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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焚烧25年-第4部分

小说: 焚烧25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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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更是蜷缩在墙角处,吓得如同筛糠般。任凭贼人拉走春耕用的牛和驴,打死唯一的老母鸡,就连那条不足一岁的看家狗也不放过,被一刀挑破胸膛。 
桃花,那年刚好满18岁。人如其名,生得面如桃花,指如葱根,明眸皓齿,长腿细腰。只可惜,偏偏因为3岁时患抽风病,成了聋子。聋便哑。桃花虽然不是天生失聪,可后天又没能好好教育,因此,连话也很少会说。桃花今天穿上她那套最爱的衣服,那是一套没有浸染过的家织布衣服。这是她自己纺的布,自己裁剪,连着几个晚上没有合眼赶做出来的,就想在今天穿上它去见他。他是义亭,是她的心上人。她的心里是美的,是快乐的。她的世界充满了阳光与鲜花,因为这本来就是个温暖的,阳光明媚的春天,一切都是那么生机盎然。她的步伐是轻快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人们的喊叫声,她没有听到,大队人马的声音,她也没有听到。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是个安宁的世界。
在义亭家的拐角处,她看到了马。三匹马。她同时看到了三个人,三个长满胡须,面目狰狞的人。她不认得这马,更不认得这人。她只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在想着义亭在哪里?说好了,这时候见面的,怎么不出来接我呢?
其中一个人,走了过来,围着桃花转了圈,上下打量着,然后一把将桃花夹在腋下,咣在一声把她扔在了炕上。桃花抬起头来,看清了,这是义亭家的西屋,义亭和他的瘫痪在床的父亲躲在一边。
就是这样的季节,就是这样美好的春天,就是这样美好的年纪,桃花凋零了。
她被轮奸了,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在那个曾经充满温馨与希望的小屋里。义亭是软弱而又胆怯的,他强忍着胸中的耻辱与愤怒,直到忍无可忍,终于举起立在门边的镐头时,被那三个恶棍一刀刺穿喉咙。那瘫痪在床的老父亲,拼命爬过去,死死抱住恶魔的皮靴,竟被剁掉双手,双足,最后也被残忍地杀害了。
桃花没有死。她没有眼泪,不会诉说,更不去倾听,只是从此默默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心里有一句话:死亡是容易的,是不需要勇气的;而活着是艰难的,是最需要勇气的。
在这样一个和平的年代,同样的春天,我想起了当年奶奶讲的故事,突然间觉得我是如此的幸福。
二、八月十五杀靼子
原本天空是蓝的,因何故红了?原本人与人是和平的,因何故起争执?原本人心是善的,因何故生了恶意?原本这一切是安宁的,是什么让它平地起波澜?原本这片土地是属于他们的,是谁把他们驱逐出去的?
我故乡的小村子,在我上高中之前,一直叫吻su(“喇”字去掉去边立刀,声阴平)吐噜。后来,想必是书写和电脑录入诸多不便,便改为乌苏吐噜,这个词是蒙语的音译,听已故的爷爷讲,“乌苏吐噜”蒙语原意为“水泡子”。
蒙古族人世代生活在这片辽阔的大地上,他们勤劳,勇敢,好客。
中原地区,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我的曾祖父领着他的妻儿老小,一路逃难,从山东讨饭来到这里,从此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像曾祖父这样逃难来到这里的人,数不胜数,蒙古人是好客的,他们热情地接待着远方的客人,他们宽容地对待与他们共争一片蓝天的汉人们。那时的蒙族人家,要比汉人家的生活殷实,富足。他们牲畜满圈,油满罐,粮满仓,鸡鸭也成群。
究竟汉人为什么要杀蒙族人,而且定要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阖家团聚的日子血洗村庄。原由无从考证。可这件事,却是真实存在的。及至后来,每每月圆之夜,想起奶奶讲的这个故事,我仿佛看见又听见了那残忍,恐怖,慌乱的场面。月光映红的大地,大地映红的黑暗的天空,天空映红了笑脸。可那是怎样的笑?
人,死的死,逃的逃。留下的吃食物件,被一抢而光。
后来,过了没多久,又有大队人马杀过来,人们不知道是哪路人马,也不知道谁在打谁,只吓得普通百姓四散逃亡。奶奶有个二姐,怀里抱着个布包,被人追到一处墙角,被活活吓死了。事后才知道,追她的人是要保护她的,而不是要杀她。
几场战争下来,这里已少有外族了。除了唯一一家朝鲜族,就不再有蒙古人了。这里真正成了汉人聚居的地方。我不知道我为了什么回忆这些故事,只觉得有种感情在我心里向外流淌,让我不得不多说上几句,因为,你会看到我的这颗心的,这颗热爱和平的心!
珍惜我们眼前的和平吧,向世界大声说:No War !战争,请远离!
