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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梦醒与嬗变--戊戌百年沉思 作者:张鸣-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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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费行简:《慈樁传信录〗,(戊戌变法》(一、第4仏页。 168
子纲目,于北朝胡后之事,则大书胡太后弑其君,于唐武后之事, 则大书帝在房州,皆与今日之事,若合符节者也。”〔1〕号称进步的 维新派,用来抨击西太后的竞然是连当年的理学家也未必能说得 出口的陈腐观念,他们平常所津津乐道的西方理念哪儿去了呢? 当然,我们不能,也不应该厚责前人,没有经验并非他们的 过错,历史过于匆忙地将他们推到了前台’反感他们的人视他们 为“书脘经生”,他们的朋友有的也觉得他们“非任事才”,但他 们是勇敢的,坚韧的,只是缺一点老谋深算,缺一点政治韬略。
五、旗下闲人政治的余威
作为少数民族政权的特征之一,就是旗人(主要是满人〗高 比例地参政议政,在整个政治体系中,给旗人留出尽可能多的位 置,以确保政权的满族特质。进关以后,变了形的旗制度,尽 管其主要功能军事作用大大退化,但其社会組织的功能并未全然 消失,旗人的生活有和汉人融合的一面,也有形成自己小圏子,形 成与汉人、与关外旗人都不相同的风习的一面。旗人出仕,可以 作为全国政治中的个体发挥作用,而作为旗下的一员,他又与旗 下闲员一起形成特殊的旗下政治。即使在晚清,旗下政治的声音 也是统治者所必须顾忌的。
随着清朝全国统治的延长,旗人政治势力一直处在消退之中, 高额的参政机会并不能保证旗人的政治索质,长期的优裕生活与 豢养政策,使得旗人在绵长饫食中退化,皇帝不得不依赖越来越 多的汉族官僚处理政务,尤其是应付紧急要务。
晚清湘淮军的崛起为摇摇欲坠的满清王新救了驾,可也彻底 改变了整个政治系统中满重汉轻的格局。在地方政治中,满员从
〔1〕樂启超:《戊戌政变记》,(戊戌变法》(一X第2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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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就成了点缀(大多数时间是无足轻重的点缀而中央政府的事 也要地方的声音来掺和,因为在中央政府中,原有的满缺汉缺比 例,依旧维持原状,各部从堂官到司务、笔阽式,满员均占一大 半,据统计,中央内阁及各部,旗缺要占到80、以上。再加上大 批儿乎屑于旗员的世袭领地的文案、翻译(满汉对译、满人官吏 充斥京师,尽管多为尸位素餐之辈,然而通行的惯例依旧有效, “部事向皆满尚书当家,汉尚书伴食而已7各部属员最关键的差 事是掌印、主稿两职。主稿负责起草文件,掌印负责“佩司印之 钥”,后者权重,前者责繁,所以一般主稿多为汉员,而在光绪三 十二年(:!卯幻官制改革之前,“汉人终身无佩印钥者。”〔1〕也就 是说让汉员办事而满员掌权。在满员日见低能的情况下,结果是 加剧了各衙门的低效率和拖沓之风,我们在前面所谈到的在洋务 运动期间,中央政府的腐朽落后状况,实际上与满员日趋没落的 趋势有关。
旗人的没落也与他们在大变动的时代不思进取,不思变革有 关。从总体上讲,在晚清时节,满人士大夫中的保守气氛比较浓, 中国第一所洋务学堂同文馆本来主要是为培养满人洋务人才而 设,但满人之诗礼之家,隽秀之才绝不肯踏人门观半步,人门的 无非是穷极无赖之辈,所以同文馆出身的旗员,除张德彝还算差 强人意之外,并无出类拔萃者。这大概是满人人关之后,接受汉 化往往易十受传统文化比较陈腐的部分的影响,乾嘉汉学兴盛百 年,戴(震〉、惠(征〉流习被泽士林,而满人无与者,而且无论 是今文经学的复兴,还是经世学风的再起,满人学者都无突出的 表现。但是出名的理学家,旗籍之中倒是有几个,像倭仁、徐桐。 所以,当汉族士大夫可以凭借儒学特有的弹性跃起而求新知、讲 新法时,满族士人则更趋向于抱残守缺,躲在封建义理的胡同里
':1」徐珂:《清捭类钞I第3册,中华书局,第1313贞 170
走不出来。
