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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相思本是无凭语-第31部分

小说: 相思本是无凭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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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山脚下。除了远处的灯火和天上的星光,四周已然一片漆黑。脚触到平地的那一刻,皖宁不由自主地腿软,还好林中桓及时扶住了她。
终于重返人间,她有一种虚脱的晕眩感,她好想马上回家去,好想沉睡不醒,然后不问俗事,安稳平静地生活。她知道自己的脆弱和胆怯,她总是选择忽略掉现实的难堪和俗世的寂寞。她喜欢简单纯粹的生活,但生活总是在欺骗人。她一无所有,别无所求,只愿躺在自己的小屋,静看春夏秋冬又一春的变换。
林中桓看了她一眼,然后依旧揽着她的腰往前走。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当时一心挂念着她,甚至没有来得及熄火,此刻车灯兀自在黑暗里亮着,有一种孤零零的温暖。
皖宁看着在黑暗里伫立的庞然大物,就想起自己家里楼道里的那盏灯,这段时间不管工作多累多晚,总有它默默注视着自己归来,那是一种无声的陪伴,减轻了她的彷徨和孤单,让她感觉到“家”的存在。而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到底又是她的谁?
林中桓很快就把她塞进副驾驶,然后发动了引擎,一阵轰鸣声后尘烟四起,而身后人烟稀少的城郊更显得寂寥静谧。
她一直看着茫茫夜色,看着被抛在后面的寂静城郊,心里头空茫一片,而眼皮越来越沉重,伴随着车轮在地面上框框当当地碾过,她终于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车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努力撑起沉重的脑袋,寻找着林中桓的踪迹。下了车,才发现已经到了他的住处(也可以说是他们的住处)。此时夜深人静,只有草丛里的蛐蛐还在不甘寂寞的鸣叫,却已经低迷无力。
不远处的花坛里坐着一个男人,瘦高颀长的背影被暧昧不明的灯光细细勾勒着,像是一幅素描,简洁而精致。他指间有一点星芒在暗处微弱地亮着,走近了才发现他并没有抽,但烟灰已经积的很长很长,欲坠未坠,悬在空气里。
她慢慢走过去,然后贴近他坐下,夜里瓷砖的冰凉沁入肌理,让她情不自禁地瑟缩。林中桓仿佛这才清醒过来,把指间的星芒随手丢进草丛,看着她不语,眼睛像夜色一样
深不可测。皖宁没有动,却说:“你真没有公德心。”
他笑了笑,仿佛自嘲一般,“公德心这玩意儿跟我向来没有缘,打小我就是一个自私狂妄的家伙。”
皖宁随手掐了一朵玫瑰,差点被尖刺戳到,有些心悸地嗅着那芳香,低声说:“你看我也是这样,明明说是一个爱花的人,可真正惜花的人才没有摘花的习惯。”花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土壤,即使再美丽最后也只会凋谢。真正喜欢一样东西,也许远远地欣赏才是最好的方式。但人总是贪心的,一旦喜欢上一件东西,便恨不得携带在身,永世占为己有。
林中桓忽然靠近她,紧紧搂住她的腰,那清淡如竹叶的气息又扑面而来,让皖宁觉得窒息。她很想推开他,但是却忽然失去了力气。她终于知道了梦境里的气息是属于谁的,而这一点却叫她更绝望。只见他看着头顶上几乎看不见的星星,喃喃道:“孟皖宁,我想跟你讲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第二十三章(1)

皖宁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有兴致跟她讲故事,但她很想听,便笑道:“好啊。”
他也笑了,但更像是自嘲,“我这辈子活得还算不赖,家境富有,事业顺利,可以说是一帆风顺。身边自然不乏拼命巴结讨好的人,但我从来没放在心上,因为那都是别人的事,爱谁谁。我生来不喜欢别人太过于靠近我,所以孑然一身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我喜欢随心所欲地生活,即使失去所有也不怕。我以为我能一直没心没肺下去,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子横冲直撞地搅进我的生活……”
“她并不讨厌,甚至在一大堆花痴我的女生中显得非常与众不同。她不是那种特别聒噪的那种小女生,相反很柔和冲淡,只是偶尔也会让人气得跳脚。可不管是什么样的女生,我都觉得烦,而她当然也不例外。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漠然视之我行我素,但她从来不生气,总是好脾气地忍受着我的臭德行。她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柔软清澈的外表却仿佛有无限的耐心和韧劲。但我还是坚定我这辈子都不会跟她有什么牵扯,即使她算是离我最近的女生,直到有一天她和别的男生拉拉扯扯,我才发现我竟然无法忍受她的‘背叛’。”
“于是,尽管我明明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她,却还是控制不了莫名的妒火,有时候甚至有想要撕毁一切的冲动。后来我用最恶毒的话伤她,她还是没有怪我怨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错了,她的耐心和韧劲原来是有限度的,我成功地让她崩溃了,我不知道她竟然那么决绝,不给自己也不给我留一点退路,我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她是这样恨我,恨到将自己毁掉也在所不惜……”
讲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皖宁却追问着他,一脸平静,“她是死了吗?”
