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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蹉跎岁月女人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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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对周老师讲:“他们越是不让我们活,我们越是要顽强地活下去,而且要活的好,活的乐观。”
说起来也很可悲,那些老干部有的曾经蹲过国民党反动派的监狱,受过国民党反动派的严刑拷打,解放后,是自己人把他们又专了政,自己人把自己人打成了“劳改犯”,夺谁的权,又专谁的政呢?
周老师在他们的开导、教育下,终于坚定了活下去的信心,他想:我要顽强地活下去,相信历史,相信党,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评价。
军代表把毕老师的孩子接走了。消息传来,学校里议论纷纷。有的说,我早就看出这个孩子是军代表的孩子;还有人说,周老师就这么轻易地把孩子交给军代表么?他对的起毕老师吗?什么年代都有看热闹的人和说闲话的人,这是国人的通病。
据说军代表因为那件事受到了开除党籍、开除军籍的处分,被发回老家种地。不久,当他听说毕老师惨死的消息,心里受到很大的震动,良心受到谴责。
人,总是在失去时才想到惋惜,在丢掉头上的光环或者丢掉官职后,才会良心发现。
他决定亲自抚养毕老师的孩子,他背着干粮千里迢迢地找到周老师商议孩子的事情,起初周老师说什么也不允,后来他干脆在五七干校住下了,携带的干粮都吃光了,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他还在苦苦哀求,心诚则灵,周老师终于给了他赎罪的机会。其实,周老师作出这样的决定是也是迫于无奈,一是看到军代表确实态度诚恳;另是周老师家境贫寒和老母亲长年患病卧床;自己又在劳动改造,可以说是身不由己。
军代表把孩子带走了,临走前,他给周老师留下一封信。军代表在信中写到:
感谢你给我赎罪的机会。孩子我带走了。自从我出事之后,毕老师同我离了婚,我认为她是对的,她应当有权力选择自己的幸福。毕老师的死,唤起了我残留的良知,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是在忏悔的心情下生活,说对不起,太轻了,我要赎罪,我要做一个好人。我自知没有资格与你讨论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不配,我是个有罪的人。孩子是无辜的,孩子应当有幸福的未来,我一定用心去抚养他,当我把孩子养到十八岁的时候,再交还给你,孩子是你的,因为只有你才有资格做孩子的父亲。
在孩子成长的这些年,我会让孩子称我为伯伯,可以吗?
孩子的伯伯字。
周老师读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感慨万分,真想不到,像军代表这样的人还会有良知,还知道忏悔,他认为这个社会还有的救,因为人的良知还在。他又想起了毕老师,她那么美丽善良,命运对她是不公平的,不是说好人有好报么?这个癫狂的社会,人真的无法把持自己么?人性扭曲、变形,好人变坏人,坏人变好人,真的是那么容易吗?
周老师知道军代表生活的山区很苦,所以,他把平时从口里省下的钱,积攒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军代表寄去。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十二章 旧情复燃
    1968年4月3日,正是“文革”风猖獗之时,从北京西单商场传出巨大的爆炸声,京城反映强烈,周恩来总理亲自对该案作了批示。颇有讽刺意味的是,当时爆炸声响起时,西城公安分局的60名民警正在被批斗,原因是在“早请示,晚汇报”中口齿不清,但是案件一出,民警们还是马上投入到了案件的侦破过程中。其实所谓的“早请示,晚汇报”就是要求人们统一思想,比如学校于主任经常说的:“我们要将思想统一到××上来”或“统一思想,大干××”。不能不承认,“统一思想”在“文革”较长一段时间是能起到作用的。清代大兴文字狱的时候,“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之类的诗当然不敢作了,文人墨客们大都被迫将精力放到了做考据文章上了。“文革”时期也不例外,然而,人类之所以高于畜类、高于虫豸,就在于思想是他们的一种本能,思想的潮水一旦汹涌起来,无论怎么堵都是堵不住的。
