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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后宫琳妃传-第112部分

小说: 后宫琳妃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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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为何这么笃定?”
  “嫔妾与他相识十五年,嫔妾深信,他不会是这样的人!”
  朱成璧淡淡哦了一声,盯住芙蕖太嫔道:“你可知道,若要让一个人揽罪在身,有几种可能?”见芙蕖太嫔微微怔住,朱成璧慢条斯理道,“一是酷刑,二是真心。前者的话,饶是再硬的唇舌,都熬不过流水的刑具。说白了,人不是铁打的,求得一死可比皮肉折磨更为痛快。而后者,却能教人死心塌地。你想翻案,想还孙传宗一个公道,但你一意如此,只怕会扰了他的在天之灵。”
  “太后娘娘也认为他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哀家认为也好,否定也罢,又有何意义?罪状下来了,人也没了,你为他伤心难过,他可会领情?”
  “嫔妾想要查知事实真相,只要想到孙传宗那样惨淡,被草草埋在乱葬岗,嫔妾就痛心疾首,夜不能寐。嫔妾必定要向那个人问个清楚明白。”芙蕖太嫔极力平复住因为内心里泛起强烈的痛楚而急促不匀的呼吸,平静道,“但嫔妾也知道,想让太后娘娘同意,嫔妾也要卖给太后娘娘一个人情。”
  朱成璧微微一哂:“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芙蕖太嫔俯身下跪,咬一咬牙,沉声道:“芙蕖太嫔,因病暴毙,傅宛涵被指入摄政王府,服侍长宁长公主。”
  朱成璧一惊,不觉疑惑地扬起长入鬓角的柳眉:“偷龙转凤?”
  “太后娘娘圣明。”芙蕖太嫔静静道,“嫔妾入了摄政王府,自然也能帮到太后娘娘。”
  朱成璧徐徐起身,宽阔的蓝缎地五彩纳宝相花蝶袖拂过朱漆雕凤纹长窗,窗外,满地皆是如霜似雪的月光,只是,再冷不过凉透了肌肤,却根本无法寒得过人心。
  朱成璧深深呼吸一口碾窗而入的清冷空气,缓缓道:“那你觉得哀家为何需要你的帮助?”
  “徐孚敬一案后,敢问朝野上下,是否还有谁能与摄政王相抗?连西亭党都败落了,太后娘娘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
  “哀家为何要担心?摄政王忠心为主,虽然嗜好权力,但也不曾有过叛逆之心。”
  “摄政王没有,难保他的属下不会有,黄袍加身,只怕到时候摄政王会却之不恭了。”芙蕖太嫔迎上朱成璧的目光,一字一顿道,“太后娘娘不信嫔妾,但不会信不过嫔妾与宛涵之间的姐妹情深,若嫔妾敢叛了太后娘娘,宛涵便任您处置!”
  朱成璧一记一记摩挲着手中的琥珀鼻烟壶,心里的思索却一层层翻涌,孙传宗到底是不是害死萧竹筠的人?倘若不是,那他又是为了何人扛下罪名?自己,也毫无头绪,若想一探究竟,让傅宛汀前去摄政王府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更何况,傅宛汀随侍长宁身旁,必能监视摄政王与其心腹的举动,也就不会再发生贿考一案那样精心策划的事件。
  玄凌还有三年多便可亲政,但眼下摄政王操持朝政,只怕并不会心甘情愿将权力奉还,浸淫在权欲中越久,再多的真情实意也会被吞噬殆尽。
  但是,傅宛汀顶着傅宛涵的身份去摄政王府,傅宛涵又该如何安置?
  朱成璧烦躁不已,一回头,窗外婆娑树影似在地上剪落一朵雪莲。
  “似洛神之凌波,爱冰花之绚彩。本仙宫之玉女,忘前生之由来。”朱成璧默念几句,心底,忽然迟疑了,一定要如此猜忌,如此防范吗?
