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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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按照随机原则和运气概率论的原则，他们也不花时间多作研究了，打开盖子闻一闻挺香的就吃，臭的不吃，谁管它是生是熟，半生不熟，有毒没有毒，吃炒豆子似的，一古脑乱嚼。刚好小妖早饭还没有吃，特别饿，因此吃得最多。实在吃不完就连葫芦一起装在口袋里打包了。炼丹房内很快就被他们翻得乱七八糟，丹药洒了一地。
三个小孩没多久就摇摇晃晃，喝醉了酒一般。在丹房内四处乱晃，头顶上冒着白烟，周身通红像煮熟的虾子，显然大补过头了。
最后，他们的目光又集中到了炼丹炉上面。
巨大的青铜丹炉约有二个成年人高，呈三角形架了三个梯子，炉身雾气缭绕，一阴一阳，一冷一热地喷着白汽。顶端上是一个乳白色的丹炉盖子，不知道用什么材料打造而成，份量极重。
三个小孩很有默契地，顺着梯子一滚一滚，已经爬了上去。
“把它搬开吧？”一人问。
另二个想了想说，“好。”
三个小孩于是真的去搬丹炉盖子，轰隆隆一声响，移开了少许，里面立刻就射出数道五彩光芒，直透屋脊。又移开少许，三双圆滚滚的眼睛贪婪地盯着里面，一片混沌似的白雾中，漂浮着白莲花状的玉器，花蕊中央六颗碧绿丹丸，放射出青、白二色光，在周围流淌，漾开一圈一圈水波一般的涟漪。
他们用一支金勾子勾住白玉莲花，把它拖了过来，公平地每人分两颗吃了。然后，丹炉内的另一样东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那是一个太极的图案，左边红，右边白。赤的一边灼热难当，白的一边寒冷彻骨。三个小孩爬上了丹炉盖子，从打开的一角往下看，小妖忍不住伸手出去向下面捞，那看上去好像一个宝贝啊！忽然盖子一阵晃动，已经承受不了三人重量了，咚咚咚，三声巨响。
炉盖一倾，小贼们一个接一个掉进了炼丹炉内。
“啊什么这么热？”
“你抓我脖子干什么？”
“谁压我身上？”
里面传来几声迟钝的咋呼。
“呼——”铜炉饕餮巨口内，火苗猛的蹿出，炉身登时被映得通红。炉内碧光，紫气纵横，流离闪耀，呼呼两声，赤焰又猛地蹿高，在炉内哪怕是铜皮铁骨，也要被烧得化成了飞灰。但是，不一会，里面又传出一两声惊讶的说话声。
“咦……又冷了。”
“喂！有没有手机啊？借一个打１１０……”
哐哐哐……传来什么人被胖揍的声音。
原来这三个家伙笔直透过缝隙掉进八卦炉的炉底下去了，那里没有火焰，烟薰得咳嗽声不止，吵吵嚷嚷的在互相埋怨。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嗓子也哑了。他们开始思念油鸡翅膀，思念晚膳鲜嫩可口的小羊羔肉……他们可不想被困在这里度过一个个春夏秋冬。
透过丹炉底下的缝隙，术师观外残阳正浓。
三人迷迷糊糊的浑身好像炭烤，不知是睡过去还是昏迷过去。挣扎了一番都没动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
丹炉的重量好像发生了改变，慢慢往地上倾倒，炉内火势熊熊，直透屋脊。
忽然哗啦一声。
碧波涛天，水浪从半空中倾泻下来，瞬间把丹炉的火浇灭了。云端一个道人白衣飘飘，长袖宽舞，自西南方驭云而来。
原来术师百里奚云游至歧山与人对弈，这日忽然心神不宁，提早赶回观内，就看到了丹架东倒西斜，丹丸洒了一地被偷吃得七七八八。整个丹炉倾倒，差点把炼丹房都烧了。一见之下气得他头发飞起，眉毛乱舞。
