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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部分

元史-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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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仁而不杀,非好攻战辟土地,不得已而用兵之意。诚意昭著,恩信流行,然

后阅实精勇,别为一军,为帐下之卒,举老成知兵者俾为将帅,更直宿卫,以备

不虞。其余师众,各畀侯伯,使吾府大官元臣分师总统,为战攻之卒。其新入部

曲,瞢不知兵,虽名为兵,其实役徒者,使沿边进筑,与敌郡邑犬牙相制,为屯

戍之卒。推择单弱,究竟逃匿,编葺部伍,使闻望重臣为之抚育,总押近里故屯,

为镇守之卒。使掣肘之计不行,妄意之徒屏息,内外备御无有缺绽,则制节以进。

既入其境,敦陈固列,缓为之行。彼善于守而吾不攻,彼恃城壁以不战老吾,吾

合长围以不攻困彼,吾用吾之所长,彼不能用其长。选出入便利之地为久驻之基,

示必取之势。毋焚庐舍,毋伤人民,开其生路,以携其心,亟肄以疲,多方以误,

以弊其力。兵势既振,蕴蓄既见,则以轻兵掠两淮,杜其樵采而遏其粮路,使血

脉断绝,各守孤城,示不足取。即进大兵,直抵于江,沿江上下,列屯万灶,号

令明肃,部曲严整,首尾缔构,各具舟楫,声言径渡。彼必震垒,自起变故。盖

彼之精锐尽在两淮,江面阔越,恃其岩阻,兵皆柔脆,用兵以来未尝一战,焉能

当我百战之锐!一处崩坏,则望风皆溃,肱髀不续,外内限绝,勇者不能用而怯

者不能敌,背者不能返而面者不能御,水陆相挤,必为我乘。是兵家所谓避坚攻

瑕,避实击虚者也。

如欲存养兵力,渐次以进,以图万全,则先荆后淮,先淮后江。彼之素论,

谓“有荆、襄则可以保淮甸,有淮甸则可以保江南”。先是,我尝有荆、襄,有

淮甸,有上流,皆自失之。今当从彼所保以为吾攻,命一军出襄、邓,直渡汉水,

造舟为梁,水陆济师。以轻兵掇襄阳,绝其粮路,重兵皆趋汉阳,出其不意,以

伺江隙。不然,则重兵临襄阳,轻兵捷出,穿彻均、房,远叩归、峡,以应西师。

如交、广、施、黔选锋透出,夔门不守,大势顺流,即并兵大出,摧拉荆、郢,

横溃湘、潭,以成犄角。一军出寿春,乘其锐气,并取荆山。驾淮为梁,以通南

北。轻兵抄寿春,而重兵支布于钟离、合淝之间,掇拾湖泺,夺取关隘,据濡须,

塞皖口,南入舒、和,西及于蕲、黄,徜徉恣肆,以觇江口。乌江、采石广布戍

逻,侦江渡之险易,测备御之疏密,徐为之谋,而后进师。所谓溃两淮之腹心,

抉长江之襟要也。一军出维扬,连楚蟠亘,蹈跨长淮,邻我强对,通、泰、海门,

扬子江面,密彼京畿,必皆备御坚厚,若遽攻击,则必老师费财。当以重兵临维

扬,合为长围,示以必取。而以轻兵出通、泰,直塞海门、瓜步、金山、柴墟河

口,游骑上下,吞江吸海,并著威信,迟以月时,以观其变。是所谓图缓持久之

势也。三道并出,东西连衡,殿下或处一军,为之节制,使我兵力常有余裕,如

是则未来之变或可弭,已然之失一日或可救也。

议者必曰:三道并进,则兵分势弱,不若并力一向,则莫我当也。会不知取

国之术与争地之术异:并力一向,争地之术也;诸道并进,取国之术也。昔之混

一者,皆若是矣。晋取吴,则六道进;隋取陈,则九道进;宋之于南唐,则三面

皆进。未闻以一旅之众而能克国者,或者有之,侥幸之举也。岂有堂堂大国,师

徒百万,而为侥幸之举乎?况彼渡江立国,百有余年,纪纲修明,风俗完厚,君

臣辑睦,内无祸衅,东西南北,轮广万里,亦未可小。自败盟以来,无日不讨军

实而申警之,彷徨百折,当我强对,未尝大败,不可谓弱。岂可蔑视,谓秦无人,

直欲一军幸而取胜乎?秦王问王翦以伐荆,翦曰:“非六十万不可。”秦王曰:

