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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金史-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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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主和事,独辇力破和议,语在《陈规传》。

八月,朝廷得清水之报,令有司罢防城及修城丁壮,凡军需租调不急者权停。

初,闻大兵自凤翔入京兆,关中大震,以中丞卜吉、祭酒阿忽带兼司农卿,签民

兵,督秋税,令民入保为避迁计。当时议者以谓大兵未至而河南先乱,且曰:

“御史监察城洛阳,治书供帐北使,中丞下兼司农签军督税,台政可知矣。”至

是,上谓撒合辇曰:“谚云水深见长人。朝臣或欲我一战,汝独言当静以待之,

与朕意合,今日有太平之望,皆汝谋也。先帝尝言汝可用,可谓知人矣。”

未几,右拾遗李大节、右司谏陈规言撒合辇谄佞纳贿及不公事,奏帖留中不

报。明惠皇后尝传旨戒曰:“汝谄事上,上之骑鞠皆汝所教。”尉忻亦极言之,

上颇悟,出为中京留守、兼行枢密院事。初,宣宗改河南府为金昌府,号中京,

又拟少室山顶为御营,命移剌粘合筑之,至是撒合辇为留守。

九年正月,北兵从河清径渡,分兵至洛,出没四十余日。二月乙亥,立炮攻

城。洛中初无军,得三峰溃卒三四千人,与忠孝军百余守御。时辇疽发于背,不

能军,同知温迪罕斡朵罗主军务,有大事则就辇禀之。三月甲申,忠孝军百余骑

入使宅,强拥辇出奔,辇不得已从之,并以官属及其子自随,才出南里城门,城

上军觉,闭之瓮城中,矢石乱下,人马多死伤。辇知不能出,仰呼求救,军士知

出奔非辇意,以绳引而上,送入其宅,不敢出。镇抚官缚出奔之党,欲杀之,已

斩三人,辇亲为乞命,得免。乙酉,斡朵罗赍金帛出北门,如前日巡城犒军之状,

既出即沿城而西,直出外壕,城上人呼曰:“同知讲和去矣。”军士及将领随而

下者三四百人。少之,辇传令云:“同知叛降,有再下城者斩。”凡斩三四人,

乃定。丙戌夜,城东北角破,辇夺南门出不得,投濠水死。已而,大兵退,强伸

复立帅府。

强伸,本河中射粮军子弟,貌极寝陋,而膂力过人。兴定初,从华州副都统

安宁复潼关,以劳任使,尝监郃阳醋。后客洛下,选充官军,戍陕铁岭,军溃被

虏,从都尉兀林答胡土窜归中京。时中京已破,留守兼行枢密院使内族撒合辇死

之,元帅任守真复立府事,以便宜署伸警巡使。后守真率部曲军从行省思烈入援,

郑州之败,守真死。天兴元年八月,中京人推伸为府签事,领所有军二千五百人,

伤残老幼半之。甫三日,北兵围之,东西北三面多树大炮。伸括衣帛为帜,立之

城上,率士卒赤身而战,以壮士五十人往来救应,大叫,以“憨子军”为号,其

声势与万众无异。兵器已尽,以钱为镞,得大兵一箭,截而为四,以筒鞭发之。

