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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战斗在四明大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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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想到这里,他的心碎了。他后悔,自己早不醒悟,今天醒悟了想来报仇出气,却不料仇倒没报,气倒没出,自己反落进黑无常的手里!到此他一切的一切都完了!张家一户人家从此也彻底完蛋了!“嘿!想不到我一家子会落到这个地步!我循规蹈矩老实一生的人,今天会被人家当贼、当强盗!”他感到两只胳膊越来越痛好像骨头已经被拉断了,脑袋也越来越胀,呼吸越来越困难,他难过得又把脑袋向上一翘,再耷拉下来时,他昏过去了。
第十章 虎口逃生:六
    六
一会,一阵扎扎之声,震醒了他,起初他以为是风,可仔细一听却不象是风,风吹过院子屋檐是一阵一阵的,可那声音却是连续的,风过去了它还在响,好像是老鼠在咬门窗,又好像一只猫在抓什么东西。他不去顾它,这没有人住的祠堂里,老鼠做窝是常有的事,如今没有吃的东西了,可能是老鼠在咬木头呢,他想。
但是后来声音越来越响,响得超过了老鼠咬木头那么响,而且忽然丁蓬地发出很大的声音来,他吃惊了,吃力地拗起头来看,但黑糊糊的却看不清什么,“那可不是老鼠呢!”他害怕地想。
“是啥东西!是鬼?”他虽然随大伙相信菩萨,也相信阴间可能有鬼,可是却从来没有看见过,所以他又不大相信。要真有,父亲这么含怨死去,应该会托梦给他,告诉他黑无常的那些阴谋,可是一个梦也没有。而且是鬼的话它何必这样抓门呢,一闪就可进来了,那么是人?是人只有黑无常他们,可他们有钥匙,何必这样撬呢?
“对了,也难说,”他又想到:说不定黑无常是来暗害自己的呢,夜里悄悄的派人来把自己弄死,明天早上再叫小阎王开锁进来说是我自杀了,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黑无常这种人的心思是很刻毒的,手段是很阴险的,戏文上做的野猪林里那个奸臣高俅不是这样谋害林冲的吗?想着他振作地拗起身来,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门窗。
忽然院子里“托”的一声响,好像有个人跳进来,他吓得睁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外面。
“祥荣!祥荣…”他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轻轻地叫他,可一时又辨不出是谁的声音,他不敢答,他继续仔细的听。
“祥荣,你在啥地方我是顺和呀…”
“啊!是顺和?你”他一阵惊喜:“噢,噢…”他兴奋地艰难地拗起头来回答。可他的脑袋和胸部被吊得透不过气来,说不出话来。听顺和又在外面叫,他躬下头去,困难地低沉地应了一声:“我,我在这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会儿,罗顺和闻声便扎扎地拿什么工具,撬开了厢房的窗门,霍地跳了进来,他划根火柴照看,头仰上四处寻找,小声地叫:“祥荣,祥荣,你在啥地方?”
“噢,顺和我在这里哪…”祥荣循着火光激动地叫。
罗顺和抬头一看,祥荣被反剪双手像一只虾公一样吊在一根横梁上,心里不由的一颤,这伙人心真狠啊!这样吊着吊到明天早上还不被吊死?不吊死手臂也吊得残废了。他赶快在窗槛上解开绑扎着祥荣的麻绳,一手慢慢地把绳子放下来,一手抚着祥荣的身子。祥荣下到地上一下子竟站不起来向前冲了两步,罗顺和赶快把他扶住。
“祥荣你还好吧?”罗顺和关切地问他。
“顺和,真谢谢你了!”祥荣无限激动地对罗顺和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被他们抓进来我就知道了,当时阎金堂他们还在,我一时不敢进来。已经来得迟了,让你吃苦头了!”罗顺和说着一面又用随身带的小刀,嚓嚓几刀割断了绑着祥荣手上的麻绳,祥荣感到两只手一阵胀麻,他知道这是血在慢慢的回到手上去,好一阵,他感到两只手又有了知觉,他慢慢提提两臂,是不是还会动,他轻轻晃了两下,感到手臂还会动,一阵高兴,感到这两只手还不至于残废。他一面摸摸被绳子扎过账痛的手臂,一面无限感激地对罗顺和说:
“顺和要不是你来我可能活不到明天早上了…”说了这一句祥荣就伏在罗顺和的肩膀上痛哭起来 ,顺和赶快扶住他:
“咱们同是长工兄弟,不要说这种话了。”顺和说:“你快逃命吧!啊!逃到远一点的地方去,这里你是待不下去了。上次栈房被烧,他已怀疑是祥甫干的,已经恨死了你家人,只是他一心看想你老婆才没有和你翻脸。如今你对他翻了脸,这杂种恼羞成怒还能放过你?”