“将军老矣。”命李信将二十万往,不克,卒畀翦以兵六十万而后举楚。盖众有

所必用,事势有不可悬料而幸取者。故王者之举必万全,其幸举者,崛起无赖之

人也。

呜呼!西师之出,已及瓜戍,而犹未即功。国家全盛之力,在于东左,若亦

直前振迅,锐而图功,一举而下金陵、举临安则可也。如兵力耗弊,役成迁延,

进退不可,反为敌人所乘,悔可及乎!固宜重慎详审,图之以术。若前所陈,以

全吾力,是所谓坐胜也。虽然,犹有可忧者。国家掇取诸国,飘忽凌厉,本以力

胜。今乃无故而为大举,若又措置失宜,无以挫英雄之气,服天下之心,则稔恶

怀奸之流,得以窥其隙而投其间,国内空虚,易为摇荡。臣愚所以谆谆于东师,

反覆致论,谓不在于已然而在于未然者,此也。

遂会兵渡江,围鄂州,闻宪宗崩,召诸将属议,经复进议曰:

《易》言:“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殿下聪明睿知,足

以有临;发强刚毅,足以有断。进退存亡之正,知之久矣。向在沙陀,命经曰:

“时未可也。”又曰:“时之一字最当整理。”又曰:“可行之时,尔自知之。”

大哉王言,“时乘六龙”之道,知之久矣。自出师以来,进而不退,经有所未解

者,故言于真定,于曹、濮,于唐、邓。亟言不已,未赐开允,乃今事急,故复

进狂言。

国家自平金以来,惟务进取,不遵养时晦,老师费财,卒无成功,三十年矣。

蒙哥罕立,政当安静以图宁谧,忽无故大举,进而不退,畀王东师,则不当亦进

也而遽进。以为有命,不敢自逸,至于汝南,既闻凶讣,即当遣使,遍告诸帅,

各以次退,修好于宋,归定大事,不当复进也而遽进。以有师期,会于江滨,遣

使喻宋,息兵安民,振旅而归,不当复进也而又进。既不宜渡淮,又岂宜渡江?

既不宜妄进,又岂宜攻城?若以机不可失,敌不可纵,亦既渡江,不能中止,便

当乘虚取鄂,分兵四出,直造临安,疾雷不及掩耳,则宋亦可图。如其不可,知

难而退,不失为金兀术也。师不当进而进,江不当渡而渡,城不当攻而攻,当速

退而不退,当速进而不进,役成迁延,盘桓江渚,情见势屈,举天下兵力不能取

一城,则我竭彼盈,又何俟乎?且诸军疾疫已十四五,又延引月日,冬春之交,

疫必大作,恐欲还不能。

彼既上流无虞,吕文德已并兵拒守,知我国疵,斗气自倍。两淮之兵尽集白

鹭,江西之兵尽集隆兴,岭广之兵尽集长沙,闽、越沿海巨舶大舰以次而至,伺

隙而进。如遏截于江、黄津渡,邀遮于大城关口,塞汉东之石门,限郢、复之湖

泺,则我将安归?无已则突入江、浙,捣其心腹。闻临安、海门已具龙舟,则已

徒往;还抵金山,并命求出,岂无韩世忠之俦?且鄂与汉阳分据大别,中挟巨浸,

号为活城,肉薄骨并而拔之,则彼委破壁孤城而去,溯流而上,则入洞庭,保荆、

襄,顺流而下,则精兵健橹突过浒、黄,未易遏也,则亦徒费人命,我安所得哉!

