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进风雨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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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不是万能，但它是核能、原子能。”金总怕祥子不明白，他打了个比方说“核弹、原子弹爆炸是可以毁灭地球，能量巨大无比，钱的力量也是相似，也就是说‘钱不是万能，但钱近乎无所不能’。你要好好研究研究一下钱的问题，要在钱的问题上取得突破。”
“那是那是！”祥子附和着说“怎样取得突破，还请金总老同学给我指点指点呢。”
“我呢，其实也没有什么高明的地方。”金总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几乎是手舞足蹈地说“学校学历，我是师范；社会学历，我是研究生。我们以前读的是书本知识，很高深；社会知识比之更复杂玄妙，很圆滑。实践证明，我是学校低学历的高材生，是社会高学历的普通公民一个……”
“高见，高见。”祥子忙不迭地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圣贤书。金总经验一席谈，本人茅庐顿开。”
到了世纪酒店，大家都喝得大醉。觥筹交错间，祥子依稀知道，老同学金总是送他的妻子回娘家和平，偶然打听到自己在家乡中学教书，顺路来看望看望一下老同学。同学一别就是六年光景，岁月不饶人啊。同学金总带着他的爱妻，在保镖和秘书的簇拥下走了，留下了许多让祥子很多困惑的问题，而且此后一直困扰着他的一举一动，并对他持续产生了全面、深刻的影响。
时代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就这样在一个不为普通人觉察的情形之下产生了。没有人刻意要求去接受什么时代的洗礼，总是在不自觉地接受时代声音的不断强化而内化为自己的思想和行动。在这个意义上说，社会是一个大熔炉，人们的所有习性都离不开它的巨大影响。
祥子经过同学金总的一番现身说法和启导后，隐约感到自己在思想观念、工作事业方面已经远远地落后于时代发展的步伐了。武大郎——不，现在的金总的巨大成功深深刺激了祥子的思维和理念，动摇了他先前的目标和理想。靓车、保镖、秘书、公司、百万，这些词条不时浮现在祥子的脑海了，就是在他工作的过程中，金总的形象也时常占据思维的带宽和影响速率。每每静下心来，看到自己房间里的寒酸摆设，看到那条没有多少生气的小河，再看到垃圾成堆的操场，祥子心里是一种前所没有的失落和孤单。
同学金总到学校来看望自己，也使祥子感到了无比自豪。老师们都以钦佩的口吻打听自己的同学的发迹历史，他的公司状况，包括有多少员工啦，有多少资产啦，有多少部小轿车啦，甚至他的读书经历也成为大家所关注的内容。祥子在工作间隙，利用自己语文教师的优势，生动形象地描绘同学金总的奋斗历程，直让大家听得目瞪口呆。到了这个程度，祥子着实感到了一丝荣耀和自豪。“你看，我的同学这么有出息——金总为我们树立了一个极好的榜样。”祥子一有空，所想的就是如何向老同学金总学习。
见过老同学金总的辉煌形象之后，祥子的内心每天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每天都在思考着自己的奋斗方向，甚至有好几次，祥子决定只身南下深圳去闯世界，去下海淘金。“那怕没有同学金总那样成功，也会在城市站稳脚跟吧。”祥子极力考量自己的决策“万一失败了呢，自己又该如何呢？”一些问题还没有深入思考清楚之前，祥子还是不敢贸然行动。
“为了稳妥起见，自己要采取双腿同时前进的办法。”祥子望着楼下的小河流水想着“因为自己家里穷，赢得起却输不起，只能一边做好工作，一边伺机寻找机会下海。这样就保险了许多，父母也没有那么大的担心。”
“如果自己万一失败没有了工作，自我认为可以到处流浪都不怕，可是父母年纪老了，经不住这些精神的沉重打击，那会让父母多伤心啊。所以，一定要稳之又稳。不稳，还真得不能随便行事。”祥子给自己设置了许多思想和决策的保险阀。
“看你这样的情形，是不是被你同学的巨大成功刺激昏了头脑？”只见梦婷穿着高根鞋，迈着优美的碎步走了过来。
“在认真地研究这条小河的特性。”祥子若有所思地答道“很久没有仔细欣赏欣赏小河流水的旋律了。”
“有这样雅兴？”梦婷一边递给祥子一包话梅一边说。
“你看吧。小河流是那么细小，可是有谁能阻挡它前进的步伐呢？它不停地穿过堤坝，挤过石缝，冲出池沼，义无反顾地前进前进，永不停息。它的力量是如此巨大啊，精神是如此倔强啊。”祥子有所感慨地说。
“说得文邹邹的，我听不出里面的深刻含义。”梦婷抿着嘴笑了笑说“语文老师说话就是不一样，连生活都带着文学色彩。”
“不是文学色彩，而是现实色彩。”祥子接过她的话题补充说“小河隐藏于这个山沟沟里，没有大海的深远和博大，没有大海的丰富和繁华，然而，它却甘于现状默默无闻，反而安贫乐道。”
