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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杰克·伦敦海狼 人民文学版-第37部分

小说: 杰克·伦敦海狼 人民文学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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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也知道我如何悄悄爬来爬去,躲开他的呀。”我快活地说,一副得意的样子。
    “还知道你把自己的鞋丢掉了。”
    “你很难指望我的脚穿在鞋子里,鞋子还能让狼·拉森捡走呀。”
    我们俩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开始严肃地制定修建计划,我们打算把“幽灵”号的桅杆竖立起来,返回大陆去。我模糊地记起来我中学时代的物理课,而最近的几个月又让我具备了机械起重装置的实践经验。不过,我一定要说明,在我们走向“幽灵”号更近地勘查我们面前的工作时,看见那些大桅杆掉进水里,我几乎灰心丧气了。我们从哪里着手开始呢?如果有一根桅杆竖立着,有高高在上的东西把滑轮滑车挂起来多好啊!可是,什么都没有啊。这让我想起来一个人用自己靴子吊带吊起来的麻烦。我懂得杠杆的机械原理;但是我到哪里去弄一个支点呢?
    首先是主桅杆,现有的根部的直径有十五英寸,仍然有六十五英尺长,重量呢,我大略估算一下,至少三千磅重。然后是前桅杆,直径更粗一些,重量怎么也在三千五百磅左右吧。我从哪里着手呢?莫德静静地站在我的身边,我心里则在忙着设想水手们中间闻名的“人字起重架”。但是,尽管水手们对此很熟悉,可我是在“恩待我岛”发明这玩意儿呢。把两根木杠的头捆绑在一起,然后把它竖在空中,如同一个倒过来的V字,这下我在甲板上得到了一个高点,把我的高吊滑车捆在上面。在这个高吊滑车上,如果必要,我还可以再拴一个滑车。再说,船上还有一个绞车呢!
    莫德看见我获得了解决办法,她的眼睛便显得温情脉脉。
    “你还要干什么呢?”我问。
    “清理那堆绳索什具,”我回答说,用手指向那边的纠缠在一起的残余货物。
    啊,果断的口气,说这几个字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听来很舒服。“清理那堆绳索什具!”几个月熬过去,汉弗莱·凡·韦登竟能说出这样内行的航海术语,想来不可思议!
    我的姿势和语气一定有一种戏剧表演的味道,因为莫德微笑了。她对可笑的东西看得很准,而且在所有的事情里她都看得准,感觉得也准,不管是装腔作势或者过分矫情,还是拿腔拿调,都逃不过去。正是这点优势,让她自己的作品具备沉稳性和穿透力,显示出她在文学界的价值。这位严肃的批评家,很有幽默感,富于表达力,理所当然地左右了文学界的耳朵。她过去就是这样左右舆论的。她的幽默感真的是艺术家寻求均衡的本能。
    “我敢说我以前在什么地方的书里听说过,”她快乐地悄声说。
    我自己也有均衡的本能,我这下坍塌了,从主宰事情的统治姿势掉下来,陷入一种谦卑的混乱状态,少说也是很悲惨的。
    她马上把手伸给我。
    “非常抱歉,”她说。
    “不需要这样,”我吸口气说。“这对我有好处。我身上小学生的味道太多了。这里那里总在冒傻气。我们所要做的其实就是清理这些绳索什具。你要是和我到船上去,那我们就着手干活,把东西清理出来。”
    “‘在桅楼人牙齿咬着折刀清理绳索什具的时候,’”她把这句话引用给我听;那天下午剩下的时间里;我们干活儿干得很愉快。
    她的差事是把船稳住,我清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东西。竟然是那样一堆东西——扬帆绳、帆脚索、支索、护帆索、支帆索和牵索,统统被海水冲来荡去,纠结在一起。我割去够用的东西,用它们穿过下桁和桅杆,放松扬帆绳和帆脚索,在船上盘起来又抖落开,为的是穿过绳扣的另一个结。我很快就汗淋淋的了。
    帆倒确实要求用刀拉开,帆布在水里浸泡得很沉重,我得使出全部力量对付;不过,天黑之前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摊在海滩上晾着。收工回去用晚餐,我们俩都感到很累,而且我们把活儿干得很好,虽然一眼看去看不出有多么了不起。
    第二天,在莫德的帮助下,我进入“幽灵”号清理桅杆端的阶磴儿。我们刚刚开始干活儿,我敲打的声音便惊动了狼·拉森。
    “喂,下边的人!”他在敞开的舱盖口喊道。
    他这么一喊,吓得莫德赶快靠到了我身边寻求保护,我们谈话的时候她把手一直放在我的臂上。
    “喂,甲板上的人,”我回答。“你早上好啊。”
    “你在下面干什么?”狼·拉森问。“打算为我把船凿沉吗?”
