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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边地勋爵-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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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凯尔说道:「这位传令官名叫葛伊文。」
冰冻的红晕从凯尔的脸上褪去,他呼出的气息变成一团雾气。「你认识他?你以前……见过他。」
她转向他,让他看见她的表情。「我和他共事过,凯尔。他是一个好人而且值得信赖,但他只是一位传令官。」
凯尔放慢雪橇,然後停下来。「福宝」冲上阶梯迎接来人。
「他来毕竟是好的,」凯尔说道。「最好快点解决,不是吗?」
他准备和她道别了吗?不,她心痛地想道,我们俩要怎麽办呢?「是的,」她说道。「不要太担心。」
他凌厉的审视她。「如果你认为我不担心,马若兰,你就有待了解我。」
她想了解他成千上万件事,可惜她不会有机会。她必须先找个丈夫,要是他愿意娶她就好了。她摒除这个念头,一位像他这样的贵族会要求丰厚的妆奁。「相信我。」她低语道。
凯尔以颤抖的双腿步下雪橇。他抓住她的腰,将她放到地上。他一半心思放在她腹中的孩子身上;另一半则在楼上那个孩子身上。他搀扶她上主要楼梯,如遭雷击的看著她从传令官手中接过那个皮囊袋。他克制从她手中抢走袋子的冲动,说道:「我在书房等待。」
他看著她进入城堡,从楼梯上消失,「福宝」随伺在侧。凯尔吩咐安太太招待传令官之後,走进书房,为自己倒一杯白兰地,然後坐在壁炉前。
他知道女王的传信者要来。看到传令官令他心急如焚。但为了若兰,他隐藏了焦虑。凯尔对辛克莱男爵问心无愧,即使这十年重新来过,他还是不会改变曾做过的事。他从未伤过一条人命。在同样的情况下,他的父亲老早就杀得辛克莱片甲不留了。他的确利用边地勋爵的身分抢回财产、吓唬英格兰佃农,但他从未想过以血腥暴力解决问题。
好几个小时,他心事如潮,想著过去以及与楼上那个女人的将来。他想要告诉她真相。想要向她承认;不管他是何种身分,都是深爱若兰,至死不渝,即使女王夺走他的儿子。但如果他现在告诉若兰,必定激怒地。他不敢冒失去她的危险。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睡著了。
他梦见父亲的鬼魂回来要带走麦肯。
「凯尔?」
她的声音惊醒他。只是一场噩梦,杜肯尼死了,不可能来碰麦肯。
「凯尔?」
若兰站在他上方,眉头深锁,满脸倦容。他想要对她伸出手,安慰彼此。但还不到时候。
「什麽时候了?」
「早上四点。」
他甩开睡意,伸懒腰站起来。「你还好吗?你一直熬夜到现在?」
「我很好。有工作要做。」她端详著双手。「我不像一般人那么需要睡眠。」
他想著她的胎儿。「你应该休息。」
「天一亮我就马上动身前往辛克莱。」
凯尔没有问起女王的回覆,此时此刻不恰当,因为他的内心最为脆弱之若兰……」
「坐下,凯尔。」
她那公事化的态度和不祥的口吻使他沮丧、恐惧。他跌坐在椅子上。
她开始踱步。「我通常……不和谈判的对象……做朋友。你懂吗?」
她的犹豫使他的内心纠结,对她的爱则使他崩溃。她为何能如此坚强?「是的,姑娘,我懂。」
「身为朋友,我会尽力说服女王。但做为公仆,我只能到此为止。」
哦,天啊!安妮的决策是不利於他的。「她为什麽决定要强制执行亚妮的遗嘱、让男爵收养麦肯?」
痛楚在她眼中闪烁。「请你不要问。」
他眼前一生的奋斗霎时变得毫无意义。「她认为我像我父亲。」
若兰在他身边跪下。「我会设法证明你一点都不像杜肯尼的。
凯尔垂头丧气的握住她冰冷的手。「我担心你,若兰。你好冷、你累坏了。」他想说,你怀著我的骨肉。但说不出口。还不能。「我陪你去辛克莱。」
「谢谢你,但不要。」
「你去那里做什么?」
她欲言又止,然後勉强说道:「我真的非常擅长谈判,尤其是以有力的证据做後盾。我要去找出这此一证据。
「是的。我还要去回绝他的提亲,并代表你参加那场舞会。你和麦肯一起。」
她一向工作如此卖力吗?他拉起她的双手搓操,仔细审视地,却只见到她冷静的美貌。如果他不能看穿她的心思,怎能和她共度一生?「你可能需要我。」
「谢谢你,但不要。」她喟叹的闭上眼。但在那一刹那,他看到了软弱和柔情。
他有了希望。「麦肯是个强壮的孩子,恢复得很快。」
她露出做作的微笑,但眼中没有笑意。「那麽他将更需要你的陪伴。」她平静的补充道:「塞拉和葛伊文得和我一起去。」
他沮丧的握紧她的双手。「你在雪地会害怕,我派一位侍卫送你们。」
