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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荀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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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也,隆在信矣;自数百里而往者安固,非大之力也,隆在修政矣。今已有数万

之众者也,陶诞、比周以争与;已有数百里之国者也,污漫、突盗以争地。然则

是弃己之所安强,而争己之所以危弱也,损己之所不足,以重己之所有馀,若是

其悖缪也,而求有汤、武之功名可乎?辟之是犹伏而咶天,救经而引其足也,

说必不行矣,愈务而愈远。为人臣者不恤己行之不行,苟得利而已矣,是渠冲入

穴而求利也,是仁人之所羞而不为也。故人莫贵乎生,莫乐乎安,所以养生安乐

者莫大乎礼义。人知贵生乐安而弃礼义,辟之是犹欲寿而歾颈也,愚莫大焉。

故君人者爱民而安,好士而荣,两者亡一焉而亡。《诗》曰:‘价人维藩,大师

维垣。’”此之谓也。

力术止,义术行。曷谓也?曰:秦之谓也。威强乎汤、武,广大乎舜、禹,

然而忧患不可胜校也,諰々然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轧己也,此所谓力术止也。曷

谓乎威强乎汤、武?汤、武也者,乃能使说己者用耳。今楚父死焉,国举焉,负

三王之庙而辟於陈、蔡之间,视可、司间,案欲剡其胫而以蹈秦之腹,然而秦使

左案左,使右案右,是乃使雠人役也,此所谓威强乎汤、武也。曷谓广大乎舜、

禹也?曰:古者百王之一天下,臣诸侯也,未有过封内千里者也。今秦南乃有沙

羡与俱,是乃江南也。北与胡、貉为邻,西有巴、戎,东在楚者乃界於齐,在韩

者逾常山乃有临虑,在魏者乃据圉津即去大梁百有二十里耳,其在赵者剡然有苓

而据松柏之塞,负西海而固常山,是地遍天下也。威动海内,强殆中国,然而忧

患不可胜校也,諰々然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轧己也,此所谓广大乎舜、禹也。然

则奈何?曰:节威反文,案用夫端诚信全之君子治天下焉,因与之参国政,正是

非,治曲直,听咸阳,顺者错之,不顺者而后诛之,若是,则兵不复出於塞外而

令行於天下矣;若是,则虽为之筑明堂於塞外而朝诸侯,殆可矣。假今之世,益

地不如益信之务也。

应侯问孙卿子曰:“入秦何见?”孙卿子曰:“其固塞险,形埶便,山林川

谷美,天材之利多,是形胜也。入境,观其风俗,其百姓朴,其声乐不流污,其

服不挑,甚畏有司而顺,古之民也。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

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入其国,观其士大夫,出於其门,入於公门,出於公

门,归於其家,无有私事也,不比周,不朋党,倜然莫不明通而公也,古之士大

夫也。观其朝廷,其闲听决百事不留,恬然如无治者,古之朝也。故四世有胜,

非幸也,数也。是所见也。故曰:佚而治,约而详,不烦而功,治之至也。秦类

之矣。虽然,则有其諰矣。兼是数具者而尽有之,然而县之以王者之功名,则

倜倜然其不及远矣。是何也?则其殆无儒邪!故曰:粹而王,駮而霸,无一焉而

亡。此亦秦之所短也。”

积微,月不胜日,时不胜月,岁不胜时。凡人好敖慢小事,大事至然后兴之

务之,如是则常不胜夫敦比於小事者矣。是何也?则小事之至也数,其县日也博,

其为积也大;大事之至也希,其县日也浅,其为积也小。故善日者王,善时者霸,

补漏者危,大荒者亡。故王者敬日,霸者敬时,仅存之国危而后戚之,亡国至亡

而后知亡,至死而后知死,亡国之祸败不可胜悔也。霸者之善著焉,可以时托也,

王者之功名不可胜日志也。财物货宝以大为重,政教功名反是,能积微者速成。

《诗》曰:“德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此谓之也。

凡奸人之所以起者,以上之不贵义,不敬义也。夫义者,所以限禁人之为恶

与奸者也。今上不贵义,不敬义,如是,则天下之人百姓皆有弃义之志,而有趋

奸之心矣,此奸人之所以起也。且上者,下之师也,夫下之和上,譬之犹响之应

声,影之像形也。故为人上者不可不顺也。夫义者,内节於人而外节於万物者也,

上安於主而下调於民者也。内外上下节者,义之情也。然则凡为天下之要,义为

本而信次之。古者禹、汤本义务信而天下治,桀、纣弃义倍信而天下乱,故为人

上者必将慎礼义,务忠信然后可。此君人者之大本也。

堂上不粪,则郊草不瞻旷芸;白刃扞乎胸,则目不见流矢;拔戟加乎首,则

十指不辞断。非不以此为务也,疾养缓急之有相先者也。

天论第十七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

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修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故水旱

