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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错将锦心付流年:惑世红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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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睛望着炽书,他的个性之中,虽有几分薛琅琊式的骄纵傲慢,却极度忠诚,决不会假传他的意志,看来宝倌是真得不愿意再与自己相见,心中百味杂阵,脸上却绽开淡淡笑意:“不妨,我住偏殿!”
  前一夜下了鹅毛大雪,第二日翌晨,整个丹宸殿前,楼阁松枫堆银撒玉,恍若仙境,不似人间。
  可是炽书却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正殿没有烧起地龙,雪夜里冷得尤如冰窟,薛琅玑虽然每日会送入饭食,可是却并没有送来木炭,只要能保全薛琅琊的性命,显然并不在乎他多吃些苦头。
  炽书侧立在长窗边,从朱棂缝隙中悄悄看着庭中的苏浅,正持着竹帚一路扫来,由宫门直到正殿阶下,她仍穿着入宫时的短襦罗裙,步姿摇曳,意态从容,像在雪地中绽开了一朵青莲花。
  “她在做什么?”身后重重深帷中,传来嘶哑暗淡的男声。
  炽书急忙从长窗边回转身,弓身回话:“她在扫雪!”略一沉默,又小心地道:“这几日她天天都会清扫宫门到正殿前的御道,然后默默来回走两个时辰,好像在想什么令她为难的事……”
  帷中寂然无声,良久才听见薛琅琊缓声道:“打开长窗,帮朕束紧腰甲!”
  炽书脸色骤变,声音颤抖,竟然有几分哀恳之意:“陛下……”
  他听见帐中男子声音越来越低沉:“朕必须……让她安心!”
  苏浅扫到正殿的朱阁门前,回头看去,白茫茫的深庭广院中,一丈余宽的青石御道上没有彻底清扫干净,仍蒙着沙土般一层薄雪,星眸凝重而坚定,回转头挥起竹帚,她要扫出青石褚砖、龙凤御道。
  宝倌一定会有机会,从这里走出去!

  思之慎(4)

  一边清扫,一边倒退着走下阶陛,呵出的轻雾凝成霜,沾在鬓发长睫之上,略抬头拭去,突然看见正殿前开了两扇长窗,薛琅琊负手立在昏暗的殿内,冷冷瞧着她,他线条硬朗的额颊,在暗中显得毫无血色,更衬得鬓眉如黛,那双墨中透蓝的双眸,在即将对上她视线时,漠然而冷淡地转开。
  看着他消失在长窗之后,苏浅略怔了怔,突然对自己笑了起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宝倌如今是真得放下了,她应该比任何人都开心才对!
  “你笑什么?”身后响起稚嫩却阴冷的童声。
  回头看见身穿九蟒袍的薛琮玺,带着几名羽林卫立在身后,与薛琅玑酷似的清秀脸庞,带着某种阴谋家似的思索和轻蔑:“他这样待你,你就不生气?”
  苏浅向他灿然微笑:“回殿下,我欠他很多人情,一心想着报偿,不管他怎样待我,我总是不会生气!”
  薛琮玺削瘦的肩略略一动,眸光微闪,冷哼道:“你这话意有所指吧?不过就是惦着当年琢阳宫前的事,如今跟我要恩典罢了!”
  苏浅心中大惊,喉咙竟有些发紧,她没有料到,这个孩子竟然早慧至此,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用心,表面上仍然装作一派愕然:“殿下不过八岁,能有什么恩典给我?”哧声笑了:“寻仇、报恩,这是大人们之间的事!”
  薛琮玺双眉蹙起,眸光又森冷了几分:“你瞧不起我?自父皇回朝,东庑中政令,有两成是我代他朱笔御批,我年纪尚小,征战沙场还需几年,不过宫墙之内,还很少有我办不成的事!”
  听他用这样稚嫩的声音,说出这样老成的话,苏浅只觉得愈加心惊,孟青岚并没有看错人,这个孩子只怕是关键所在,不满八岁便封为永宁王,看来也决非是薛琅玑一时冲动。
  薛琮玺又冷然问道:“你想要什么?”
  苏浅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道:“当年琢阳宫前的事,殿下不必挂怀,如今我将与武帝陛下待罪同死,从前没有,如今更不会要你报答!”
  薛琮玺眉头又是一皱,拂袖转身,头也不回地道:“先别做这些杂役了,蠢女人!”