  “芙蕖太嫔。”朱成璧眸光微转,对上她满怀期盼的眼神,淡淡道,“哀家,还需要好好想一想。”
  芙蕖太嫔眸光一黯,转而急急道:“太后娘娘……”
  “这件事不是儿戏,一旦被发觉,可不是死几个人就能了事的问题,而是真真正正的要天下大乱。”朱成璧疲倦地挥一挥手,“你回去吧,若哀家真的需要,自会传召于你。”
  竹息进殿的时候,朱成璧满腹心绪,正斜斜倚靠着美人垫,缓缓揉着眉心。
  竹息低低叹息一声,奉上一盏雪顶含翠道:“太后娘娘,芙蕖太嫔娘娘是为了孙传宗吗?”
  朱成璧点一点头,问道:“你不恨她?”
  竹息的唇角浮现一抹苦笑,似檐下枯萎泛黄的青苔:“奴婢对玉厄夫人、对赵全心恨了整整四年,最初的时间,甚至做了巫蛊娃娃,每每夜半梦见萧竹筠而惊醒,泪流满面,痛心到无法安枕,就会施针下咒。”
  朱成璧一惊,低低斥道:“可是糊涂油蒙了心?宫里头哪准这样的东西?幸亏你没被废后与玉厄夫人发现,否则,遑论是哀家,都救不得你。更何况,巫蛊之术有用么?若果真是成效显著,宫里头的女人,还要脑子做什么?”
  竹息凄然一笑:“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日,奴婢才彻底清醒,求太后娘娘赐下了新名。奴婢彼时唯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看着玉厄夫人倒台,看着她几十年的呼风唤雨如何毁于一旦。那晚,太后娘娘赐了她甘州青,奴婢看着她倒在地上,逐渐停住了呼吸,压抑许久的内心那样快意。只是,奴婢也有一丝疑惑,斗倒了玉厄夫人,接下去又该斗谁呢?”
  朱成璧抿一抿唇道:“最恨的人被踩于脚下,一泄心头恨意,接下去,自然会迷惘,会失去了目标。”
  竹息的叹息怅惘而绵长,若细雨落在窗台上的清浅回音:“奴婢恨了玉厄夫人那样久,临到头来,却发现不是她、不该恨她,奴婢真的很疑惑,难道奴婢就应该转而去恨孙传宗吗?是否他日,当奴婢发现孙传宗不过也是冤枉,那奴婢又该恨谁?”
  “竹息。”朱成璧紧紧握住竹息的手,推心置腹道,“不要让恨在心中扎根,让它像花一样,开在哪里,就谢在哪里。过多的恨,会蒙蔽你的眼睛,甚至会埋葬你自己。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吗?”
  竹息的眼角有几许微小的鱼尾纹安静地浮着,象征她不再丰沛的韶华,然而,她静默的时候,是那样柔婉温和的女子,即便不再年轻,却也叫人无端生出亲近之意。
  “太后娘娘。”竹息喃喃道,“我怕,我怕他会怨我,怨我这样快就忘了他。”
  怔忪的瞬间,朱成璧仿佛看到,四年多前,隆庆十年十月十四日,得知萧府大火的那一日,松乱的长发堆砌在竹息柔弱的肩膀上,汗水并着血水一起滚落下去,脸颊上那道伤口显得异常诡异可怖。
  那时的竹息,也是这样迷茫而惘然的语调:“他走了……是啊,他走了,我怎么还在这里呢?”
  忘记过往,并不象征着深沉似海的恨可以消弭殆尽,也不意味着曾经盛大的、立下过海枯石烂盟约的爱情可以如落花一般碾为尘土、随风而逝。而是将那些恨、那些爱注入自己的心,融入自己脉、沉入自己的骨髓,在经历过苦痛、伤悲与坎坷后,绽放新的活力与生机,将往后的路一步一步走好,不再留下任何遗憾。
  “路很长,哀家不愿意看到你人前笑脸人后伤悲。萧竹筠在天上看到你日日沉闷,又如何能够安心?”朱成璧抬手正一正竹息发鬓的羊脂玉珠花,满怀歉意,“也是哀家不好,如果能早一些与你好好说说话,也不会让你这四年来一直如此消沉。”
  “太后娘娘。”竹息颇为动容,感喟道,“太后娘娘有那样多的事情,如何能为奴婢操心?”