不能使之饥渴,寒暑不能使之疾,袄怪不能使之凶。本荒而用侈,则天不能使之

富;养略而动罕,则天不能使之全;倍道而妄行,则天不能使之吉。故水旱未至

而饥,寒暑未薄而疾,袄怪未至而凶。受时与治世同,而殃祸与治世异,不可以

怨天,其道然也。故明於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不为而成,不求而得,夫是

之谓天职。如是者,虽深,其人不加虑焉;虽大,不加能焉;虽精,不加察焉:

夫是之谓不与天争职。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夫是之谓能参。舍其所

以参而愿其所参,则惑矣。列星随旋,日月递照,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

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夫是之谓神。皆知

其所以成,莫知其无形,夫是之谓天。唯圣人为不求知天。天职既立,天功既成,

形具而神生,好恶、喜怒、哀乐臧焉,夫是之谓天情。耳目鼻口形能,各有接而

不相能也,夫是之谓天官。心居中虚以治五官,夫是之谓天君。财非其类,以养

其类,夫是之谓天养。顺其类者谓之福,逆其类者谓之祸,夫是之谓天政。暗其

天君,乱其天官,弃其天养,逆其天政,背其天情,以丧天功,夫是之谓大凶。

圣人清其天君,正其天官,备其天养,顺其天政,养其天情,以全其天功。如是,

则知其所为,知其所不为矣,则天地官而万物役矣。其行曲治,其养曲适,其生

不伤,夫是之谓知天。故大巧在所不为,大智在所不虑。所志於天者,已其见象

之可以期者矣;所志於地者,已其见宜之可以息者矣;所志於四时者,已其见数

之可以事者矣;所志於阴阳者,已其见和之可以治者矣。官人守天而自为守道也。

治乱天邪?曰:日月、星辰、《瑞历》,是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

乱,治乱非天也。时邪?曰:繁启蕃长於春夏,畜积收臧於秋冬,是又禹、桀之

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时也。地邪?曰:得地则生,失地则死,是又

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地也。《诗》曰:“天作高山,大王荒

之,彼作矣,文王康之。”此之谓也。

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辍广,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也

辍行。天有常道矣,地有常数矣,君子有常体矣。君子道其常而小人计其功。

《诗》曰:“何恤人之言兮!”此之谓也。

楚王后车千乘,非知也;君子啜菽饮水,非愚也:是节然也。若夫心意修,

德行厚,知虑明,生於今而志乎古,则是其在我者也。故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

慕其在天者;小人错其在己者,而慕其在天者。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

是以日进也;小人错其在己者而慕其在天者,是以日退也。故君子之所以日进与

小人之所以日退,一也。君子小人之所以相县者在此耳。

星队、木鸣,国人皆恐。曰:是何也?曰:无何也,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

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而畏之非也。夫日月之有蚀,风雨之不时,怪星之党

见,是无世而不常有之。上明而政平,则是虽并世起,无伤也;上闇而政险,则

是虽无一至者,无益也。夫星之队,木之鸣,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

者也,怪之可也,而畏之非也。物之已至者,人袄则可畏也。楛耕伤稼,耘耨

失岁,政险失民,田薉稼恶,籴贵民饥,道路有死人,夫是之谓人袄。政令不明,

举错不时,本事不理,夫是之谓人袄。礼义不修,内外无别,男女淫乱,则父子

相疑,上下乖离,寇难并至,夫是之谓人袄。袄是生於乱,三者错,无安国。其

说甚尔,其灾甚惨。勉力不时,则牛马相生,六畜作袄,可怪也,而不可畏也。

传曰:“万物之怪,书不说。无用之辩,不急之察,弃而不治。”若夫君臣之义,

父子之亲,夫妇之别,则日切瑳而不舍也。

雩而雨,何也?曰:无何也,犹不雩而雨也。日月食而救之,天旱而雩,卜

筮然后决大事,非以为得求也,以文之也。故君子以为文,而百姓以为神。以为

文则吉,以为神则凶也。

在天者莫明於日月,在地者莫明於水火,在物者莫明於珠玉,在人者莫明於

礼义。故日月不高,则光晖不赫,水火不积,则晖润不博;珠玉不睹乎外,则王

公不以为宝;礼义不加於国家,则功名不白。故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礼。君人

者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好利多诈而危,权谋、倾覆、幽险而尽亡矣。

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望时而待之,

孰与应时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与骋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与理物而勿失

