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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一根狗尾巴草的浪漫-第38部分

小说: 一根狗尾巴草的浪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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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徒说,“老子滚总行了吧,省得日日夜夜碍你的眼!”他抄起一件麻衣夺门而出,不再回头。可他曾听见了风中传来,松杉飒飒作响的叹息,仿若从画壁中钻出的一只魔兽,追赶在他身后,you惑着他的心回头,他的身却硬生生地背叛了他的意志,一步步往前走。
风停了,无声,人走了,留影,残月画出一道半圆,泥墙投下两道剪影,门里、门外,皆是无奈。
你心里怎么想的?
你心里怎么想的,老子还能不知道!平时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儒雅摸样,好啊,你要做个翩翩君子,老子成全你,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问,到头来,你还嫌弃人!
老子有什么不好,出生比你低?你老子还是个**贼,你又有什么好出生!读书比你少?你是读了两天书,老子是大字不识几个,可至少老子长了两条腿,两只手就饿不死,总比你坐吃山空,白白等死好!对了,你不就嫌弃老子衣服穿得糙,老子老子说个不停么?老子是个粗人,不干活啦,衣服脏了你洗啊!老子老子说了就说了,碍着你先人啦!
‘彭’酒樽砸在桌上,就像天上的陨石落了地。劝酒的花娘填满了酒杯,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大爷说得对,那种没心没肺的女人配不上大爷的…啊!”花娘发出一声急促的叫唤,就已被摔尚了**榻,壮得像熊的男人站在**边俯视着她,毛发倒竖,双眼炯炯发亮,倒真真应了那声野人。
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衣衫半罗的女人,他问,“你怎么知道是个女人?”花娘弯弯心思千千绕,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她却开不了口,“是男人?”急忙蒙上嘴,懊恼地在心中骂了自己千编万遍,入籍**混口饭吃,早已习惯看人脸色,她怎么还能犯这样的错。
男人含笑俯下身来,倚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中含有酒气,使得人微醺。他在酒香中耽于美色,挑起花娘耳旁的一缕发丝亲吻轻嗅,微微慵懒似丛林中闲庭信步的豹子,藏起了锋利的爪子,周身泛着野性的美,“美人儿,男人能有你服侍得好么?”
她在酒香中迷醉,描金的桃花眼流光溢彩,涂了朱砂的丹唇馥郁芬芳,诱人采撷。花落红尘,自然早已千帆过竞,岂能不知除了男欢女爱,这世上还有种种别情,个中滋味,无法细说。
欢乐时有之,伤心处却是更多,她知晓,她不说,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明,她心中苦楚,自是差不了多少。何以以彼人之痛掀已伤疤,自己找虐,她是卖家赔笑的花娘,又不是人家买货她不卖的傻瓜。
花娘伸出玉手揽上男人的肩,娇笑不已,“大爷,奴家服侍你就是,你怎么…奴家不依嘛…”
男女之间的调笑是门艺术,男女之间欢爱更是天经地义,赌徒放下心中最后屏障,顺理成章地躺下,躺在了花娘的花**之上,枕在了花娘的玉臂之上……花娘是个极懂情趣的人,翻身而上,偎在了赌徒怀中,娇笑里落尽了一室花香,红尘中埋没一头秀发,发尖搔弄着赌徒的鼻尖。美人墓中惊坐起,赌徒难耐地打了个哈欠。
他放下手中的银两,披上自己破烂的麻衣,立于朱门时他,回头往那仍在莫名的女子笑道,“你这小妖精,大爷下次还来,好好洗净了在**上等着!”他的胳膊是那样强壮有力,他的笑容是那样魅惑人心,他的离去也是那样猝不及防……
他掌握着相聚和离别的节奏,女人就像是节奏里波涛汹涌的一只破船,他要你翻你就翻,他若能渡…她深陷于风平浪静的港湾,又悸动于漂流不息的浪子之帆。她倒在了**榻之上,手里仍触摸着丝丝温暖,摩挲着就笑了。
楼中花魁之名落不到她身上,终究是她还太年轻,拥有太多悲喜。若是悟道,她又离道更近了一步,思想的一小步,名满天下花楼的的一大步,焉能不笑?至于男人,一个两个,又岂是心口如一?她要的是名,非命,命已是注定,名仍靠自己争取。
回头望望那充满香衣粉腮的花楼,松药石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为何?还能为何。来吧,喝一杯,喝醉了就告诉你,情话醉里听,免得流言满天飞,是你说的?不是,那为何又满天飞了,哦,原来是他醉了,倒在了地上眼冒金星。
“小二,再来一瓶!”他攀上了酒桌,桌子摇摇晃晃地打倒了半数的瓶瓶罐罐,酒家在旁难为地道,“客官,小店酒已经卖光了,恐怕…”
他怒道,“当老子瞎的!那些人难道喝的是马尿!啊?!”他一挥,剩下的瓶瓶罐罐应声倒下。酒家叹口气,让小二再上了一坛,他才重又安静了下来。
店里人不多,角落里摆了一桌,大厅正中间摆了一桌,剩下的一桌就是他这里了。角落里的那桌不起眼地坐着一个人,面前同样只放了一叠花生米做下酒菜,一口一口休闲的抿着酒,仿若蜻蜓点水的白鹤,比那些扑腾撒欢的水鸭子高傲得多。
那些水鸭子指的就是赌徒,赌徒被冷眼一扫,顿时乖觉许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那人面前,一腿踏上了对面了板凳,无赖至极,“老子不是叫你滚么?怎么还在这里!”
