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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我的宝贝 1062-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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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那串念珠一直被我挂来挂去的,现在它正挂在台湾的家中。每见到它,往日欢乐 的情怀就在记忆中浮现。我也祈祷,感谢天主给了我这么丰富的人生之旅和一段完整的爱 情。
第一条项链
在我出国的时候,母亲给过我一条细细的金链子,下面挂了一个小小的“福”字,算做 保护和祝福女儿的纪念品。
我个人喜欢比较粗犷的饰物,对于那条细链子,只是因为情感的因素将它当心的包扎起 来,平日是不挂的。所以它成了母爱的代名词,不算我自己所要的项链。
照片中这一串经常被我所挂的首饰,是结婚当天,被一个沙漠妇人送到家里来卖给我 的。这个故事曾经刊在《俏》杂志上,在此不再重复。想再说一遍的是:首饰送来时只有中 间那一块银子,其他的部份,是先生用脚踏车的零件为我装饰的。至于那两颗琉璃珠子是沙 漠小店中去配来的。
我将这条项链当成了生命中的一部份,尤其在先生过世之后,几乎每天挂着它。
这个故事因而有了续篇。
在一个深夜里,大约十一点钟吧,胡茵梦跑来找我,说有一个通灵的异人——石朝霖教 授,正在一位朋友的家里谈些超心理的话语,叫我一起去。因为石教授住在台中,来一次台 北并不简单,要见到他很难的。
当茵茵和我赶去那位朋友家时,那个客厅已经挤满了大批的人群,我们只有挤在一角, 就在地板上坐了下来。当然,在那种场合,根本谈不上介绍了,因为人太多。
石教授所讲的不是怪力乱神的话语。他在讲“宇宙和磁场”。
等到石教授讲完了话之后,在座的朋友纷纷将自己身上佩戴的古玉或新玉传了上去,请 石教授看看那件东西挂了对身心有什么作用,因为涉及到磁场问题。
有些人的配件递上去,石教授极谦虚的摸了一摸,很平淡的讲:“很纯净,可以挂。” 有些陪葬的古玉被石教授摸过,他也是轻描淡写的说:“不要再挂了。”并不是很夸张的语 气。当时,我坐在很远的地板上,我解下了身上这条项链,请人传上去给石教授。
当他拿到这块银牌子时,没有立即说话,又将反面也看了一下,说:“很古老的东西 了。”我想,不过两百年吧,不算老。比起家中那个公元前十四世纪的腓尼基人宝瓶,它实 在算不上老。
我等着石教授再说什么,他拿着那条项链的神色,突然有着一种极微妙的变化,好似有 一丝悲悯由他心中掠过,而我,很直接的看进了他那善良的心去,这只是一刹那的事情而 已。
大家都在等石教授讲话,他说:“这条项链不好说。”我讲:“石教授,请你明讲,没 有关系的。”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对我讲:“你是个天生通灵的人,就像个强力天线一样,身体情形 太单薄,还是不要弄那些事情了。”
当时,石教授绝对不认识我的,在场数十个人,他就挑我出来讲。我拚命点头,说绝对 不会刻意去通灵。那这才讲了项链。
石教授说:“这串项链里面,锁进了太多的眼泪,里面凝聚着一个爱情故事,对不 对?”
我重重一点头,就将身子趴到膝盖上去。
散会的时候,石教授问茵茵:“你的朋友是谁?”茵茵说:“是三毛呀!那个写故事的 人嘛!”
石教授表明他以前没有听过我。
那条被他说中了的项链,被我搁下了两三年,在倒吞眼泪的那几年里,就没有再去看 它。
这一年,又开始戴了。我想,因为心情不再相同,这条项链的磁场必然会改变,因我正 在开开心心的爱着它,带着往日快乐的回忆好好的活下去。
第一次做小学生
这是一本西班牙《学生手册》,由小学一年级注册开始就跟着小孩子一起长大,手册要 填到高中毕业才算完结。大学,就不包括在内了。
先生过世的第一年,我回到公婆家去小住,那只是五、六天而已。在那五、六天里,我 什么地方都不肯去,只要在家,就是翻出荷西小时候的照片来看,总也看不厌的把他由小看 到大。
公公婆婆看我翻照片就紧张,怕我将它们偷走。我对婆婆说:“既然你们又不看,就请 给了我吧,等我拿去翻拍了,再将原照还给你们好不好?”