“可是我,外头没一个亲戚和熟人,叫我到那里去躲好呵?再说没几个月我女人又要生孩子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呀”祥荣犹豫不决的说。
“哎呀,祥荣,事到如今你不能顾那么多了,赶快逃出去避一避吧!没有亲戚给人家打打忙工,到一个地方随便找点活干干,一个人混口饭吃吃总是可以的。等以后慢慢再想法子吧,至于你阿嫂,你也顾不了了。要生孩子她这里还有姐姐在,她娘也会来看她的,你就甭多费心了,快走吧祥荣!再不走你自己性命也保不住了!”
“可是,我就这样走?她刚刚还为我在后门口大哭大叫的,唉我就这样走?”
“你要想去看看她也可以,不过你得赶快去,快去快走!可不能让你老婆拖牢了,要不等到天亮他们发觉,你就来不及走了!”
祥荣“嗯,嗯,”了两声,感到事到如今已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到外头去避一避了。这时候他不免又后悔昨晚自己的莽撞。如果当时不奔到罗家桥去找黑无常,他现在不是仍可以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待在彩凤身边的吗?但是又一想这口气实在难咽 ,而且事已至此懊悔也没有用了。他于是决定马上回芦苇漕去和彩凤告别一下,即刻就走。
“快走吧!”罗顺和又一次催促他:“你要去芦苇漕 ,快去!”
“嗳,顺和,那你也得小心啊!明天他晓得可能也会怀疑你的。”
“我一个人单单光,光光单,不怕他们什么,你快走!”
祥荣含着眼泪又对顺和说声感谢的话,就和罗顺和告别,罗顺和不放心地直把他送到村后的河漕头才回宿舍去。
第十章 虎口逃生:七
    七
黑暗的夜里,如豆的灯光照得小屋里忽明忽暗的,彩凤哭昏过去,好不容易被阿木婶母女救醒过来后仍是呜呜地哭。
“叔婆,都是我害他的!我害他的呀!”彩凤边哭边痛苦地自责:“我要知道他会冲到罗家桥去闯祸,我是死也不会告诉他的…”她哭得泪如泉涌,咽气不转。
老阿木夫妇和阿二夫妻等都劝慰她:“彩凤莫这么说,这都怪黑无常太坏!这种事体是气人的,你告诉他也是应该的,只怪祥荣这后生也太莽撞,怎么动不动就学祥甫一样拿着斧头去拼命呢…哎,老实人发了怒性。他没有仔细想一想,黑无常是手一挥人一群,咱穷人硬拼怎拼得过他们?”
“上回去没犯界他一点,抓进去关了一天一夜还叫拿田去取保,这回这样拿着斧头上门去和他拼命,那还不叫他弄死呀”彩凤听得众人讲,更加担心起丈夫的命运来。
“那也不至于…”大家安慰她说:“毕竟没有杀他,连根毫毛也没动着他,抵命是不可能的,杀了谁,伤了谁?叫他讲!再说上头也不能单独听他的。”
阿二说:“他真的要把祥荣送到警察局去到法院去打官司,我们不好告他:祥荣为啥想去杀他?他清天白日调戏良家妇女难道不犯法?”