校革委会的于主任,是个很会看风使舵的人,在历次运动中都占了上风。说他会看风使舵,是具有敏锐的政治眼光,平时经常听广播、看报纸。历次政治运动的洗礼使得他体会到,人之所以犯政治错误,是由于不坚持“左倾”,而犯了“右倾”的错误。所谓“左”,就是“极左路线”,就是不实事求是的看问题,一味夸大表面形式,机械地理解马列主义,做表面文章,俗话说也叫“唱高调”。他认为,谁手中握有权力,谁就掌握了生杀大权,他很欣赏这样一句话:是非在于权力。他认为,在残酷的政治运动中,要活,且还要比别人活好,就必须去残害别人,你不残害别人,别人也会残害你。残害别人的办法无非是诽谤、中伤、践踏,用通俗的说法就是千方百计地把对方搞臭、搞垮、搞死。他还认为,要想当官发财,就得不择手段,说卑鄙也好,无耻也好,只要我拥有了权力,你就会舔我的屁股。
于主任也是个知识分子,在“文革”期间屈膝变节残害同类的行为,可以看出,所谓知识分子仅仅是对一个群体的称谓,并不代表任何人性的品质,他们有欲望有私念有小农意识也有邪恶的品行。于主任曾经是薛校长比较欣赏的老师之一,于主任课教的很好,但是有些小聪明。还是薛校长把他提拔到教务主任的位置,文革前夕的时候,于主任对薛校长必恭必敬,虽然薛校长也发觉他有比如:爱打小“报告”和嫉妒别人的毛病,为此薛校长没少批评过他,但不顶用,他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文革开始后,是他偷偷地整理薛校长等人的“黑材料”,并悄悄上报市教育局革命委员会,在这期间包括周老师、毕老师、李老师等人都是他亲自写“黑材料”并带人批斗的。
当然,学校里也不光于主任一个变节的知识分子,那个年月的好人竟然成了少数,受“蒙蔽”或“头脑发昏”的人成为多数,多数人相信领袖、相信上级,既然有“号召”,多数人肯定紧跟或服从。文革成就了多少浑水摸鱼着的“当官梦”、“权力欲”、“发财梦”。
很小的时候就学过关于“披着羊皮的狼”的课文,当时觉得文章极不可信,披着羊皮就能混迹羊群不是狼太狡猾而是牧羊人太傻,现在看来其实它寓意深刻。
这世上还有多少狼披着人皮混迹人群招摇过市残害人类呢?或许在所有的羊都变成披着羊皮的狼之后,这个世界才有公平可言?
据说马老师又和原市教育局革委会的王主任好上了。有的人说,漂亮女人都是傻×,面对曾经玩弄、欺骗过她的人,不去恨一辈子,还要和好,真是看不懂;还有人说,马老师当初看上王主任是因为王主任正在风头上,现在王主任下了台,她究竟是看上他什么呢?
女人就是女人,女人的事情你别猜,有些事情你永远也猜不透、看不懂。
前文书说到,那王主任被贬到市卫生局下属的一个清洁队当队长,整天带领着十几个清洁工扫马路,还亲自抢救过一个危重病人,给人以“变好了”的感觉。其实人本身就有好与坏两个方面,正如歌德说的,人有两面,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野兽。世上无所谓好与坏,要看那一面占多数。假如给我一个机会爬到“有权”的高位,我也会头脑发昏,难免不犯错误、不干缺德事,环境造人。人说社会是个大染缸,那么文革不是个大染缸么。
市区人民公园坐落在风景秀丽的江边,公园里的文物早已被造反派作为“四旧”查封、打烂。原来公园里著名的回廊漏窗,已经被砸的破烂不堪。公园的回廊在“文革”前是公园的一大特色,长廊随形而弯,依势而曲,蜿蜒无尽,曲径通幽,最是引人入胜。所谓“漏窗”,就是在窗洞中饰以花纹或美术图案,但并不妨碍向外观看的窗。窗的外形有方、圆、六角、八角、叶形等多种,因而花窗本身就是精巧的艺术品。
马老师与王主任约好在公园会面。清晨的公园人迹稀少,大概人们都忙着搞运动,无暇逛公园。马老师早早地来到公园,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欣赏着江边的景色,她已经厌倦了运动的枯燥,到处是大字报和标语,令人压抑、紧张的环境,坐在江边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
江面上起风了,微风夹带着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感觉性情舒畅了许多,毕竟经历了那么多的人和事,她思考着如何面对生活,如何直面惨淡的人生。薛校长和毕老师的死给她内心打击很大,尽管她还弄不明白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但是人不管环境多么艰苦,还是要顽强的活下去,正想的出神,感觉肩膀上被人轻轻地拍了两下。
马老师回过头来,王主任正冲着她笑,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是多少年来难得一见的真诚、善意的笑,马老师还发现,他原先白净的脸皮变得黝黑,他变得真实、朴实了,马老师想到。
“真没想到,你还能约我出来。”王主任说。
“……恩,往事不堪回首,”马老师沉吟了一会儿。
“我曾经辜负过你,”王主任说。
“不,我们扯平了。”马老师打断他的话说。
