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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砂器-第38部分

小说: 砂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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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么事?”今西两眼闪出亮光。

“邻居们与他很少来往,相互不太了解,不过看来反映并不太坏。”

“原来是这样。”

“那一带多数是深宅独院,邻居之间不大往来。再加上他是个艺术家,邻居们就更难和他交往了。”

“那种地方,就是这样。你听到什么趣闻了吗?”

“啊,是这样。”吉村喝干了杯中的酒,“那一带当地卖杂货的特别多,我要说的就是有关卖杂货的事……”

“喔!”

“听说有个卖杂货的走进了他家的院子,在里面呆了三十多分钟,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

“卖杂货的脸色苍白,准是挨骂了吧?”

“不,不是,他走进房子,在门廊里亮开了样品,讲开了那套生意经。出来应酬的是这家的主人。可是,不一会工夫,不知怎的,卖货的急急忙忙把物品包起来,一声不响地溜出去了。这是帮工的女佣人讲的,在附近传开了。”

“象他们那样专做生意的家伙,居然会自己悄悄的退出来,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

“是不是觉得卖货没有希望了呢?”

“不,那种人不挤得你至少买上他个一、二百元钱的东西,是不肯轻易罢休的。”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知道为了什么,反正卖杂货的人不声不响地出去了,这是事实。不仅如此,两三天以后,又一个卖杂货的人也进了那家,更有趣的是,这个卖货的人正吹得天花乱坠时,同样也突然慌里慌张地收拾起商品走出去了。”

“嘿,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觉得这事有点新鲜,所以打算见到你就讲给你听。”

今西默默地向锅里添水。芳子又烫一壶酒端来。

“谢谢你的款待!”吉村低头施礼说。

“算不上款待。”芳子去后,今西放下酒杯抬起头来。

“这个卖杂货的故事,确实很有意思。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据说是十天以前。”

“两个卖杂货的人都是那么做的吗?”

“你能不能把那个卖杂货的人找到呢?”

“找卖货的人?”吉村把叼在嘴里的牛肉用筷子夹开,“我想不会找不到。”

“要想法把那两个人找来。一定要当面听他们谈一谈。”

“有什么参考价值吗?”

“我想详细地问问情况。”

“今西先生一定要问,我可以布置一下。因为他们那伙人有组织,不是单独行动的。摸准了,总会找到的。”

“拜托了,希望快一些。”

“那么,明天我就着手。我有个熟人专管这方面的事。”

今西放下酒杯,点燃烟,独自琢磨起来。

“啊,你托我办的另一件事,就是那部拷贝……”

“噢,那件事怎样?”

“据说眼下正在寻找。发往全国的差不多全部收回了,也许还会有漏掉的,说是两三天后详细答复。”

“好,谢谢你。”

“说来时间可也真不短了,这个案子好象临近关键时刻了。”

“你这样想吗?”

“是的。虽说还没有明显的迹象,在我的直感上,总觉得已到破案前夕了。”



两天过后的一个傍晚,今西在经常去的涩谷小吃店里等候着。这时,吉村领着一个人走进来。

“让您久等了。”站在吉村身旁的人有三十多岁,高颧骨、细眉毛,身穿皮夹克,从发式和穿戴上一眼便可看出是个没有固定职业的人。

“就是这个人,他叫田中。”

“您好。”名叫田中的细眉毛男子,在吉村身旁恭敬地鞠躬问好。他的举止与一般人不同,一见面就十分殷勤,格外和气。

“辛苦了,请这边坐!”今西让那人坐在自己身边。

“大嫂,来酒!”今西招呼道。

“田中君这个人啊,”吉村望着今西的面孔介绍说,“他是属于浅草一带樱田帮的。还有一个名叫黑川的,听说到外地去了。所以,只请田中君来。这是管辖该区警察署的朋友给介绍的。”

“来,先喝一杯。”三个人斟满了酒,今西举起了杯子。

“谢谢,叨扰了。”樱田帮的田中捧起杯子,低头致谢。

“不必客气,百忙中有劳你来一趟,对不起。”今西笑了笑。

“没关系。我们常蒙先生们照应,只要用得着,我愿意效劳。”田中低下头说。

“大致的情况吉村君向我讲过了。听说你去卖货遇到怪事了?”

“哎呀,”田中用手搔着平头,“真可怕呀!连那种事也传到先生们耳朵里了。”

“因为很有趣。我想请你慢慢讲一讲。听说你走进那家,刚把货物摆出来就出现了怪事,是吗?”

“可不是吗。不过,开头不是我,是阿常那小子。”

“阿常?”

“就是另一个名叫黑川的人。”吉村解释道。

“哦,是吗?阿常怎么讲的呢?”