区区一城,胜之不武,不胜则大损威望,复何俟乎!

虽然,以王本心,不欲渡江,既渡江,不欲攻城,既攻城,不欲并命,不焚

庐舍,不伤人民,不易其衣冠,不毁其坟墓,三百里外不使侵掠。或劝径趋临安,

曰其民人稠夥,若往,虽不杀戮,亦被践蹂,吾所不忍。若天与我,不必杀人;

若天弗与,杀人何益,而竟不往。诸将归罪士人,谓不可用,以不杀人故不得城。

曰彼守城者只一士人贾制置,汝十万众不能胜,杀人数月不能拔,汝辈之罪也,

岂士人之罪乎!益禁杀人。岿然一仁,上通于天,久有归志,不能遂行耳。然今

事急,不可不断也。

宋人方惧大敌,自救之师虽则毕集,未暇谋我。第吾国内空虚,塔察国王与

李行省肱髀相依,在于背胁;西域诸胡窥觇关陇,隔绝旭烈大王;病民诸奸各持

两端,观望所立,莫不觊觎神器,染指垂涎。一有狡焉,或启戎心,先人举事,

腹背受敌,大事去矣。且阿里不哥已行赦令,令脱里赤为断事官、行尚书省,据

燕都,按图籍,号令诸道,行皇帝事矣。虽大王素有人望,且握重兵,独不见金

世宗、海陵之事乎!若彼果决,称受遗诏,便正位号,下诏中原,行赦江上,欲

归得乎?

