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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部分

旧唐书-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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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于代。先辅元卒。

杜正伦,相州洹水人也。隋仁寿中,与兄正玄、正藏俱以秀才擢第。隋代举

秀才止十余人,正伦一家有三秀才,甚为当时称美。正伦善属文,深明释典。仕

隋为羽骑尉。武德中,历迁齐州总管府录事参军。太宗闻其名,令直秦府文学馆。

贞观元年,尚书右丞魏徵表荐正伦,以为古今难匹,遂擢授兵部员外郎。太宗谓

曰:“朕今令举行能之人,非朕独私于行能者,以其能益于百姓也。朕于宗亲及

以勋旧无行能者,终不任之。以卿忠直,朕今举卿,卿宜勉称所举。”二年,拜

给事中,兼知起居注。太宗尝谓侍臣曰:“朕每日坐朝,欲出一言,即思此言于

百姓有利益否,所以不能多言。”正伦进曰:“君举必书,言存左右史。臣职当

修起居注,不敢不尽愚直。陛下若一言乖于道理,则千载累于圣德,非直当今损

于百姓,愿陛下慎之。”太宗大悦,赐绢二百段。

四年,累迁中书侍郎。六年,正伦与御史大夫韦挺、秘书少监虞世南、著作

郎姚思廉等咸上封事称旨,太宗为之设宴,因谓曰:“朕历观自古人臣立忠之事,

若值明王,便得尽诚规谏,至如龙逢、比干,竟不免孥戮。为君不易,为臣极难。

我又闻龙可扰而驯,然喉下有逆鳞,触之则杀人。人主亦有逆鳞,卿等遂不避犯

触,各进封事。常能如此,朕岂虑有危亡哉!我思卿等此意,岂能暂忘?故聊设

宴乐也。”仍并赐帛有差。寻加散骑常侍,行太子右庶子,兼崇贤馆学士。太宗

谓曰:“国之储副,自古所重,必择善人为之辅佐。今太子年在幼冲,志意未定,

朕若朝夕见之,可得随事诫约。今既委以监国,不在目前,知卿志怀贞悫,能敦

直道,故辄辍卿于朕,以匡太子,宜知委任轻重也。”十年,复授中书侍郎,赐

爵南阳县侯,仍兼太子左庶子。正伦出入两宫,参典机密,甚以干理称。时太子

承乾有足疾,不能朝谒,好昵近群小。太宗谓正伦曰:“我儿疾病,乃可事也。

但全无令誉,不闻爱贤好善,私所引接,多是小人,卿可察之。若教示不得,须

来告我。”正伦数谏不纳,乃以太宗语告之,承乾抗表闻奏。太宗谓正伦曰:

“何故漏泄我语?”对曰:“开导不入,故以陛下语吓之,冀其有惧,或当反善。”