“是哪个下油锅的小贼！让我捉住不把他剥皮去骨难消我心头之恨！”
百里奚自半空飞下进入观中，首先检查了一遍，见丹炉内耗尽他数十年心血所炼制的九转化骨丹已经被扫荡一空。一见小童东倒西歪睡在一旁，忍不住心头恼怒将他们点醒，问道，“发生何事？是谁闯入观中？”
“师尊……”童儿茫然不知发生何事。揉了揉眼睛才看到满地狼藉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师父饶命！我们不知怎么就睡着了，不知道是谁干的？怎么会这样啊！”
过了一会儿，丹炉一阵晃动，百里奚转过身去，只见已经熄灭的炼丹炉从通风口处，三个灰头土脸，面目焦黑的小孩爬了出来，对着他嘿嘿傻笑。百里奚顿时暴走！
（六点三十八分，要送老父火葬，然后送上陵园，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那个躺在冰棺中的是我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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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强，没有最强只有更
“把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捆起来，送到寒冰池里泡着，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放他们出来！”
百里奚袍袖一卷，刚准备抡圆了腿逃跑的三人便被定住身形，黑乎乎炭条似的被囫囵个儿卷成一团，成了圆球的形状，一甩，骨碌碌滚动着丢出了道观。
“你们还楞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师父。”
百里奚皱了皱眉。两个童儿得令，上前来又拖又拽，把三个被定住身形的小孩拖着往窑藏东西的地宫去了。
“这三个杀千刀的小贼，看我不把他们变成石头人，冰柱子！”百里奚看看满地疮痍，越想越恼。天府山高耸入云，又有自己所设的禁制，这三个孩子是怎么闯进来的？
“师父说的果然没错，我这一生，终只能为他人作嫁衣裳，罢罢罢。我一生心血都落入了这三个小贼肚里。”
百里奚感叹一声，忽闻天际传来鹤鸣，光晕隐隐约约，百里奚抬头往天空望去。虚无飘渺的云水之间，宽衣鼓荡，若有似无，现出一张圆润慈和的脸。
“师弟啊。”南冥子的虚影仿佛随着清风晃动，倏忽消失，而后在被熄灭的炼丹炉里，袅袅白烟升起重新凝聚成了南冥子放大的笑脸。
“师兄，别来无恙。”
百里奚连忙上前行礼。
南冥子笑呵呵道：“师弟不必多礼，你亦知我是为那三个小孽畜而来的吧？”
“师兄难道与他们有些渊源？”百里奚口气开始有些不悦。
“不是我，而是你与他三人颇有渊源。”南冥子笑道，“这三个孩子来历不凡，关乎天下兴亡。你可曾记得当年师父曾预言，你的道运虽不济，一生终未能得成正果，然却将收取三个不世出的徒儿。”
“师兄是说……难道就是指他们？”百里奚眉头皱起来，那三根“炭条”一看就是顽劣不堪，不可教化，若是把他们留在天府山上那还了得？
“师弟莫恼，我看那三个孩子之中，清帝的二位皇子倒是颇有天赋，又肯虚心接受师长的教诲，若是你将他们收为徒儿也不怕埋没了你毕生所学。至于那女孩儿嘛……她叫西门小妖。”南冥子故弄玄虚，掂掂胡子道，“只需抬出她父亲的名字，她就不敢再作怪了。”