今夜无眠——只为你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清明的凌晨,伴着剧烈的胃绞痛,敲打着键盘,刻骨地怀念。。。。。。
奶奶82岁那年春天,我离开家,过黄河,渡长江,漂到了上海。
听说我要去那么远、那么远的地方,奶奶轻轻地叹息,一遍又一遍,那叹息一阵一阵撞击着我的耳膜,直刺我的心脏。在一位穿着对襟青布小褂,小脚老太太的印象中,上海——一个遥远到无法想像的地方,一个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的地方。
唉——奶奶长长的叹息,我苦笑着安慰她,我会回来的,就算年底不回来,明年也会回来的。唉——,咋回来呀?那么远的地方!去吧,去外边儿,心里头会好受点。这样的日子咋招也不能过下去了。
若不是为给自己疗伤,怎舍离家万里?明明心里早已预料到,这一去,定会成为永别,可仍旧只顾着自己的心酸与伤痛,硬要奔走他乡。
我拎着行李箱,走出大门口,回眸处,那干枯却梳理得整齐的银发,那洗得干干净净的青布对襟小褂,那个树枝做的拐仗(我曾答应奶奶买个好的,可却一直为自己找借口,最终成了心头永远的遗憾)被两只暴满青筋与血管的手拄着,两行浊泪轻轻地印在那张清瘦的脸上。谁知这一回眸,竟成了此生最后一眼。从此,奶奶的身影矗立成一道风景,深深地刻在了心窝上。。。。。。
无数次,奶奶来到我梦中,却不说一句话就走,我知道奶奶是有话要对我说的,她要说什么?要告诉我什么?我苦苦地思索,又乞求着奶奶再一次入梦乡。
奶奶爱吃煮鸡蛋,于是我疯狂地爱上了吃煮鸡蛋,奶奶喜欢绿色(我知道她走的时候,一定穿着那件绿棉袄,那上面有我为她缝过的针针线线),于是我也疯狂地喜欢上了绿色,可这全是出于无意地喜欢,是奶奶离开后,我那灵魂深处的一种饥渴似地欲望。
也许奶奶并没有离开,她只是丢弃了肉体,而真正走进了我的心灵深处。
若干年的风化后,我不也便会成为孩子眼中的奶奶吗?不也将是门口那道风景,到那时,可会有人为我著文以记之,可会有人为我的永別无数次地流泪?而那道门前矗立的风景将会是谁远行的牵挂?
难报三春晖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孟郊《游子吟》
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写她,我深深地爱着她,想念她时,心里充满了酸楚,可是,却常常觉得这份爱,永远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等到真正面对她时,仍摆出一副固执又冷漠的脸孔,居然从未亲口对她说:“妈,我爱你,我很想念你!”
记得一本书上写,你最想冲她发脾气的那个人,其实往往就是你很亲近的那个人。我想或许是这样的,因为母亲她一直在包容我的任性,我犯的错,而且并不因为我冲她发脾气而不再爱我,甚至她用加倍的爱来持平我这些年来所受的伤。
大三那年,我想要退学,于是一个人躲了出去。母亲很着急地找我,我打电话给她,哭着对她说“妈,我对不起你!”电话那头传来她充满关切和怜悯的声音:“孩子,你没有对不起妈,路是你自己选的,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妈不会怪你。”这就是她,我的妈妈,伟大却很平凡的女性。
母亲——妈,是我不愿提起的,因为心中常常充满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而她却是我最牵挂的一个人。我常常泪流满面地想起她,想起那张由年轻美丽变为爬满皱纹的脸,想起她那双由纤细滋润到粗硬干枯的,甚至因为风湿而变形的指关节,还想起她半夜时常在梦中哭泣喊叫,想起她。。。。。。而此刻的我,流着眼泪,想着她的一切的一切。
母亲这一生,是苦的,可她又是坚强而能干的。
母亲不到一岁时,姥姥病逝,姥爷远走他乡,扔下年幼的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嫁给父亲后,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八口人,父亲又在外工作,家中里里外外,全由母亲打理。应该说母亲是标准的贤妻良母。记得小时候,父亲上班很早,每天早晨不到4点钟,母亲就要起来给父亲准备早饭,等送走父亲,接着又要为我们四个孩子准备早饭,然后再一个个看着我们去上学。
在那个小村庄,母亲开了许多先例:第一个人工孵化鸡雏,第一个盖蔬菜大棚,第一个去县城学裁剪,做服装,后来,又去开饭店。直到后来,母亲只身一人,带着几万块钱,跑到内蒙古大草原,买回来数十头牛和几匹马,从此,母亲越发地受起累来,直到现在,五十多岁的母亲仍风里雨里地赶着她那几十头牛。有人问她,图什么,为了什么?她不说话。可是我知道,母亲曾和我们说:“我这一辈子,最后悔就是当年没完成学业,要不是因为没人供,唉。。。。。。所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全都考上大学,全都出人头地,那我的心愿也完成了。”说这话时,母亲的眼里是含着泪,同时充满希望的。
上高中的时候,每逢寒暑假,我都会跟着哥哥或者母亲去放牛。我很喜欢放牛的日子。我也喜欢牛,牛是和善的,友好的,而且牛是可爱的。母亲说,世间万物都是有灵性的,牛更是。有一回,母亲不小心,扭伤了脚,疼得不能动,独自一个人坐在地上哭,母亲的牛们就都围过来,低着头,用鼻子嗅着母亲。哞哞地叫。母亲后来跟我提起这件事时说,牛是在问她怎么了?我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很不好受!