帝怒,出为谷州刺史,又左授交州都督。后承乾构逆,事与侯君集相连,称遣君

集将金带遗正伦,由是配流驩州。显庆元年,累授黄门侍郎,兼崇贤馆学士,寻

同中书门下三品。二年,兼度支尚书,仍依旧知政事。俄拜中书令,兼太子宾客、

弘文馆学士,进封襄阳县公。三年,坐与中书令李义府不协,出为横州刺史,仍

削其封邑。寻卒。有集十卷行于代。

史臣曰:王珪履正不回,忠谠无比,君臣时命,胥会于兹。《易》曰:“自

天祐之,吉无不利。”叔玠有焉。戴胄两朝仕官,一乃心力,刑无僣滥,事有箴

规。虽学术不能求备,而匡益自可济时,亦所谓巧于任大矣。文本文倾江海,忠

贯雪霜,申慈父之冤,匡明主之业,及委繁剧,俄致暴终。《书》曰:“小心翼

翼,昭事上帝。”所谓忧能伤人,不复永年矣。洎羲而下,登清要者数十人。积

善之道,焉可忽诸?正伦以能文被举,以直道见委,参典机密,出入两宫,斯谓

得时。然被承乾金带之讥,孰与夫薏苡之谤,士大夫慎之。

赞曰:五灵嘉瑞,出系汙隆。人中麟凤,王、戴诸公。动必由礼,言皆匡躬。

献规纳谏,贞观之风。

 卷七十一 列传第二十一

○魏徵

魏徵,字玄成,钜鹿曲城人也。父长贤,北齐屯留令。徵少孤贫,落拓有大

志,不事生业,出家为道士。好读书,多所通涉,见天下渐乱,尤属意纵横之说。

大业末,武阳郡丞元宝藏举兵以应李密,召徵使典书记。密每见宝藏之疏,未尝

不称善,既闻徵所为,遽使召之。徵进十策以干密,虽奇之而不能用。及王世充

攻密于洛口,徵说密长史郑颋曰:“魏公虽骤胜,而骁将锐卒死伤多矣;又军无

府库,有功不赏。战士心惰,此二者难以应敌。未若深沟高垒,旷日持久,不过

旬月,敌人粮尽,可不战而退,追而击之,取胜之道。且东都食尽,世充计穷,

意欲死战,可谓穷寇难与争锋,请慎无与战。”颋曰:“此老生之常谈耳!”徵

曰:“此乃奇谋深策,何谓常谈?”因拂衣而去。及密败,徵随密来降,至京师,

久不见知。自请安辑山东,乃授秘书丞,驱传至黎阳。时徐世勣尚为李密拥众,

徵与世勣书曰:

