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大风秦楚 >

第5部分

大风秦楚-第5部分

小说: 大风秦楚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伤了龙应奎。只见龙应奎一手挡住这老头儿正欲招唤的手,说:
    “当真?”
    “那还有假!”
    “赔二?”
    “赔二!”
    “你何必装疯卖傻,我看,你还是收了的好。”龙应奎说。
    “客官你傻,——他傻!”那老头依然一付涎皮涎脸的样子。
    “好个不知趣的老儿,那你就别怪我了?得,我先问你,你是谁?你可知道,我又是谁?”
    “在下不是东西,在上也不成南北。”
    龙应奎知他在打趣自己,便不客气了。
    “那好,你换一只手开碗。”他说。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这客官好不晓事,你走你的,我做我的。”
    “换一只手!换一只手!”众下注者,见这模样,自觉必有缘由,立即哄闹起来。
    那老者着了忙,一手护住碗,一手抓起葵花子,说:“今日不来了,今日不来了。”说完,就想走,被龙应奎一手挡住。只是没想到,这疯老头虽然疯疯癫癫的,但身手却十分敏捷,只见一个闪身,如飞一般地去了。惹得大家一齐喊打喊杀起来。
    “哈哈哈!”围观的人大笑起来。
    几个下注者围住龙应奎,敬佩之极地问:“客官,这里倒底有什么缘故?”
    “不知道!”龙应奎不想答理他们。
    “怎么不知道,客官一定知道。”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龙应奎一口回绝道。他不想再去理会这些俗人,自顾自地走了。
    龙应奎做了这件事之后,转入五步街,来到兰陵双清楼。他先要了几碗酒和几斤羊肉,自斟自酌信目打量起来。他只是来此看看,或许在此他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另桌只有几位闲客。他独自饮了一会,唤来酒保,问这儿可有如此这般的事情?酒保不听则已,一听笑了起来,说:“是我家馆里先生,就在隔壁。”龙应奎也不说什么,又喝了一会儿酒,独自往旁院走去。
    敷施见突然走进一个人来,立即走了出来,见是陌生人,便有些不快。责问道:“这是人家后宅,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龙应奎一手挡开他,也不理睬,敷施自然不是他要找的人。孩子们见有人来,拥了出来。龙应奎一眼就看见了敷纹,身板虽黑瘦,却是铜浇铁铸一般。他一把抓住孩子,孩子挣扎着。敷施一见就变了脸,十分恼怒地喝道:“哪来的混怅东西?怎么这样无礼!”院中的吵闹,使店中客人拥了出来。龙应奎便放了手,心中知道就是她了。他问:
    “你是这里的先生?”
    “什么东西,——出去!”
    龙应奎没听见一样,继续问道:“这是你女儿?”
    “你这人怎么了?难道要叫人来赶你走不成!”
    龙应奎依然不动声色,自然更不会表露自己。只对众人说:“好个灵俐的孩子。”说完哈哈一笑,走了。
    他走了,敷施却楞在那里:怎么平地里蹦出这么个天煞星来?
    这些日子,侍御史赵成没有闲着。当单膺白从凌锋别馆将龙应奎告知他的话禀报于他时。这时,他已将敷施的身份查得个一清二楚,这个敷施,不是别人,就是当年燕太子丹的门客高渐离。
一卷、五、广陵散
            五、广陵散
    秦王嬴政这几天心情异常烦躁,大将李信、蒙恬伐楚,打了败仗。以如此威武之师,没能取得胜利,真叫他始料不及。盛怒之下,他把李信革了职,再请老将军王翦出山。没想到这老头推三阻四的,反正什么事都不顺利。看到大王如此不愉快,佐弋恒征建议大王不如去九(山凶八攵,上中下)山去打打猎,也遭到他的训斥。好在御史大夫冯劫向他禀奏:御史中丞德和侍御史赵成发现了高渐离的踪迹,只有这件事,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当年燕太子丹(他的青梅竹马的朋友)门下的荆轲、田光、樊于期、秦舞阳、高渐离,就只剩下他一个了,他又来到咸阳,他到底想干什么?秦王政冷冷一笑,想:“好啊,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他让德把这件事做好,一定要将那高渐离活着带到他这里来。他倒要看看高渐离到底什么样子?就是三头六臂他也要看看。
    那天,不速客龙应奎的突然出现,使敷施,不,高渐离,感到事态严重。他本想带敷纹离开咸阳,远走别邑。但又感到那不速客不象是秦国的暗探,自己一旦离开咸阳,太子丹、荆轲以及那些死难的人就算是白死了。正踌躇间,德和赵成却再也没有给他机会了。
    这一天,赵成和单膺白按德的指示,带着傅仰三来到兰陵双清楼。这次傅仰三的来到,不是为了弹琴,他是赵成请来看一出戏的。进得雅室,只见那天摆着“凤凰来仪”名琴的案几上,今日放着一张筑。虞丘台看见侍御史大人到来,自然出迎。赵成叫他坐下,说:“听说那次‘雅琴盛会’弦崩之事,甚感有趣。今日我又请来傅先生,为我们击筑一试,你看如何?”虞丘台陪着笑说:“这极好。”
    “有请敷施先生。”赵成对单膺白吩咐道。
    不一会儿,敷施便和单膺白一道走进雅室,一改往日卑微。赵成对他一作揖说:“不知先生善击筑否?”敷施答:“略知一二。”
    “我们听傅先生为我们先击一曲如何?”
