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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荀子-第15部分

小说: 荀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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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名之在人者: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性之和所生,精合感应,不事而自然

谓之性。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情然而心为之择谓之虑。心虑而

能为之动谓之伪。虑积焉、能习焉而后成谓之伪。正利而为谓之事,正义而为谓

之行。所以知之在人者谓之知。知有所合谓之智。智所以能之在人者谓之能。能

有所合谓之能。性伤谓之病。节遇谓之命。是散名之在人者也,是后王之成名也。

故王者之制名,名定而实辨,道行而志通,则慎率民而一焉。故析辞擅作名以乱

正名,使民疑惑,人多辨讼,则谓之大奸,其罪犹为符节、度量之罪也。故其民

莫敢托为奇辞以乱正名。故其民悫,悫则易使,易使则公。其民莫敢托为奇辞以

乱正名,故壹於道法而谨於循令矣。如是,则其迹长矣。迹长功成,治之极也,

是谨於守名约之功也。今圣王没,名守慢,奇辞起,名实乱,是非之形不明,则

虽守法之吏,诵数之儒,亦皆乱也。若有王者起,必将有循於旧名,有作於新名。

然则所为有名,与所缘以同异,与制名之枢要,不可不察也。异形离心交喻,异

物名实玄纽,贵贱不明,同异不别,如是则志必有不喻之患,而事必有困废之祸。

故知者为之分别,制名以指实,上以明贵贱,下以辨同异。贵贱明,同异别,如

是则志无不喻之患,事无困废之祸,此所为有名也。然则何缘而以同异?曰:缘

天官。凡同类、同情者,其天官之意物也同,故比方之疑似而通,是所以共其约

名以相期也。形体、色、理以目异,声音清浊、调竽奇声以耳异,甘、苦、咸、

淡、辛、酸、奇味以口异,香、臭、芬、郁、腥、臊、洒、酸、奇臭以鼻异,疾、

养、沧、热、滑、铍、轻、重以形体异,说、故、喜、怒、哀、乐、爱、恶、欲

以心异。心有徵知。徵知则缘耳而知声可也,缘目而知形可也,然而徵知必将待

天官之当簿其类然后可也。五官簿之而不知,心徵之而无说,则人莫不然谓之不

知,此所缘而以同异也。然后随而命之:单足以喻则单,单不足以喻则兼,单与

兼无所相避则共,虽共,不为害矣。知异实者之异名也,故使异实者莫不异名也,

不可乱也,犹使异实者莫不同名也。

故万物虽众,有时而欲遍举之,故谓之物,物也者,大共名也。推而共之,

共则有共,至於无共然后止。有时而欲偏举之,故谓之鸟兽。鸟兽也者,大别名

也。推而别之,别则有别,至於无别然后止。名无固宜,约之以命。约定俗成谓

之宜,异於约则谓之不宜。名无固实,约之以命实,约定俗成谓之实名。名有固

善,径易而不拂,谓之善名。物有同状而异所者,有异状而同所者,可别也。状

同而为异所者,虽可合,谓之二实。状变而实无别而为异者,谓之化。有化而无

别,谓之一实。此事之所以稽实定数也,此制名之枢要也。后王之成名,不可不

察也。

“见侮不辱”,“圣人不爱己”,“杀盗非杀人也”,此惑於用名以乱名者

也。验之所以为有名而观其孰行,则能禁之矣。“山渊平”,“情欲寡”,“刍

豢不加甘,大钟不加乐”,此惑於用实以乱名者也,验之所缘无以同异而观其孰

调,则能禁之矣。“非而谒楹有牛,马非马也”,此惑於用名以乱实者也。验之

名约,以其所受悖其所辞,则能禁之矣。凡邪说辟言之离正道而擅作者,无不类

於三惑者矣。故明君知其分而不与辨也。夫民易一以道而不可与共故,故明君临

之以埶,道之以道,申之以命,章之以论,禁之以刑。故其民之化道也如神,辨