自隋末乱离,群雄竞逐,跨州连郡,不可胜数。魏公起自叛徒,奋臂大呼,

四方响应,万里风驰,云合雾聚,众数十万。威之所被,将半天下,破世充于洛

口,摧化及于黎山。方欲西蹈咸阳,北凌玄阙,扬旌瀚海,饮马渭川,翻以百胜

之威,败于奔亡之虏。固知神器之重,自有所归,不可以力争。是以魏公思皇天

之乃睠,入函谷而不疑。公生于扰攘之时,感知己之遇。根本已拔,确乎不动,

鸠合遗散,据守一隅。世充以乘胜余勇,息其东略;建德因侮亡之势,不敢南谋。

公之英声,足以振于今古。然谁无善始,终之虑难。去就之机,安危大节。若策

名得地,则九族荫其余辉;委质非人,则一身不能自保。殷鉴不远,公所闻见。

孟贲犹豫,童子先之,知几其神,不俟终日。今公处必争之地,乘宜速之机,更

事迟疑,坐观成败,恐凶狡之辈,先人生心,则公之事去矣。

世勣得书,遂定计遣使归国,开仓运粮,以馈淮安王神通之军。俄而建德悉

众南下,攻陷黎阳,获徵,署为起居舍人。及建德就擒,与裴矩西入关。隐太子

闻其名,引直洗马,甚礼之。徵见太宗勋业日隆,每劝建成早为之所。及败,太

宗使召之,谓曰:“汝离间我兄弟,何也?”徵曰:“皇太子若从徵言,必无今

日之祸。”太宗素器之,引为詹事主簿。及践祚,擢拜谏议大夫,封钜鹿县男,

使安辑河北,许以便宜从事。徵至磁州,遇前宫千牛李志安、齐王护军李思行锢

送诣京师。徵谓副使李桐客曰:“吾等受命之日,前宫、齐府左右,皆令赦原不

问。今复送思行,此外谁不自疑?徒遣使往,彼必不信,此乃差之毫厘,失之千

里。且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宁可虑身,不可废国家大计。今若释遣思行,不问

其罪,则信义所感,无远不臻。古者,大夫出疆,苟利社稷,专之可也。况今日

之行,许以便宜从事,主上既以国士见待,安可不以国士报之乎?”即释遣思行

等,仍以启闻,太宗甚悦。

太宗新即位,励精政道,数引徵入卧内,访以得失。徵雅有经国之才,性又

抗直,无所屈挠。太宗与之言,未尝不欣然纳受。徵亦喜逢知己之主,思竭其用,

知无不言。太宗尝劳之曰:“卿所陈谏,前后二百余事,非卿至诚奉国,何能若

是?”其年,迁尚书左丞。或有言徵阿党亲戚者,帝使御史大夫温彦博案验无状,

彦博奏曰:“徵为人臣,须存形迹,不能远避嫌疑,遂招此谤。虽情在无私,亦

有可责。”帝令彦博让徵,且曰:“自今后不得不存形迹。”他日,徵入奏曰:

“臣闻君臣协契,义同一体。不存公道,唯事形迹,若君臣上下,同遵此路,则

邦之兴丧,或未可知。”帝瞿然改容曰:“吾已悔之。”徵再拜曰:“愿陛下使

臣为良臣,勿使臣为忠臣。”帝曰:“忠、良有异乎?”徵曰:“良臣,稷、契、

咎陶是也。忠臣,龙逢、比干是也。良臣使身获美名,君受显号,子孙传世,福

禄无疆。忠臣身受诛夷,君陷大恶,家国并丧,空有其名。以此而言,相去远矣。”

帝深纳其言,赐绢五百匹。贞观三年,迁秘书监,参预朝政。徵以丧乱之后,典

章纷杂,奏引学者校定四部书。数年之间,秘府图籍,粲然毕备。时高昌王麹文

泰将入朝,西域诸国咸欲因文泰遣使贡献,太宗令文泰使人厌怛纥干往迎接之。

徵谏曰:“中国始平,疮痍未复,若微有劳役,则不自安。往年文泰入朝,所经

州县,犹不能供,况加于此辈。若任其商贾来往,边人则获其利;若为宾客,中

国即受其弊矣。汉建武二十二年,天下已宁。西域请置都护、送侍子,光武不许,

盖不以蛮夷劳弊中国也。今若许十国入贡,其使不下千人,欲使缘边诸州何以取

济?人心万端,后虽悔之,恐无所及。”上善其议。时厌怛纥干已发,遽追止之。

后太宗幸九成宫,因有宫人还京,憩于湋川县之官舍。俄又右仆射李靖、侍中王

珪继至,官属移宫人于别所而舍靖等。太宗闻之,怒曰:“威福之柄,岂由靖等?

何为礼靖而轻我宫人!”即令案验湋川官属及靖等。徵谏曰:“靖等,陛下心膂

大臣;宫人,皇后扫除之隶。论其委付,事理不同。又靖等出外,官吏访朝廷法

式,归来,陛下问人间疾苦。靖等自当与官吏相见,官吏亦不可不谒也。至于宫

人,供食之外,不合参承。若以此罪责县吏,恐不益德音,徒骇天下耳目。”帝

曰:“公言是也。”乃释官吏之罪,李靖等亦寝而不问。寻宴于丹霄楼,酒酣。

太宗谓长孙无忌曰:“魏徵、王珪,昔在东宫,尽心所事,当时诚亦可恶。我能

拔擢用之,以至今日,足为无愧古人。然徵每谏我不从,发言辄即不应,何也?”

对曰:“臣以事有不可,所以陈论,若不从辄应,便恐此事即行。”帝曰:“但

当时且应,更别陈论,岂不得耶?”徵曰:“昔舜诫群臣:‘尔无面从,退有后

言。’若臣面从陛下方始谏,此即‘退有后言’,岂是稷、契事尧、舜之意耶?”

