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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部分

旧唐书-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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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敛而增入,版籍不造而得其虚实,贪吏不诫而奸无所取。自是轻重之权,始归

于朝廷。

炎救时之弊,颇有嘉声。莅事数月,属崔祐甫疾病,多不视事,乔琳罢免,

炎遂独当国政。祐甫之所制作,炎隳之。初减薄护作元陵功优,人心始不悦。又

专意报恩复仇。道州录事参军王沼有微恩于炎,举沼为监察御史。感元载恩,专

务行载旧事以报之。初,载得罪,左仆射刘晏讯劾之,元载诛,炎亦坐贬,故深

怨晏。晏领东都、河南、江淮、山南东道转运、租庸、青苗、盐铁使,炎作相数

月,欲贬晏,先罢其使,天下钱谷皆归金部、仓部。又献议开丰州陵阳渠,发京

畿人夫于西城就役,闾里骚扰,事竟无成。

初,大历末,元载议请城原州,以遏西番入寇之冲要,事未行而载诛。及炎

得政,建中二年二月,奏请城原州,先牒泾原节度使段秀实,令为之具。秀实报

曰:“凡安边却敌之长策,宜缓以计图之,无宜草草兴功也。又春事方作,请待

农隙而缉其事。”炎怒,征秀实为司农卿。以邠宁别驾李怀光居前督作,以检校

司空平章事朱泚、御史大夫平章事崔宁各统兵万人以翼后。三月,诏下泾州为具。

泾军怒而言曰:“吾曹为国西门之屏,十余年矣!始治于邠,才置农桑,地著之

安;而徙于此,置榛莽之中,手披足践,才立城垒;又投之塞外,吾何罪而置此

乎!”李怀光监朔方军,法令严峻,频杀大将。泾州裨将刘文喜因人怨怒,拒不

受诏,上疏复求段秀实为帅,否则朱泚。于是以朱泚代怀光,文喜又不奉诏。泾

有劲兵二万,闭城拒守,令其子入质吐蕃以求援。时方炎旱,人情骚动,群臣皆

请赦文喜,上皆不省。德宗减服御以给军人,城中军士当受春服,赐与如故。命

朱泚、李怀光等军攻之,乃筑垒环之。泾州别将刘海宾斩文喜首,传之阙下。苟

非海宾效顺,必生边患,皆因炎以喜怒易帅,泾帅结怨故也。原州竟不能城。

炎既构刘晏之罪贬官,司农卿庾淮与晏有隙,乃用准为荆南节度使,讽令诬

晏以忠州叛,杀之,妻子徙岭表,朝野为之侧目。李正己上表请杀晏之罪,指斥

朝廷。炎惧,乃遣腹心分往诸道:裴冀,东都、河阳、魏博;孙成,泽潞、磁邢、

幽州;卢东美,河南、淄青;李舟,山南、湖南;王定,淮西。声言宣慰,而意

实说谤。且言“晏之得罪,以昔年附会奸邪,谋立独孤妃为皇后,上自恶之,非

他过也。”或有密奏“炎遣五使往诸镇者,恐天下以杀刘晏之罪归己,推过于上

耳。”乃使中人复炎辞于正己,还报信然。自此德宗有意诛炎矣,待事而发。乃

擢用卢杞为门下侍郎、平章事,炎转中书侍郎,仍平章事。二人同事秉政,杞无

文学,仪貌寝陋,炎恶而忽之,每托疾息于他阁,多不会食,杞亦衔恨之。旧制,

中书舍人分押尚书六曹,以平奏报,开元初废其职,杞请复之,炎固以为不可。

杞益怒,又密启中书主书过,逐之。炎怒曰:“主书,吾局吏也,有过吾自治之,

奈何而相侵?”

