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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部分

旧唐书-第4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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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亨中,孝敬监国,下令表其门闾。永淳元年,巡察使奏让孝悌殊异,擢拜

太子右内率府长史。后以岁满还乡里。乡人有所争讼,不诣州县,皆就让决焉。

圣历中,中宗居春宫,召拜太子司议郎。及谒见,则天谓曰:“卿既能孝于家,

必能忠于国。今授此职,须知朕意。宜以孝道辅弼我儿。”寻卒。

裴敬彝,绛州闻喜人也。曾祖子通,隋开皇中太中大夫。母终,庐于墓侧,

哭泣无节,目遂丧明。俄有白鸟巢于坟树。子通弟兄八人,复以友悌著名,诏旌

表其门,乡人至今称为“义门裴氏”。

敬彝少聪敏,七岁解属文。性又端谨,宗族咸重之,号为“甘露顶”。年十

四,侍御史唐临为河北巡察使,敬彝父智周时为内黄令,为部人所讼,敬彝诣临

论其冤。临大奇之,因令作词赋。智周事得释,特表荐敬彝,补陈王府典签。智

周在官暴卒,敬彝时在长安,忽泣涕不食,谓所亲曰:“大人每有痛处,吾即辄

然不安。今日心痛,手足皆废,事在不测,得无戚乎?”遂请急还,倍道言归。

果闻父丧,羸毁逾礼。事母复以孝闻。

乾封初,累转监察御史。时母病,有医人许仁则,足疾不能乘马,敬彝每肩

舆之以候母焉。及母卒,特诏赠以缣帛,仍官造灵舆。服阕,拜著作郎,兼修国

史。仪凤中,自中书舍人历吏部侍郎、左庶子。则天临朝,为酷吏所陷,配流岭

南,寻卒。

裴守真,绛州稷山人也。后魏冀州刺史叔业六世孙也。父慎,大业中为淮南

郡司户。属郡人杨琳、田瓒据郡作乱,尽杀官吏。以慎素有仁政,相诫不许惊害,

仍令人护送慎及妻子还乡。贞观中,官至酂令。

守真早孤,事母至孝。及母终,哀毁骨立,殆不胜丧。复事寡姊及兄甚谨,

闺门礼则,士友所推。初举进士,及应八科举,累转乾封尉,属永淳初关中大饥,

守真尽以禄俸供姊及诸甥,身及妻子粗粝不充,初无倦色。寻授太常博士。

守真尤善礼仪之学,当时以为称职。高宗时封嵩山,诏礼官议射牲之事,守

真奏曰:

据《周礼》及《国语》,郊祀天地,天子自射其牲。汉武唯封太山,令侍中

儒者射牲行事。至于余祀,亦无射牲之文。但亲舂射牲,虽是古礼,久从废省。

据封禅祀礼曰:未明十五刻,宰人以鸾刀割牲,质明而行事。比鸾驾至时,宰牲

总毕,天皇唯奠玉酌献而已。今祀前一日射牲,事即伤早;祀日方始射牲,事又

伤晚。若依汉武故事,即非亲射之仪,事不可行。

又《神功破阵乐》、《功成庆善乐》二舞,每奏,上皆立对。守真又议曰:

窃唯二舞肇兴,讴吟攸属,赞九功之茂烈,叶万国之欢心。义均《韶》、

《夏》,用兼宾祭,皆祖宗盛德,而子孙享之。详览传记,未有皇王立观之礼。

况升中大事,华夷毕集,九服仰垂拱之安,百蛮怀率舞之庆。甄陶化育,莫匪神

功,岂于乐舞,别申严敬。臣等详议,奏二舞时,天皇不合起立。

时并从守真议。会高宗不豫,事竟不行。及高宗崩,时无大行凶仪,守真与

同时博士韦叔夏、辅抱素等讨论旧事创为之,当时称为得礼之中。

守真天授中为司府丞,则天特令推究诏狱,务存平恕,前后奏免数十家。由

是不合旨,出为汴州司录,累转成州刺史。为政不务威刑,甚为人吏所爱。俄转

宁州刺史,成州人送出境者数千人。长安中卒。

子子余,事继母以孝闻。举明经,累补鄠县尉。时同列李朝隐、程行谌皆以

文法著称,子余独以词学知名。

或问雍州长史陈崇业,子余与朝隐、行谌优劣,崇业曰:“譬如春兰秋菊,

俱不可废也。”景龙中,为左台监察御史。时泾、岐二州有隋代蕃户子孙数千家,

司农卿赵履温奏,悉没为官户奴婢,仍充赐口,以给贵幸。子余以为官户承恩,

始为蕃户,又是子孙,不可抑之为贱,奏劾其事。时履温依附宗楚客等,与子余

廷对曲直。子余词色不挠,履温等词屈,从子余奏为定。

开元初,累迁冀州刺史。政存宽惠,人吏称之。又为岐王府长史,加银青光

禄大夫。十四年卒,谥曰孝。子余居官清俭,友爱诸兄弟。

兄弟六人,皆有志行。次弟巨卿,卫尉卿;耀卿,别有传。

李日知,郑州荥阳人也。举进士。天授中,累迁司刑丞。时用法严急,日知

独宽平,无冤滥。尝免一死囚,少卿胡元礼请断杀之,与日知往复至于数四。元

礼怒,曰:“元礼不离刑曹,此囚终无生理。”答曰:“日知不离刑曹,此囚终

无死法。”因以两状列上,日知果直。

神龙初,为给事中。日知事母至孝。时母老,尝疾病,日知取急,调侍数日

而鬓发变白。寻加朝散大夫。其母未受命妇邑号而卒,将葬发引,吏人赍告身而

至,日知于路上即时殒绝,久之乃苏。左右皆哀恸,莫能仰视。巡察使、卫州司

马路敬潜将闻其孝悌之迹,使求其状,日知辞让不报。服阕,累迁黄门侍郎。

时安乐公主池馆新成,中宗亲往临幸,从官皆预宴赋诗。日知独存规诫,其

末章曰:“所愿暂思居者逸,莫使时称作者劳。”论者多之。

景云元年,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转御史大夫,知政事如故。明年,进拜侍中。

先天元年,转刑部尚书,罢知政事。频乞骸骨,请致仕,许之。

初,日知将有陈请,而不与妻谋,归家而使左右饰装,将出居别业。妻惊曰:

“家产屡空,子弟名宦未立,何为遽辞职也?”日知曰:“书生至此,已过本分。

人情无厌,若恣其心,是无止足之日。”及归田园,不事产业,但葺构池亭,多

引后进,与之谈宴。开元三年卒。

初,日知以官在权要,诸子弟年才总角,皆结婚名族,时议以为失礼之中。

卒后,少子伊衡,以妾为妻,费散田宅,仍列讼诸兄,家风替矣。

崔沔,京兆长安人,周陇州刺史士约玄孙也。自博陵徙关中,世为著姓。父

皑,库部员外郎、汝州长史。沔淳谨,口无二言,事亲至孝,博学有文词。初应

制举,对策高第。俄被落第者所援,则天令所司重试,沔所对策,又工于前,为

天下第一,由是大知名。再转陆浑主簿。秩满调迁,吏部侍郎岑羲深赏重之,谓

人曰:“此今之郄诜也。”特表荐擢为左补阙,累迁祠部员外郎。沔为人舒缓,

讷于造次,当官正色,未尝挠沮。

睿宗时,征拜中书舍人。时沔母老疾在东都,沔不忍舍之,固请闲官,以申

侍养,由是改为虞部郎中。无何,检校御史中丞。时监察御史宋宣远,恃卢怀慎

之亲,颇犯法,沔举劾之。又姚崇之子光禄少卿彝,留司东都,颇通宾客,广纳

贿赂,沔又将按验其事。姚、卢时在政事,遽荐沔有史才,转为著作郎,其实去

权也。

开元七年,为太子左庶子。母卒,哀毁逾礼,常于庐前受吊,宾客未尝至于

灵座之室,谓人曰:“平生非至亲者,未尝升堂入谒,岂可以存亡而变其礼也。”