“要打官司这又要化多少洋钱呢?”彩凤用手帕揩着眼泪鼻涕说:“上次为了保他出来,屋里已经弄得倾家荡产了,剩下的三亩两分田都押掉了,如今还有啥东西可拼呢?”
大家听了一阵叹息,觉得那确是个实际问题,上一番以抓壮丁为名,把祥荣抓进去,结果化进去一档田,还搭凑给他白做一年长年。这一回是黑无常把他当作土匪强盗、杀人犯捉进去的,那更不得了啦!就是再有两挡地,恐怕也难把他保出来了。而何况如今连一分田也没有了。众人至此只能骂骂咧咧咳声叹气的空安慰她一番:说是天无绝人之路,也不要想得那么绝,说不是碰便是别,船到桥门自会直,明天还是再请阿木叔去罗家桥再求告求告黑无常看,向黑无常讲讲好话,叫祥荣向他赔个礼道个歉,点个蜡烛,也许黑无常看在众人面上,会把祥荣放出来也说不定。如此等等,讲的人自已后脑壳也不大相信,老阿木更只是嗳嗳地应应,不过安慰安慰彩凤而已。
因为时间不早了,当下大家劝慰彩凤还是先睡下,等到明天一早再设法。阿木婶还叫阿秀睡在彩凤屋里做伴。一方面劝劝彩凤,一方面防备万一黑无常夜里又来捣门。
阿秀待众人走了之后,又劝慰了彩凤一番因为草帽编得晚很劳累便睡着了,可是彩凤却怎么也合不弄眼了,她思绪万千,唉声叹气,觉得这一回她的丈夫是真的完了,她躺在床上只是默默地哭泣。
人世间的事情真是难说,最爱他的人最珍重他的人,有时却又会变成最祸害他最使他吃苦头的人。她感到她对祥荣正是这样。是她来到张家后使张家倾家荡产。这回又为了自己想坚贞地忠心于他,把黑无常几次调戏她的事情告诉了他,结果却又害了他。明天特务班们把他解到警察局去,那他恐怕再也出不来了。还是按阿木叔婆说的,再向黑无常去求求情,会不会把祥荣放出来?凭女性的敏感,这是不大可能的了。黑无常这一次来调戏她时已经蔑视她丈夫了。现在有了这样丈夫上门持斧威胁的因头更好说话了,他是把不得把她的丈夫置于死地而后快呢。把祥荣抓进去后,只要他再向上头说一声,说是他深夜提斧捣门企图越室杀人,那还不要了他的命!就是一时害不死他,叫他再去当兵充壮丁,那更是顺理成章的事,这一回她可是真的要失去他了!不会再像上次那样,第二天又回来。想到这里她是又懊悔又痛心,心里难过极了!不由闷着被子暗暗地哭泣,觉得自己对他是有罪的。
她又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本来这是他们两人大喜事,她想起她那晚告诉他时,他是何等的高兴呀,可是如今这孩子出世就要变成孤儿了。且一个人生孩子时叫爹不应叫娘不应那是很困难的。生下来要抚养他就更困难了。靠她做做凉帽,维持一个人生活也勉勉强强,要长久养活两个人那怎么过呢?而且有了孩子后尽天价喂奶换尿布洗尿布,一天还能有多少凉帽可做?
