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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战斗在四明大地-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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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金堂傍晚在乡公所见到张祥荣工作组,听了张祥荣的宣布,被工作组封了账簿办公室以后,他和乡公所的旧职员们,目瞪口呆的愣了一会。他们说得好听,过几天要来组织他们学习,与以考虑,可现在账本办公室都封起来了,等于叫他们靠边一样。还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他们呢?要用他们,也不会用他这样的人了。倒是有几个已经走了的好,他们有先见之明,知道乡公所迟早要解散的。可他——阎金堂就难了,要早一年前,屁股一拍他也可以一走了事的,不想一年前自己心血来潮,做了几十年光棍熬不住了,竟在去年找了个小寡妇,在九龙河畔方家沿租了间屋成了个家,如今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他想走也就没那末简单了。这拖妻带儿的一下子叫他走到那里去好呢?
走不了,在这老地方,一怕解放军工作会惩罚他,他知道过去乡公所里他跟黑无常做过不少坏事。“出屋掳棉被,伛倒抓雄鸡,”人家叫他小阎王,他在这里也是有名的。何况还直接抓过张祥荣几次,还折磨过他父亲和老婆,张祥荣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虽说他吃这碗乡公所的饭出于无奈。但如今谁会理解他原谅他呢?所以他觉得他在这里要等下去还要依靠罗震山给他出出主意想想办法。二来是他要是离开乡公所后,从此生活无着。他一无技术,二无本钱,一家三口今后如何生活?他想来想还得靠靠老乡长了。
第十九章 新乡长来了:四
    四
由于他们有着共同的怨气和共同的敌人,共同利害关系,所以小阎王来这里先探探罗震山的口气,罗震山如果想报复,他就有希望了。如果罗震山还因此能悄悄叫他做一些事,那他的生活也有着落了。
果然,这时黑无常回过身来对阎金堂气鼓鼓地说:
“没有什么,哼!六个月老鼠大,六个月蛇大,五百年风水团团转嘛。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蹲得多久!”他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阎金堂赶快又给他倒杯酒,也给自己倒一杯,他在老上级家里是随便惯了的。
“乡长,你看他们能蹲多长时间?”
“我看他们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六个月就会滚蛋!”
“有这么快嘛?”
“你不看看蒋介石,天天派飞机来扔炸弹。舟山群岛只一水之隔,他们有飞机大炮登陆舰,他们要上来不消一个钟头就上来了。当年东洋人也是这样从镇海口打进来的。”
“不过等到他们上来我们可已经吃够苦头了。”
“哼,没有那么老实的!我们是砧板上的肉!由它斩嘛?”
“对,对,”小阎王高兴地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乡长,如果你用得着我时,尽管说,我在乡公所时,是你的人,不在乡公所了仍旧是你的人。我不当乡队副了我也要和他们干过!老子不出这口气就不姓阎!”
陆震山向他挥了一下手,欣赏地说:
“嗯,心不能急,不能盲目蛮干,得要想个巧当的办法。目前你先要安定下来。如今你打算到那里去?想去做些啥事体?”
阎金堂说“乡长,我有啥地方可去呀!老家多年不去已经举目无亲了,如今又拖着老婆孩子。要想到别地方去,难哪!我又没有手艺,没有本钱,又有啥别样行业可做呢?我是正愁着哪!”说吧又长叹了一声。
黑无常望着阎金堂,同情地点点头,然后慷慨地说:
“既然这样,金堂,你就不要到外头去东跑西颠了。你算什么,不过一个乡队副,还不是都是我叫你干的?连我都有没走,你怕什么…至于生活问题嘛,你也不用发愁,暂时你先在我这里借几元去。先做过小生意混口饭吃。今后但凡有我罗震山吃的,就饿不着你!如今积钱还有啥用场!落底也是给那批穷光蛋拿去的。”
小阎王眼圈一热,几乎掉下泪来,他感激涕零地说:
“乡长,我,我永远忘不了你对我的恩情!”
“嗳,有什么!好歹咱们同事一场…”
罗震山果然说话算数,临走,他从钱柜里取出念元大洋来给阎金堂:
“喏,你先拿这些去,去做点小生意,以后有什么困难再来找我。”
小阎王感动得拿钱的手发抖地说:“乡长,我阎金堂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你有什么用得着我处,叫我一声,我立即就来!”