  思之慎(5)

  当晚便有黄门郎送了数名宫女内侍进丹宸殿,同时由内务府批拨上好的白炭,就连日常饮食也精致了许多,证明了薛琮玺所言非虚,在宫墙之内,他想做什么,只怕没有人敢多加干涉。
  正殿内那个男人,偶尔会立在长窗前看她一眼,不为所动、不以为然,似乎是以这样的方式讥嘲她的殷勤与努力。
  苏浅并无异动,静静等待着最好的时机,那个白衣男人曾说过,若想掌控局面,需要出其不意,不能给对方太多时间思考,想起当年他利用阿重之死,令绥舞阳将军阵前叛国,何等机谋阴险?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选用类似的方式。
  心上的伤口随着时间流逝,不但没有愈合,反而日渐深刻,每一天都能看到他在自己身上和心里留下的印迹,宛然若痕……
  她的思考和行为方式,越来越像那个人,令自己都觉得心寒和恐惧!
  随着每日用尽心机、苦思冥想,她的身体状况似乎也越来越差,越来越频繁地出现眩晕和疲倦,有时候不免担心,自己会撑不到岁元节。
  苏浅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库房中找出半匹鸦青色宫缎,小寒之后,她开始悄悄缝制一件广袖阑衫,向来都不擅长针指女红,但是这件阑衫关系重大,不能交给宫女来做。
  细细回想薛琅琊身上衣物纹样,下襟和袖缘处,压玄色丝线绣起卷草暗纹,与织造府的手工相比,实在不够精细,能有五六分相似也罢了,希望起事当日,籍着夜色不会露了破绽。
  正在暗自思忖,突然觉得一阵心慌气短,手下顿时软了,扶着榻沿大口喘息。
  “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薛琮玺带着随从走进偏殿,小脸疑惑地皱着,上下打量她。
  尽量不着痕迹地将阑衫掩在身后,勉强露出笑意:“没什么,不过有些困乏!”
  薛琮玺自顾自坐下,向苏浅道:“你曾经是文浚源的义妹,应该很了解他吧?”
  全身一滞,苏浅愕然抬头,男孩满眼好奇,直勾勾盯着自己,半晌才说得出话,:“你……你为什么问这个?”

  思之慎(6)

  薛琮玺皱了皱眉:“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姓文的刚攻下寒苇渡,正在挥兵渡江!”
  尤如被当头一棒,苏浅猛然立起,低低说了句“什么?”,再难支撑身体的重量,向前颓然栽倒……
  醒来时已是入夜,隐约看见帷外立着值夜的宫女身影,鹤嘴灯光芒透过数重纱拢,幽微如豆,苏浅静躺在榻上,心绪如麻、烦乱不堪,没料到他这样快就进攻南楚,如果在岁元节之前他攻陷青阙,一切努力将尽付流水!
  “你醒了?”她叹息出声,却惊动了帷外的人,声音清稚又阴冷,原来并不是宫女,竟是薛琮玺,他掀开纱帷,探了张脸进来,神情却有些怪异。
  “你说要与正殿那人同死,不希罕我报答?”薛琮玺嘴角牵出奇怪的笑容,似乎有些笃定,又有些得意。
  他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就算命运多舛,造就了他的阴险和早慧,还是免不了意气用事,一日没有报答琢阳宫前指点之恩,一日便是喉间如梗、芒刺在背,对他,苏浅用的是欲擒故纵之术!
  “太医刚才对我说,你有孕近三个月了……”
  脑中轰然作响,再也听不见那孩子接下来的话,这段时间的眩晕乏力,俞药送她入宫前、脸上奇怪的怜悯,全都有了解释!
  车骑将军营帐里那一夜,浚源哥哥毫不留情地伤害侵犯,毁灭了她和他的全部未来,却给了她另一个新的生命!
  已经分辨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魂飞魄荡的喜悦?千刀万剐的痛苦?
  几乎忍不住想放声尖叫,情伤爱苦、满天神佛都不再重要,只有这个孩子,是他们爱情曾经存在的最后证明,就像迷途中的一盏明灯,绝望中的唯一希望!
  “你在想什么?”
  苏浅缓缓笑了,鹤嘴灯下的面庞华光绽放,美得不可方物:“殿下真得愿意帮我?可是我说过与武帝陛下同死,若有转机,自然也当共生!”
  薛琮玺略一沉吟,仰起脸也笑了,慢慢说道:“若不是你,父皇不能回转青阙,我和母后唯有一死而已,就算还你两条性命,也没什么不应该!”

