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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部分

旧唐书-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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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然而造次颠沛之中,前后列上兵赋边防之状,可得而存者一百一十五。苟而

削之,是伤先帝之器使也。至于陈畅辨谤之章,去之则无以自明于朋友矣。其余

郡县之奏请,贺庆之礼,因亦附于件目。始《教本书》,至于为人杂奏,二十有

七轴,凡二百二十有七奏。终殁吾世,贻之子孙式,所以明经制之难行,而销毁

之易至也。

其自叙如此,欲知其作者之意,备于此篇。

稹文友与白居易最善。后进之士,最重庞严,言其文体类己,保荐之。

庞严者,寿春人。父景昭。严元和中登进士第,长庆元年应制举贤良方正、

能直言极谏科,策入三等,冠制科之首。是月,拜左拾遗。聪敏绝人,文章峭丽。

翰林学士元稹、李绅颇知之。明年二月,召入翰林为学士。转左补阙,再迁驾部

郎中、知制诰。严与右拾遗蒋防俱为稹、绅保荐,至谏官内职。

四年,昭愍即位,李绅为宰相李逢吉所排,贬端州司马。严坐累,出为江州

刺史。给事中于敖素与严善,制既下,敖封还,时人凛然相顾曰:“于给事犯宰

相怒而为知己,不亦危乎!”及覆制出,乃知敖驳制书贬严太轻,中外无不嗤诮,

以为口实。初李绅谪官,朝官皆贺逢吉,唯右拾遗吴思不贺。逢吉怒,改为殿中

侍御史,充入蕃告哀使。严复入为库部郎中。

太和二年二月,上试制举人,命严与左散骑常侍冯宿、太常少卿贾餗为试

官,以裴休为甲等制科之首。有应直言极谏举人刘蕡,条对激切,凡数千言。不

中选,人咸以为屈。其所对策,大行于时,登科者有请以身名授蕡者。严再迁太

常少卿。

五年,权知京兆尹,以强干不避权豪称,然无士君子之检操,贪势嗜利。因

醉而卒。

白居易,字乐天,太原人。北齐五兵尚书建之仍孙。建生士通,皇朝利州都

督。士通生志善,尚衣奉御。志善生温,检校都官郎中。温生锽,历酸枣、巩二

县令。锽生季庚,建中初为彭城令。时李正己据河南十余州叛。正己宗人洧为徐

州刺史,季庚说洧以彭门归国,因授朝散大夫、大理少卿、徐州别驾,赐绯鱼袋,

兼徐泗观察判官。历衢州、襄州别驾。自锽至季庚,世敦儒业,皆以明经出身。

季庚生居易。初,建立功于高齐,赐田于韩城,子孙家焉,遂移籍同州。至温徙

于下邽,今为下邽人焉。

居易幼聪慧绝人,襟怀宏放。年十五六时,袖文一编,投著作郎吴人顾况。

况能文,而性浮薄,后进文章无可意者。览居易文,不觉迎门礼遇,曰:“吾谓

斯文遂绝,复得吾子矣。”

贞元十四年,始以进士就试,礼部侍郎高郢擢升甲科,吏部判入等,授秘书

省校书郎。元和元年四月,宪宗策试制举人,应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策入第

四等,授盩厔县慰、集贤校理。

居易文辞富艳,尤精于诗笔。自雠校至结绶畿甸,所著歌诗数十百篇,皆意

存讽赋,箴时之病,补政之缺。而士君子多之,而往往流闻禁中。章武皇帝纳谏

思理,渴闻谠言,二年十一月,召入翰林为学士。三年五月,拜左拾遗。居易自

以逢好文之主,非次拔擢,欲以生平所贮,仰酬恩造。拜命之日,献疏言事曰:

蒙恩授臣左拾遗,依前翰林学士,已与崔群同状陈谢。但言忝冒,未吐衷诚。

今再渎宸严,伏惟重赐详览。臣谨按《六典》,左右拾遗,掌供奉讽谏,凡发令

举事,有不便于时、不合于道者,小则上封,大则廷诤。其选甚重,其秩甚卑,

所以然者,抑有由也。大凡人之情,位高则惜其位,身贵则爱其身;惜位则偷合

而不言,爱身则苟容而不谏,此必然之理也。故拾遗之置,所以卑其秩者,使位

未足惜,身未足爱也。所以重其选者,使下不忍负心,上不忍负恩也。夫位不足

惜,恩不忍负,然后能有阙必规,有违必谏。朝廷得失无不察,天下利病无不言。

此国朝置拾遗之本意也。由是而言,岂小臣愚劣暗懦所宜居之哉?

况臣本乡校竖儒,府县走吏,委心泥滓,绝望烟霄。岂意圣慈,擢居近职,

每宴饮无不先预,每庆赐无不先沾,中厩之马代其劳,内厨之膳给其食。朝惭夕

惕,已逾半年,尘旷渐深,忧愧弥剧。未申微效,又擢清班。臣所以授官已来仅

经十日,食不知味,寝不遑安。唯思粉身以答殊宠,但未获粉身之所耳。

今陛下肇临皇极,初受鸿名,夙夜忧勤,以求致理。每施一政、举一事,无

不合于道、便于时者。万一事有不便于时者,陛下岂不欲闻之乎?万一政有不合

于道者,陛下岂不欲知之乎?倘陛下言动之际,诏令之间,小有阙遗,稍关损益,

臣必密陈所见,潜献所闻,但在圣心裁断而已。臣又职在禁中,不同外司,欲竭

愚诚,合先陈露。伏希天鉴,深察赤诚。

居易与河南元稹相善,同年登制举,交情隆厚。稹自监察御史谪为江陵府士

曹掾,翰林学士李绛、崔群上前面论稹无罪,居易累疏切谏曰:

臣昨缘元稹左降,频已奏闻。臣内察事情,外听众议,元稹左降有不可者三。

何者?元稹守官正直,人所共知。自授御史已来,举奏不避权势,只如奏李佐公

等事,多是朝廷亲情。人谁无私,因以挟恨,或假公议,将报私嫌,遂使诬谤之

声,上闻天听。臣恐元稹左降已后,凡在位者,每欲举职,必先以稹为诫,无人

肯为陛下当官守法,无人肯为陛下嫉恶绳愆。内外权贵亲党,纵有大过大罪者,

必相容隐而已,陛下从此无由得知。此其不可者一也。

昨元稹所追勘房式之事,心虽徇公,事稍过当。既从重罚,足以惩违,况经

谢恩,旋又左降。虽引前事以为责辞,然外议喧喧,皆以为稹与中使刘士元争厅,

因此获罪。至于争厅事理,已具前状奏陈。况闻士元蹋破驿门,夺将鞍马,仍索

弓箭,吓辱朝官,承前已来,未有此事。今中官有罪,未闻处置;御史无过,却

先贬官。远近闻知,实损圣德。臣恐从今已后,中官出使,纵暴益甚;朝官受辱,

必不敢言。纵有被凌辱殴打者,亦以元稹为戒,但吞声而已。陛下从此无由得闻。

此其不可二也。

臣又访闻元稹自去年已来,举奏严砺在东川日枉法,没入平人资产八十余家;

又奏王沼违法给券,令监军押柩及家口入驿;又奏裴玢违敕征百姓草;又奏韩皋

使军将封杖打杀县令。如此之事,前后甚多,属朝廷法行,悉有惩罚。计天下方

镇,皆怒元稹守官。今贬为江陵判司,即是送与方镇,从此方便报怨,朝廷何由

得知?臣伏闻德宗时有崔善贞者,告李锜必反,德宗不信,送与李锜,锜掘坑炽

火,烧杀善贞。曾未数年,李锜果反,至今天下为之痛心。臣恐元稹贬官,方镇

有过,无人敢言,陛下无由得知不法之事。此其不可者三也。

若无此三不可,假如朝廷误左降一御史,盖是小事,臣安敢烦渎圣听,至于

再三!诚以所损者深,所关者大,以此思虑,敢不极言!

