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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传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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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雄健习惯性地伸手摸着鼻梁处的旧伤疤,思索着。
“我若说我会是一个好丈夫,不仅你不信,我自己也不信。我只能说我不喜欢暴力。而且,也算是有耐心的,一般不会乱发脾气。不知道这个答应能不能让你满意。”
刚说完,凌雄健便愣住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也早就养成了不向任何人解释的习惯,却不知为什么竟会跟这个女人罗嗦这些。而且,他甚至还没有打算要娶她。
可儿低下头去,避开他那灼人的目光。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崇尚暴力的人。”她看着自己的指尖道。
“你是从何得见?”凌雄健再次挑挑眉。
可儿揉了揉刚才被他抓过的地方。
“但凡那些并不在乎是否会伤害到他人的人,都不会注意自己的用力方式。而你……”她的视线落在他那只大手上,“……很会掌握力道。”——他的掌握不容忽视,却又不至于让她感到疼痛。
凌雄健也不由自主低头注视着他的手。
“所以,我认为,你不是一个会刻意去伤害谁的人。”
可儿的话让他抬起头来。
“也许,这只是我做给你看的假相呢?”
他呲着牙,做了一个威胁的表情。只可惜屋子里的光线不好,对于可儿来说,这个表情不仅没有威摄力,甚至还有些好笑。她绽开了一个笑容。
“不会。我一直相信,一个人的行动所能表达的远比他的言语要多。”
凌雄健着迷地看着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弯成两弯可爱的月牙。
这个女人不仅直爽,而且还聪明,也大胆,还不拘世俗。这倒是他以前从未遇到过的类型。
“也许,我真该娶你。”他摸着鼻梁喃喃地道。
可儿一愣,抬头静静地研究着阴影中的他。
这位国公爷竟然一点儿也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冷硬、严苛。如此看来,她倒不妨可以考虑嫁给他。
她眨眨眼,低声道:“如果您能答应我的要求,这也未为不可。”
“要求?”
凌雄健抬起头。他很快便想起来了。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如果我不需要你时放你自由。是吗?”
可儿点点头。
“你凭什么认为我娶妻是有自己的苦衷?”
凌雄健重新倚回货架上,双手抱胸。
可儿上下打量着他,冷笑道:“以将军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妻子会没有?就算将军有意娶一个不是贵族人家的小姐都会是不相称的,更别说是寡妇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将军十有八九是暂时需要一个妻子作幌子来挡掉什么事情。也许,将军更希望找到一个能干的管家而不是一个妻子。”
凌雄健不由惊讶地站直身体。这女人的猜测竟与事实如此接近。而在他所认识的女人中,很少有人有这么好的头脑——至少,没有人愿意使用这么好的头脑。
他看着阴影中的脸,摸着鼻梁思索着。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光凭这一点就引起了他的兴趣。只是,她那奇怪的要求……
他缓缓道:“你的要求还真是少见,还没有嫁过来先想着怎么被休。你可知道你的想法有点奇怪?”
“未雨绸缪总是一件好事。”
可儿答道。刚刚她还有些担心她那番尖锐的话会引起他不快,结果他却毫无反应。她不由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被人抛弃可从来就不是一件好事。”凌雄健冷冷地道。
可儿突然想起谣传中那几个将他“抛弃”的未婚妻,不由替他难过起来。她走过去,将手放在他的衣袖上,细声安慰道:“请将军放心,我也不是那种会故意伤害人的人。既然我们已经相互了解,那么,我希望能配合将军。如果有一天逼着将军娶妻的理由不存在了,或者觉得我不好了,或是想另外娶什么人,到时只需告诉我一声,我会自动离开将军府的。或者,将军可以休了我,那样也就不会有被人抛弃的苦恼了。”
凌雄健惊奇地看着这个女人。他想,她知不知道他所指的是她而不是他。虽然这个社会可以容忍寡妇再嫁,却不会容忍被休掉的女人。
“当然,如果在我离开时,将军愿意提供一笔安家费那就再好也不过了。”向来实际的可儿弯起双眼,又加上一句。“比如一百两银子。”
“以便你像前街的白寡妇那样,开个小店铺?”凌雄健眯起双眼。
可儿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张渐渐阴沉的脸,道:“或者,可以算是将军暂时借我的,在五,不,三年内,我一定会还给将军的。”
她想,这样的安排虽然曲折了些,但最终还是能得到她想要的生活——如果这位国公爷同意的话。
凌雄健看着她放在自己衣袖上的小手。这双手白皙而修长,看上去是那么的纤细、易受伤害。
他突然间觉得很不高兴,这个蓝可儿还没有嫁给他,似乎就已经在筹划离开他的幸福生活了。
“看来,你都设想周到了。”
他抬起头,声音因不满而略带讽刺。
这讽刺像针一样扎向蓝可儿,她立刻收回手,低垂下头。
猛然间,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有违女人该有的矜持和端庄,也有违她前任婆婆多年的教诲。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婆婆的教诲了。只因她若真如婆婆所教导的那样做个淑女,只怕早就已经被那些刁奴和她的新婆婆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
“我能问问将军为什么要娶一个会当家的寡妇吗?”