“我看出来了，你受到了同学金总巨大成功的诱惑和启发，也想下海搏一搏吧？”梦婷扶着栏杆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人；你的眉头告诉我，你是一个有着独立思想的人；你的语气告诉我，你是一个有着远大目标的人。欣赏风景是你进行独立思考的最好空间，也是触发你的灵感的一个好途径……在我面前，不用掩饰你的真实想法，不用顾虑太多。人不是担心没有好的想法和计划，而是怕顾虑太多，前怕狼后怕虎的，用在定夺的过程花费了打量的时间，等到自己终于决定了，别人已经早就走在前面了，丧失了绝好的时机。”
“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祥子无奈地说。他还没有勇敢到坚决离开教育工作的地步，但又不甘心于目前的景况。同学金总的靓车不时提醒祥子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有很多的机会。“钱不是万能，但钱是核能、原子能。”他仔细品味这句话的含义。自己是一个穷教师匠，只知道为教育事业奉献自己的青春年华，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培育更多优秀的接班人。这是多么崇高的立意，这是多么响亮的口号，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宣传。下了课，面对盐油米都没有办法解决时，祥子才心情沉重地意识到那句话的深层含义。“教师不谈也不关心钱的问题，一谈钱，就让人觉得庸俗和落后；一谈钱，就让人觉得是资本主义贪图享乐思想作怪。钱，在教育界是禁区，是没有多少思想的东西。可是，教师最关键的问题却是没有钱……”
看到梦婷这样理解自己，祥子心里是一阵感动。特别是在祥子难以决策的矛盾时刻，他着实感谢她的关心和支持。在他看来，有时候人并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两句话就满足了。这些话语可能不会在实际上帮助他，让他的心里多一丝慰籍和牵挂，何尝不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呢？
“你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也许机会很快就会到来。”梦婷关切地望着愁眉苦脸的祥子说“大胆地闯，就有成功的那一天……就是失败也不怕，我支持你哩……”
祥子与梦婷并排站在栏杆前，注视着楼下的小河流，继续小声地探讨着工作、事业、人生、爱情……
祥子无论想着干什么事情，教学工作可是一点也没有耽误。他自己认为，只要在教育岗位上，就要干好自己的工作；一个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的人，要想做好别的工作其实是一句空话。
祥子把时间更多的用在班级建设上，而且随着他的努力正在取得明显的成效。班上的学生都乐意与祥子成为朋友，跟他谈心，跟他述说自己的困惑，跟他谈自己的计划，在这样一种融洽的气氛中，祥子很快地找到了工作的切入点。有一天，一个学生在下课后递给祥子一张纸条，然后就低着头跑了。纸条折叠得非常精致，他小心地打开。
祥子老师：
我现在对于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我的感觉就是现在身处迷宫，找不到出路。发觉自己的学习成绩在慢慢地下降、下降……我觉到了害怕。迷宫里布满了困难、挫折，没有能力克服这些阻力的时候，我就觉得了莫名的害怕……
我很需要有一个人能让拉我一把，但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哪里。你能为我指明方向吗？
一个迷失方向的学生
还有几个学生在信中写道“祥子老师，我写信给你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是想跟你聊一下我自己。老师，我以前是太任性了，对你说了一些没有礼貌的话语，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把它忘了，也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冲动。老师，我这个学期以来的学习成绩一直跟不上，记忆力也逐渐下降，灵活性也没有以前那么强了。上课经常没有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尤其我在早读课上，我是懒得动口。还有一件事是我的演讲。老师，我的普通话不是很好，加上我在心理上没有克服，觉得自己不行，没有这个能力，心里很害怕。我在这里请老师帮我指出缺点。本班学生。”另外一个学生则这样写道“祥子老师，你会觉得很意外吧。我不读书了！我不喜欢读书，对课本的内容也没有兴趣去学。我每天来来回回，为的不是读书，而是为了应付父母。现在，我瞒着父母，也希望老师当作没事发生。读书只是为了造就完整的人格，我一生的失败就是没有目标，我没有想过要参加高考。老师，我上课时经常讲话，并不是意味着我要讲的话太多，而是我坐在教室里无聊的时间太长了想找同学讲话，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讲。