属梁崇义叛换,德宗欲以淮西节度使李希烈统诸军讨之。炎谏曰:“希烈始

与李忠臣为子,亲任无双,竟逐忠臣而取其位,背本若此,岂可信也!居常无尺

寸功,犹强不奉法,异日平贼后,恃功邀上,陛下何以驭之?”初,炎之南来,

途经襄、汉,固劝崇义入朝,崇义不能从,已怀反侧。寻又使其党李舟使驰说,

崇义固而拒命,遂图叛逆,皆炎迫而成之。至是,德宗欲假希烈兵势以讨崇义,

然后别图希烈。炎又固言不可,上不能平,乃曰:“朕业许之矣,不能食言。”

遂以希烈统诸军。

会德宗尝访宰相群臣中可以大任者,卢杞荐张镒、严郢,而炎举崔昭、赵惠

伯。上以炎论议疏阔,遂罢炎相,为左仆射。后数日中谢,对于延英,及出,驰

归,不至中书,卢杞自是益怒焉。杞寻引严郢为御史大夫。初,郢为京兆尹,不

附炎,炎怒之,讽御史张著弹郢,郢罢兼御史中丞。炎又夙闻源休与郢有隙,乃

拔休自流人为京兆尹,令伺郢过。休莅官后,与郢友善,炎大怒。张光晟方谋议

杀回纥酋帅,炎乃以休为入回纥使,休几为虏所杀。郢寻坐以度田不实,改为大

理卿,时人惜之。至是,杞因群情所欲,又知郢与炎有隙,故引荐之。

炎子弘业不肖,多犯禁,受赂请托,郢按之,兼得其他过。初,炎将立家庙,

先有私第在东都,令河南尹赵惠伯货之,惠伯为炎市为官廨。时惠伯自河中尹、

都团练观察等使初受代,郢奏追捕惠伯诘案。御史以炎为宰相,抑吏货市私第,

贵估其宅,贱入其币,计以为赃。杞召大理正田晋评罪,晋曰:“宰臣于庶官,

比之监临,官市贾有羡利,计其利以乞取论罪,当夺官。”杞怒,谪晋衡州司马。

更召他吏绳之,曰:“监主自盗,罪绞。”开元中,萧嵩将于曲江南立私庙,寻

以玄宗临幸之所,恐置庙非便,乃罢之。至是,炎以其地为庙,有飞语者云:

“此地有王气,炎故取之,必有异图。”语闻,上愈怒。及台司上具狱,诏三司

使同覆之。建中二年十月,诏曰:“尚书左仆射杨炎,托以文艺,累登清贯。虽

谪居荒服,而虚称犹存。朕初临万邦,思弘大化,务擢非次,招纳时髦。拔自郡

佐,登于鼎司,独委心膂,信任无疑。而乃不思竭诚,敢为奸蠹,进邪丑正,既

伪且坚,党援因依,动涉情故。隳法败度,罔上行私,苟利其身,不顾于国。加

以内无训诫,外有交通,纵恣诈欺,以成赃贿。询其事迹,本末乖谬,蔑恩弃德,

负我何深!考状议刑,罪在难宥。但以朕于将相,义切始终,顾全大体,特有弘

贷,俾从远谪,以肃具僚。可崖州司马同正,仍驰驿发遣。”去崖州百里赐死,

年五十五。

炎早有文章,亦励志节,及为中书舍人,附会元载,时议已薄之。后坐载贬

官,愤恚益甚,归而得政,睚眦必仇,险害之性附于心,唯其爱憎,不顾公道,

以至于败。惠伯亦坐炎贬费州多田尉,寻亦杀之。

黎干者,戎州人。始以善星纬数术进,待诏翰林,累官至谏议大夫。寻迁京

兆尹,以严肃为理,人颇便之,而因缘附会,与时上下。大历二年,改刑部侍郎。

鱼朝恩伏诛,坐交通出为桂州刺史、本管观察使。至江陵,丁母忧。久之,会京

兆尹缺,人颇思干。八年,复拜京兆尹、兼御史大夫。干自以得志,无心为理,

贪暴益甚,徇于财色。十三年,除兵部侍郎。性险,挟左道,结中贵,以希主恩,

代宗甚惑之。时中官刘忠翼宠任方盛,干结之素厚,尝通其奸谋。及德宗初即位,

干犹以诡道求进,密居舆中诣忠翼第。事发,诏曰:“兵部侍郎黎干,害若豺狼,

特进刘忠翼,掩义隐贼,并除名长流。”即行,市里儿童数千人噪聚,怀瓦砾投

击之,捕贼尉不能止,遂皆赐死于蓝田驿。

忠翼,宦官也,本名清潭,与董秀皆有宠于代宗。天宪在口,势回日月,贪

饕纳贿,货产巨万。大历中,德宗居东宫,干及清潭尝有奸谋动摇。及是,积前

罪以诛之。

庾准,常州人。父光先,天宝中,文部侍郎。准以门入仕,昵于宰相王缙,

缙骤引至职方郎中、知制诰,迁中书舍人。准素寡文学,以柔媚自进,既非儒流,

甚为时论所薄。寻改御史中丞,迁尚书左丞。缙得罪,出为汝州刺史。复入为司

农卿,与杨炎厚善。炎欲杀刘晏,知准与晏有隙,乃用为荆南节度。准乃上言得

晏与朱泚书,且有怨望,又召补州兵以拒命。于是先杀晏,然后下诏赐自尽,海

内冤之。炎以杀晏征准为尚书左丞。建中三年六月丁巳卒,时年五十一。赠工部

尚书。

史臣曰:仲尼云:富与贵是人之欲,不以道得之不处。反乎是道者小人。载

谄辅国以进身,弄时权而固位,众怒难犯,长恶不悛,家亡而诛及妻儿,身死而

殃及祖祢。缙附会奸邪,以至颠覆。炎隳崔祐甫之规,怒段秀实之直,酬恩报怨,

以私害公。三子者咸著文章,殊乖德行。“不常其德,或承之羞”,大《易》之

义也。富贵不以其道,小人之事哉!观庾准之憸,遭王缙之复,徇杨炎之意,

曲致刘晏之冤。积恶而获令终者,其在余殃乎!

赞曰:载、缙、炎、准,交相附会。《左传》有言,贪人败类。

 卷一百一十九 列传第六十九

○杨绾崔祐甫(子植植再从兄俊)常衮

杨绾,字公权,华州华阴人也。祖温玉,则天朝为户部侍郎、国子祭酒。父

侃,开元中醴泉令,皆以儒行称。绾生聪惠,年四岁,处群从之中,敏识过人。

尝夜宴亲宾,各举坐中物以四声呼之,诸宾未言,绾应声指铁灯树曰:“灯盏柄

曲。”众咸异之。及长,好学不倦,博通经史,九流七略,无不该览,尤工文辞,

藻思清赡。而宗尚玄理,沉静寡欲,常独处一室,左右经书,凝尘满席,澹如也。

含光晦用,不欲名彰,每属文,耻于自白,非知己不可得而见。早孤家贫,养母

以孝闻,甘旨或阙,忧见于色。亲友讽令干禄,举进士。调补太子正字。天宝十

三年,玄宗御勤政楼,试博通坟典、洞晓玄经、辞藻宏丽、军谋出众等举人,命

有司供食,既暮而罢。取辞藻宏丽外,别试诗赋各一首。制举试诗赋,自此始也。

时登科者三人,绾为之首,超授右拾遗。

天宝末,安禄山反,肃宗即位于灵武。绾自贼中冒难,披榛求食,以赴行在。

时朝廷方急贤,及绾至,众心咸悦,拜起居舍人、知制诰。历司勋员外郎、职方

郎中,掌诰如故。迁中书舍人,兼修国史。故事,舍人年深者谓之“阁老”,公

廨杂料,归阁老者五之四。绾以为品秩同列,给受宜均,悉平分之,甚为时论归

美。再迁礼部侍郎,上疏条奏贡举之弊曰:

国之选士,必藉贤良。盖取孝友纯备,言行敦实,居常育德,动不违仁。体

忠信之资,履谦恭之操,藏器则未尝自伐,虚心而所应必诚。夫如是,故能率己

从政,化人镇俗者也。自叔叶浇诈,兹道浸微,争尚文辞,互相矜炫。马卿浮薄,

竟不周于任用;赵壹虚诞,终取摈于乡闾。自时厥后,其道弥盛,不思实行,皆

徇空名,败俗伤教,备载前史,古人比文章于郑、卫,盖有由也。

近炀帝始置进士之科,当时犹试策而已。至高宗朝,刘思立为考功员外郎,

又奏进士加杂文,明经填帖,从此积弊,浸转成俗。幼能就学,皆诵当代之诗;

长而博文,不越诸家之集。递相党与,用致虚声,《六经》则未尝开卷,《三史》

则皆同挂壁。况复征以孔门之道,责其君子之儒者哉。祖习既深,奔竞为务。矜

能者曾无愧色,勇进者但欲凌人,以毁讟为常谈,以向背为己任。投刺干谒,驱

驰于要津;露才扬己,喧腾于当代。古之贤良方正,岂有如此者乎!朝之公卿,

以此待士,家之长老,以此垂训。欲其返淳朴,怀礼让,守忠信,识廉隅,何可

得也!譬之于水,其流已浊,若不澄本,何当复清。方今圣德御天,再宁寰宇,

四海之内,颙颙向化,皆延颈举踵,思圣朝之理也。不以此时而理之,则太平之

政又乖矣。

凡国之大柄,莫先择士。自古哲后,皆侧席待贤;今之取人,令投牒自举,

非经国之体也。望请依古制,县令察孝廉,审知其乡闾有孝友信义廉耻之行,加

以经业,才堪策试者,以孝廉为名,荐之于州。刺史当以礼待之,试其所通之学,

其通者送名于省。自县至省,不得令举人辄自陈牒。比来有到状保辩识牒等,一

切并停。其所习经,取《左传》、《公羊》、《谷梁》、《礼记》、《周礼》、

《仪礼》、《尚书》、《毛诗》、《周易》,任通一经,务取深义奥旨,通诸家

之义。试日,差诸司有儒学者对问,每经问义十条,问毕对策三道。其策皆问古

今理体及当时要务,取堪行用者。其经义并策全通为上第,望付吏部便与官;其

经义通八、策通二为中第,与出身;下第罢归。其明经比试帖经,殊非古义,皆

诵帖括,冀图侥幸。并近有道举,亦非理国之体,望请与明经、进士并停。其国

子监举人,亦请准此。如有行业不著,所由妄相推荐,请量加贬黜。所冀数年之

间,人伦一变,既归实学,当识大猷。居家者必修德业,从政者皆知廉耻,浮竞

自止,敦庞自劝,教人之本,实在兹焉。事若施行,即别立条例。

诏左右丞、诸司侍郎、御史大夫、中丞、给、舍同议奏闻。给事中李广、给

事中李栖筠、尚书左丞贾至、京兆尹兼御史大夫严武所奏议状与绾同。尚书左丞

至议曰:

谨按夏之政尚忠,殷之政尚敬,周之政尚文,然则文与忠敬,皆统人之行也。

且夫谥号述行,美极人文,人文兴则忠敬存焉。是故前代以文取士,本文行也,

由辞以观行,则及辞也。宣父称颜子不迁怒,不贰过,谓之好学。至乎修《春秋》,

则游、夏之徒不能措一辞,不亦明乎!间者礼部取人,有乖斯义。《易》曰:

“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关雎》之义曰:“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

伦,美教化,移风俗,盖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故延陵听《诗》,知诸侯之存亡。

今试学者以帖字为精通,不穷旨义,岂能知迁怒贰过之道乎?考文者以声病为是

非,唯择浮艳,岂能知移风易俗化天下之事乎?是以上失其源而下袭其流,波荡

不知所止,先王之道,莫能行也。夫先王之道消,则小人之道长;小人之道长,

则乱臣贼子生焉。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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