可儿低头整整衣袖,压抑着声音问道。
看到可儿退缩,凌雄健本来还有些后悔言语的唐突。却见她话中仍然带着刚强,不由放下心来。看来,这女子并不像她的外表看上去那样柔弱。不过,他喜欢。
“你说得对,我是急需一个会管家的人。不过,同时我也需要一个妻子。”他避重就轻地答着。
“如此说来,将军对这段婚事有自己的期望?”
凌雄健点点头,静静地望着可儿,等着她的下文。
“既如此,为什么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期望呢?”
可儿抬起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反叛地瞪着凌雄健。
凌雄健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小林和老鬼在外面听到他的笑声,不由吃惊地对视一眼。
凌雄健止住笑声,望着那双越看越像猫的大眼睛。他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有趣的人儿在自己四周活动,倒也不是一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他伸出手来说道:“那么,如果你不反对,我们就此成交?”
可儿疑惑地瞪着他的手。她曾经看到马市上北方来的商人们洽谈完一笔买卖后,都会如此伸出手来互握——不过,就这桩婚事的本质来说,也相当于是一桩买卖。
她伸出手,冲他嫣然一笑。
“成交。”
阳光下,一只黝黑的大手立刻吞没了那只如玉般洁白纤细的小手。
              5
第六章
                  罗城·仁丰里·馥春记胭脂铺
“奶奶忙着呢。”
正坐在春日暖阳下纳着鞋底的掌柜娘子听见人声,便抬起头来一看,却正是梳头的花大娘站在面前。
“哎哟,是花大娘啊。这是到哪块去啦?”掌柜娘子停了手中的线,笑吟吟地问道。
“刚给你们东家奶奶梳了头回来,路过你们铺子,就正看到奶奶在这里晒太阳叻。还是奶奶悠闲。”
“我这哪里算是悠闲呢?”掌柜娘子举起手中的鞋底叹道:“这些事也是要有人做的。对了,我听说那蓝大奶奶与国公爷的亲事已经定了,是吗?”
“咦,奶奶不晓得啊?今儿就是吉日,所以才赶着给你们东家奶奶梳头去了。”
“啊?今儿个就是吉日?不会吧?!我听说前儿个国公爷才相看的,昨儿放的定,怎么今儿就过门了?这也太不合礼数了吧。”
“哪个说不是叻!只因那国公爷说‘捡日不如撞日’,那钱家也怕夜长梦多,两边都急着把事儿办了,且皇历上今儿也是好日子,故而才这么赶的。”花大娘道。
她看看左右,又凑上前来轻声道:“告诉奶奶,不合礼数的事情多着叻。不晓得奶奶听说没有,前儿那个国公爷去相看时,这蓝大奶奶竟私下里会了那个国公爷。也不晓得说了什么,只听说逗得国公爷十分开心,这事才成了的。我就说这蓝大奶奶是有手段的。”
“不管怎么说,这回东家太太算是称心了。”
“就是唦。所以太太干脆好人做到底,因那蓝家已经没人了,故而这花轿还是从钱家发出去的。只是,你道是哪个接的亲?竟不是国公爷本人!此又一个不合礼数的。不过,他是国公爷,身份有别,这也在情理之中……”
* * *
北郊·国公府
凌雄健骑在“月光”背上,站在新建成的吊桥边,等着新人的轿子到来。
不知为什么,他隐约有点担心。他想,万一轿子里面竟是空的他该怎么办。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乎过别人的看法了。如今突然生出这么一丝疑虑,不禁连他自己都感觉新鲜。
“来了,来了。”小林看着远处的一队人马叫道。
远处,在三月乍暖还寒的春风里,那一行刚刚冒出新绿的嫩柳丛中,一队红衣吹鼓手和一顶喜气洋洋的花轿缓缓而来。
护卫在花轿两侧的,是凌雄健的卫队。若不是在春风中翻飞的猩红色斗蓬衬里,那清一色的黑盔黑甲真会让人误以为这是解押囚车的队伍。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老鬼”姚志承。
到得近前,老鬼拉住马。一抬手,马队立刻分作两路,由凌雄健的身边转至他身后列队站好。老鬼则拨转马头,退到凌雄健身后,紧挨着“月光”站住。
那媒婆哪里见过这场面,早被这马戏似的场景给镇住了。那些吹鼓手也瞪起眼睛,有的甚至忘记了手中的乐器,曲调顿时乱了套路。
很快,媒婆清醒过来。她忙上前冲将军行了一个曲膝礼,刚要开口讲话,只见他威严地一抬手,媒婆不由自主地一缩脖子,话又收了回去。
见将军举手示意,几员彪形大汉立即从他身后跑了出来,从轿夫手中接过花轿,“蹬蹬蹬”地抬过吊桥。
凌雄健一言不发,拨转马头跟在花轿后面也走过吊桥。老鬼率领着马队紧随其后。
吹鼓手和媒婆正准备也走上吊桥时,一队卫兵拦住他们的去路。
小林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子,笑咪咪地送到媒婆手中,客气地道了一声“辛苦”,便也转身追上前面的队伍。
紧接着,吊桥被缓缓地拉了起来。
媒婆望着壕沟对岸渐渐远去的花轿,抱着银子喃喃道:“新人进洞房,媒人扔过墙。这还没进洞房呢,媒人就扔过墙啦。”
* * *
轿子摇晃了一下,可儿连忙伸手抓住扶手。
她注意到,那不成调的吹乐声竟渐行渐远,落在了身后。随着一声刺耳的喇叭响,最终全部归于沉寂。取而代之的,是花轿两侧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清脆的马蹄声。
她不禁疑惑起来,怎么回事?她这是到了哪里?