老师，你对我们的态度经常时冷时热，我感到受不了。学习成绩差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老师不能纠正他的习惯。忽视同学的能力是一种资源的浪费，每位同学都有能力学好，要懂得发现和鼓励。老师，你对我的几次批评，我都忍声吞气，可你知道火山爆发的情形吗？理想是人类不断超越自己的动力，我失去了理想，对学习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老师也是人，与我们平常人一样。我讲这些话，我不知道老师会怎样想，其实，你是一个好老师，我很感激你教的知识和促使我养成的习惯。真的，我知道我这样很唐突，其实，我经过很多的思想考虑才作出这个决定的。我想，这样对我很好。我希望任何人都能尊重我的决定。老师最可爱了！不管怎样，我都希望老师你理解和尊重我的决定。以后我也不晓得会怎样，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会怪任何人。我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老师你会不懂的，或许觉得学生是疯子。最后祝老师身体健康！叶×；×；”还有几个学生也在放学的时候也给祥子留下了一封信，祥子都认真地阅读。看完这些信件，祥子才发现自己有很多事情根本不了解学生的所想所为，不能够深入到学生的心田，帮助他们解决成长的困惑和问题。
随后几天，祥子认真地思考了对策，对这些心理、学习、人生有疑问和遇到问题的学生进行了具有针对性的谈心。那个感到学习下降的同学在谈话后又变得自信起来，那个学习迷失方法的同学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学习策略，那个产生退学念头的同学也在谈话后改变了自己的决定。看到他们又坐在课室里都认认真真地学习，继续他们的求学之路，祥子独自会心地笑了。是啊，还有什么比教育好一个学生更觉得满足和自豪呢？
一个知名教育专家说，学生能够主动跟老师沟通，足够说明教师所做的学生思想工作的细致和到位；学生又能够将自己心里的话掏给老师，那么，他就完全具备成为一个优秀教师的基本条件了。在这个基础上再前进一步，他就有可能成为教育方面的专家。
祥子在自己感到疲乏的时候，就会想到自己的这些成功，就会给自己增加信心和动力。
三、崭露头角
三、崭露头角
祥子一边加紧地提高自己的教育教学质量，一边思谋着下海，思谋着发达。他深深知道，工作是作为一个教师的根本，是一个教师的饭碗，是一个教师价值的体现。因此，无论他如何情绪波动，始终确保工作任务的完成。祥子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和教育责任心的人，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好好教书，不努力教好书，耽误学生的一辈子，就难以向学生交待；就无法向家长交待，有违天下父母心；就无法向学校交待，自己是通过面试调过来，使调动自己的领导难堪。
星期一早上，祥子还不到五点半就已经来到操场准备参加每周的升旗仪式。祥子想不到王校长也已经先来了，将升旗的绳子和五星红旗检查了一遍，确保升旗仪式的顺利进行。他看见了祥子，就走了过来。
“你也这么早，现在天气有点凉意了。”王校长说“我看你来到这里后表现十分勤奋，工作一丝不苟，积极教学研究，听教导主任介绍，你的班级管理很有一套，还有你的作文教学很有特色，教学效果非常理想……”
“尽自己的能力和努力吧。”祥子谦虚地说“我这人，不怕苦，不怕累，就是怕干不好，有违领导的要求和辜负领导的期望……”
“不会，不会。”王校长继续说“大家看到你对学生思想工作很有研究，你的口才又这么好，上课讲话这样流利清晰，学校领导在行政会议上已经讨论决定让你主持今年的元旦晚会。你是这次晚会的主持人，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展示展示自己的最好形象和才华。”
听到校长要自己主持晚会，祥子有些担心，又有些兴奋。担心的是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主持工作，兴奋的是自己逐步得到学校领导的肯定和胜任，开始让自己参与学校的大型活动和事务。无论如何，祥子决定豁出去了，一定要干好这个具有挑战性的主持人工作。
祥子在为自己接到这样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独自高兴，可是该怎样做好这个工作，继而完成学校交给的任务呢？祥子苦苦思索着，是从自己的口才入手，还是从节目的安排入手？由于没有此方面的经验，在一阵盲目的兴奋过后，祥子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
正在这个时候，梦婷老远地向祥子叫喊和招手，示意他过去。祥子不解，她今天是怎么了？表现得跟往常大不一样，她以前都是避开老师们的目光来找他的，今天却一反常态，这样张扬地喊叫自己，她不担心同事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