  思之慎(7)

  紧盯着他的双眼,这八岁孩子眸光坦荡、毫无游移,苏浅长出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岁元节当夜,请殿下在丑时正,尽量调开紫微宫的羽林卫,派人同时打开苍龙门和太白门!”
  “仅此而已?”薛琮玺睁大眼睛,此时方才显出几分孩子气的诧异。
  “是!”苍白纤细的女子断然应了,双手交叠搁在腹前,仿佛要从这个孩子那里,获取无比的勇气。
  大寒之日终于到来,司农署历书中,说这一天:水泽冰坚、征鸟厉疾。
  这段时间,薛琮玺陆续带来前线的消息,主将薛甲在芋台用火攻阻拦萧国大军,天干物燥、风助火势,加上大量枯草、焦油、火药,将沿线数十个村庄变为人间炼狱,就算如此,仍然没有阻住文浚源南下的铁骑。
  随后在枯水桥之战,文浚源策乌蹄雪驹立在阵前,挥剑向着南方,朗声说了六个字:攻必杀!杀必死!
  萧国骑兵此次南征,披着重甲、手持木盾,不再畏惧南楚的铁弓营,其疾如风、劫掠似火,伤在战马铁蹄下的南楚军士,被随后冲来的长矛军乱矛撺刺,如果有幸在第二轮攻击中幸存,会被第三批滚滚淹来的战刀营取了首级。
  如此几轮攻击下来,不管是武帝亲自督训过的精锐铁弓营,还是刀斧营、骑兵营,已经难以支撑,主将薛甲却没有薛琅琊的勇武机谋,在这时做出了错误的决策,鸣金令部下佯退,以便调整阵型,却没料到士气低落的南楚大军,由佯退变成了真败,一溃数里,只能退守在荥川城内。
  离岁元节只有两天的时候,阑衫完工,苏浅有时候觉得,她是在和命运争抢时间,向上天祈祝,希望那个男人不要这么快攻下荥川,至少不要在岁元节之前,让他攻进青阙……
  这日午时刚过,丹宸殿宫门突然发出空洞的巨响,随即听见内侍尖细的通传声:“上皇驾到!”
  苏浅猛地立起,只觉遍身发冷,薛琅玑终于不能再忍耐了吗?
  疾步出了偏殿,檐廊下,宫女内侍已跪了一排,全然顾不上他们,只死死盯着那个身着青缎紫貂的男子,缓缓走过内庭。

  思之慎(8)