“西门小妖？”百里奚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恍然道，“她难道就是师弟步诸葛那孩子？”
“就是她了。”南冥子点头。
“既然如此，一切便听从师兄的安排。”百里奚心里有苦说不出，“只是普通的丹药吃也就吃了。没想到他们连我的九转化骨丹也偷吃了，虽然还未炼成熟，也有八九成火候，若非有百年功力相抵，普通人吃一颗即死，因此虽是仙丹，又无异于毒丹。现在我只能先用寒冰封住了一部分药力，假以时日再运功为他们化解，能够吸收多少丹药的精华就看这三个小东西各自的造化了。”
南冥子微笑道：“冥冥中自有天意，这一切都是运数使然，我等且顺其自然吧。”
百里奚点头：“师兄说得是。”
“一切就有劳师弟。”
南冥子慈和的笑脸慢慢地又消失了，百里奚转过身，在一副巨大的三清祖师画像后面，放置了青铜大鼎，移动大鼎，那底下就露出一个四尺见方，七八尺长的方形台阶入口。
沿着台阶拾级而下，便是天府山深处，那里处处是天然石钟乳熔洞，再向下深入有直达地心的千年寒冰池。这里是百里奚日常修练所在，夏天的时候也用来窑藏米酒和酸菜。因此这里七拐八弯的洞窟特别多。
两个童儿把已经不能动弹的“战虏”往寒冰池里一丢，拍拍手就走人了。
……
地宫黑暗。
四处点了青铜油灯照明，墙上以炭笔绘画着古老的图腾与文字。
在一个比冰雪还要严寒百倍的寒池里，竖立着三根冻成人形的冰棍。
“帝追帝追……”小妖在练习“传音入密”。她的嘴巴被封住了，却从肚子里面发出超声波一样的腹语。
声音低低细细，若有似无，她对面穿着白底绣金龙袍子的小男孩诧异地睁圆了眼。
三根冰棍呈三角形排列着，其中一个眨了眨眼。
另外两个也眨眨眼。
寒冰池内有鱼游来游去。
三根冰棍的眼睛也盯着鱼游来游去。
……
三日之后。
在地窟的时间几乎是凝固的，没有日出与日落，也没有白天与黑夜，眨一下眼，再睁开，周围除了反射着夜明珠光芒的寒冰，还是那些青莹莹，朦胧但不影响视物的寒烟。
那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但小妖已不能够想像它们有多么鲜美了。
三日来他们滴水未近，但是体内好像有一团燃烧的火在胃里肠里翻腾，不感到饥饿，反而饱涨得难受，不消化，而且便秘。
三双骨碌碌的眼虽然看上去已经不那么精神了，但是越发灵活起来，经常满世界打量。
小妖的“传音入密”也练到了一定火候，偶尔能隔着厚冰跑出一两句国骂。
“诶，不就是吃几颗丹嘛，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不了还你就是了，把我们关在当养金鱼吗？喂！老头？老头！出来呀！快出来好无聊！”
声音隐隐约约，远远传到了上面。正在打扫大殿的童子无奈摇头，“牢里的小孩又开始叫了。”
“嘘，小声点被师父听到了。”另一个道，“莫多事，师叔今日要来观内，师尊还吩咐我俩准备清茶哩。”
二人正说着，门外风尘仆仆的闯进来一个老头，哐一声推开了观门，连气息都没有调整均匀便着急地左顾右盼，早已在前殿等候多时的百里奚迎了上去。
“步师弟。”
“师兄别来无恙。”
二人招呼已毕，童子连忙奉茶。百里奚示意急得头发乱舞的步诸葛先坐下来。步诸葛上下打量，没有看到西门小妖的影子，当他得到消息时，连早朝也没有上就急匆匆赶了来，一来怕三个小东西惹下大祸，二来怕喜怒无常的师兄对他们进行严惩，先不说自家孩子，若太子和二皇子有什么闪失怎么向清帝交代？
“师弟莫急，我已知你来意，且尝尝这山上新采的云雾茶如何？”
“师兄你这不是诓我嘛。”步诸葛坐下去又站起来在原地走来走去，“那三个小畜生怎么样了？能否让我先看看？”