中书令张说数称荐之。服阕,拜中书侍郎。或谓沔曰:“今之中书,皆是宰相承

宣制命。侍郎虽是副贰,但署位而已,甚无事也。”沔曰:“不然。设官分职,

上下相维,各申所见,方为济理。岂可俯默偷安,而为怀禄士也!”自是每有制

敕及曹事,沔多所异同,张说颇不悦焉。寻出为魏州刺史,奏课第一,征还朝廷,

分掌吏部十铨事。以清直,历秘书监、太子宾客。

二十四年,制令礼官议加笾豆之数及服制之纪。太常卿韦縚奏请加宗庙之

奠,每坐笾豆各十二。外祖服,请加至大功九月,舅服加至小功五月,堂姨、堂

舅、舅母服,请加至袒免。时又令百官详议可否。沔建议曰:

窃闻识礼乐之情者能作,达礼乐之文者能述。述作之义,圣贤所重;礼乐之

本,古今所崇。变而通之,所以久也。所谓变者,变其文也;所谓通者,通其情

也。祭祀之兴,肇于太古,人所饮食,必先严献。未有火化,茹毛饮血,则有毛

血之荐;未有曲糵,污樽抔饮,则有玄酒之奠。施及后王,礼物渐备,作为酒醴,

伏其牺牲,以致馨香,以极丰洁,故有三牲八簋之盛,五齐九献之殷。然以神道

至玄,可存而不可测也;祭礼主敬,可备而不敢废也。是以血腥烂熟,玄樽牺象,

靡不毕登于明荐矣!

然而荐贵于新,味不尚亵,虽则备物,犹存节制。故《礼》云:“天之所生,

地之所长,苟可荐者,莫不咸在。”备物之情也。“三牲之俎,八簋之实,美物

备矣;昆虫之异,草木之实,阴阳之物备矣。”此则节制之文也。鉶俎、笾豆、

簠簋、樽罍之实,皆周人之时馔也,其用通于宴飨宾客。而周公制礼,咸与毛血

玄酒同荐于先。晋中郎卢谌,近古之知礼、著《家祭礼》者也。观其所荐,皆晋

时常食,不复纯用礼经旧文。然则当时饮食,不可阙于祭祀明矣,是变礼文而通

其情也!

我国家由礼立训,因时制范,考图史于前典,稽周、汉之旧仪。清庙时享,

礼馔毕陈,用周制也,而古式存焉;园寝上食,时膳具设,遵汉法也,而珍味极

焉。职贡来祭,致远物也;有新必荐,顺时令也。苑囿之内,躬稼所收,蒐狩之

时,亲发所中,莫不割鲜择美,荐而后食,尽诚敬也。若此至矣,复何加焉!但

当申敕有司,祭如神在,无或简怠,勖增虔诚。其进贡珍羞,或时物鲜美,考诸

祠典,无有漏落。皆详名目,编诸甲令,因宜而荐,以类相从。则新鲜肥浓,尽

在是矣,不必加于笾豆之数也。至于祭器,随物所宜。故大羹,古食也,盛于。

,古器也;和羹,时馔也。盛于鉶。鉶,时器也。亦有古馔而盛于时器,故毛

血盛于盘,玄酒盛于樽。未有荐时馔而追用古器者,由古质而今文,便于事也。

虽加笾豆十二,未足以尽天下美物,而措诸清庙,有兼倍之名,近于侈矣!鲁人

丹桓宫之楹,又刻其桷,《春秋》书以“非礼”。御孙谏曰:“俭,德之恭也;