晚清的整个趋势,旗人政治是日益趋向没落,他们实际的干 政、参政能力是在减弱。但是,一向以天之骄子自居的旗人自然 不肯眼睁睁看着自家没落,或强或弱,他们总会做出些努力来挽 回颓势。这种努力可以分成两个方面,占主流的是一种强出头的 方式,即硬占住位置,强行发出自己的声音,在每一次有关战与 和,洋务事业兴与废等等的廷议中蛮横顽强的表示自身不合时宜 的意见,当这种努力总是碰壁之时,或者像徐桐(汉军旗人)那 样,所有新事物取阿0主义,但绝不妥协,或者有意支持怂恩 清流党发表意见〈清流之中还有一个满人宝廷〉。当然,清流党人 的意见倒不一定完全合他们时口味,不过也只好将就了,另一个 方面是传统的发愤自强,或着眼于经世致用,或以气节相当,学 问有成,在洋务运动几十年中,除了奕诉和文祥等中枢大员之外, 还涌现了一些比较能干或者有些学问的旗员,像松寿、荣庆、荣 禄、裕禄、端方、福润等等。虽然比起同期的汉族官僚来他们还 差着节气,但至少也有“申人之资质”。这种努力的一个极端就是 弃旧图新,与汉族士人中的先进分子一样,讲求西学,像富寿、端 方、端锦兄弟,还有支持康梁变法的内阁学士阔普通武等等,都 堪称一时之选,只是人数太少,能量也很有限,比起同斯的汉族 优秀的西学人才,不论从学识还是从能力、魄力都差得很远,所 以他们微弱的声音几乎被俺没在保守的旗人大潮里。
我们讨论的主题,变法维新运动的发生,正好赶在旗人的这 种努力或日反弹显出成效的几年里,结果,双方撞车了。
首先,朝中的旗籍大员在思想意识上就与维新派格格不人,徐 桐、刚毅、爽劻等人根本就不同意在中国实行任何变革,奕劻可 能不会像徐、刚诸人那样固执,但他是毫无操守,唯利是图的人, 谁强就靠谁,有奶便是娘。荣禄等人虽然要好一些,伹对康梁的 变法主张也是不同意的。据陈叔通说,康有为与梁启超等18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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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会试,“徐桐为总裁,预戒粤省卷有才气者必为康祖诒,即勿 取。适遇任公卷,以为即康有为,遂弃置。发榜前五名向例后填, 填榜已竞,只剩五名未填,徐夸示弃置者必有康祖洽卷。翁同龢 亦为总裁之一,笑语徐尚有五名安知无康祖诒?及填前五名,康 果在其中,徐既怒且惭,归语门者,康如来谒,拒不纳广(清代 科举,举子完卷,要有专人抄出并糊名,阅卷毕,录取排完名次 再餺姓名)〔1〕强学会成立之初,徐桐等旗籍重臣就表示了强烈的 不满,屡次授意言官弹劾。原来还有些变革精神的恭亲王奕沂,这 时也暮气沉沉,对康有为辨三说四,横加指责,甚至在临死也不 忘放维新派一箭。相形之!^,汉族大臣的表现倒是还算友好,李 鸿章、王文韶、孙家鼐都对维新派有艮善意的表示,至少不像徐 桐、刚毅之流一碰面就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其次,撞车是由于利益冲突。在清季所有的大小改革(包括 补丁式的改革〕中,旗人的利益是碰不得的禁区,凡是旗人专有 的政府机构、军事机构,只有扩充的份,没有减裁之事。政府机 构中的满员,只能增不能减。旗兵久已丧失了作为国防军的地 位,毫无用处,但一兵一卒也裁不得,漕运早改海运,但河漕旗 丁却不能裁,各衙的满语翻译,久已无用,当然也不能动。解决 八旗生计,只有年复一年的补助赏賜,断不可让旗人自谋生计。凡 此种种,只要一动,就是“动摇国本”,来自旗下政治的污水就会 劈头浇来,谁出的主意谁倒霉。
然而这次变法,却一脚踢进了这个禁区,允许八旗自谋生计, 虽然并没有砍掉他们的铁杆庄稼,但对他们来说这不啻是一个信 号,一个将要丧失特权的信号。河漕衙门撤掉,旗丁失去所凭之 城社。及詹事府、通政习、光禄寺、鸿胪寺、太仆寺、大理寺等 闲散衙门之撤裁并转,由此导致失业者近及万人,其中半数以上
〔1〕《戊戌变法》(四:),第3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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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旗籍。再加上废除八股,多年苦读“圣贤之书”的八旗士人顷 刻之间十年寒窗之萤雪功化为乌有。甚至连整治北京城街巷卫生 之举措也得罪了旗人。原来北京外城#市道路修缮,沟渠疏浚,以 管理沟渠河道大臣总辖之,而街道御史董其事,实际上也例厲旗 丁的“利益范围”,每年六十余万的修绪费,“均为旗丁分之,以 补生计,并当道中饱”。〔1〕只隔几年象征性地雇人开沟一次“例在 二三月,四月而毕,正举人会试之前后也,时人为之语曰:‘臭沟 开,举子来,闱墨出,臭沟塞7”〔2〕结果是每年污秽满地,晴则 飞尘蔽天,雨则淫潦没胫。戊戌新政,重整街道沟渠修缮体系,旗 人的禁脔被触动,怨声载道。