说完几句话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两双眼睛对视着,眼神里面充满爱恨情仇。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十三章 重新审视知识分子
    经过长久的沉默之后,积聚已久的情感终于爆发了。马老师扑到王主任的怀里失声痛哭,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马老师在学校接到省里舅舅打来的电话,舅舅在电话中说,要她下午下班后到他家吃晚饭。马老师的父母在外地,自从舅舅调到省里之后,马老师的父母就托付舅舅关照她。
下午的下课铃响过之后,马老师就出了校门。沿路上广播喇叭正在播放着“文化大革命就是好”的歌曲,墙壁上铺满了标语和大字报,看的人很多。马老师从路边的小店里买了几斤点心,骑上车子奔舅舅家。舅舅家住城里,距离马老师的学校有20公里的路程,骑自行车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马老师到了省革委会宿舍。
舅舅家住三楼,马老师拎着点心敲响了舅舅家的门。开门的是马老师的舅母,只见她矮胖的身材,皮肤保养的很好,“呵,是小茵啊,快进来。”舅母说。“舅舅呢?”马老师问。“他呀,整天地开会开会,等一会儿回来,哦,我都忘了给你砌茶了。”舅母说着,转身到了里间。在舅母去砌茶地时候,马老师浏览了舅舅的房间,好长时间没来了,舅舅家变化真的很大。舅舅家的房间很宽敞,三室一厅的房子,客厅有40多个平方,客厅正面的墙上悬挂着毛主席的画像,两边是毛主席语录,在客厅的一角有一个书橱,里面排满红皮语录本。马老师和舅母聊了句后,随即跟着舅母到厨房里准备饭菜。菜已经洗好,脸盆里放着一条收拾好的大鲤鱼,“小茵啊,你有28岁了吧?”舅母问道。
“恩。”马老师切着菜应道。
“有对象了吗?”舅母问。
“……还没呢。”马老师回答。
“哎呀,都那么大姑娘了,赶快找一个。”舅母说。
听到舅母的话,马老师心里有一种漠然的慌乱,手中的菜刀抖动了一下,差一点切着手。
“是小茵来了。”客厅里一个浑厚的男中音问道。
“哦,是你舅舅回来了,你到客厅去吧,这里我来收拾。”舅母说。
马老师的舅舅有40多岁年纪,人长得很有风度,体态略有发福,眼镜后面的一双小眼睛给人以深不可测的感觉。
“饭好喽。”舅母在厨房里喊道。
饭菜很丰盛,红烧鲤鱼、炖猪肝、菠菜炒鸡蛋、油炸花生米、大葱伴猪头肉。“呵,不错,”舅舅说着,往杯子里倒酒,“小茵啊,多吃点,到了舅舅家可不要见外呀。”
“恩。”马老师应着,“吃鱼啊。”舅母往马老师的碗里夹了一块猪肝说道。
“小茵啊,舅舅给你物色了个对象,就在我们单位,挺不错的小伙子,根红苗正,政治觉悟高。”舅舅说。
“……舅舅,我,我过一段时间再考虑这事。”马老师说。
“唔,还要考虑,你妈可是来了好几个电话喽。”舅舅说。
马老师的舅舅50年代毕业于东北工学院,原先在一个科研所工作,仕途上一直不顺,他的同学已经是科研所的所长了,而他还只是一个小科员,他抱怨命运不公平。
文革开始以后,他认为机会来了,于是开始悄悄地搜集、整理所长的黑材料,包括所长平时的言行、讲话、以及对文革的态度,他笔杆子不错,一段时间之后,他已经整理了十几份黑材料,材料的主要内容都是检举、揭发、批判原所长对文革的消极态度和所谓反动言论,并悄悄地上报到省里,省里的头头看了之后,非常欣赏,给予很高的评价。其实省里早就想揭开科研所阶级斗争的盖子,马老师舅舅的材料正中他们的下怀,于是科研所的阶级斗争轰轰烈烈的展开了,马老师舅舅有出色的口才,很善于辩论,政治运动使他的天分发挥到及至。不久,他把他的同学,也就是原科研所的所长搞下了台,由于他的聪明,很快攀上省里的头头,终于坐上了科研所所长的宝座。然而,以他聪明的头脑和出众的辩才,他不会仅仅满足于所长的位置,他深知,要想在运动中爬的更高,必须有政治资本,要有出色的成绩,于是他把科研所变成了大批判的斗争基地,他充分发动群众,搞的科研所里到处糊满了大字报,阶级斗争的气氛异常浓烈,科研所成了批斗所。马老师舅舅还意识到,光有出色的政绩还不足以当官,他认为中国是一个情商特别浓的国度,一切都得靠关系,他把抄家得来的金银首饰、珠宝悄悄地奉献给省里的头头们。
科研所很快就成为省里阶级斗争的典型试点单位。其实省里早就想抓一两个典型单位,这样以点带面,把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推向深入。有了省里的支持,马老师的舅舅就像注入了荷尔蒙愈加亢奋起来,他24小时的派人轮班批斗原所长和其他反动学术权威,搞的原所长精神失常,终于有一天,原所长,也就是他的同学“畏罪自杀”了。
“人才,真是个人才。”省里的头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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