镇议会议员。象家父这样善良的人是少有的。他常常帮助有困难的人,人们都称赞他象个佛爷”。

“啊,这样一个人,竟在东京遭到意外的杀害,实在遗憾。我们一定要捉拿凶犯归案。”科长劝慰说。

“我再问一次,令尊离家去伊势、京都和奈良旅行时,全无去东京的计划,是吗?”

“是的,没有。”

“令尊以前去过东京吗?”

“我不知道。没听说家父在东京居住或者旅行过。”

今西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在征得科长同意后问:“在你居住那个地区,有投有‘卡梅达’这个地名呢?”

“卡梅达?不,没有这个地名。”三木彰吉望着今西,明确回笞。

“那么,在令尊熟识的人中,有没有叫‘卡梅达’的人呢?”

“没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三木先生,这事关系重大,请你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卡梅达’这个人的印象吗?”

经这么一说,三木思考了片刻后说:“是的,我没有这个印象。到底那是一个什么人呢?”他反问道。

今西和科长交换了一下眼色。虽说是属于侦查秘密,但科长做出了可以谈谈的暗示。

“说来,令尊和疑似作案的犯人曾在现场附近的一个下级酒吧里饮过酒。当时,有人目睹这一情景。据他们讲,令尊和那个人交谈中,曾说过‘卡梅达’这个名字。‘卡梅达’究竟是人名还是地名,尚未弄清。不过,肯定是他们两个人都熟悉的名字。我们当时曾以‘卡梅达’这个名字为线索,进行过调查……”

“是吗?”年轻的杂货商接着又陷入了沉思。但是,结果还是一样,“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今西看到这种情况,改变了话题。

“三木先生,令尊讲东北方言吗?”

“啊?”三木彰吉露出诧异的神色,“不,家父不讲东北方言。”

这一回答,又使今西荣太郎大吃一惊。

“没有错吗?”

“是的,没有错。刚才我说过,我是从店员成为养子的。没听说家父在东北居住过。因为他是在冈山县江见镇出生的,我想他是不会讲东北方言的。”三木彰吉语气肯定地说。

今西荣太解和科长对望了一下。迄今,一直把被害者操东北方言当做破案的关键,为此今西还曾去秋田县出差。可是,三木彰吉的回答完全推翻了这个“关键”。

“请问,”今西追问,“令尊的父母,也就是你的祖父母,有没有在东北出生的呢?”

三木彰吉当即回答:“没有。据说家父的父母是兵库县生人,与东北毫无关系。”

今西沉思起来。难道是那间酒吧里的目击者们没有听准,误以为是东北口音吗?不,不会的。因为听到的不只一、二个人。酒吧里的客人和女招待都异口同声证实被害者操东北方言,今西感到困惑不解。

“我想今后还会找你联系。到时,请给予协助。”科长在一旁向三木彰吉说。

“那么,我可以把尸骨领回去么?”

“可以。这次意想不到的灾难,真是令人悲伤。”科长和今西表示了哀悼。

“谢谢!那么,”被害者的养子问,“杀害家父的凶犯还没有下落吗?”

“至今还没有眉目,”科长亲切地说,“不过,这次搞清了受害者是尊父,侦查工作会容易起来。因为与以前已经不同了,情况明确,工作就有了重点。我想不久就会把凶犯缉捕归案的。”

老实的养子低头致谢。

“可是,家父为什么要来东京呢?”

这一点,对养子来说,似乎也是一个难解的谜。

“是啊,弄清了这一点,侦查工作就会大大前进一步。不过,这点我们是会解决的。”科长安慰说。

三木彰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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