“阿常回来后,讲得很离奇。”田中呷着杯中酒,回答今西的提问,“听说那天,他去田园调布,走进那家,拿出货来叫卖。这时,一个主人模样的年轻汉子走出来,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听他吆喝。不大一会,阿常觉得一阵头晕,闻到一股特别气味,心里很不好受,便吓得急忙从那家退出来了……”

“于是你又替阿常去了,是不是?”

“是这样。我心想阿常是孬种,我去试试。便自告奋勇去了。当然,这不是因为朋友吃了亏我去报复,主要是想逞逞能。”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

“两天以后,我带着袜子直奔那家去了。”

“是阿常去的那家,没有错吗?”

“没错,阿常把详细地址告诉我了。”

“后来怎样了?”

“开始出来一位老年女佣人,我摆开商品的时候,她到里面把主人叫了出来。这人约有二十七、八岁,只穿着华丽的衬衫和西裤。我一想到他就是弄得阿常抱头鼠窜的对手,便格外添油加醋地大讲生意经。一般情況下,对方难免要变脸。可是那人却若无其事地听着。这时……”田中摇摇头,“我可受不了啦。头越来越晕,我觉得很奇怪。肚子里忽然难受起来,就象坐电梯下楼时那样,心里忽地那么一下,总之,很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是怎样的感觉呢?”

“恶心,想呕吐,自己也觉出脸色不好。心想,这可受不了,便急忙抱起东西走出来了。这一来,我也不能再笑话阿常了。”

“当时,他家里有什么异常变化吗?”

“什么也没有,家里鸦雀无声。”

“什么响声也没有吗?”

“毫无动静,本来那一带就僻静得很。”

“嗯,真奇怪。”今西放下杯子。

“可不是吗,先生。我还是头一次碰上呢。”

三天后,一个巡警到警视厅来找今西荣太郎。

“唔,”今西一看到他,便请他到自己桌旁坐下,“前几天辛苦您啦。”今西施礼致谢。

“不必客气,”这位巡警驻东调布警察署,年龄三十多岁,体形微胖,“您让我办的那件事……”

“噢、噢,”今西坐在椅上,向前挪动了一下身子。“我到那一家去过了,名义是调查有没有买杂货受骗的,见到了主人。”

“太费心了。”

“我说最近有人检举了卖杂货的强行推销货物,本人供认曾到过府上。主人说,并没有买什么东西,没有受骗。”

“唔。”

“为了这件事,我尽量在门廊里多呆了一些时间。”

“呆了多久?”

“足有十五分钟。开始聊些家常,后来才渐渐扯到刚才那件事上。”

“没发现什么异常迹象吗?”

“我很留神,但没有发现什么。”

“房子里的情况怎样?”

“没有说话声,也没什么响动。对啦,要说响动,只听到了女佣人在厨房洗碗碟似的声音。”

“你没有感到不舒服吗?”

“没有,因为听您讲过,我特别注了意。在感觉上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变化。”

“唔,是这样。”今西手指登登地敲着桌子。在沉思。

“因为没有发现什么,呆了十五分钟左右,我便出来了。”

“噢,是吗,”今西脸上现出深沉的神色,“我再问一下,你是没有看到什么反常情况,对吗?”今西似乎还不死心。

“是的。是个普通家庭,我觉得这是一个很舒适的人家。”

“噢,谢谢啦。”今西低下头致谢。他送巡警到本厅门口,巡警顶着寒风向电车站走去了。今西刚回到房间,一个年轻警探便手握话筒招呼他。

“今西先生,正好有电话找你。”

今西接过话筒。

“是今西警探先生吗?”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听他一问就知道这是个外行。“我是南映影片公司的。”

“啊,谢谢。”今西荣太郎听出是关于上次他请求看《世纪之路》预报片的事。“一直给您添麻烦。”

“不必客气,《世纪之路》预报片总算找到了一部。”

“哦,找到了吗?”今西精神振奋地问,“请务必安排我看一看。”

“片子正在东北地区各家影院巡映,好容易才收回来。今天试片室有空,什么时候都可以放。”

“这太难得了,我马上去。”

“好吧,我让人准备一下。”

今西飞似地跑出警视厅。皇宫护城河里的天鹅象是怕冷,蜷缩着翅膀游来游去。道路两旁的树枝随风摇曳,片片枯叶纷纷飘落。

渴望的影片找到了,这次总该找到点头绪了。然而,田园调布那家的事情还是莫名其妙。两个卖杂货的进到里面都感到心里不舒服,匆匆忙忙离开了那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今西手里抓着市营电车的皮吊环,头脑里这样思索着,不觉到了三原桥车站。