说恶用矣哉!今圣王没,天下乱,奸言起,君子无执以临之,无刑以禁之,故辨

说也。实不喻然后命,命不喻然后期,期不喻然后说,说不喻然后辨。故期、命、

辨、说也者,用之大文也,而王业之始也。名闻而实喻,名之用也。累而成文,

名之丽也。用、丽俱得,谓之知名。名也者,所以期累实也。辞也者,兼异实之

名以论一意也。辩说也者,不异实名以喻动静之道也。期命也者,辨说之用也。

辨说也者,心之象道也。心也者,道之工宰也。道也者,治之经理也。心合於道,

说合於心,辞合於说,正名而期,质请而喻。辨异而不过,推类而不悖,听则合

文,辨则尽故。以正道而辨奸,犹引绳以持曲直,是故邪说不能乱,百家无所窜。

有兼听之明而无矜奋之容,有兼覆之厚而无伐德之色。说行则天下正,说不行则

白道而冥穷,是圣人之辨说也。《诗》曰:“颙颙卬卬,如珪如璋,令闻令望。

岂弟君子,四方为纲。”此之谓也。

辞让之节得矣,长少之理顺矣,忌讳不称,祆辞不出,以仁心说,以学心听,

以公心辨。不动乎众人之非誉,不治观者之耳目,不赂贵者之权埶,不利传辟者

之辞,故能处道而不贰,吐而不夺,利而不流,贵公正而贱鄙争,是士君子之辨

说也。《诗》曰:“长夜漫兮,永思骞兮。大古之不慢兮,礼义之不愆兮,何恤

人之言兮!”此之谓也。

君子之言,涉然而精,俛然而类,差差然而齐。彼正其名,当其辞,以务

白其志义者也。彼名辞也者,志义之使也,足以相通则舍之矣;苟之,奸也。故

名足以指实,辞足以见极,则舍之矣。外是者谓之讱,是君子之所弃,而愚者

拾以为己宝。故愚者之言,芴然而粗,啧然而不类,誻々然而沸。彼诱其名,

眩其辞,而无深於其志义者也。故穷藉而无极,甚劳而无功,贪而无名。故知者

之言也,虑之易知也,行之易安也,持之易立也,成则必得其所好而不遇其所恶

焉。而愚者反是。《诗》曰:“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有腼面目,视人罔极。作

此好歌,以极反侧。”此之谓也。

凡语治而待去欲者,无以道欲而困於有欲者也。凡语治而待寡欲者,无以节

欲而困於多欲者也。有欲无欲,异类也,生死也,非治乱也。欲之多寡,异类也,

情之数也,非治乱也。欲不待可得,而求者从所可。欲不待可得,所受乎天也;

求者从所可,受乎心也。所受乎天之一欲,制於所受乎心之多,固难类所受乎天

也。人之所欲,生甚矣,人之所恶,死甚矣,然而人有从生成死者,非不欲生而

欲死也,不可以生而可以死也。故欲过之而动不及,心止之也。心之所可中理,

则欲虽多,奚伤於治!欲不及而动过之,心使之也。心之所可失理,则欲虽寡,

奚止於乱!故治乱在於心之所可,亡於情之所欲。不求之其所在,而求之其所亡,

虽曰我得之,失之矣。性者,天之就也;情者,性之质也;欲者,情之应也。以

所欲为可得而求之,情之所必不免也;以为可而道之,知所必出也。故虽为守门,

欲不可去,性之具也。虽为天子,欲不可尽。欲虽不可尽,可以近尽也;欲虽不

可去,求可节也。所欲虽不可尽,求者犹近尽;欲虽不可去,所求不得,虑者欲

节求也。道者,进则近尽,退则节求,天下莫之若也。凡人莫不从其所可,而去

其所不可。知道之莫之若也,而不从道者,无之有也。假之有人而欲南无多,而

恶北无寡,岂为夫南者之不可尽也,离南行而北走也哉?今人所欲无多,所恶无

寡,岂为夫所欲之不可尽也,离得欲之道而取所恶也哉?故可道而从之,奚以损

之而乱!不可道而离之,奚以益之而治?故知者论道而已矣,小家珍说之所愿者

皆衰矣。凡人之取也,所欲未尝粹而来也;其去也,所恶未尝粹而往也。故人无

动而不可以不与权俱。衡不正,则重县於仰而人以为轻;轻县於俯而人以为重,

此人所以惑於轻重也。权不正,则祸托於欲而人以为福,福托於恶而人以为祸,

此亦人所以惑於祸福也。道者,古今之正权也,离道而内自择,则不知祸福之所

托。易者以一易一,人曰无得亦无丧也;以一易两,人曰无丧而有得也;以两易

一,人曰无得而有丧也。计者取所多,谋者从所可。以两易一,人莫之为,明其

数也。从道而出,犹以一易两也,奚丧!离道而内自择,是犹以两易一也,奚得!