    傅仰三便在案前坐下,左手按弦,右手执竹尺击筑发音,乃歌一曲。歌曰: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时,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是赵成叫傅仰三特意弹的一首越地情歌,在这里弹给敷施听,自有揶揄的意味。
    “先生以为如何?”赵成看定敷施问。
    “妙则妙矣,然,未得尽善。”敷施笑答道。这一说,倒让傅仰三一头雾水。
    “傅先生,你是乐中高手,宫、商、角、徵、羽,六律六十调,这些我们就不去说了。你难道没感觉到,五音音阶间,似乎还有不尽的玄妙。我常闻民间用变徵、变宫二个加音,使这旋律更加丰富,使那音乐更富表现,他们是用那种七音来表示的,我觉得……”
    “这不是大家正在做的吗?”傅仰三翘了翘嘴唇说。这在他已不是新事,也是他常做的。
    “又比如,天有燥湿,弦有缓急,宫商移徙不可知,我们常用“和”来调声律,是不是这样?”
    “正是。”
    “其实,声和律的不谐和处甚多,我实在无法去解决它,但我曾在民间听到过一种叫卧箜篌的乐器,好象能做到一点旋宫转调,那表现就深刻复杂得多了,我吸取了它那种好似平均的音程……”
    “难道还能这样?”傅仰三似乎不大明白,也不懂,这在他看来简直是离经叛道。
    “我也说不清,”敷施恨不得把多年的所得一气说完,说道,“这只是感觉,说不清。但我想,艺术的痛苦恰恰就在于此,你想表达,却表达不了;你能感觉,却无法表达,手段太贫泛了。再就是我认为,乐一入雅,往往就死了。其实,粗糙点,带点小瑕疵,不完善的民间音乐,活生生的,那才是真正的仙乐妙音……”
    “可是……”傅仰三对敷施的音乐见解,当然不会完全苟同。
    “傅先生!”赵成用制止的声音叫住了傅仰三。
    这时,只见敷施冷冷一笑,对大家一抱拳,说:“见笑了,如不见怪,我为大家击一曲如何?”说完,也不谦让,走向案前,坐下。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卷丝弦来,这丝弦是粗一级的老弦,换上。把弦崩得又紧又硬,试了试,没有一丝不悦。敷施将这一切做好之后,看了看大家。然后就只见他猛地拿起竹尺猛击筑弦,响起的声音异常高亢响亮。这声音,自有它不同于传统的特点,别具一格。敷施尽情地沉浸在一种悲愤的音乐语言中,忽慷慨激昂,似有无限憾事;忽松涛悲鸣,似江河流泻,他淋漓尽致地沉浸在一种暂新的音乐神韵之中。到最后,乃歌而和之,歌曰:“延陵季子兮不忘故,脱千金之剑兮岂畏丘墓!”此句一出,声乐嘎然而止。只见敷施执筑在手,愤而就案一击,弦崩柱落,金徵乱飞。
    “可以走了吗?”敷施蔑视地一扫赵成等人问。
    “请,高渐离先生。”赵成恭敬有加地说。
    “高渐离?”傅仰三一下傻了眼,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王政一定要见高渐离,他听傅仰三说:“高渐离的音乐确实不凡,新颖别致,也有点怪,当然似乎也有点不合律……”。秦王政本就是宏才大略,不拘泥常规的君王,他就是喜欢听这离经叛道的东西,所以他非要听高渐离的音乐。但傅仰三进劝道:“大王还是以不听为好。”
    “为什么?”秦王政有点不高兴,“寡人要见便是见。”
    傅仰三分辩道:“小臣怎敢拂逆大王,只是小臣听说(他是听虞丘台说的),功力深厚的人,可以以音乐杀人。小臣不知高渐离是否具有这样的功力,只是想,此人至奇如此……”
    “何以有如此见小之心,有你们在,寡人就不信他杀得了我。何况我央央大秦,岂惧一个高渐离,先生过虑了。”
    王意不可拂,傅仰三又实在不放心。他去见德和赵成。当时赵成就认为这个不难,他说:“只要用马粪熏瞎高渐离的眼睛,看他如何?”德则有些担心,怕真有音乐杀人之事,思之再三,对傅仰三说:“只有仰仗先生了!”说是这样说,但他也不全信。他这样做,只是防范于未然。傅仰三却当了真,真个忧心忡忡起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就到兰陵双清楼去。一是为了饮酒解忧,二也敬佩虞丘老先生的见识,想讨个主意。进了店,刚坐下,虞丘台便来打探消息,知傅仰三有此等难事。便笑道:“这有何难?当年在楚,楚怀王云雨巫山,就是一个精于此道的乐坛高手做下的,差点乱了怀王心智。后来得另一乐坛高手指点,只要在那琴中灌铅,便能解之,后来证实果然如此。这事,扶余子大人更是深知。”傅仰三一听大喜,立即就去拜访扶余子。