虽然是第二次嫁人,坐上大花轿却是头一回。可儿很想掀起盖头偷看,又害怕被人发现。她想,很有可能已经到了国公府。
一想到她所嫁的那个传闻多多的人,蓝可儿的心便又开始“砰砰”乱跳起来。
可儿一直希望自己能够乐观一些,她总是愿意相信事情有好的一面。不过,即使她选择对坏的一面视而不见,其他人也不见得就会让她如愿。昨天,春喜就曾费尽口舌想要让她明白,她的允婚是多么的不智。若不是有着柳婆婆的支持,可儿真的就要打起退堂鼓来。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坐在这颠簸的花轿中,春喜的怀疑再次感染了她。她开始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了些,她害怕她最终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儿按着激跳的胸口,再一次无声的安慰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什么事情都能找到解决办法的。没关系,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一路来,她一直像念经似的念着这几句昨日她用来安慰春喜的话。
突然,轿子停了。
可儿屏息等待着媒婆撩开轿帘。
可是等了半天,外面竟然没有一丝动静。
蓝可儿绞纽着双手,不禁又胡思乱想起来。是不是将军后悔了,不要娶她,要将她退回钱家?或者媒婆是个骗子,将她骗到了荒郊野外,准备拿她做人肉包子?
终于,她忍不住了。她悄悄掀起盖头的一角。
轿子里一片阴影,什么也看不清——它似乎是停在某个光线不良的地方。
她大着胆子把盖头又往上掀起一点,只见轿帘严严实实地垂着。正在她考虑要不要也掀起轿帘偷看时,帘子突然被人打开。
蓝可儿的双眸立刻迎上一双微微眯起的、眨着蓝光的利眸。
等众人都出去之后,凌雄健这才走近花轿。
站在轿帘前,他犹豫着。
这花轿里半天都没有动静,难道真是个空花轿?若是如此,也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将众人赶走。
如果不是……凌雄健摸摸鼻梁,心头掠过一阵不安……如果不是,那这桩婚姻即将成为事实……有那么一瞬,他竟然有种想要拔脚而逃的感觉。
他随即又想起那个新娘子的“条件”。
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其他方面,凌雄健都喜欢占据优势。而这个“条件”——姑且不论那女人是不是真的如此打算——只会让他占尽优势。而知道自己占上风,总是一件令人感觉良好的事情。
这么想着,那阵不自在便烟消云散了。凌雄健微笑着伸出手,漫不经心地撩开轿帘,不期然地撞上一双像猫一样明亮而好奇的眼眸。
“啊。”蓝可儿惊呼一声,忙不叠地放下盖头,一边慌乱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
凌雄健不由被她的模样逗乐了,“这里没有别人,你出来吧。”他闷笑道。
蓝可儿愣在轿子里惊魂未定。这突然的一瞥带给她的视觉冲击竟比那日在客栈时还要大。他那异常魁梧的身材和线条深刻的五官在在地提醒着她,为什么人们叫他“石头将军”。
“出来呀。”凌雄健催促着。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可儿却是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声音低沉而洪亮——与他的身材正成比例。
“怎么?你们这里的规矩该不会是要新郎抱新娘出轿吧?”
“不用。”
可儿连忙回应,一边慌乱地摸索着轿门。
“我觉得,你该把那玩意儿拿下来,这样才能看清路。”
那男人似乎认为她的状况很好笑。可儿不由地红了脸。
她提醒自己,“那个男人”现在已经是她的夫君了——虽然只是暂时的。
她伸手摸摸盖头,讪讪地解释道:“老人们说,这盖头不能乱掀,得新郎倌掀,不然不吉利。”
“嗤,胡扯。”
凌雄健发出一声不以为然的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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