其累百年之欲,易一时之嫌,然且为之,不明其数也。有尝试深观其隐而难其察

者,志轻理而不重物者,无之有也;外重物而不内忧者,无之有也。行离理而不

外危者,无之有也;外危而不内恐者,无之有也。心忧恐则口衔刍豢而不知其味,

耳听钟鼓而不知其声,目视黼黻而不知其状,轻暖平簟而体不知其安。故向万物

之美而不能嗛也,假而得问而嗛之,则不能离也。故向万物之美而盛忧,兼

万物之利而盛害。如此者,其求物也,养生也?粥寿也?故欲养其欲而纵其情,

欲养其性而危其形,欲养其乐而攻其心,欲养其名而乱其行。如此者,虽封侯称

君,其与夫盗无以异;乘轩戴絻,其与无足无以异。夫是之谓以己为物役矣。

心平愉,则色不及佣而可以养目,声不及佣而可以养耳,蔬食菜羹而可以养口,

粗布之衣、粗紃之履而可以养体,屋室、芦庾、葭稾蓐、尚机筵而可以养形。

故无万物之美而可以养乐,无埶列之位而可以养名。如是而加天下焉,其为天下

多,其和乐少矣,夫是之谓重己役物。无稽之言,不见之行,不闻之谋,君子慎

之。

性恶第二十三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

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

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於争夺,

合於犯分乱理而归於暴。故必将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於辞让,合於文

理,而归於治。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故枸木必将待隐栝、

烝、矫然后直,钝金必将待砻、厉然后利。今人之性恶,必将待师法然后正,得

礼义然后治。今人无师法则偏险而不正,无礼义则悖乱而不治。古者圣王以人之

性恶,以为偏险而不正,悖乱而不治,是以为之起礼义,制法度,以矫饰人之情

性而正之,以扰化人之情性而导之也。始皆出於治、合於道者也。今之人化师法,

积文学,道礼义者为君子;纵性情,安恣睢,而违礼义者为小人。用此观之,人

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孟子曰:“人之学者,其性善。”曰:是不然。是

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伪之分者也。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学,不

可事,礼义者,圣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学而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学、不可事

而在人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是性、伪之分也。今人

之性,目可以见,耳可以听。夫可以见之明不离目,可以听之聪不离耳,目明而

耳聪,不可学明矣。孟子曰:“今人之性善,将皆失丧其性故也。”曰:若是,

则过矣。今人之性,生而离其朴,离其资,必失而丧之。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

恶明矣。所谓性善者,不离其朴而美之,不离其资而利之也。使夫资朴之於美,

心意之於善,若夫可以见之明不离目,可以听之聪不离耳,故曰目明而耳聪也。

今人之性,饥而欲饱,寒而欲暖,劳而欲休,此人之情性也。今人饥,见长而不

敢先食者,将有所让也;劳而不敢求息者,将有所代也。夫子之让乎父、弟之让

乎兄,子之代乎父、弟之代乎兄,此二行者,皆反於性而悖於情也。然而孝子之

道,礼义之文理也。故顺情性则不辞让矣,辞让则悖於情性矣。用此观之,然则

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

问者曰:“人之性恶,则礼义恶生?”应之曰:凡礼义者,是生於圣人之伪,

非故生於人之性也。故陶人埏埴而为器,然则器生於工人之伪,非故生於人之性

也。故工人斫木而成器,然则器生於工人之伪,非故生於人之性也。圣人积思虑、

习伪故,以生礼义而起法度,然则礼义法度者,是生於圣人之伪,非故生於人之

性也。若夫目好色,耳好声,口好味,心好利,骨体肤理好愉佚,是皆生於人之

情性者也,感而自然,不待事而后生之者也。夫感而不能然,必且待事而后然者,

谓之生於伪。是性、伪之所生,其不同之徵也。

故圣人化性而起伪,伪起而生礼义,礼义生而制法度。然则礼义法度者,是

圣人之所生也。故圣人之所以同於众,其不异於众者,性也;所以异而过众者,

伪也。夫好利而欲得者,此人之情性也。假之人有弟兄资财而分者,且顺情性,

好利而欲得,若是,则兄弟相拂夺矣;且化礼义之文理,若是则让乎国人矣。故

顺情性则弟兄争矣,化礼义则让乎国人矣。凡人之欲为善者,为性恶也。夫薄愿

厚,恶愿美,狭愿广,贫愿富,贱愿贵,苟无之中者,必求於外。故富而不愿财,

贵而不愿埶,苟有之中者,必不及於外。用此观之,人之欲为善者,为性恶也。

今人之性,固无礼义,故强学而求有之也;性不知礼义,故思虑而求知之也。然

则生而已,则人无礼义,不知礼义。人无礼义则乱,不知礼义则悖。然则生而已,

则悖乱在己。用此观之,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

孟子曰:“人之性善。”曰:是不然。凡古今天下之所谓善者,正理平治也;

所谓恶者,偏险悖乱也。是善恶之分也矣。今诚以人之性固正理平治邪?则有恶

用圣王,恶用礼义矣哉?虽有圣王礼义,将曷加於正理平治也哉?今不然,人之

性恶。故古者圣人以人之性恶,以为偏险而不正,悖乱而不治,故为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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