她抬起下巴。「我感激有人护送。」
他回想很久以前她救回了丽莎,凯旋归来。基德堡的人都爱戴她。「我的手下没有人会驾驶雪橇。」
「凯尔,我可以驾驶得和马车一样好。」
他恼怒的感觉她就要溜走,问道:「你还有什麽事情做不好吗?」
她给他一朵迷人的微笑。「要承认我的缺点得花上一辈子。」她拉开双手,站起身来。
凯尔目送她抬头挺胸、怀著他的孩子、掌握著他的命运离去。
难熬的三天终於过後,她回来了。
第十八章
    当若兰驾驶雪橇穿过基德堡大门时,一阵回家的悲喜交集感觉充满心中。她想起边地勋爵。
在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他发誓她绝不可能使伯爵和男爵握手言和,绝不可能在两人的有生之年办到。她证明他说错了;而死的人却是他。
哀伤冲淡她的成就感,寂寞爬上心头。她使用老方法:从腹中的胎儿身上获得力量。有一天她或许会带她的孩子到边地来。
广场上的岑寂吸引她的注意。若兰拉起缰绳,雪橇停下来,挤压到那份特别的货物。笼中的猫咪咪叫地发出抗议;那只羔羊惊惶的咩咩呜叫,探出头来,张著瞎眼瞪视。它们全是亚苹的小动物。
城堡的双扇门打开。凯尔出现,及肩的头发在风中翻飞,双眼急切地盯著若兰。安太太自抑的站在他背後,双手紧握。
他步下阶梯,他的步伐紧张而威严。最初他蹒跚而显得局促不安,今天他看起来则彷佛纵横天下。
林亚瑟扶若兰下雪橇。塞拉下马,来到她身边。
他双手握拳,仍盯著她不放地说道:「怎麽样?」
她筋疲力尽、心力交瘁。这位为他多方奔走的外交官对他的粗心大意感到不满。「我们进去好吗,爵爷?」她说道。「我很冷,并且想要坐在舒服的椅子上。」
他的表情软化。「当然,对不起,我太自私了。」他拉起她的手,扶她上阶梯。「很高兴见到你,若兰。」
「小姐……」塞拉说道。「这些动物怎么办?」
伯爵转头困惑的瞪视雪橇,然後扬眉、目瞪口呆。「你怎么带来亚苹的小动物?」
若兰奇怪他怎麽知道亚苹的动物,但这个问题似乎无关紧要。她拉下手套。「她要我照顾它们。她相信黑夜天使将带她离开辛克莱。」
「黑夜天使……」然後他似懂非懂的点头。「亚瑟,将它们带到马厩去,请蹄铁匠照顾它们。」
进入城堡後,他带领若兰到他的书房,然後跪在壁炉前,拨弄煤炭。她俯视著他,从他僵硬的肩膀和动作看出他的紧张。她小心的切入话题。「传令官已经回伦敦了。我向女王提出新证据,两个星期之内就会有回音。艾琳将带来她的决策,安格和胡约翰会陪她过来。」
「那麽我得再忍受两个星期。」他说道。
她差点说,我会陪著你,但接著他喃喃说道:「我想我的生命再也不会平静了。」
他或许是指她的出现和离去。不是吗?自从她到达就风波不断。她失言道:「我很有信心,爵爷。
他抬眼,松了一口气。「你为何不再叫我凯尔?」
她口乾舌燥。「我向您保证,只是一时疏忽—;—;」
「不要说客套话,若兰,」他放下火钳,站起来。「直接回答,为什麽不叫我凯尔了?」
他显得如此强势而坚定,再也不是那个呆子伯爵。但她也改变了,自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以来。「我以为你比较喜欢客套。」
「我是希望,」他带著她走向一张椅子。「在和平中抚养我儿子,并且听你以朋友的身分告诉我怎么回事。」
她坐定。「我发现男爵攻击你领土的证据。一些你的斑点牛被关在他的屠宰场附近。我质问他,他推说不知道。他还放走了那两名逃犯。我已经命令他归还你剩馀的牲口。」
他释然道:「还有呢?」
若兰也放松的将双脚伸向炉火。「我发现他破坏哈迪恩之墙,并且向女王报告此事。」
「谢谢你。它是一个意义深远的宝贵古迹。」
若兰惭愧自己完全没有想到它的历史价值,喃喃地道:「而且位於基德堡境内。」
他笑道:「噢,是的,原来如此。你为什么如此自信女王将改变心意?」
他不需要知道若兰如何与女王斡旋,或是心怀偏见和恨意的不智吧?她端详著他。
「求求你,」他支著下巴轻声说道。「告诉我。」
她深一口气。「你使我明白报复我的杀父母仇人是不对的。」
他讶异地说道:「我?」
「是的。许多年来,我一直哀求女王惩罚格雷的康家,她总是拒绝,最後一次她气得……」若兰尴尬的停下来。
「她将你贬到边地来。」他眼中闪著会意的眼神。
若兰感到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是的,你是令尊罪过的无辜受害者,就像格雷的康家那些孩子成为父母暴行的代罪羔羊一样。」
「是的。」
「我已经向女王陛下解释过。我想她会看出你和我的相同遭遇,并且同意你是一位好人,杜凯尔。」