公婆不肯,怕我说话不算数。那几天,照片被看管得很牢,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到了晚 上,公婆睡了,我就打开柜子,拿出来再看。
那份依恋之情,很苦,又不好说。
就在我整理行装要由马德里去加纳利群岛的那一个黄昏,先生的二哥夏依米偷偷跑到这 房间来,悄悄的从毛衣里面掏出一本册子往我箱子里面塞。
我问他是什么东西,他赶快“嘘”了我一声,说:“不要再问了,妈妈就在厨房,你收 了就是,去加纳利岛才看,快呀——不然偷不成了。”
我也很紧张,赶快把箱子扣好,不动声色的去厨房帮忙。
回到加纳利群岛,邻居、朋友们热情的跑来见我,那时我正在经过“流泪谷”,见了人 眼睛就是湿的。后来,干脆不开门,省得又听那些并不能安慰人的话。
热闹了快一个星期,朋友们才放了我。
就在深夜的孤灯下,我拿出了二哥偷给我的手册。一翻开来,一个好可爱、好可爱的小 男孩的登记照被贴在第一页,写着“荷西,马利安·葛罗——小学一年级。”
我慢慢的翻阅这本成绩簿,将一个小学生看到高三——我认识荷西的那一年。
再去看他小时候的成绩,每一次考试都写着——“不及格、不技技技技技格——”然后 再去看补考。好,及格了、技技技技技格了。
我的先生和我,在他生前很少讲到学业成绩这种话题,因为荷西非常能干,常识也够丰 富,我不会发神经去问他考试考几分的。
看见他小时候那么多个不及格,眼前浮现的是一个顽皮的好孩子,正为了那个补考,愁 得在啃铅笔。
在我初二休学前那一两年,我也是个六、七科都不及格的小孩子。
想到这两个不及格的小孩子后来的路,心中感到十分欢喜和欣慰——真是绝配。
第一个奴隶
读者一定会感到奇怪,照片中明明是一个双面鼓,怎么把它混错了,写成了一个人呢。
鼓的由来是这样的:
有一回先生和我以及另外几个朋友,开了车远离沙漠的小城——阿雍,跑到两三百里外 的荒野里去露营。沙漠的风景并不单调,一样有高山、沙丘、绿洲、深谷。
在这些景色里,唯一相同的东西就是成千上兆的沙子。
我们每回出游,必然在行李中放些吃不死人的普通药品和面粉、白糖这些东西。这并不 为了自己,而是事先为了途中可能经过的沙漠居民而备的——因为他们需要。
就在我们扎营起火的那个黄昏,一个撒哈拉威人不知由哪里冒出来的,站在火光的圈圈 之外凝视着我们。与我们同去的西班牙女友很没见识,荒野里看到阿拉伯人就尖叫起来了。
为了表示我们并没有排斥这个陌生人的来临,我打了一下那个张大了眼睛还叫个不停的 黛娥一下,丢了锅子快速的向来人迎了上去。那时候荷西也跟上来了,拉着我的手。那个撒 哈拉威人不会说太完整的西班牙话,我们讲单字,也讲懂了——他想要一些我们吃剩的东 西。
知道了来意,我赶快拉他去汽车后车箱给他看,指着一袋面粉和一小袋白糖及药品,说 都是给他的。可——是,因为步行太累了,第二日早晨我们拔营之后可以开车替他送去,请 这个撒哈拉威人先回去吧,明早再来。
第二天早晨,才起来呢,那个昨日来过的人像只鹰似的蹲在一块大石头上。
先生和我拔了营就要跟去那个人的家——当然是一个帐篷。一般城外的人都那么住的。
女友黛娥死也不肯去,我们不敢在大漠里把两辆车分开——因为那太危险,就强迫黛娥 和她的先生非去不可。他们也不敢跟我们分开,勉强跟去了。
那个撒哈拉威人说是住得并不远,车子开了好久好久才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帐篷立在沙地 上。我心里很同情这位步行来的人,他必然在太阳上升以前就开始往我们走来了。“那么 远,你昨天怎么知道有人来了?”我问他。“我就是知道啦!”他说。我猜他是看烟尘的。 沙漠人有他们过人的灵敏和直觉,毕竟这片土地是他们的。
到了那个千疮百补的大帐篷时,女人都羞得立即蒙上了脸,小孩子有三、四个,我一近 他们,他们就哗一下又叫又笑的逃开,我一静,他们又聚上来。实在是不懂,这一家人—— 就只一家人,住在这荒郊野地里做什么?
当时,西属撒哈拉的原住民族,是可以拿补助的。每一个家庭,如果没有工作,西班牙 政府补助他们九千元西币,在当时相当于四千台币左右。用这份补助,买水、面粉是足够 了,至于要吃什么肉,只好杀自己的羊或骆驼了。我们去的那个帐篷没有骆驼,只有一小群 瘦极了的羊,半死不活的呆站着。
去了帐篷,我们搬下了白糖和面粉、药。而那时候,一个穿着袍子的黑人正开始起火— —用拾来的干树枝,起火烧茶待客。他们有一个汽油桶装的水,很当心的拿了一杓出来。喝 茶时,荷西和我的眼圈上立刻被叮满了金头大苍蝇。黛娥用草帽蒙住头。我们,眼睛都不眨 一下。我很快跑到女人堆里去了,那个回教徒,三个太太加一位老母亲,都住在一起。
“外面那个黑人是谁?”我问。
女人们听不懂我的话,推来推去的笑个不停。一般阿拉伯人肤色接近浅浅的棕色,并不 是黑的。
那一天,我们喝完了茶,就告辞回家了,走之前,黛娥他们车内还有半盒子的鸡蛋、几 颗洋葱,我们尽己所有的,都留下了才去。
这件事情,很普遍,事后也就忘了。
过了十几天以后,晚上有人敲门,我跑去开门,门外就站着那个帐篷中相遇过的人,夜 色里,跟着一个穿袍子的黑人;那个烧茶水的。
我大喊了一声:“荷——西——来——”
那个人对我们夫妇说,要送给我们一个奴——隶,说着往身后那个高大的黑人一指。
我们拚命拒绝,说家太小,也没有钱再养一个人,更不肯养奴隶,请他不要为难我们, 这太可怕了。
那个主人不肯,一定要送。又说:“叫他睡在天台上好了,一天一个面包就可以养活 了。”
我拉过那个黑人袖子,把他拉到灯下来看了一看,问他:“你,要不要自由?如果我们 先收了你,再放了你,就自由了。要不要?”