疏入不报。

又淄青节度使李师道进绢,为魏徵子孙赎宅。居易谏曰:“徵是陛下先朝宰

相,太宗尝赐殿材成其正室,尤与诸家第宅不同。子孙典贴,其钱不多,自可官

中为之收赎,而令师道掠美,事实非宜。”宪宗深然之。

上又欲加河东王锷平章事,居易谏曰:“宰相是陛下辅臣,非贤良不可当此

位。锷诛剥民财,以市恩泽,不可使四方之人谓陛下得王锷进奉,而与之宰相,

深无益于圣朝。”乃止。

王承宗拒命,上令神策中尉吐突承璀为招讨使,谏官上章者十七八。居易面

论,辞情切至。既而又请罢河北用兵,凡数千百言,皆人之难言者,上多听纳。

唯谏承璀事切,上颇不悦,谓李绛曰:“白居易小子,是朕拔擢致名位,而无礼

于朕,朕实难奈。”绛对曰:“居易所以不避死亡之诛,事无巨细必言者,盖酬

陛下特力拔擢耳,非轻言也。陛下欲开谏诤之路,不宜阻居易言。”上曰:“卿

言是也。”由是多见听纳。

五年,当改官,上谓崔群曰:“居易官卑俸薄,拘于资地,不能超等,其官

可听自便奏来。”居易奏曰:“臣闻姜公辅为内职,求为京府判司,为奉亲也。

臣有老母,家贫养薄,乞如公辅例。”于是,除京兆府户曹参军。六年四月,丁

母陈夫人之丧,退居下邽。九年冬,入朝,授太子左赞善大夫。

十年七月,盗杀宰相武元衡,居易首上疏论其冤,急请捕贼以雪国耻。宰相

以宫官非谏职,不当先谏官言事。会有素恶居易者,掎摭居易,言浮华无行,其

母因看花堕井而死,而居易作《赏花》及《新井》诗,甚伤名教,不宜置彼周行。

执政方恶其言事,奏贬为江表刺史。诏出,中书舍人王涯上疏论之,言居易所犯

状迹,不宜治郡,追诏授江州司马。

居易儒学之外,尤通释典,常以忘怀处顺为事,都不以迁谪介意。在湓城,

立隐舍于庐山遗爱寺,尝与人书言之曰:“予去年秋始游庐山,到东西二林间香

炉峰下,见云木泉石,胜绝第一。爱不能舍,因立草堂。前有乔松十数株,修竹

千余竿,青罗为墙援,白石为桥道,流水周于舍下,飞泉落于檐间,红榴白莲,

罗生池砌。”居易与凑、满、朗、晦四禅师,追永、远、宗、雷之迹,为人外之

交。每相摧游咏,跻危登险,极林泉之幽邃。至于翛然顺适之际,几欲忘其形骸。

或经时不归,或逾月而返,郡守以朝贵遇之,不之责。

时元稹在通州,篇咏赠答往来,不以数千里为远。尝与稹书,因论作文之大

旨曰:

夫文,尚矣,三才各有文。天之文三光首之;地之文五材首之;人之文《六

经》道之。就《六经》言,《诗》又首之。何者?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感人

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声,莫深乎义。诗者,根情,苗言,华声,

实义。上自贤圣,下至愚騃,微及豚鱼,幽及鬼神。群分而气同,形异而情一。

未有声入而不应、情交而不感者。圣人知其然,因其言,经之以六义;缘其声,

纬之以五音。音有韵,义有类。韵协则言顺,言顺则声易入;类举则情见,情见

则感易交。于是乎孕大含深,贯微洞密,上下通而二气泰,忧乐合而百志熙。二

帝三王所以直道而行、垂拱而理者,揭此以为大柄,决此以为大窦也。故闻“元

首明,股肱良”之歌,则知虞道昌矣。闻五子洛汭之歌,则知夏政荒矣。言者无

罪,闻者作诫,言者闻者莫不两尽其心焉。

洎周衰秦兴,采诗官废,上不以诗补察时政,下不以歌泄导人情。用至于谄

成之风动,救失之道缺。于时六义始剚矣。《国风》变为《骚辞》,五言始于

苏、李。《诗》、《骚》皆不遇者,各系其志,发而为文。故河梁之句,止于伤

别;泽畔之吟,归于怨思。彷徨抑郁,不暇及他耳。然去《诗》未远,梗概尚存。

故兴离别则引双凫一雁为喻,讽君子小人则引香草恶鸟为比。虽义类不具,犹得

风人之什二三焉。于时六义始缺矣。晋、宋已还,得者盖寡。以康乐之奥博,多

溺于山水;以渊明之高古,偏放于田园。江、鲍之流,又狭于此。如梁鸿《五噫》

之例者,百无一二。于时六义浸微矣!陵夷至于梁、陈间,率不过嘲风雪、弄花

草而已。噫!风雪花草之物,三百篇中岂舍之乎?顾所用何如耳。设如“北风其

凉”,假风以刺威虐;“雨雪霏霏”,因雪以愍征役;“棠棣之华”,感华以讽

兄弟;“采采疲к印保啦菀岳钟凶右病=孕朔⒂诖硕骞橛诒恕7词钦撸珊

哉!然则“余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归花先委露,别叶乍辞风”之什,丽

则丽矣,吾不知其所讽焉。故仆所谓嘲风雪、弄花草而已。于时六义尽去矣。

唐兴二百年,其间诗人不可胜数。所可举者,陈子昂有《感遇诗》二十首,

鲍防《感兴诗》十五篇。又诗之豪者,世称李、杜。李之作,才矣!奇矣!人不

迨矣!索其风雅比兴,十无一焉。杜诗最多,可传者千余首。至于贯穿古今,

覼缕格律,尽工尽善,又过于李焉。然撮其《新安》、《石壕》、《潼关

吏》、《芦子关》、《花门》之章,“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句,亦不过

十三四。杜尚如此,况不迨杜者乎?仆常痛诗道崩坏,忽忽愤发,或废食辍寝,

不量才力,欲扶起之。嗟乎!事有大谬者,又不可一二而言,然亦不能不粗陈于

左右。

仆始生六七月时,乳母抱弄于书屏下,有指“之”字、“无”字示仆者,仆

口未能言,心已默识。后有问此二字者,虽百十其试,而指之不差。则知仆宿习

之缘,已在文字中矣。及五六岁,便学为诗。九岁谙识声韵。十五六,始知有进

士,苦节读书。二十已来,书课赋,夜课书,间又课诗,不遑寝息矣。以至于口

舌成疮,手肘成胝。既壮而肤革不丰盈,未老而齿发早衰白;瞀然如飞蝇垂珠在

眸子中者,动以万数,盖以苦学力文之所致!

又自悲家贫多故,年二十七,方从乡赋。既第之后,虽专于科试,亦不废诗。

及授校书郎时,已盈三四百首。或出示交友如足下辈,见皆谓之工,其实未窥作

者之域耳。自登朝来,年齿渐长,阅事渐多。每与人言,多询时务;每读书史,

多求理道。始知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是时皇帝初即位,宰府有正

人,屡降玺书,访人急病。

仆当此日,擢在翰林,身是谏官,月请谏纸。启奏之间,有可以救济人病,

裨补时阙,而难于指言者,辄咏歌之,欲稍稍进闻于上。上以广宸听,副忧勤;

次以酬恩奖,塞言责;下以复吾平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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