    扶余子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儒生,至于在琴中灌铅可以解琴之杀气,他也是听虞丘台说的。只是过了一段日子,虞丘台反以此恭维他高见,他就忘乎所以。以至认为这真的就是自己的真知灼见,而忘记了这原本的肇始者。
    傅仰三来拜访,扶余子飘飘然,一时忘乎所以。这又是文人的通病,反而加以阐发,他颇有心得地说:“你说说看,琴声杀人,琴声可以杀人吗?琴声杀人无非是气场,是由气场形成的气。而一加入铅,就破坏了那气场。气场一坏,气焉能出,气不能出,还能杀人?这事古亦有之。比如师襄弹《九渊》,清风徐起,松涛皆鸣,一木叶坠于琴上,则松涛不再尔。”
    高渐离带到大殿上,秦王端坐帝辇,官廷乐师排开,只见钟(铺寸,寸右下)磬埙、鼓鼗琴瑟、(木兄)(吾欠)笙(扌阝寸),排箫管(竹广虎,上中下)……一应俱全。左右喝跪,高渐离岂肯跪秦王。秦王政一拂手,止住了。他看了看高渐离,自然怪德和赵成多事,但做了也就做了,无非是一介性命,何况其罪本当诛。于是开金口,问:“高渐离,你有何话说,想效荆轲刺寡人否?”高渐离说:“我怎能比得上荆轲,他是天上的朗月,我算什么?我也没有刺杀大王的野心,我只是一个懂得点乐理的人,手无缚鸡之力,焉能刺杀大王?”
    “哪来咸阳干什么啊?”
    “太子丹死后,你想我能怎样?泛泛若丧家之犬,只想隐姓埋名,了此残生而已耳。”
    “你很会掩饰自己啊,既然是苟且偷生,今日为何不跪?”
    “良禽择木而栖,忠臣不事二主,事已至此,岂望再生?”
    “好一个‘忠臣不事二主’,好一个‘岂望再生’!”秦王击掌道,又问“先生肯否为寡人击筑一试,我也愿遂了先生之愿。”
    “愿尊大王之命。”
    大殿上乐筵排开,宫廷乐师先奏一曲《寿人》。在《寿人》的楚声中,高渐离被扶至案前坐下,他用手移动了一下案几上的筑,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来。他想起了虞丘台,知道这一切均在按虞丘台的主意在进行,只是没想到事起仓促,敷纹不知怎样了?这,他再也顾不到了。更想不到的是,赵成竟会这样狠毒!
    高渐离先击了一曲郑卫之声,又击《五行》。再击,则是一首新曲,他和歌曰:
    “筑兮筑兮归来将,缘何今日兮登斯堂。时不济兮命乖张,今日哭汝兮蒙尘壤。
    燕赵之远兮渺神茫,故土一别兮再不得望。王子知遇兮无以为报,故旧寥落兮余何得以长。
    手抚君兮君可知?君不知兮奈何是?筑兮筑兮日将永,余身独不善兮伤知音。
    天高洁兮云有怒,手抚君兮似有所悟。始得今日兮成永唔,长歌当哭兮安所图?……”
    歌声高亢激烈,和时下流行的歌曲果然迥异,秦王不觉击节赞赏。
    “大王,高渐离有不轨之心。”廷尉李斯进言道。
    秦王摆了摆手,作了个由他的手势,他岂不知道此歌中的情绪。
    高渐离再次击筑发音,击出的旋律,如有魔附体。那声音清丽悠远,绕梁不去,使听的人完全入迷,随那旋律而心潮澎湃,便不觉入了其道。秦王政击节赞赏,颔首聆听,渐行渐远。近得高渐离案前,一时殿中人都已入了此曲之中。当高渐离感觉到秦王已近在咫尺时(此时真静啊),只见他猛地执筑在手,使出全身力气,朝嬴政的头部砸去。只可惜没了眼睛,那筑只砸到秦王的右锁骨上。砸的力气之大之狠,即使秦王内穿雁翎软衷甲,也感到自己的锁骨被砸裂了似的。大殿上的人被这一幕惊呆了。秦王猛地跳开,捂住肩痛苦不堪。卫士们一拥而上(这是殿下),刀剑齐下,将高渐离杀死。这时,殿中的人还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只有御史大夫冯劫颇感惊惧,他看了看德和赵成,走上前去执筑在手,顿时明白了一切。他将那筑“扑”地一下掷到德面前,盯住德和赵成问:“这是怎么回事?”。只见那筑触地的刹那间碎裂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