那个奴隶很聪明,他完全明白我的话,等到我说要放他自由,他吓坏了,一直拉住主人 的袖子,口里说:“不、不… ”
“你给他自由,叫他到哪里去?”主人说。
“那你还是把他带回去吧!我们这种礼物是绝不收的。”我喊着,往荷西背后躲。
“不收?”“真的不能收,太贵重了。”
“那我另外给你们一样东西。”主人说。
“只要不是人,都可以。”我说。
那个送奴隶的人弯下身去,在一个面粉口袋中掏,掏出来的就是照片中那只羊皮鼓。
这个东西,使我们大大松了一口气——它不是个活人。以后我们在家就叫这只鼓—— “奴隶”。
搬家到加纳利群岛去时,我们打扮房子,我站着指点荷西:“对,把那个奴隶再移左边 一点,斜斜的摆,对了,这样奴隶比较好看… ”
在一旁听的邻居,一头雾水,头上冒出好多问号来,像漫画人物一般——好看。
第一匹白马
白马不是一辆吉普车,只是一辆普通的小型汽车。吉普车是每一个沙漠居民的美梦,可 是太贵了。
我们——先生和我,不喜欢分期付款,因此缩衣节食的省哪——省出来一辆最平民化的 汽车钱。指定要白色的,订了一个月不到,汽车飘洋过海的来了。
沙漠的白天,气温高过五十度以上,车子没有库房,就只有给它晒着。等到下午由我开 车去接先生下班时,得先把坐垫上放一小块席子,方向盘用冷水浸过的抹布包住,这才上 路。
回想起来,也是够疯的了,就用这辆不合适沙漠情况的车子,三年中,跑了近十八万公 里的路。有一回,从西属撒哈拉横着往右上方开,一直开到“阿尔及利亚”的边界去。
又有一次,把车子往沙漠地图下方开,穿过“茅乌尼它尼亚”一直开到“达荷美”;而 今称为贝林共和国的地方才停止。
这辆车子——我们叫它“马儿”的,性能好得教人对它感激涕零。它从来不在沙漠中赖 皮。无论怎么样的路况,总也很合作的飞驰过去。
就算是四个轮子都陷在沙里了,我们铺上木板,加上毯子,用力一发动,白马就勇敢的 跳出来。马儿吃的汽油少,而且从不生病。
到了后来,沙漠的强风,夹带着沙子,天天吹打着驾驶人要看路的那块玻璃。将玻璃打 成毛沙的了。
“白马眼睛毛啦!”我对先生说。
那时候我们已经住在没有沙尘的岛上了。
也舍不得换那片玻璃,将它当成了一场美丽生活的回忆。我们就在岛上迷迷糊糊的开着 它,直到有一天,邻居说要买一辆旧车给大儿子去开。他,看中了我们的。
我舍不得,虽然开出的价格十分引诱人。
“换啦!”荷西说。我看看他,不讲话。
“都那么多公里了,还不换,以后再也没有人出这种价格了。”
我终于答应了,看了一辆新车,又是白色的。那时候,正是失业的开始,我们居然很乐 观的去换了一辆车。
当那个买主来牵他的马儿时,我将这匹带给我们夫妇巨大幸福的好马,里里外外都清洁 了一遍。它走的时候,我跑到屋子里去,不想看它离开。
没过几天,撒哈拉的汽车牌照被新主人换成加纳利岛上的了。我急急的往邻居车库中 跑,怕他将旧牌照丢掉。“拿去吧!我没有丢。”邻居说。
我抱着车牌回来,将它擦了一遍,然后挂在车房里。
这两三年来,那种属于我们第一匹马儿的汽车也开始进口台湾了。我特地跑去看了一看 车型,走出来时,发觉自己站在台湾的土地上,那种“恍如一梦”的感触,很深、也很迷 茫。
特别注意那种进口车的广告——写得不够引人。我心里默想,这个进口商怎么那么不明 白,在中国,第一个用这种车子去跑沙漠的人就是我。厂商找了些不相干的人去打广告,有 什么说服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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