    “恰恰相反;我在修理它呢,”我回答说。
    “你到底要修理它的什么啊?”他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些迷惑。
    “哈,我在准备一切,把桅杆重新装进桅杆座里,”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好像这是一想就明白的再简单不过的计划。
    “看样子仿佛你终于站在自己的腿上了,汉普,”我听见他说;接下来他沉默无语。
    “可是我说,汉普,”他向下喊道,“你不能干这事儿。”
    “哦,是的,我能干,”我回答说。“我现在就正在干呢。”
    “可是这是我的船,我的个人财产。我要是不允许你干,那又怎样?”
    “你忘了,”我回答说。“你不再是酵母素里那个最大的因素了。你过去是的,能够把我吃掉,如同你特别喜欢这样说的;但是此消彼长,我现在能把你吃掉了。你这块酵母菌已经不灵了。”
    他大笑一声,短促而刺耳。“我看出来你把我的哲学全运用到我的头上了啊。可是,别把我的话听错了,理解反了。我是为你好才警告你呢。”
    “你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慈善家了?”我问。“现在就承认吧,你警告我是为我好,你这话多么前后矛盾吧。”
    他对我的讽刺挖苦充耳不闻,接着说:“如果我现在把这舱口盖上,那又会怎样呢?你这回可不能像你在贮藏室那次一样蒙哄我了吧。”
    “狼·拉森,”我坚定地回答说,这是我第一次使用他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我不能射杀一个无助的没有抵抗能力的人。你已经见证过了,我因此感到满意,你也感到满意。但是,现在我警告你,不是为你自己而是为我自己,只要你采取任何敌对行动,我立刻开枪打死你。我现在可以打死你了,我就站在这里;如果你真想以身试枪,那你就来吧,尝试一下把舱口盖上的滋味。”
    “不管怎么说,我不允许你修理,我明确地禁止你敲打我的船只。”
    “可是,伙计!”我忠告他说。“你强调这是你的船这一事实,听口气好像成了一种道德权利。可是你从来就没有考虑你对待别人的道德权利。你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在对待你的时候会想到道德权利吧?”
    我走到了敞开的舱口的底下,这下可以看见他了。他脸上没有表情,和我那次看见他眼瞎时的样子截然不同了,只见他瞪着眼睛,眼皮一眨不眨,更厉害了。
    “人都这么可怜,对他毫无敬意,连汉普都这样了,”他取笑道。
    他的这种取笑完全是在声音里表现的。他的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好,布鲁斯特小姐,”他停顿一会儿,突然说。
    我吓了一跳。她一直没有做声,连挪动身子一下也没有。难道他还残留着一点点视力不成?或者他的视力又恢复了一点?
    “你好,拉森船长,”她回答说。“请问,你怎么知道我在下边呢?”
    “不用问,我听见你的呼吸了。我说呀,汉普很有长进,你认为不是吗?”
    “我不知道,”她回答说,冲我微微一笑。“我看他一直是这个样子。”
    “你要是看见他过去的样子就好了。”
    “狼·拉森,夸大其词了,”我嘟哝说。“前后都差不多的。”
    “我想再次告诉你,汉普,”他用威胁的口气说,“你还是别乱动东西为好。”
    “可是,难道你不想和我们一起逃离吗?”我疑虑重重地问道。
    “不,”他回答说。“我打算困死在这里。”
    “啊,我们可不想这样,”我用挑衅的口气说,又开始敲打起来。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桅杆阶磴儿清理出来了,我们开始把两根中桅吊上帆船去。大中桅长达三十英尺,前中桅将近三十英尺,我就是打算用它们做人字起重架的。这是令人为难的活儿。把沉重的滑车一端捆绑在绞车上,另一头捆绑在中桅的末端,然后我开始往上吊。莫德握住绞车的拐把,往下放绳索。
    我们感到不可思议,中桅那样的原木就这么轻易地吊起来了。这是一个改进的吊臂绞车,起重的力量很大。当然,它表现出来的力量,我们都用在距离方面了;好多次,它让我的力量成倍增长,因此我吊起的绳子长度也就成倍增长了。滑车沉重地从船栏拖拉,随着那根原木从海水里升起,拖拉的重量渐渐增加,绞车的运转变得相当吃力。
    但是,在中桅的端部和船栏平行时。一切活动都进行不下去了。
    “我早该知道这点的,”我不耐烦地说。“这下我们不得不从头再来了。”
    “为什么不把滑车捆绑在桅杆靠下一些的地方?”莫德建议说。
    “这是我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我回答,对自己极端不满起来。