帝大笑曰:“人言魏徵举动疏慢,我但觉妩媚,适为此耳。”徵拜谢曰:“陛下

导之使言,臣所以敢谏,若陛下不受臣谏,岂敢数犯龙鳞?”是月,长乐公主将

出降,帝以皇后所生,敕有司资送倍于永嘉长公主。徵曰:“不可。昔汉明欲封

其子,云‘我子岂与先帝子等?可半楚、淮阳。’前史以为美谈。天子姊妹为长

公主,子为公主,既加‘长’字,即是有所尊崇。或可情有浅深,无容礼相逾越。”

上然其言,入告长孙皇后,后遣使赍钱四十万、绢四百匹,诣徵宅以赐之。寻进

爵郡公。七年,代王珪为侍中,尚书省滞讼有不决者,诏徵评理之。徵性非习法,

但存大体,以情处断,无不悦服。初,有诏遣令狐德棻、岑文本撰《周史》,孔

颖达、许敬宗撰《隋史》,姚思廉撰《梁》、《陈史》,李百药撰《齐史》。徵

受诏总加撰定,多所损益,荐在简正。《隋史》序论,皆徵所作、《梁》、

《陈》、《齐》各为总论,时称良史。史成,加左光禄大夫,进封郑国公,赐物

二千段。

徵自以无功于国,徒以辩说,遂参帷幄,深惧满盈,后以目疾频表逊位。太

宗曰:“朕拔卿于雠虏之中,任公以枢要之职,见朕之非,未尝不谏。公独不见

金之在矿也,何足贵哉?良冶锻而为器,便为人所宝,朕方自比于金,以卿为良

匠。卿虽有疾,未为衰老,岂得便尔?”其年,徵又面请逊位,太宗难违之,乃

拜徵特进,仍知门下事。其后又频上四疏,以陈得失。其一曰:

臣观自古受图膺运,继体守文,控御英杰,南面临下,皆欲配厚德于天地,

齐高明于日月,本枝百代,传祚无穷。然而克终者鲜,败亡相继,其故何哉?所

以求之失其道也。殷鉴不远,可得而言。昔在有隋,统一寰宇,甲兵强盛,四十

余年,风行万里,威动殊俗;一旦举而弃之,尽为他人之有。彼炀帝岂恶天下之

治安,不欲社稷之长久,故行桀虐,以就灭亡哉?恃其富强,不虞后患。驱天下

以从欲,罄万物以自奉,采域中之子女,求远方之奇异。宫宇是饰,台榭是崇,

徭役无时,干戈不戢。外示威重,内多险忌。谗邪者必受其福,忠正者莫保其生。

上下相蒙,君臣道隔,人不堪命,率土分崩。遂以四海之尊,殒于匹夫之手,子

孙殄灭,为天下笑,深可痛哉!圣哲乘机,拯其危溺,八柱倾而复正,四维绝而

更张。远肃迩安,不逾于期月;胜残去杀,无待于百年。今宫观台榭,尽居之矣;

奇珍异物,尽收之矣;姬姜淑媛,尽侍于侧矣;四海九州,尽为臣妾矣。若能鉴

彼之所以亡,念我之所以得,日慎一日,虽休勿休。焚鹿台之宝衣,毁阿房之广

殿,惧危亡于峻宇,思安处于卑宫,则神化潜通,无为而理,德之上也。若成功

不毁,即仍其旧,除其不急,损之又损。杂茅茨于桂栋,参玉砌以土阶,悦以使

人,不竭其力,常念居之者逸,作之者劳,亿兆悦以子来,群生仰而遂性,德之

次也。若惟圣罔念,不慎厥终,忘缔构之艰难,谓天命之可恃。忽彩椽之恭俭,

追雕墙之侈靡,因其基以广之,增其旧而饰之。触类而长,不思止足,人不见德,

而劳役是闻,斯为下矣。譬之负薪救火,扬汤止沸,以乱易乱,与乱同道,莫可

则也,后嗣何观,则人怨神怒;人怨神怒,则灾害必下,而祸乱必作。祸乱既作,

而能以身名令终者,鲜矣!顺天革命之后,隆七百之祚,贻厥孙谋,传之万世,

难得易失,可不念哉!

其二曰: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

积其德义。源不深而岂望流之远,根不固而何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治,虽

在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

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于居安思危,戒贪以俭;德不处其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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