  随薛琅玑同来的,还有羽林卫内城统领、宗刑署尚书,身后卫队威武严整,一名穿朝服的署卿捧着御酒金樽。
  齿间格格作响,全因为明白了他们的来意:皇室子弟如果获罪,一般不会身首异处或损伤肢体,多用鸩毒、白绫,这就是帝王之家,看起来温和慈悲,骨子里却残{精彩小说下载百度搜索:炫 书酷无情。
  苏浅从阶上疾步走下,拦在仪仗之前,盈盈拜下:“太上皇!”
  薛琅玑居高临下望着她,意味深长地笑道:“苏皇后别急,稍后才轮到你……不过你若想先走一步,那也不妨!”
  脑中一片空白,竟然说不出半个字来,她要阻止,但是以目前形势,该怎样阻止?被绝望攫住心肺,连笑容也像蒙在脸上的萱草纸,僵硬干枯。
  “陛下传各位觐见!”僵持中,身后突然传来炽书冷淡的声音。
  薛琅玑长眉颤动,气得脸色铁青,那个男人死到临头,还在摆臭架子!顾不上与苏浅对峙,一侧身已走向正殿。
  苏浅六神无主,转身便要爬起追上,却被人踩住裙襟,一个踉跄扑倒在雪地中,抬眼看见秋香色九蟒袍飘然而过,风中留下几若不闻的童稚声音:“不要找死!”
  薛琅玑踱入正殿,随他来的羽林卫,已经闯入内殿,正在推开长窗门扇,砰啷有声,帷帐也已被高束起来,内殿深处映照雪光,一片堂煌。
  泼墨点翠的万里江山图之前,黄梨木罗汉榻上,斜倚着薛琅琊,一足翘起踩在榻沿,一足懒洋洋地垂在蹬上,俊美的脸上一派踞傲,黯蓝双眸即冷且静。
  看到他混若无事的样子,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薛琅玑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你还没死?”
  薛琅琊俊目睥睨,淡然道:“听说文浚源快攻下荥川了?只怕你死时,朕也未必会死!”
  薛琅玑冷声哧笑:“死到临头,还在嘴硬!”他缓步踱到罗汉榻前,咬牙切齿地道:“知道为什么我不废了你,还让你当这个名存实亡的南楚武帝?当年你碎玉立誓‘永不称帝’,鬼神难欺!我要你这背信弃义之徒,到阴间亲自对先帝解释。”

  思之慎(9)

  一挥手,宗刑署尚书战战兢兢展开诏书,正要提气念这份讨罪诏,丹宸殿下突然响起清朗的声音:“不必了!”
  薛琅玑自罗汉榻上立起,闭目侧头,伸了一个懒腰,淡然道:“拿来就是!”
  身后炽书被几名羽林卫制住,挣扎不得,脸色惨白如鬼:“陛下!”
  薛琅琊并不理会他,只是施施然接过金樽,唇角露出讥嘲的笑意:“当年太皇太后被朕一剑穿心,就此薨毙,其实并没有吃太多苦,受太大罪!”
  冷眼瞧着薛琅玑双目渐渐血红,额颈之间青筋爆起,他又淡然道:“六道众生,有谁不死?大哥……我先走一步!”
  金樽还未举起,已听见丹宸殿下爆起压抑的一声嘶吼,尤如疯兽,薛琅玑一把抽出身侧羽林卫的陌刀,寒光闪处,薛琅琊身体微微一晃,已退了半步,重新坐回罗汉榻。
  酒樽滚落在地,樽身上刀痕宛然,鸩酒洒了一地,瞬间腐蚀了大片褚砖地,薛琅玑挥刀抵住薛琅琊的咽喉,咬肌抽搐、目眦欲裂,嘶声吼道:“你别想死得那么容易!”
  “来人!搬来柴草,浇上火油!”薛琅玑眼底满是血丝,状若癫狂:“我要活活烧死你,我要看着你筋骨焦枯、肝脑涂地!”
  狂怒中并没有忘记,他现在的状况,只怕经不起一刀一剑,否则真想就在此地,将他片片生割活剐、饮血啖肉,薛琅玑可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就死掉!
  殿外突然连滚带爬地冲进一名黄门郎,带着哭腔道:“太上皇!军机署急报,荥川失守,薛将军战死!”
  薛琅玑心头一凉,脑中顿时清明,荥川是青阙城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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