    放开一折绳索,我把桅杆放回水里,把滑车拴在距离末端三分之一的地方。用了一个小时,不管拉这头还是拉那头,我吊到这个捆绑点就再也拉不起来了。桅杆末端的八英尺高出船栏,我还是像以往一样没有办法把这根原木吊上船来。我坐下来,细心考虑这个问题。没有考虑多久。我快活得一下子跳起来。
    “这下有了!”我大声叫嚷道。“我应该把滑车拴在桅杆的平衡点上。我们学到的这招,可以帮助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吊上船去了。”
    我重新启动我的活儿,把桅杆放人海水。但是,我没有算准那个平衡点,因此我吊起来的是桅杆的头部,而不是末端。莫德看样子很绝望,不过我大笑起来,说终究会成功的。
    我告诉莫德如何掌握拐把,听到我的命令就把绳索放松,我则两手扶住桅杆,力图摆平衡了越过船栏拉到甲板上。当我以为我摆平衡时我大声命令莫德放松绳子;然而,桅杆不听我的力量的支配,回到原来的状态,向海水跌落下去。我又一次把桅杆吊到原来的位置,因为我这次另有主意了。我记起来那个便携式滑车——小型双单链铰链——把它取来了。
    我在把这铰链装在桅杆顶端和船栏之间的时候,狼·拉森来到了现场。我们只问了一声早上好,尽管他看不见,可是却坐在船栏不碍事的地方,顺着我发出的响动聆听。
    再次告诉莫德听到我的命令就放松绞车的绳索,我则着手用便携式铰链往起吊。慢慢地,桅杆移进来,越过船栏摆成了直角;随后我非常吃惊地发现莫德没有必要放松绳索了。事实上,拉紧绳索才是必要的。把便携式铰链拴紧后,我把绞车拉紧,把桅杆弄进来,一英寸一英寸地挪动,直到桅杆顶端倾斜到甲板上,最后整根原木终于落在了甲板上。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正好十二点。我的背部火烧火燎地疼痛,我感到饿极了,累极了。甲板上多了一根木头,这就是整整一个上午的工作。我第一次彻底意识到我们面前的任务有多么繁重。不过,我在学习,我在学习嘛。下午便会干出更多的活儿。情况也确实如此;我们吃过一顿开心的午餐,休息并恢复体力,一点钟便又返到船上。
    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把大中桅吊到了甲板上,开始做人字形起重架。把两根中桅捆绑在一起,取长补短利用它们的长度,在它们的交叉点上拴住那个大绳孔升降索的双滑车。单滑车和绳孔升降索组合在一起,我便有了一个起吊滑车。为了防止桅杆端部在甲板上滑动,我垫上了楔形加固角。一切就绪时,我在人字起重架的顶端拴了一条绳子,直接拉到了绞车上。我渐渐对绞车相信起来,因为给我的力量大大出乎我的期望。一如往常,莫德掌握那个拐把,而我往起吊。人字起重架竖立起来了。
    然后我发现我忘记拴上拉绳了。为了拴拉绳我先后两次爬上人字起重架,才把拉绳前后左右都固定住了。这项工作干完,夜色降临了。狼·拉森坐在一旁聆听了一下午,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这时候已经离去进了厨房,开始做晚餐了。我觉得腰背僵硬,我只要用力挺一挺身子就会疼痛难忍。我自豪地审视我的工作。它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我变得急不可待,像一个孩子得到了新玩具:多想用我的人字起重架吊东西啊。
    “天气要是不这么晚多好,”我说。“那样我就可以看看它如何工作。”
    “别想一口吃个胖子,汉弗莱,”莫德劝慰我说。“记住,明天总会来的,你现在累坏了,连站起来都困难了。”
    “你呢?”我说,一下子担心起来。“你一定非常累了,你干得又卖力又潇洒。我为你感到骄傲,莫德。”
    “比起我为你的骄傲,连一半也不及,一半的理由也没有啊,”她回答说,两眼直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流露出一种表情和跳跃的闪动的光泽,是我过去没有看见过的,因此我心中快活得倏然一跳——我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不理解啊。随后她垂下眼皮,又抬起来,哈哈一笑。
    “如果我们的朋友现在看见我们多好,”她说,“看一看我们的样子。你就不曾停一会儿想一想我们的样子吗?”
    “是的,我想过你的样子,经常想呢,”我回答说,对我在她眼睛里所看见的东西感到迷惑,对她突然改换话题也感到迷惑。
    “老天爷!”她叫喊起来。“请问,我是一副什么样子呢?”
    “我看是一个稻草人,”我回答说。“比如说,看看你拖拖拉拉的裙子吧。看看那些三角口破洞。还有这样一件背心!根本不用福尔摩斯来侦探,谁都看得出你在柴火上做过饭,还在火上炼过海豹油。那顶帽子,更能说明一切!这副打扮,就是那个写出《回味无穷的一吻》的女子啊。”
    她对我优雅而庄重地行了一个屈膝礼,说:“关于你呢,先生——”
    然而,五分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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