就连这样艰难的日子,黑无常可能也不叫自己过了呢。他弄走了祥荣之后,一定会再来她调戏她,甚至把她弄得去的。那样她的日子就更加过不下去了…她想到这里又闷着被子心碎地痛哭起来。她觉得她眼前又要大难临头了。
第十章 虎口逃生:八
    八
就这样,她想想哭哭,哭哭想想,把个枕头都哭湿了。
半夜里村口一阵狗叫,她忽然警惕地醒来,实在她也没有睡着过,只不过合着眼,现在她睁大眼睛侧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着。
果然狗叫声由远而近,一会竟有人嚓嚓地向这边走来,她吓得披衣坐了起来。“嗯,是黑无常来了?“她惊恐地想。
一忽有人踏得窗下那块起翘石板各得一声响。
“啊!阿秀!阿秀!…快起来!快起来!外面有人过来…”她忙去拉睡得正香甜的阿秀。
“是谁…”阿秀听得说,一骨碌爬起来,揉揉眼睛也惊醒地听窗外动静。
这时窗外急促地敲起门来。阿秀披上衣服,一骨碌起来,趿上鞋,赶快从墙壁边摸过一把扫帚,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背后,彩凤也赶快穿上衣服,屏气静息严阵以待地跳下来跟在阿秀背后。
“你是谁?深更半夜的”彩凤躲在门背后胆怯地问。阿秀提着扫帚,准备坏人闯进来时向他夹头盖脑的打去。
“是我快开开门!”
“啊!是他…他怎么能回来了?”彩凤又惊又喜,一时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愣在那里,还是阿秀一下子把扫帚扔掉,叫声“阿嫂,是祥荣阿哥回来了。”忙去开门。
门一开祥荣了一阵风似的钻进来。与抢着要出来的阿秀撞个满怀。
“祥荣阿哥,你是怎么出来的?”阿秀关切地问,彩凤已经高兴地点起灯来,这样突然的回来真是太意外了,彩凤了一阵狂喜。但是提灯一照,见祥荣头上脸上紫一块青一块的满是伤痕,夹袄都被打破了,而且见他阴沉凄惨的样子,她疑惑地问:
“你,你是怎么样出来的…”
“我是逃出来的, 是罗顺和把我救出来的!”祥荣战战兢兢地立在门边说,看阿秀还像以前那样他一来就想回家去的样子,他忙把她拦住了说:“阿秀,你不要走!我马上要走的!你阿嫂以后我就拜托你和你阿妈多多照顾她了…”他的声音发颤。
“祥荣阿哥,你要到那里去?”
“我自己也不晓得…天一亮他们晓得就会来捉我的,我没法子了…”
“你是要到那里去呵”彩凤一下子扑在祥荣身上,她也顾不得难为情了:“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怎么办呵…”
“我要是不走,黑无常马上又要把我抓去的…”祥荣抱着彩凤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难过地说。
“嗨!都是我害你的呀!都是我害你的…”她扑在他的怀里呜呜地大哭。
这时阿秀已急急地奔回家去,
“阿秀!阿秀”祥荣在她后面叫她,回过头来手抚彩凤的头发难过地说:“你不要哭你害我什么啦?这不是你的过错…这事情我总要晓得的,如今说这个已没有用了…彩凤,你快给我整几件换身布衫裤吧!顺和叫我暂时先到外面去避一避,我准备先到姚江对岸随便啥地方去躲一躲,你在家里好好待着,顶好也想办法去避一避。黑无常是一定要再来寻着你的。”
彩凤听了祥荣的话又哭起来了:“你到那里去呢?以后啥时光能回来呢?”
“那就讲不定了,”祥荣说:“黑无常要抓我,我就不好回来。如果我在外头有了落脚点,我会带信来的,或者我想法子把你接出去。”
“我如今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以后生孩子怎么办呵?”
“在这里只好托阿木婶照顾一下了,实在不行还是到你妈地方去住一阵时间,将来你一定要把这孩子养大成人。”
彩风听了身子依着丈夫哭得更伤心。
一会,阿秀带着她爹妈过来看,老阿木和阿木婶见小夫妻俩难舍难分地留恋着,忙理智地对彩凤说:“彩凤!快!快!快整几件衣裳让祥荣走吧!等下黑无常发觉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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