这几项的任何一项改革都会引发来自旗人的一场风暴,何况 几项加到一块儿,而且在同一时间发生’结杲可想而知,旗籍 “群众”几乎异口同声痛诋康梁,“人人欲得康有为而甘心之。…… 而诋诸比之洪水猛兽,必杀之而后快。”〔3〕康有为曾对伊藤博文诉 苦说,西太后在变法期间几乎被满人包围了,她所接见者,“惟所 信用之满人,如庆亲王、荣禄、刚毅、怀塔布、立山、崇礼一流, 皆绝少见识,并昧五大洲名,何知外国情形?彼常相谓改革,唯 利汉人,满人不利。凡倡论改革者,皆阴谋叛逆之人,此种议论 日人于太后耳。自数月来皇上一事改革,彼等必环跪而请太后曰: ‘如此,则我满人仕宦途绝,衣食路穷/太后常惑其言。所以皇 上意其改革,必几次泣谏太后,乃得渐行一事,……而日来怀塔 布等数十满人,相率跪太后前大哭,请禁皇上改革广这些在太 后处大哭大闹的旗人,无非是愤愤于利益的被侵害1他们绝没有 想到在“大清”旗号下’居然会有人悍然触动他们二百多年视为
。:1《戊戌变法》(二〉,第5&页
〔2〕徐珂:《清稗类钞》笫四册,第165&页。
〔3〕《杨锐致张之洞函》,《大陆杂志》,卷19,第5期。
〔4〕扬志钧:《乘桴新获》,第21页。
禁脔的东西。
最后,旗人激烈地反对变法,是因为他们“收复失地”的反 弹受到了变法的强烈遏制。由于变法的倡导者均为汉人,支持者 也绝大多数为汉人,光绪也怀着“将老缪昏庸之大臣尽行罢黜,而 登进通达英勇之人”的心思,新擢拔的“四小军机”又全系汉人, 所以一心想要恢复昔日荣光的旗籍大臣,有理由相信如果不将变 法压下去,不但他们的欲望难以实现,就是现有的地位也岌岌可 危。显然,旗人的反击,由于得到了西太后的支持,获得了自太 平天国以来最大的成功。政变前夕,翁同龢被逐出军机,告老还 乡。而自太平天国以来一直为汉臣把持的督抚中分量最重的直隶 总督兼北洋大臣落人满人囊中(先是荣禄,后为裕禄〉。到了政变 之后,整个中枢喧喧嚷嚷的俱为旗员,汉臣则噤若寒蝉〔连李鸿 章也被挤到了广东〕。
时人叶昌炽曾说,戊戌变法实际上是英俄之争,满汉之争,也 是帝后之争。〔1〕作为维新派的“顾问”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也曾 在给香港友人的信中说^“论现在救中国的问题,我是尽我所能, 但满人仍喜黑暗,阻挡光的照亮。” 4〕看来,维新运动中这种满汉 之争的态势,不仅旁观者看得很清楚,连外国人都感觉到了。西 太后甚至把旗人的这种激烈反抗作为她政变再行训政的口实。在 政变当日,西太后曾面责光绪说:“汝之变法维新,本予所许,但 不料汝昏味糊涂,胆大妄为,一至丁此。汝白1岁入宫,继立为 帝,抚养成人,以至归政,予何负于汝?而汝无福承受大业,听 人播弄,如木偶然,朝中亲贵重臣,无一爱戴汝者,皆请予训政, 汉大臣中虽有一二阿顺汝者,予自有法治之(这里的朝中亲贵重
〔1〕叶昌炽:《缘督庐日记》《戊戌变法》(一、第534负;
〔2〕《戊戌变法》〔四、第2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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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专指满人〕〔1〕西太后揽权与旗人“收复失地”的两股逆流 融汇在一起,显示出强劲的势头。
晚清汉族官僚势头的增长以及满人势头之衰,本质上是满族 作为统治民族统治力衰竭的体现。一个文化较低的少数民族不仅 仅是依靠武力能统冶中国那么多年,应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无 论满清皇帝与“太后”怎样努力,也无法阻止旗人素质下滑的势 头,不从制度上根本清除使旗人骄奢而且退化的因素,不砍掉那 使旗人变得软弱无力、断不了 “奶”的“铁杆庄稼”,旗人的新生 就无从谈起。包括西太后在内的大多数旗人当时都不明白,旗人 的权力是要靠实力才能保证的,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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