“您来了,”他走进南映影片公司大楼,几天前照顾他的那位负责人见到他笑着说,“警探先生,请马上到试片室,已经准备好了。”

今西又一次独自坐在试片室里。场内暗下来,他的心很激动。到底会映出什么场面呢?不,三木谦一从这部影片中会发现什么呢?今西完全从三木谦一的角度注视着每一个镜头。

《世纪之路》是美国一部著名的巨作。背景取材于古代的东方,场面豪华,上下集需要上映三小时以上。预报片首先介绍了创作意图,接着以新闻片形式记录了在东京正式放映之前,举行特别公映式的情景。

银幕上出现了在东京一流剧场上映时的场面。一位皇族入场后,在欢迎的人群面前躬着身子走过去。今西目不转睛地看下去。迎接皇族的电影界有关人士一闪而过,也没有看到足能引起三木谦一兴趣的面容。

下一个场面是介绍当日到场的社会名流。报章杂志上经常露面的人物在大厅各处谈笑风生。虽然也有财界的人,大多数则是文化艺术界人士。

今西在屏息注视。画面在快速变换。今西连眼都不眨上一眨。上面配有解说,画面上每出现一张面孔,解说员就报出他的名字。没有今西所熟识的面孔,不,应该说没有出现今西所期望的面孔。

画面忽然中断,转为欣赏影片的镜头。在那漆黑的座席上,隐约现出观众聚精会神注视屏幕的面孔。又映出了皇族的面孔,旁边有人在向他解释。接着又出现了知名人士观赏的场面。人员没有变化,而且只有三、四秒钟。银幕上忽然映出彩色的《世纪之路》镜头。最后以剧情介绍结束。

今西呆呆地坐在那里,场内灯光亮了。

“怎么样?”不知什么时候,负责人站到了今西身边。

今西揉揉眼睛。“对不起,能再放一次吗?”

映出时间只有四、五分钟,稍一疏忽就会漏掉。今西希望再细认一下,正象三木谦一在伊势地方把同一部影片看过两次一样。

放映员又从头放了一次。今西这次也是全神贯注地看,他的手都握出汗来了。但还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满以为这次是胜券在握,想不到最后的希望完全破灭了!

今西离开试片室走到外面。到底三木谦一在伊势市的影院里看到了什么呢?看来,这部《世纪之路》的预报片也不对。

难道在那四部影片的画面里,会有自己看不出来,只有三木谦一才能看出的某种内容吗?

今西始终坚持要从伊势市的电影里找出三木谦一来东京的动机,因为除此之外,不可能做别的设想。

三木谦一从伊势市来到东京,直到与犯人在蒲田的酒吧见面,这中间相隔没有多长时间。三木谦一五月九日投宿伊势市二见旅馆,晚上看了电影,十日中午又一次走进电影皖,当晩就动身了。他在二见旅馆打听到有一列火车二十二时二十分从名古屋发车。假如他乘的是这列火车,十一日凌晨四时五十九分就能到达东京车站。

他的尸体被人在蒲田调车场发现是十二日凌晨三点钟刚过,解剖结果表明,他是在十一日深夜十二时至次日一时之间被杀害的。

由此看来,十一日早晨三木谦一到东京后,当晚被杀。他在东京仅仅呆了十九个小时。尽管尚未掌握他在这段时间的行动;但可以肯定,三木谦一赶来东京要会见的人,就是杀害他的凶手。



三木谦一两次进入伊势的那家影院,自然有它的必然性。这可以做三种设想:

①三木谦一对四部影片中的某个地方发生了兴趣,成了促使他进京的动机。但是,这一点今西或第三者看不出来,也无从猜想,这场面惟有三木谦一自己明白。

②今西将重要画面看漏了。

③与影片无关的其他因素。

关于其中第二点,今西确信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看每一画面时都是全神贯注,深信不会遗漏任何细微的地方。至于第一点,按今西的设想,只有三木谦一自己明白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可能。最后,就是与影片无关的其他因素了。

人们一提到影院,马上会联想到看过的影片,但是,光这样判断就行吗?倒是第三点的情况最值得研究。三木谦一的两次走进影院,说不定是为了验证影片之外的其他东西。那么是什么呢?是人吗?不会是观众,因为观众只来一次。难道有三木谦一熟悉的人在影院里工作吗?看来,情况又复杂起来了。

今西荣太郎返回了警视厅。

问题没有离开伊势市,关键就在那里。对!应该写信给影院经理,询问影院工作人员中有没有人认识三木谦一,另外,有没有人在三木谦一去后辞去工作的。顺便再了解一下经理本人的简历,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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