侈,恶之大也。先君有恭德,而君纳诸恶,无乃不可乎!”是不可以越礼而崇侈

于宗庙也。又据《汉书·艺文志》:“墨家之流,出于清庙,是以贵俭”。由此

观之,清庙之不尚于奢,旧矣。太常所请,恐未可行。

又按太常奏状:“今酌献酒爵,制度全小,仅未一合,执持甚难,不可全依

古制,犹望稍须广大。”窃据礼文,有以小为贵者,献以爵,贵其小也。小不及

制,敬而非礼,是有司之失其传也。固可随失厘正,无待议而后革。然礼失于敬,

犹奢而宁俭,非大过也。未知今制,何所依准。请兼详令式,据文而行。

又按太常奏状“外祖服请加至大功九月,舅服请加至小功五月,堂姨、堂舅、

舅母请加至袒免”者。窃闻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圣人因之,然后制礼。礼教之

设,本于正家,家道正而天下定矣!正家之道,不可以贰;总一之义,理归本宗。

所以父以尊崇,母以厌降,岂亡爱敬,宜存伦序。是以内有齐斩,外服皆緦,尊

名所加,不过一等,此先王不易之道。前圣所志,后贤所传,其来久矣。昔辛有

适伊川,见被发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往修

新礼,时改旧章,渐广《渭阳》之恩,不遵洙、泗之典。及弘道之后,唐元之间,

国命再移于外族矣。礼亡征兆,倘或斯见,天人之际,可不戒哉!

开元初,补阙卢履冰尝进状论丧服轻重,敕令佥议。于时群议纷挐,各安积

习,太常礼部奏依旧定。陛下运稽古之明,特降别敕,一依古礼。事符典故,人

知向方,式固宗盟,社稷之福。更图异议,窃所未详。

时职方郎中韦述、户部郎中杨伯成、礼部员外郎杨冲昌、监门兵曹刘秩等,

亦建议与沔相符。俄又令中书门下参详为定。于是宗庙之典,笾豆每座各加至六,

亲姨、舅为小功,舅母加緦麻,堂姨至袒免,余依旧定,乃下制施行焉。沔既善

礼经,朝廷每有疑议,皆取决焉。二十七年卒,时年六十七,赠礼部尚书。

陆南金,苏州吴郡人也。祖士季,从同郡顾野王学《左氏传》,兼通《史记》、

《汉书》。隋末,为越王侗记室兼侍读。侗称制,授著作郎。时王世充将行篡夺,

侗不平之,谓士季曰:“隋有天下,三十余载,朝廷文武,遂无烈者乎?”士季

对曰:“见危授命,臣之宿心。请因其启事,便加手刃。”事颇泄,遂停士季侍

读。

贞观初,为太学博士,兼弘文馆学士,寻卒。

南金初为奉礼郎。开元初,太常少卿卢崇道犯罪,流岭表,逃归东都。时南

金以母丧在家,崇道事急,假称吊宾,造南金,言其情,南金哀而纳焉。崇道俄

为仇人所发,诏使侍御史王旭按其事,遂捕获崇道,连引南金,旭遂绳以重法。

南金弟赵璧诣旭,自言藏崇道,请代兄死。南金固称:“弟实自诬,身请当

罪。”兄弟让死,旭怪而问其故。赵璧曰:“兄是长嫡,又能干家事。亡母未葬,

小妹未嫁,自惟幼劣,生无所益,身自请死。”旭遂列上状,上嘉其友义,并特

宥之。南金由是大知名。

南金颇涉经史,言行修谨,左丞相张说及宗人太子少保象先,皆钦重之。累

转库部员外郎,以疾,固辞不堪繁剧,转为太子洗马。卒,年五十余。

张琇者,蒲州解人也。父审素,为帯荻级剑诒呃墼亍6碛芯榔渚性咦铮

敕监察御史杨汪驰传就军按之。汪在路,为审素党与所劫,对汪杀告事者,胁汪

令奏雪审素之罪。俄而州人翻杀审素之党,汪始得还。至益州,奏称审素谋反,

因深按审素,构成其罪。斩之,籍没其家。琇与兄瑝,以年幼坐徙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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