  朱成璧微微摇头:“你在哀家身边的日子,连凌儿与奕渮都比不上,哀家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过下去。”
  “太后娘娘。”竹语掀了帘子进来,福一福身道,“朱祈祯朱大人来了。”
  朱成璧柳眉一挑:“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哀家有话,要私下里与朱祈祯说。”
  朱祈祯进殿的时候,朱成璧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依旧是微微怔住,往日里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却难掩落寞萧索的形象,就连唇上如浓墨书写的隶体“一”字的胡须都似饱浸了哀愁。朱祈祯的眼神冷漠而疏离,似乎本能地抗拒着什么,然而,朱成璧却一眼看出他骨子里透出的深沉的哀伤与挥之不去的凄凉。
  这样的神情,印象里最为清楚的,是齐正声抱着朱成,跪倒在燕语阁中,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你以前从未蓄过胡须。”朱成璧扬一扬带着镂金镶玳瑁护甲的小指,淡淡道,“如今看来,虽是英武,但仿佛长了几岁。只是,古人有言,蓄发明志,不知祈祯你,是为何意?”
  “侄儿不想跟太后娘娘兜圈子说话,太后娘娘是否特别想知道孙传宗的死,是为了谁?”朱祈祯忽而一笑,贝齿间似泌出点点珠光,“就是侄儿。”
  第七十九章  霜深方觉锦衾寒(2)
  第七十九章
  霜深方觉锦衾寒(2)
  “是你?”朱成璧遽然起身,竭力压制住满心满肺突涌而来的不可置信与怒气,狠狠便欲掌掴朱祈祯,“竟然真的是你!”
  朱祈祯屏住呼吸,只等朱成璧攉到他的面上,良久,却了无动静:“太后娘娘不恨侄儿么?”
  朱成璧的面上看不出是何神情,不知是难以置信,还是痛恶与失望,她摇一摇头,目光在朱祈祯的面上逡巡不定,最后,深深凝在他似笑非笑的眼角,紧紧按住胸口:“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去害萧竹筠?”
  朱祈祯的神色平静如冰封的湖面,与他凌厉而咄咄逼人的语调大相径庭:“太后娘娘,您问为什么?您把侄儿在骁骑营一扔就是七年!侄儿初到骁骑营的时候,他们知道侄儿的姑母是宫里头盛宠的琳贵嫔娘娘,即便是远房,依旧是拉拢讨好、迎来送往。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您对侄儿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便轻视侄儿、冷落侄儿,侄儿一步步走得那样难,您可知道?敢问太后娘娘,您让侄儿韬光养晦,到底是真有谋算,还是假意敷衍?”
  朱成璧冷冷一笑:“见惯众人的逢迎谄媚,到了门可罗雀、风光不再的时候,你自然会失意,会落寞。而萧竹筠风头正劲,又因为迎娶竹息而成为哀家的心腹,所以你才要痛下杀心。是哀家小瞧了你,本以为你能安分守己,可以好好磨一磨你的性子,方可挑起我朱氏一族的重担。没想到,哀家真的没想到,你挑起的,却是竹息与竹语一辈子的痛苦与遗憾。”
  殿外,是银装素裹如玲珑琉璃的天地,一连几日的鹅毛大雪,将紫奥城的朱瓦都染得白若冰瓷,只可惜,一时的遮掩,自然并非代表一世的隐藏,即便能瞒得再好,也终有冰雪消融那一日。
  朱祈祯怔怔看着窗外的雪景,如望见那一日,孙传宗将滚热的鲜血,一口一口呕在自己怀中,那样惨烈而凄绝的痛,是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印在心头的烙印:“如果我不争取,是不是一辈子看人眼色?是不是一辈子屈居人下?”