清晨6点钟,我和母亲还有牛,踏着晶莹的露珠,迎着朝阳,走在村边的树林里,露水打湿了鞋子与裤管。空气是清新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鸟儿在叫,风轻轻地吹,听得见牛儿吃草的声音。母亲说,听牛吃草的声音,心里真高兴!因为牛儿吃得真香啊!是啊,牛是懂得知福惜福的,只是吃草,就很满足。
生活不同于看风景,因为日头是毒的,烤得人发昏,特别到了中午,人就像蒸发干了水分的草,开始蔫了。天是长的,从早到晚,一天有10多个小时都要站在外面。而更让人难过的是,人在这一天当中是寂寞的,也许母亲只能和牛对话了。更是常常天有不测风云,不知什么时候,暴雨倾盆,人就得被淋得全身湿透。风吹雨淋,日晒,这些都是常有的事。千般苦,万般累,母亲都在挨着,可是谁能想像得出,她是如何忍受着孤独?那几年,奶奶住姑姑家,父亲又不常在家。偌大一个家,只有母亲一人,在外面跑了一天,累了一天,回到家,冰房冷屋,连口热饭都吃不到嘴。尤其现如今,父亲因病后,身体欠佳,往往要在单位住半个月之后,被人开车送回家,在家小住几天后又被接去单位。母亲的孤独更是无法想像。人上了年纪,仍要奔波,同时还要忍受寂寞。这份苦,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此时此刻,我真的找不出词语来讲我的母亲。心里明白,她操劳半生,只图儿女成人,可儿女们就算明白又真的能回报吗?
后来,我和母亲之间经常吵架,似乎有了很深的矛盾,她说,权当没我这个女儿,我也曾说,不再回那个家。可是,母女之间的爱,又怎会如此轻易割舍?每次和母亲吵完架后,母亲总会主动打电话过来,话语中是多少牵挂与深情?
前几天,母亲打过电话来,责怪我好久不打电话回家,我只“哦”了一声,泪就开始在打转,声音也哽咽了。我谎称没时间,急急挂断电话,独自一人守着电话,任泪水横飞。
想起以前,每次回家,母亲都要煮我爱吃的绿豆粥。绿豆,是她总会买下来放在家里的粗粮。又回想起,今年年初,母亲叫人捎来我爱吃的酸枣,我知道那是她一颗颗亲自摘下来的。我手里捧着那小小的,圆圆的枣子,就像捧着母亲的心一样,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
其实天下的母亲,不唯独我的母亲如此,所有的母亲,不都是如此吗?
《廊桥遗梦》里有这样一段话:“母亲对于子女的爱,是不会因为子女犯了错误而改变的,我不知道子女对于母亲的爱,会不会同母亲的爱一样深?”
知恩图报,乌鸦尚能反哺,何况我们人类!可我们如何报得了这份深情?以这寸草之心,如何报得了三春之晖?
人之初
    我没进过幼儿园,也没上过学前班。很庆幸自己长在农村,给了我八年最宝贵的时光。在八岁之前,我的生命中只有玩耍。比如,春天的时候,把早早钻出地面的野草,当作花来移植,天天给它浇水,还梦想着,它能开出美丽的花来,然后,我就去卖花。当然,最后的结果是草死了,就算不死,也不会开出花来。夏天的时候,跑到老土墙上找洞洞,因为洞里面有小麻雀。用一根有树权的小树枝去掏鸟,掏出来毛还没干的小鸟,像珍宝似的,捧回家去,喂它大米饭吃,喂它喝水,可不知为什么,小麻雀就是不肯吃,也不肯喝,一直张着黄黄的小嘴叫,过不了几天,小麻雀就死了。冬天下过雪,扫出一块地来,撒点粮食来扣鸟,当然一只也没逮着过。这样的坏事,直到我上了学,就再也没干过了。
因为我人长得小,年纪也小,到了八岁,学校还不收我。母亲没办法,找到教一年级的老师,跟她说情,叫我做了旁听声。开始的时候,怕被校长发现,上课的时候,就坐在最后面,我矮矮的个子,被前面一排人挡着,黑板上写的是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就常蹲在小板凳上。后来,老师才把我调到前面坐。
记得第一次拿铅笔写字,我还是像在家里玩铅笔一样,用左手写。老师把我的笔从左手拔出来,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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