又创遏炮,用不过数人,能发大石于百步外,所击无不中。伸奔走四应,所至必

捷。得二驼及所乘马皆杀之,以犒军士,人不过一啖,而得者如百金之赐。九月,

大兵退百里外。闰月,复攻,兵数倍于前。又一月,不能拔。事闻,哀宗降诏褒

谕,以伸为中京留守、元帅左都监、世袭谋克、行元帅府事。

十月,参知政事内族思烈自南山领军民十余万入洛,行省事。二年二月,伸

建一堂于洛川驿之东,名曰“报恩”,刻诏文於石,愿以死自效。三月,中使至,

以伸便宜从事。

是月,大兵自汴驱思烈之子于东门下,诱思烈降。思烈即命左右射之,既而

知崔立之变,病不能语而死。总帅忽林答胡土代行省事,伸行总帅府事,月余粮

尽,军民稍稍散去。

五月,大兵复来,阵于洛南,伸阵水北。有韩帅者匹马立水滨,招伸降,伸

谓帅曰:“君独非我家臣子耶?一日勤王,犹遗令名于世,君既不能,乃欲诱我

降耶?我本一军卒,今贵为留守,誓以死报国耳。”遂跃而射之。帅奔阵,率步

卒数百夺桥,伸军一旗手独出拒之,杀数人,伸乃手解都统银符与之佩,士卒气

复振。初,筑战垒于城外四隅,至五门内外皆有屏,谓之迷魂墙。大兵以五百骑

迫之,伸率卒二百鼓噪而出,大兵退。

六月,行省胡土率众走南山,鹰扬都尉献西门以降,伸知城不能守,率死士

数十人突东门出,转战至偃师,力尽就执。载以一马,拥迫而行。伸宛转不肯进,

强掖之,将见大帅塔察。及中京七里河,伸语不逊,兵卒相谓曰:“此人乖角如

此,若见大帅,其能降乎?不若杀之。”因好语诱之曰:“汝能北面一屈膝,吾

贷汝命。”伸不从,左右力持使北面,伸拗头南向,遂杀之。

乌林答胡土。正大九年正月戊子,北兵以河中一军由洛阳东四十里白坡渡河。

白坡故河清县,河有石底,岁旱水不能寻丈。国初以三千骑由此路趋汴,是后县

废为镇,宣宗南迁,河防上下千里,常以此路为忧,每冬日命洛阳一军戍之。河

中破,有言此路可徒涉者,已而果然。北兵既渡,夺河阴官舟以济诸军。时胡土

为破虏都尉,戍潼关,以去冬十二月被旨入援,至偃师,闻白坡径渡之耗,直趋

少室,夜至少林寺。时登封县官民已迁太平顶御寨。明日,胡土使人绐县官云:

“吾军中家属辎重欲留此山,即率兵赴汴京。”因摄县官下山,使之前导,一军

随之而上。山既险固,粮亦充足,遂有久住之意。寻纵军下山劫掠居民,甚于盗

贼,旁近一二百里无不被害。胡土畏变,知而不禁,又所劫牛畜粮糗,亦分有之。

七月,恒山公武仙、参政思烈两行省军,屯登封城南大林下,遣人约之入京。

胡土百计不肯下,不得已,乃分其军四千,与思烈俱东。八月三日,两行省军溃

于中牟,胡土狼狈上山,残卒三二十人外偏裨无一人至者。十二月,思烈自留山

行省于中京,征兵同保洛阳,又迁延不行。思烈以檄来,言:“若依前逗留,自

有典宪,吾不汝容矣。”胡土惧,乃挈妻子及军往中京,留其半山上以为巢穴。

天兴二年三月,思烈病卒,留语胡土代行省事。六月,敌势益重,强伸方尽力战

御,而胡土即领轻骑、挈妻子弃城南奔,遂失中京。

初,胡土在太平顶既顾望不进,又惧人议己,乃出榜募人为救驾军,云:

“一旅之众可以兴复国家,诸人有能奋发许国捐躯者,岂不济大事乎!”于是,

不逞之徒随募而出,得泽人缉麻觜、武录事等二十余人,促令赴京。行及卢店,

即行劫,械至,杖之二百,人无不窃笑。既而走蔡州,上召见慰问,而心薄之。

会宋人攻唐州,元帅乌古论黑汉屡遣人告急,即命胡土领忠孝军百人,就征西山

招抚乌古论换住、黄八儿等军赴之。胡土率兵至唐,宋人敛避,纵其半入城,夹

击之,胡土大败,仅存三十骑以还,换住死焉。

既而以胡土为殿前都点检,罢权参政。大兵围蔡,分军防守,胡土守西面。

十一月,胡土之奴窃其金牌,夜缒城降,朝士喧播谓胡土纵之往,将有异志。胡

土闻之,内不自安,乞解军职。上慰之曰:“卿父子昆弟皆为帅臣,受恩不为不

厚,顾肯降耶。且卿向在洛阳不即降,而千里远来降於蔡,岂人情也哉。闻卿遇

奴太察,且其衣食不常给之,此盖往求温饱耳,卿何慊焉。”因赐馔以安其心。

初,胡土罢机政,颇有怨言,左右劝上诛之,上不听。及令守西城,尤怏怏不乐,

至是始感恩无他虑矣。

寻以总帅孛术鲁娄室与胡土皆权参政,娄室与右丞仲德同事,胡土防守如故,

复以都尉承麟为东面元帅权总帅。先是,攻东城,娄室随机备御。二日移攻南城,

乌古论镐易之,炮击城楼几仆,右丞仲德率军救援,乃罢攻。俄而四面受敌,仲

德艰于独援,遂荐承麟代娄室东面,而乞与娄室同救应。初,胡土失外城,颇惭

恨,声言力小不能令众,仲德亦荐之,故有是命。蔡城破,投汝水死。

赞曰:撒合辇本以佞进,乌林答胡土战阵不武,付以孤城,望其捍御大难,

岂得为知人乎。强伸一射粮卒耳,及授以兵,乃能应变制胜,远过二人,力尽乃

毙,犹有烈丈夫之风焉。古人有言:“四郊多垒,拔士为将。”使金运未去,伸

足以建功名矣夫。

内族思烈,南阳郡王襄之子也。资性详雅,颇知书史。自五六岁入宫充奉御,

甚见宠幸,世号曰“自在奉御”。当宣宗入承大统,胡沙虎跋扈,思烈尚在髫龀,

尝涕泣跪抱帝膝致说曰:“愿早诛权臣,以靖王室。”帝急顾左右掩其口。自是

帝甚器重之。后由提点近侍局迁都点检。天兴元年,汴京被围,哀宗以思烈权参

知政事,行省事于邓州。会武仙引兵入援,于是思烈率诸军发自汝州,过密县,

遇大元兵,不用武仙阻涧之策,遂败绩于京水,语在《武仙传》。中京留守、元

帅左监军任守真死之。上闻,罢思烈行省之职,以守中京。无何,大兵围中京未

能下,崔立遣人监思烈子于中京城下,招之使降。思烈不顾,令军士射之。既而

知崔立已以汴京归顺,病数日而死。初,思烈会武仙等军入援,即与仙论议不同,

仙以思烈方得君,每假借之。思烈谓仙本无入援意,特以朝廷遣一参政召兵,迫

于不得已乃行耳。然仙知兵,颇以持重为事。思烈急于入京,不听仙策,于是左

右司员外郎王渥乃劝思烈曰:“武仙大小数百战,经涉不为不多,兵事当共议。”