之也?愿於物之所以生,孰与有物之所以成?故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

百王之无变,足以为道贯。一废一起,应之以贯,理贯不乱。不知贯,不知

应变,贯之大体未尝亡也。乱生其差,治尽其详。故道之所善,中则可从,畸则

不可为,匿则大惑。水行者表深,表不明则陷;治民者表道,表不明则乱。礼者,

表也。非礼,昏世也。昏世,大乱也。故道无不明,外内异表,隐显有常,民陷

乃去。

万物为道一偏,一物为万物一偏,愚者为一物一偏,而自以为知道,无知也。

慎子有见於后,无见於先;老子有见於诎,无见於信;墨子有见於齐,无见於畸;

宋子有见於少,无见於多。有后而无先,则群众无门;有诎而无信,则贵贱不分;

有齐而无畸,则政令不施,有少而无多,则群众不化。《书》曰:“无有作好,

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此之谓也。

正论第十八

世俗之为说者曰:“主道利周。”是不然。主者,民之唱也;上者,下之仪

也。彼将听唱而应,视仪而动。唱默则民无应也,仪隐则下无动也。不应不动,

则上下无以相有也。若是,则与无上同也,不祥莫大焉。故上者、下之本也,上

宣明则下治辨矣,上端诚则下愿悫矣,上公正则下易直矣。治辨则易一,愿悫则

易使,易直则易知。易一则强,易使则功,易知则明,是治之所由生也。上周密

则下疑玄矣,上幽险则下渐诈矣,上偏曲则下比周矣。疑玄则难一,渐诈则难使,

比周则难知。难一则不强,难使则不功,难知则不明,是乱之所由作也。故主道

利明不利幽,利宣不利周。故主道明则下安,主道幽则下危。故下安则贵上,下

危则贱上。故上易知则下亲上矣,上难知则下畏上矣。下亲上则上安,下畏上则

上危。故主道莫恶乎难知,莫危乎使下畏己。传曰:“恶之者众则危。”《书》

曰:“克明明德。”《诗》曰:“明明在下。”故先王明之,岂特玄之耳哉!

世俗之为说者曰:“桀、纣有天下,汤、武篡而夺之。”是不然。以桀、纣

为常有天下之籍则然,亲有天下之籍则不然,天下谓在桀、纣则不然。古者天子

千官,诸侯百官。以是千官也,令行於诸夏之国,谓之王;以是百官也,令行於

境内,国虽不安,不至於废易遂亡,谓之君。圣王之子也,有天下之后也,埶籍

之所在也,天下之宗室也;然而不材不中,内则百姓疾之,外则诸侯叛之,近者

境内不一,遥者诸侯不听,令不行於境内,甚者诸侯侵削之,攻伐之,若是,则

虽未亡,吾谓之无天下矣。圣王没,有埶籍者罢不足以县天下,天下无君,诸侯

有能德明威积,海内之民莫不愿得以为君师;然而暴国独侈,安能诛之,必不伤

害无罪之民,诛暴国之君若诛独夫,若是,则可谓能用天下矣。能用天下之谓王。

汤、武非取天下也,修其道,行其义,兴天下之同利,除天下之同害,而天下归

之也。桀、纣非去天下也,反禹、汤之德,乱礼义之分,禽兽之行,积其凶,全

其恶,而天下去之也。天下归之之谓王,天下去之之谓亡。故桀、纣无天下而汤、

武不弑君,由此效之也。汤、武者,民之父母也;桀、纣者,民之怨贼也。今世

俗之为说者,以桀、纣为君而以汤、武为弑,然则是诛民之父母而师民之怨贼也,

不祥莫大焉。以天下之合为君,则天下未尝合於桀、纣也。然则以汤、武为弑,

则天下未尝有说也,直堕之耳。故天子唯其人。天下者,至重也,非至强莫之能

任;至大也,非至辨莫之能分;至众也,非至明莫之能和。此三至者,非圣人莫

之能尽。故非圣人莫之能王。圣人备道全美者也,是县天下之权称也。桀、纣者,

其知虑至险也,其志意至暗也,其行之为至乱也;亲者疏之,贤者贱之,生民怨

之,禹、汤之后也,而不得一人之与;刳比干,囚箕子,身死国亡,为天下之大

戮,后世之言恶者必稽焉;是不容妻子之数也。故至贤畴四海,汤、武是也;至

罢不容妻子,桀、纣是也。今世俗之为说者,以桀、纣为有天下而臣汤、武,岂

不过甚矣哉!譬之是犹伛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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