他的眼睛里泛起了迷雾,不是一贯的幽深沉静,而是像孩子一样的迷茫。他的手从她的腰间缓缓垂落,神色寥落,“她没有死,可也没有活着。”
她居然还在笑,“活死人?”
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她仿佛饶有兴致地问:“你现在很后悔?”
他的迷茫神色里又多了几分仓惶,“我没有……后悔,我只是……我只是……”
她的声音却蓦然尖锐起来,“只是心里不好受,有很深的犯罪感是吗?在我看来,她真是一个愚蠢的女孩,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要死要活,作践自己,只会让真正爱她的人伤心。像这样的人,其实你也不用挂念,反正你有你的人生,她有她的命运,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
他看了她很久很久,眼睛终于褪去迷雾苍茫,恢复了一贯的清亮透彻,表情是她见惯了的慵懒又坚毅。他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显得那么清晰有力,“是,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但我一直在等她不在沉睡的那一天,因为我想跟她说声对不起,然后道别各自珍重。”
她终于笑起来,意态竟然非常从容柔和,语调也十分淡然,但言语间却充斥着淡淡的嘲讽之意。“林中桓果然是林中桓,这世上怕是没有任何事能够羁绊住你,鲜衣怒马的好日子永远是属于你的。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人生赢家,我由衷地佩服你。”
他有短暂的静默,然后慢慢地挪动身子,靠她更近了一些,眼珠越发黑不见底,“你真这么想?”
她却避开了他,迅速站起身来,然后闭起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轻声说:“当然。你的人生永远不会被别人操控,因为你是林中桓,所以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够阻挡你前进的脚步。没心没肺,才会无双无对。”
他重新沉默下来,眼睛像是蒙了灰的毛玻璃,即使有光也是幽暗的。
她依然紧紧闭着眼睛,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低到尘埃里,却开满了热烈的花朵,那样卑微而固执。“不管以前你有什么样的过往,有过什么样的女人,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他震动地抬起头,看着她,有一瞬间他几乎觉得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从来就没有交集过的陌生人。他自嘲地笑起来,神色渐渐又如这天早晨那样慵懒里带着点冷漠,“我跟你说过,我生来彷徨,这辈子都不打算爱人。”
她看着他,一点一点露出笑容,就像春风里的*,美丽而温婉,“如果我不求结果,不求你爱我,只求你不要推开我呢?”
有些故事如果不能风化在尘埃,那么不如把它开诚布公出来,总好过心里长久地地覆盖着阴霾。时间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却依然稀释不了淡忘不了,倒不如来个永世不忘刻骨铭心,这样至少证明有一种坚持永远留在心间,证明她是真正的活着。就算最后等着她的是无边悬崖,她也会心甘情愿含笑九泉。
他眼眸变得幽暗难辨,定定地看了她好久,似乎试图找出点什么东西来,最后他说:“如果你不后悔,那么一切都随你。”
她看着天上的淡薄星光,微笑着摇头,“不,我永远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只是指尖的星光璀璨却容易湮灭,我只希望永远也不会等到那一天。”
回到房子里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两人俱是无言。皖宁知道他心里必定是乱极了,他需要放空自己才能消化事实。她洗了澡躺倒床上,竟然很快入眠。梦里面她很快乐,轻盈地走在钢丝上,每一步都那么惊心动魄。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跟着她,他说:“这一次,要不你会赢得全部,要不失去所有。”
她含笑回答:“零或是全部,这都是我想要的。”
一夜好睡,早上醒来,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神采奕奕,顾盼生辉。她轻轻地捏了一把脸,对镜子里的人说:“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拉*门,林中桓果然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客厅等她。她就佩服他这个本事,不管头一天多晚睡,永远比她起得早。不像她,不是工作日,根本就起不来。
他放下手下的书,跟她打招呼,“早。”
“早。”
出了门,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他忽然停下脚步,她差点撞到他身上,他说:“你干嘛这样紧贴着我?”
她笑,“就是想知道传说中的如影随形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低下头,似乎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牵起她的手,“这样够亲密吗?”
她莫名地瑟缩了一下,脑海里似乎空白一片,但心跳却急促而有力。
他紧了紧相握的手,“你紧张?”
她咬了咬唇,眼里有一刹的迷惘,“不是。”
他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到了公司,杨御风有点罕见的萎靡不振,看见她倒是一脸诧异,然后不免调笑一番,“看起来神采飞扬啊,最近走了桃花运了?”