思烈疑其与仙有谋,几斩之,渥自以无愧于内,不惧也。已而思烈果败,渥殁于

阵。

渥字仲泽,后名仲泽,太原人。性明俊不羁,博学善谈论,工尺牍,字画清

美,有晋人风。少游太学,长于词赋,登兴定二年进士第。为时帅奥屯邦献、完

颜斜烈所知,故多在兵间。后辟宁陵令,有治迹,入为尚书省令史。因使宋至扬

州,应对敏给,宋人重之。及还,为太学助教,转枢密院经历官,俄迁右司都事,

稍见信用。及思烈往邓州,以渥为左右司员外郎,从行。

赞曰:思烈夙惠,请诛权奸以立主威,有甘罗、辟疆之风,所谓“茂良不必

父祖”者也。中京之围,崔立胁其子使招之降,不顾而趣射之,何愧乎桥玄。至

如不从武仙之言,以至于败,此盖时人因惜王仲泽之死而有是言,仙无入援之意

则非诬也。

纥石烈牙吾塔,一名志。本出亲军,性刚悍喜战。贞祐间,仆散安贞为山东

路宣抚使,以牙吾塔为军中提控。是时,山东群盗蜂起,安贞遣牙吾塔破巨蒙等

四堌,又破马耳山砦,杀刘二祖贼党四千余人,降贼八千,虏其伪宣差程宽、

招军大使程福,又降胁从民三万余人。贞祐四年六月,积功累迁栏通渡经略使。

十月,为元帅左都监。十二月,行山东西路兵马都总管府事,兼武宁军节度使、

徐州管内观察使。

兴定二年正月,宋兵万余攻泗州,牙吾塔赴援,至临淮,遇宋人三百,掩杀

殆尽。及泗州,宋兵八千围甚急,督众进战,大破之,溺水死者甚众,获马三百

余匹,俘五十余人。又围盱眙,宋人闭门坚守,不敢出。以骑兵分掠境内,而时

遣羸卒薄城诱之。宋人出骑数百来拒,牙吾塔麾兵佯北,发伏击之,斩首二百。

宋人复出步骑八千来援,合击败之,杀一太尉,斩首三百。寻获觇者,称青平宋

兵甚众,将救盱眙。牙吾塔移兵赴之,宋兵步骑七千人突出,兵少却,旋以轻骑

扼其后。初逗留不与战,纵之走东南,薄诸河,斩首千余,溺死者无算,获马牛

数百,甲仗以千计。师还,遇宋兵三千于连塘村,斩首千余级,俘五十人,获马

三十五疋,宣宗以其有功,赐金带一。三年正月,败宋人于濠州之香山村。二月,

又败之于滁州,斩首千级。拔小江寨,杀统制王大篷等,斩三万,俘万余人。又

拔辅嘉平山寨,斩首数千,俘五百余人,获马牛数百,粮万斛。三月,提控奥敦

吾里不大败宋人于上津县,兵还至濠州,宋人以军八千拒战,牙吾塔迎击败之,

获马百余疋。

五年正月,上以红袄贼助宋为害,边兵久劳苦,诏牙吾塔遗宋人书求战,略

曰:“宋与我国通好,百年于此,顷岁以来,纳我叛亡,绝我贡币,又遣红袄贼

乘间窃出,跳梁边疆,使吾民不得休息。彼国若以此曹为足恃,请悉众而来,一

决胜负,果能当我之锋,沿边城邑当以相奉。度不能,即宜安分保境,何必狐号

鼠窃、乘阴伺夜以为此态耶?且彼之将帅亦自受钺总戎,而临敌则望风远遁,被

攻则闭垒深藏,逮吾师还,然后现形耀影以示武。夫小民尚气,女子有志者犹不

尔也,切为彼国羞之。”

先是,宋将时青袭破泗州西城。二月,牙吾塔将兵取之,宋兵拒守甚力,乃

募死士以梯冲并进,大败宋兵。时青乘城指麾,射中其目,遂拔众南奔。乃陈兵

横绝走路击之,宋兵大溃,遂复泗州西城。三月,复出兵宋境,以报其役,破团

山、贾家等诸寨,进逼濠州。牙吾塔虑州人出拒,躬率劲兵逆之,遇逻骑二百于

城东,击杀过半。会侦者言前路刍粮甚艰,乃西掠定远,由涡口而还。九月,又

率兵渡淮,大破宋兵于团山,诏迁官升职有差。

元光元年五月,以京东便宜总帅兼行户、工部事,上因谓宰臣曰:“牙吾塔

性刚,人皆畏之,委之行部,无不办者。至于御下亦颇有术,提控有胡论出者,

渠厚待之,常同器而食,其人感奋,遂以战死。”英王守纯曰:“凡为将帅,驾

驭人材皆当如此。”上曰:“然。”未几,宋人三千潜渡淮,至聊林,尽伐堤柳,

塞汴水以断吾粮道。牙吾塔遣精甲千余破之,获其舟及渡者七百人,汴流由是复

通。

二年四月,上言:“赏罚国之大信,帝王所以劝善而惩恶,其令一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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