阎金堂走了之后,罗震山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会,可是到后来越喝越烦恼,阎金堂终归不过是他的一条走狗,到时候给他报个信跑个腿而已。要审时度势、出谋划策共度难关他还派不上大用场。
他推开杯子叫三阿婶来收拾过家伙。独自坐在一把朝窗的藤椅上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
“已经查封了乡公所账目文本。那就是说下去就要查账算账,查刀以后他们要对我下手了。”他害怕地想:“这手段够厉害的,搞得我措手不及,一点手脚也做不了了。别的不说,单是国民党时期抽丁派款弄的好处,要算算粮食就可能有十几万斤,单是这些贪污就够我倾家荡产、判杀头罪名了。
“现在我算是澈底完蛋了!而且从此以后,我的权又一点没了!虽然一解放他就有思想准备,但过去,一来他对共产党还存着些幻想,二来还没有正式宣布我撤职,觉得说不定,共产党感到一时伐色不到合适的人选,可能还会暂时用我一段时期。可是张祥荣的工作组一来,就突然把政权财权一切大权都夺了过去,立即就叫我靠边站。看不出张祥荣,当年呆头呆脑的一个做雇工的。如今手段竟这么厉害!更想不到是就是这么一个做长工的,而今竟要代替我来管这么大的一个乡的大事,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共产党真是把小黄狗捧上了大座。把我这样一个知书达理威名显赫的乡绅扔在一边,叫一个当长工来当乡长,这口气他也咽不下呀!
一个多年掌握着九龙乡党政财文大权显赫一方的堂堂乡长,一夜功夫削职为民,把你当作一堆臭狗屎,这落差也太大了!这就是说,当年他走出去手一摇,人一群,他走到那里,人们对他俯首贴耳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当年他走到那里,老百姓都向他点头哈腰叫他:“乡长,乡长,”“震山先生,震山先生,”到处受人尊敬的的光景再也没有了。从此他走出去人们向他吐口水,翻白眼,没有人理他了。这叫他怎么受得了呵‘!
“嘿,张祥荣呀张祥荣!想不到你一来就把我一棍子打下台,你的手段也太狠了一点!这是明显的报复嘛!”
“乡长,我们几次抓过张祥荣,还抓过他父亲和老婆,他不会对我们善吧干休的。”想起刚才阎金堂对他说的。回忆十几年前的往事,当年为女儿出嫁,锯掉芦苇漕一株大樟树,把老成章的儿子和侄子捉到乡公所关过;三月高桥会上叫陈二妹打死过他的一个呆大弟弟;后来为抓壮丁又把新婚的张祥荣抓来,后又把他的父亲老成章弄来上过刑。再后还把他的老婆也弄得来关押过;抗战胜利后,为查三五支队又把他老婆抓来审问过。如果张祥荣像在抗战时抓住他时那样一件件和他算计起来,如今他掌握了大权,那他肯定是要向我报复的。现在不是失去政权的问题了,而是性命也难保了。
“真是冤家路狭呀,冤案家路狭!为今之计怎么办好?下一步肯定要弄我了,难道我就像砧板上的一块羊肉似的由他们斩、由他们割不成?那末和他硬拚一下?可现在他有军队他有枪,而我的乡公所已经叫他们解散,手下一个人也没有了。
第十九章 新乡长来了:五
    五
嗨!老蒋你快点打过来才好啊!上晌有谣言说,美国要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要澈底打败苏联和中国共产党,蒋介石就能重新登陆,卷土重来。但是谣言在传,眼前是只听楼梯响没见人下来,蒋介石只是派些飞机来宁波扔几个炸弹,扫几下机关枪,把灵桥炸几个洞,把药行街和大道头炸掉几间房子,炸死几个老百姓,却迟迟不过来。
老蒋一时等不来,共产党的工作组倒已经开进来了,他们已经进驻到郭家弄郭家大屋里,张祥荣和他的北佬工作组们正在策划下一步怎样整自己,我却像鸡笼里的一只鸡等着他们伸手来捉我去?
“不行,我要想想办法!”他嘴里说了出来,他像钻进风箱里的老鼠那样在屋里来回的走来走去。
乡公所已经不存在了,我手下没有人了,刚刚笼络一下阎金堂,那是他一条乏走狗而已,派不上什么大用场的。那么再去找谁帮忙呢?如今人家在盘算什么时候向自己开刀,他眼前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得要借些人用一用,这个人顶好共产党来了能说得上话的。
他想到共产党是最相信穷人相信贫雇农,依靠做五个月当长工的。看来这些人马上就会得势。何况张祥荣自己就是个做五个月出身,对做长工的一定会重用。自己家里不是有十多个长年和做五个月的嘛?何不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弄他一两个利用利用呢。
主意想好之后,他便在自己家和做长年的与做五个月的人中一个一个在心中排队伐色。但遗憾得很,竟没有什么理想的人选。有的是外地人,不晓得他的水性;有些人只会低着头干活。连话都说不相像;老薛根是他家的老长年了,可是那年抓壮丁,人数凑不够,把他的儿子抓了壮丁后对他意见大得很,不会被他利用的。想来想去还只有陈二妹和还有一个黄岩人赵小玉,但陈二妹脾气暴躁,常常打骂看牛娃和训斥长工,在田头人中名声不大好。可是除了他还有谁可靠一些的呢?能对自己言听计从,而且又能说会道的,如果有这样的人他入了农会,对他是有用的。想来想去最后觉得还是陈二妹可以用用,虽然他和张祥荣关系不好,但毕竟他也是个雇农,张祥荣没有理由排斥他。将后如果有了农会他也可以入农会。
“对,就这样吧,水至纯则无鱼;人至纯则无徒,就是他了。至少他对自己是忠心的。”
他的主意想定,就叫“死蟹”去吩咐三阿婶临时炒几个菜,烫一些好酒,以平时待贵客之礼相待。这些准备好了之后,他皱着眉头又想了一下,觉得如今想派他大用场,光叫他喝点酒,说些好听的话不行,还得要有点实惠给他。他咬了一下牙,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打开他藏田契屋契的一只保险箱,在一堆发黄的田契中这张翻翻那张看看,最后舍不得地拿出一份来放到柜子上,把田契箱关锁好。
当他老婆死蟹闻声走过来问:
“你翻箱倒柜的寻什么?”