她摇摇头,最近简直厄运连连,哪里还有什么桃花运。不过是解开了自己的一个梦境,有一瞬的云开雾散而已。“算了,您也别刺激我了,我哪里比得上您老魅力四射,通杀一片啊。”
杨御风笑着点点头,“果真是孺子可教也,到了现在总算不像刚来那么口拙讨人厌了。”
皖宁有点哭笑不得。她决意再也不会把自己陷入之前那种无望的困境了,只愿有生的每一天,都可以过得自在轻松一点。
到了下班时间,杨御风约皖宁一起吃晚餐。皖宁正想答应,结果一条信息蹦进来,“今晚有事么?不加班的话回家吃饭。”
皖宁盯着“林中桓”三个字,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他不会知道他的这句话有多大的杀伤力,她脑海里迅速浮现一出黄梅戏,名字叫做《夫妻双双把家还》。她祖籍是安徽安庆,黄梅戏风靡一时,小时候她也跟长辈们学了一些。相对于京剧越剧的慢条斯理,她更喜欢黄梅的活泼优美。那些生动浅显的唱词,让人如临其境。
“嘿!你丫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杨御风有点不耐烦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神色不由就带了几分抱歉,“御风,对不起啊,我晚上有点事……”她可不好意思说她跟林中桓“约会”。
杨御风愣了一下,看了她好半天,才笑着说:“佳人有约啊,不知道有幸约到你的是哪位公子呢?”
皖宁脸红,“没有,就是一个朋友,大家好久没见,就简单地聚一下。”
杨御风满脸都是奚落之意,挥着手说:“得了吧您呐。去吧去吧,虽然春天已经过去了,但阁下的情感运势还是很不错的。”
皖宁无语。她当然听得出杨御风的意思,不过是说虽然春天已经过去了,但还是可以*的。
上了车,呼吸才慢慢平复下来。他看了她一眼,“刚刚有人跟踪你还是怎么的,瞧你这满脸通红急躁的样子。”
皖宁只是笑。杨御风的那番调笑让她觉得尴尬,离开时的急切吸引到了众多目光,更让她心虚不已,简直有点偷情的窘迫感。但她可没脸把这番话跟林中桓说,不然一定会被他笑话死。

☆、第二十三章 (2)

皖宁很有自知之明,任由林中桓一个人去厨房忙活。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瞄一眼厨房,偶尔有阵阵香气透过门缝传过来,她心想莫非这厮玩真的,他其实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如果那晚的蛋炒饭只是让人微微吃惊,那么这一次的丰盛晚餐简直让人惊艳。白灼虾,东坡肉,青椒炒蛋,鱼头豆腐汤,个个香味四溢,色泽动人。她这才相信林中桓真的会做饭,她之前以为他最拿手的是蛋炒饭,所以那天晚上才给她做了蛋炒饭。
望着桌上的琳琅满目,她只是发呆。
他解了围裙,“怎么?”
她将下巴抵在桌上,犹自震惊,“你以前是厨子吗?”
他笑了笑,“不是。作为一名单身男人,当然要学会必要的生存手段。”
她抬头,“单身男人?你确定你表达无误吗?作为一名旁观者,我简直无语凝噎了。”
他慢条斯理地舀了一碗汤,“只要没结婚的都是单身。”
她给了他一个佩服的表情,“真是牛掰的理论。”
他往碗里吹了一口气,“多谢夸奖。”
她不由败下阵来。
他的手艺果然耐得住考验,皖宁胃口大开,每一样都尝了许多。最后他终于看不下去了,“没人跟你抢,用得着向饕餮靠拢么?”
她振振有词道:“你不是人么?”
他放下筷子,忍不住叹息,奚落道:“吃吧吃吧,撑不死你。”
她笑得志得意满,不觉间又添了一碗饭。
等到她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他已经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了。见她摊在椅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叹息,他忍不住笑出声。
她闻声望过去,“要是将来某一天你不幸失业了,还有这手艺撑下去。”
“行了。”他手拿着毛巾擦头发,“我这厨子忙活了半天,你这小丫鬟也该去洗碗了吧。”
她慢慢站起来,痛快地打:“也行。”
收拾完碗筷,开始犯愁,吃的时候是很痛快,但吃完后的油腻腻可真让人无力。她默默地想做一名家庭妇女果然任重道远,难怪都老得那么快。
“想什么呢,满脸纠结。”
皖宁抬眼看过去,就看见他摆着经典姿势,斜倚在门边,脸上又是那可恶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把满是泡沫的碗筷放在水笼头下冲洗,“我在想结婚真不是一件美满的事,就比如说这洗碗,满手都是油,周而复始地过着柴米油盐地主妇生活,想想都觉得没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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