花生米落进嘴里,滑入喉道,赌徒看得怒火中烧,上前一靠,就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混蛋,破相了!”




☆、A41

“这么说,你没有跟着我?”背靠着**榻,赌徒笑米米地问。
“松公子此话怎讲,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穷酸的夫子递上手中的粥,“游子冶他娘说你昨日里饮酒过盛,近日莫沾荤腥,先吃些流食……”
“难道,你不是来找我的?”指着夫子鼻尖的牙印,赌徒笑得极贼,“可老子盖了章,留了证据,你不是来找老子的,难道是去找鬼?鬼打墙!”
“松公子理解人的意思,怕是囫囵吞枣了些……”夫子放下了粥碗,取出书薄,丝丝倦怠。
“莫非,你是跟着来找我的?”综合了一下意思,赌徒满意地点头,“对!老子自有这样的魅力!”
“松公子,莫要太自作多情了些……”书页一合,脸色惨白。
“太好了,老子就知道你这人穷酸是穷酸了些,心底还是好的,老子大方一点,就不计较你顶撞老子的事实,右边的房间就分给你了,老子既然是这房子的主人,自然是要住左边的主卧,你不要想太多,安安心心地住下,老子管你吃,管你穿……”
“不用了!”夫子书页一合,“粥放在桌上,吃了你休息吧。”说完就离开,漫漫人生路,踏错一步,万劫不复,昨夜是个歧途啊。
门掩上的那刻,深深掩映的深处,不知赌徒是何表情,但听一声巨响,新做的梨花木门扉上掩上了稀粥的晻灒,碗片顺着门缝滑落在地。既是污秽,何必强留,落叶飘零,落红亦无情。
昏昏沉沉之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大喊大叫,赌徒翻身撅着屁股,伸手挠了两下又继续睡了过去。‘啪’有人打着蚊子,‘啪’‘啪’‘啪’…下一刻赌徒一个鲤鱼打挺从**上跳下,捂着屁股恼怒地问小童,“游子冶,你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是不?”
游子冶焦急地道,“师父,没空把你放在眼里了,都火烧屁股啦,不是,火烧眉毛啦,师父,你还睡得着?!”
赌徒灌了一杯凉茶,“好好说,大惊小怪,丢老子的脸!”
半晌,赌徒回头,“叫你说,你倒是憋住了,到底怎么了?”
游子冶一张脸憋得通红,“师父,不好说,不好说…还是你自己出去看看吧!”
赌徒笑,“有没好事?”
“有!”这下游子冶倒是答得干脆,“天大的喜事!”
天大的喜事?赌徒这厢还在纳闷呢,就被游子冶给推了出去,仍带笑的脸不知被谁撕了去,丢到哪个旮旯里,从此不见天日。他寒着声问,“这是作甚?”
门里门外围满了人,马匹嘶鸣地打着转,甩着马尾。留着植梅的院子停着几座轿子,青黑有之,粉红有之,奴婢侍从皆规规矩矩立在轿旁。
穷酸的夫子从旁挤了来,双鬓染了汗,瞥他一眼,“睡得安稳?”
赌徒心念一动,已伸到半道的手打了个弯,指着眼前这一团乌烟瘴气,问,“这些人从哪里来?”
夫子用衣襟拭了汗,敛声道,“从京城来。”
一男子驾马出列,朗声询问,“阁下可就是这病梅馆主人?”
赌徒回道,“在下就是,不知这位大人有何指教?”男子有些怔楞,未料到小小赌徒竟猜得到他身份,他不知道赌徒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眼力见还是有些的,即便不知他的身份,适当地抬举总是没人不喜的,看他气势,叫他大人,总归不错。
赌徒小声问旁边的人,“你怎么没打发走?”
穷酸的夫子笑得有那么得意,“若非你不是这病梅馆的主人么,我只是一个住客,又如何能做得了主?”那笑竟带了游子冶式的腹黑,赌徒心念又是一动,顺手把手中的麻衣仍给他,“给老子拿好!”
青黑的轿帘一掀,留着山羊胡的管家急忙躬身询问,未料钻出半顶纱帽,又露出半个身子,不胖不瘦,官服着身,实有几分威严,管家道,“这是我家大人。”驾马的男子在马上拱手道,“大人!”人手轻轻一挥,男子驾着马就告退了。
赌徒眯起了眼,拱手道,“大人?大人远道来此,有失远迎,请!”
大人抬起的半脚又落了下来,笑着道,“小友不问问我等因何而来?”