他的眼前模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兰窝心地微笑说道:「你不需要说什麽—;—;还不要,因为我还告诉女王你愿意让麦肯和男爵自由发展感情,希望她能欣赏这点。我也告诉她麦肯的新城堡。」
他几乎呛到。「城堡?我可盖不起城堡,只想盖一座普通的庄园。」
若兰试图使气氛轻松。「噢,但我向她保证你绝不吝惜,各种豪华的设备、壕沟、吊桥、马厩。」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她又说道:「还有一座美轮美奂的教堂、花园。」
他眯起眼睛,对她摇著一根手指。「你在开玩笑,若兰。」
是,但她同时悲哀的想到,或许她永远不可能看到麦肯的新家和未来。
隔天若兰和塞拉、麦肯一起度过。晚餐之後,她带「福宝」出去散步,回来时发现安太太站在门厅,腰上绑著一大串若兰从未见过的钥匙。若兰想起她拿走的那把钥匙。
「爵爷想见您,小姐,他在他的卧房。」她指著走廊那一头。「在书房那一边。」
若兰知道他卧房的位置;她曾经为了证明他是边地勋爵而搜查过那里。回想起来,这个念头真是愚不可及。
「谢谢你。」她想起那把钥匙。「哦,安太太,我有一把地道的钥匙。在我的房间里。」
「原来是跑到你那里去了,」她并不意外地说道。自从我做挤牛乳女工以来,我们就没有销过门。竟然有人在基德堡偷食物。」她轻拍「福宝」说道:「对不起,丫头。」凯尔坐在那张宝座上,瞪著门。若兰怎麽还不来?如果她再不来,他就要搞砸了。
有人扣门时,他惊跳。然後收敛、心神、振作起来。「进来。」
她飘然步入,「福宝」在她身边。冰冷的夜风染红她的双颊,吹乱她火红的秀发。穿著一袭淡绿色裙装的她,显得如春日少女般清纯可人。但马若兰不是无知少女,他见识过了。他本能的寻找她怀孕的迹象。她的胸脯在圆形的领口上微微隆起,但她的腹部仍然平坦。
「怎麽了,凯尔?」她抚平衣裙,检查自己。「我的衣服弄脏了吗?」
「不,」他思忖道。「我在想自从你来到基德堡之後改变了多少?」
她侧著头微笑。「比你知道的还多,凯尔。」
噢,他知道她所有秘密,因此觉得大胆。「坐下,若兰。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她震惊於他严肃的口吻,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福宝」则趴在她脚下。「我在听。」
他欲言又止。
「我们是朋友,记得吗?」
他几乎失笑。他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夺走她的贞操。他骗她相信他是一个傻瓜;他将未来交在她手中。日久见人心,安格说过。
「说出来就好过了。」她自信地说道。
罪恶感削弱他的勇气。「我不认为你会好过,若兰。」
她直视他的眼睛。「你对我说谎了?」
「是的。」
「你背叛我们的友谊?」
她似乎无畏无惧,为什么?「我不确定,很难说。」
她抬起下巴。「告诉我。」
说吧!他的良心鞭策他。「我就是边地勋爵。」
她眨眼,捣住嘴,然後大笑。
他羞愤地说道:「住嘴。」
「噢,凯尔,」她的手仍捣著嘴。「原谅我……但这真是—;—;太夸张了。」她笑出眼泪。
他震惊的捶著宝座的扶手。「不管是否夸张,这是真的。」
她咯咯笑个不停。「那麽我就是波斯的舞娘。」
她那轻浮的反应刺伤了他。「我可以证明。」他从皮囊袋中拉出一条黑色领巾,丢在她膝上。
她吸著鼻子,擦拭泪水。「『福宝』也有一条嘛。」
他下定决心,倾身,以最冰冷的目光逼视她。「那天晚上你拿走钥匙将我锁在外面时,我差点因为爬城堡的墙壁而摔断脖子。」
「安太太可能刚刚告诉你钥匙的事,艾恩也可能告诉你那一夜在花园的事。你到底想说什麽?」
他没想到她会不相信他。「事实,若兰。我是边地勋爵。」
「这是我听过最荒唐的事。」她又捧腹大笑。
他口不择言。「我要吻你,这应该足以证明。」
「哦,凯尔,」她起身。我不想吻你。走!「福宝」。」
凯尔怅然若失地看著她离开。他自责的决定重来一次。
隔天早上若兰下去用早餐时迟疑一下,想起凯尔的承认仍然莞尔。她曾经确信他是边地勋爵,但没有人可以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但他的动机使她纳闷,他为何要这样?
她到达餐桌时,得知有一半厨师所准备的肉派饼和一整桶牛奶不见了。凯尔似乎并不烦恼。他坐在餐桌上首,垂询她的健康,且深切难过她只有少许牛奶。
整个早餐,他一迳笑容满面,直到塞拉和麦肯告退。他从杯子边缘说道:「你知道我的全名吗?」
「不,我不知道,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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