  “机遇,自然是靠争取的。但是,以杀戮陷害为基础的机遇,用别人的性命与鲜血铺就的富贵前程,却根本走不稳。”
  “太后娘娘,那么,您的富贵荣华,难道就没有拿了别人的血来筑就?您今时今日,地位无可匹敌,难道就不曾踩着旁人的肩膀往上攀爬?”
  朱成璧紧紧握着手中的蹙金撒松花帕子,厉声道:“正是因为我伤了太多的人,我才不希望看到你步上我的后尘!我从未想过要放弃你,你等得了七年,为何不能再等下去?”
  “太后娘娘!您有您的说辞,侄儿有侄儿的打算,七年的时间,不是谁都能耗得起。”
  朱成璧后退一步,颓然地挥一挥手:“罢了,罢了,与你说再多,也是无用的。只是哀家还有一句话要问你,孙传宗为了保你,甘愿一死,你如今自己将秘密捅到哀家面前,到底所为何由?”
  “太后娘娘,孙传宗是摄政王赐死的,侄儿对摄政王深以为恨……”朱祈祯敛衣下跪,叩首道,“愿祝太后娘娘一臂之力,架空摄政王,还政于太后娘娘与皇上!”
  朱成璧的眸光,如冰锥砸在朱祈祯刚毅的脊背:“哀家还能信任你?”
  “孙传宗死后,侄儿谏言摄政王,以他的品行,只能拖去乱葬岗!”朱祈祯死死咬住下唇,直至有鲜血渗出,“摄政王很满意侄儿的表现,势必会打消对侄儿的疑虑,那么,侄儿就会是太后娘娘安插在摄政王身边最好的细作!”
  朱成璧沉默片刻,朱祈祯的话已然追至耳边:“若太后娘娘心存疑虑,或是对侄儿的行径深恶痛绝,那您大可赐侄儿一死!侄儿一条贱命,全凭太后娘娘掌控!”
  “朱祈祯,摄政王掌控朝政,你有何把握能架空他的权力?”
  “削其左膀,断其右臂,众叛亲离。”朱祈祯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他再三叩首,一声又一声,如闷雷一般,“太后娘娘,侄儿请您好好想一想,摄政王占尽实权,下一步是什么?以帝王之权,却无帝王之名!得享人间繁华之百态,却无宗庙供奉之正名!太后娘娘对摄政王的了解,旁人无能及也!太后娘娘三思!”
  朱成璧一个恍惚,仿佛看到过去二十四年的时光在眼前铺程展开,到底是为什么,要让自己与奕渮被逼到如此的境地?
  桌案上细密吉祥的图案,落在朱成璧眼里,却是朵朵彼岸花,那样的灼人眼眸,朱成璧忽然想起,“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永不见”。
  或许,自己与奕渮,是早已注定的命运。
  然而,即便真是如此,朱成璧依然忍不下心,她出声道:“朱祈祯,再等一等,或许还会有转机。”
  “太后娘娘!”
  “你的事,哀家不会告诉任何人,竹息与竹语也不会知道,你便安安稳稳做你的兵部右侍郎。来日,假如哀家与摄政王真被逼上山头一斗,哀家绝不会手软。若你真能帮到哀家,哀家许你兵部尚书的职位,更准你为孙传宗平反昭雪。”
  “太后娘娘?”朱祈祯且惊且喜,双臂微微发颤,所有的荣光与富贵,在他眼里,都远远及不上能为孙传宗平反昭雪,即便是拿自己的命来抵,他都心甘情愿。
  朱祈祯再度行叩拜大礼:“侄儿遵旨!”
  数日后,天朗气清、风轻云淡,万明昱沿着永巷缓缓走着,两侧低垂的檐下有一道又一道指余厚的冰棱,在日光中晶莹剔透,如冰晶琼林。
  “如贵嫔娘娘万福永安!”
  万明昱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是礼嫔啊,数日不见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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