“这时候恐怕没力气再胡闹了吧。”百里奚得意，心想泡浸了那么久寒潭多少锐气也磨没了。两个童子想说什么，但又忍住没有说。
第二十章 吃肉的代价
石板轰隆隆自上面打开，小妖三人一听动静马上就来精神了，眼睛睁得铜铃大，身体从巨冰里面往外挤。
有两个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步诸葛道：“我教女无方实在是无颜来见师兄，只是太子与二皇子身份尊贵，不得已才来求师兄这个人情。”
百里奚道：“我可不管你那些君君臣臣，总之这三个小贼落到我手里，就要听我的话。你回去跟轩辕清帝说一声，就说这三年就把他们交给我了。三年之后，我定然把他们送回来就是了。”
“如此甚好，有劳师兄了！”步诸葛闻言喜出望外，他们师兄弟三人虽然跟随师父二十年有余，但所学各有所长，步诸葛正在担心小妖今后的前途，现在看来所有问题迎刃而解了。
二人拾级而下。
地宫的石门缓缓打开。
千年寒冰池里，四周巨冰竖立，自上而下望去呈一个太极图案，池水就位于两仪交界处，形成Ｓ形细细的一道支流，源头活水从一对青石麒麟口中喷出。
一堵冰墙挡住宫门的入口，百里奚手指一屈一扣，指尖似有光华射出，那冰墙的机关卡嚓嚓打开，然后开始旋转，放射出无数道刺目白光。百里奚与步诸葛身形一顿，已经出现在寒池边缘的平台上。
冻结成冰棍的小妖看到他老爹不由大喜，不停在冰壁内左挤右挤，试图突围而出。看到逃跑无望，只有不停地向她爹挤眉眨眼。
步诸葛看她那可怜的模样忍不住落下老泪，张了张嘴便想向百里奚说什么，百里奚立刻打住他，慢悠悠说道：“师弟，所谓慈父多败儿，你看一眼就走吧，把他们交给我管教，包管治得服服帖帖。”
小妖挤啊挤，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
步诸葛连忙转头朝向另一边免得一不小心又心软了。说道，“太子殿下，二皇子，就委屈你们在此三年了，三年之后，老臣自会奉清帝旨意来迎接二位殿下。”
二根冰棍同时眨了眨眼。
步诸葛急匆匆又走了，话也来不及交代一声。小妖望着她爹的背影消失在地宫入口，眯眯眼里忍不住滚下后悔的眼泪——
听说人间的修行就是吃素啊，看来，要有三年没肉吃了……
百里奚回头看了一眼，对于这三个小鬼的特异体质也感到十分吃惊，在如此寒冷的冰池不要说泡了三天三夜，就是三个时辰也受不了，更何况九转化骨丹药力挥发的痛楚恐怕连自己也难承受，怪的是看他们脸色却越发红润。难道真的是天赋异禀？
他带着满腹狐疑，回头又看了看挤眉弄眼的三根人形冰棍，决定再多观察他们一阵子。
时间匆匆，在被冰封的时间里是静止的，没有光照，也没有新陈代谢。
同样是吸进氧气呼出二氧化碳，别的也没什么异常状况出现。
三个月后。
三根冒着寒气的冰棍被从地宫里拖了出来，两个童儿忙忙碌碌地架着锅子添柴烧火，把他们放进锅里烤着。此时天府山上已是春意盎然，繁花朵朵。
当三个小孩锐叫着冲出大锅，惊得前来观看烧烤小孩的天府山中飞禽走兽胡乱扑腾着四蹿逃走。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在天府山上修行，随我晨昏诵读，早晚功课。另外，本门有四大戒，一曰色戒，二曰贪嗔戒，三曰不准捣乱戒，四曰谗嘴戒，听清楚了？假如犯下任何一样罪状，我就将你们罚下九泉山受苦，记住了。”
“记住了师父。”三人俯首贴耳，也不敢问什么叫不准捣乱戒，什么又叫馋嘴戒？
术师观从此多了三个洒水扫落叶，打杂的童子。
……
山上生活清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