罗震山白了她一眼说:“你管我呢!没有你的事!”“死蟹”被训斥一句后,只得悻悻地回隔壁房间去。
一会,三阿婶热气腾腾地搬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是四五碗可口的小炒,和鸡肉花生米等冷盆,一小铜壶老酒。都一一摆在房里的八仙桌上,他对三阿婶说:
“去把二妹叫来,就说我有事等他。”
三阿婶提着托盘,望望桌上平日待贵客的酒菜,怎么会去叫陈二妹?又纳闷地望望罗震山下去了。
两分钟后矮子二妹穿着一件大鹏细布的白布衫,袒着胸脯,他用手抹着汗在楼梯口下面向上张望。因为罗震山是很少叫他上楼议事的。他恐怕弄错了。
“老板,你叫我?”他在楼梯口抬头向上问。
“嗳,嗳,二妹,快上来!快上来!”黑无常忙向他亲热地招呼。
矮子二妹小心翼翼地走上去,一看房桌凳上摆着五六盆喷香可口的菜淆和一壶老酒,就说:
“老板,你有客人?”
黑无常望着他忧郁地说:
“我现在还有啥客人呵来来来!二妹,你还没有吃过饭吧?这两天我心里很烦,你随便来陪我喝两杯。”
矮子二妹真感到受宠若惊。
罗震山在小楼请人喝酒是常有的事,过去这种时候他却是搬菜送酒做跑堂的。老板请的不是县上来的大官,就是城里来的经理或邻里乡绅知心朋友。他是从来没有和主人在楼上同桌喝过酒的。不想今天老板却对他这样器重起来,使他惊讶不已。
“老板,我,这,我”
“嘿!客气什么!”黑无常亲热地拉他一把说:“你坐下!你坐下!你好像刚到我家来似的。没啥吓饭,叫你来喝杯淡酒,随便聊聊。”
说罢亲自泻了满满的一大杯老酒,放到陈二妹面前,陈二妹忙立起身连声叫着“老板,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一面伸过双手去接。
接着黑无常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点点筷子说:“随便吃,随便吃。”
陈二妹平常一口气能喝三四斤老酒,可这会却装得像不会喝酒的人似的,他轻轻的啧一口,慢慢的挟筷菜,一双金鱼眼睛老向罗震山溜,猜测他老板今天找他到底有什么大事。
“二妹,”罗震山随便喝了一口酒,吃了一筷菜后终于开口了:“这晌田里生活忙嘛?”
“田里生活?”陈二妹想,把我到楼上来问我这些?说“生活不忙,两遍田已经耘出了。再下去就可耘三遍田割席草了。”
“哦,”罗震山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现在他根本不关心这些,随便点了点头,摇摇扇子略顿了顿他说:“这响你在哪般田头人中有听到什么没有?”
“哞,来了,老板要问我正经事了。”他忙喝了一大口酒信口开河的说:“没听到什么呀,老板,你尽管放心,田头人有啥花头!共产党来了他们也不敢怎么样,我叫他们干活,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干活,他们不好好的干活还想白拿工钿?”
第十九章 新乡长来了:六
    六
“嗳,二妹,你可不能光看他们表面呢,你知道他们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他们背后在动些什么脑筋,讲些什么闲话?”
陈二妹不以为然轻蔑地摇摇头说:“靠这班穷长工能动啥脑筋,搞啥花样劲出来?。”
“可不能这样看呵!如今共党来了他们有撑腰的人了呵!会有人给他们出主意的。”
“共产党来了不是好长时间了嘛?我看也没啥花头,你老板还是老板,我作头还是作头,他们做长工的还得做长工。”
罗震山望着他暴突的金鱼眼不无讥讽地嘲笑他说:
“哎,看来你的消息比我还不灵呢。”
陈二妹放下酒杯巴登巴登望望他。
“乡里已经来了新乡长,新乡公所也弄起来了,你晓不晓得?”
“什么?新乡公所,新乡长?”陈二妹摇摇头说:“没听说过。”
罗震山皱起眉头望望他,心里说:“你这个家伙只会赌博喝酒,还真不是块料子,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于是他对他说:
“嗨,二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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