赌徒也笑,“既然来了,便是缘分,来者是客,在下再不知礼数,也不能把客人轰出门外。再说天已黑,随从并未下马,若是我不应,大人必定会另寻住处,不会强人所难。何况大人官服加身,在下更是惹不起,大人,快请!”
“哈哈,好一个不会强人所难,好一个惹不起……小友可再问问老夫是谁?”大人笑着往前踏出了半步。
“不用问!”赌徒一摆手,大人落地的脚又收了回来,赌徒笑道,“大人如此匆匆忙忙,家眷又伴随左右,必定是紧赴新官上任,只是不知到哪里赴任罢了。但那不关小民的事,小民只是面条里撒盐——有言在先,想要告知大人一二,这居处是小民不久前建于家人居住,未尽完善之处还请大人见谅,若不介意,大人,还请快快进来,衣不蔽体,小民有些凉了!”
夫子眉头一皱,扯起麻衣替他披上,“你是故意的。”
“是,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替老子披衣,故意惹人非议,你不是要拉开距离么,老子偏不!”赌徒低声含笑,远远看来,两人之间亲密至极,连游子冶都皱了皱眉,“夫子,师父,怎么了?”赌徒拍拍他的头,示意他别做声。
大人见此明了几分,“哈哈,好个有言在先,好个直率之人…只是老夫还有一问,小友如何得知家眷在侧?”
游子冶穿好麻衣,略整仪容往粉红轿子请道,“远来辛苦,还请夫人小姐下轿喝杯茶,歇息片刻,在下立刻安排厢房,请夫人小姐下榻修整。”大人抹着胡须,颔首微笑道,“夫人,出来吧,难得小友如此热情好客,我们就在此处休息一二。”
侍女连忙躬身掀开轿帘,出来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再一掀帘,又出来个娇滴滴的小姐,老太太慈眉善目,小姐弱柳拂风,果真是大家风范。游子冶扯扯他师父的长裤,“师父,你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什么时候交给我吧!”
他夫子瞥他一眼,“古语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游子冶,罚你去抄写道德经三十遍。”
游子冶俄而一愣,泪眼叫屈,“夫子?”穷酸的夫子弯腰替他指了后堂的道,他师父哈哈大笑起来,笑穷酸夫子的可亲,笑游子冶的可怜。
老妇人问,“小友笑甚?可是我这丫头登不上大雅之堂?”
“不、不,”他师父笑道,“小姐乃是大家闺秀,花中牡丹,是我家徒儿艳羡不已,说是将来也要娶个如此贤淑的女子,在下是在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师父!”游子冶不依,脸红得像个猴屁股,嗔怒一声逃了。他再看一眼那团莺黄,如娇花照月,顾影自怜,好不美丽,他想着阿菊长大了是这模样,也不知要惹得多少人踏碎门槛呢。他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身为兄长的苦恼,却被他师父拿来嘲笑了,他怎能不羞不气不恼。
“哈哈…如此,有劳小友一家了。”大人拱手道。
“哪里哪里,大人,夫人,小姐,有请。”赌徒和夫子齐齐拱手道。这个春天,南唐来了个巡抚督查。病梅馆住进了巡抚督查一家。
这个春天,南唐来了个巡抚督查。病梅馆暂住了巡抚督查一家。那一家的小姐,看上了这一家的夫子,良辰美景奈何天,羡煞人间。在世人眼中,可不就是一刹那,夫子迎娶**在前,考取功名在后,双喜临门。更在御前救驾,上许诺其一世逍遥,博得封侯美名。年后某夜寅时得一麟儿,一喜接着一喜,又是一喜。
然而时运有数,伴随着望江楼一诗辞世,逍遥侯及其夫人双双无形于世间,便很快被人遗忘,只有我依稀记得那么一点。那一点时隔多年,都记不真切了。只是仍然记得,我的赌徒师父在夫子拜堂那一刻紧握住的我的手腕那样痛,痛得来需要多年间不断割破手腕放出那股滚烫的火焰,那是他的怒火,还是他的妒火,传延在我身上。
后来,赌徒师父走了,穷酸夫子死了,母亲死了,异乡来的两位先生收养了夫子的孩子白寅,阿菊被我卖去做了大院丫鬟,我把自己卖给了两位先生,两位先生再次翻修了病梅馆,问我喜欢个什么名字,我说,原名,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好几年后,我在新的病梅馆当奴仆,有幸进学在书院里才碰到了赌徒师父,可他一身本领,人却有些痴傻了。
我只得编那么几个小故事,以防有一天他问我,我怎么好像见过你?我可以说,不认识的不认识,你看我周围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世,我的身世这样这样的。你不要再想起那些了,你也想不起了。
新的病梅馆里,新的艾夫子,你不也没印象了么?
你不要再痛了。我陪着你的,我的师父。
阿菊你是我心中的一场美梦,恰如当初我初见的那团莺黄,虽比不得她若娇花照月,可我知晓你心中自有朗朗乾坤。正如我决定要舍弃你,一个人流浪去远方,我们都有一颗真正无畏的心。我们的母亲给了我们生的娇弱,死的决然,白寅的母亲却给了他生的决然,死的娇弱,他比不上我们。
血脉给尘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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