昨奉命与张仲一观新月城,自西南隅抵东北隅,万人敌,上可并行大车,排

槎丳楼,缔构重覆,必不可攻,只有许和而归耳。断然班师,亟定大计,销祸

于未然。先命劲兵把截江面,与宋议和,许割淮南、汉上、梓夔两路,定疆界岁

币。置辎重,以轻骑归,渡淮乘驿,直造燕都,则从天而下,彼之奸谋僣志,冰

释瓦解。遣一军逆蒙哥罕灵舆,收皇帝玺。遣使召旭烈、阿里不哥、摩哥及诸王

驸马,会丧和林。差官于汴京、京兆、成都、西凉、东平、西京、北京,抚慰安

辑,召真金太子镇燕都,示以形势。则大宝有归,而社稷安矣。

会宋守帅贾似道亦遣间使请和,乃班师。明年,世祖既位,以经为翰林侍读

学士,佩金虎符,充国信使使宋,告即位,且定和议,仍敕沿边诸将毋钞掠。经

入辞,赐蒲萄酒,诏曰:“朕初即位,庶事草创,卿当远行,凡可辅朕者,亟以

闻。”经奏便宜十六事,皆立政大要,辞多不载。

时经有重名,平章王文统忌之。既行,文统阴属李璮潜师侵宋,欲假手害

经。经至济南,璮以书止经,经以璮书闻于朝而行。宋败璮军于淮安,经

至宿州,遣副使刘仁杰、参议高翿请入国日期,不报。遗书宰相及淮帅李庭芝,

庭芝复书果疑经,而贾似道方以却敌为功,恐经至谋泄,竟馆经真州。经乃上表

宋主曰:“愿附鲁连之义,排难解纷;岂知唐俭之徒,款兵误国。”又数上书宋

主及宰执,极陈战和利害,且请入见及归国,皆不报。驿吏棘垣钥户,昼夜守逻,

欲以动经,经不屈。经待下素严,又久羁困,下多怨者。经谕曰:“向受命不进,

我之罪也。一入宋境,死生进退,听其在彼,我终不能屈身辱命。汝等不幸,宜

忍以待之,我观宋祚将不久矣。”居七年,从者怒斗,死者数人,经独与六人处

别馆。又九年,丞相伯颜奉诏南伐,帝遣礼部尚书中都海牙及经弟行枢密院都事

郝庸入宋,问执行人之罪,宋惧,遣总管段佑以礼送经归。贾似道之谋既泄,寻

亦窜死。经归,道病,帝敕枢密院及尚医近侍迎劳,所过父老瞻望流涕。明年夏,

至阙,锡燕大庭,咨以政事,赏赉有差。秋七月,卒,年五十三,官为护丧还葬,

谥文忠。明年,宋平。

经为人尚气节,为学务有用。及被留,思托言垂后,撰《续后汉书》、《易

春秋外传》、《太极演》、《原古录》、《通鉴书法》、《玉衡贞观》等书及文

集,凡数百卷。其文丰蔚豪宕,善议论。诗多奇崛。拘宋十六年,从者皆通于学。

书佐苟宗道,后官至国子祭酒。经还之岁,汴中民射雁金明池,得系帛,书诗云:

“霜落风高恣所如,归期回首是春初。上林天子援弓缴,穷海累臣有帛书。”后

题曰:“至元五年九月一日放雁,获者勿杀,国信大使郝经书于真州忠勇军营新

馆。”其忠诚如此。

二弟彝、庸,皆有名。彝字仲常,隐居以寿终;庸字季常,终颍州守。子采

麟,亦贤,起家知林州,仕至山南江北道肃政廉访使。

卷一百五十八 列传第四十五

○姚枢

姚枢,字公茂,柳城人,后迁洛阳。少力学,内翰宋九嘉识其有王佐略,杨

惟中乃与之偕觐太宗。岁乙未,南伐,诏枢从惟中即军中求儒、道、释、医、卜

者。会破枣阳,主将将尽坑之,枢力辨非诏书意,他日何以复命,乃蹙数人逃入

篁竹中脱死。拔德安,得名儒赵复,始得程颐、朱熹之书。辛丑,赐金符,为燕

京行台郎中。时牙鲁瓦赤行台,惟事货赂,以枢幕长,分及之。枢一切拒绝,因

弃官去。携家来辉州,作家庙,别为室奉孔子及宋儒周惇颐等象,刊诸经,惠学

者,读书鸣琴,若将终身。时许衡在魏,至辉,就录程、朱所注书以归,谓其徒

曰:“曩所授受皆非,今始闻进学之序。”既而尽室依枢以居。

世祖在潜邸,遣赵璧召枢至,大喜,待以客礼。询及治道,乃为书数千言,

首陈二帝三王之道,以治国平天下之大经,汇为八目,曰:修身,力学,尊贤,

亲亲,畏天,爱民,好善,远佞。次及救时之弊,为条三十,曰:“立省部,则

庶政出一,纲举纪张,令不行于朝而变于夕。辟才行,举逸遗,慎铨选,汰职员,

则不专世爵而人才出。班俸禄,则赃秽塞而公道开。定法津,审刑狱,则收生杀

之权于朝,诸侯不得而专,丘山之罪不致苟免,毫发之过免罹极法,而冤抑有伸。

设监司,明黜陟,则善良奸窳可得而举刺。阁征敛,则部族不横于诛求。简驿传,

则州郡不困于需索。修学校,崇经术,旌节孝,以为育人才、厚风俗、美教化之

基,使士不媮于文华。重农桑,宽赋税,省徭役,禁游惰,则民力纾,不趋于

浮伪,且免习工技者岁加富溢,勤耕织者日就饥寒。肃军政,使田里不知行营往

复之扰攘。周匮乏,恤鳏寡,使颠连无告者有养。布屯田以实边戍,通漕运以廪

京都。停债负,则贾胡不得以子为母,破称贷之家。广储蓄、复常平以待凶荒,

立平准以权物估,却利便以塞幸途,杜告讦以绝讼源。”各疏施张之方,其下本

末兼该,细大不遗。世祖奇其才,动必召问,且使授世子经。

宪宗即位,诏凡军民在赤老温山南者,听世祖总之。世祖既奉诏,宴群下,

罢酒将出,遣人止枢,问曰:“顷者诸臣皆贺,汝独默然,何耶?”对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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