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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上海滩奇闻异事记-第30部分

小说: 上海滩奇闻异事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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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节的时候再找阿凤出来走走,可谁想到……竟然再也没有机会了……唉……”忍不住又开始哭泣起来。
    郑鲍道:“我前几日碰见了周肃,他却说自己从来都没有打过李金凤,反而是李金凤有些问题。”将周肃讲的李金凤半夜尖叫,以及那大龙小兰鬼魂的事情简略提了,然后问道,“你可晓得李金凤有没有精神方面的毛病?她可常喜欢说些鬼怪之事么?”丁惠娣斩钉截铁的道:“这个周肃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阿凤一直好好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这周肃明明就是自己心虚,生怕你们巡捕房怀疑到他,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弄不好真的就是他杀了李金凤,郑探长你可不能放过这个人啊!”说到最后,竟已是咬牙切齿。
    郑鲍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该查的自然会去查的。”心中暗想:“这周肃果然讲了假话,居然还为此编了一个鬼怪附体的故事,真是个狡猾之徒!好在有丁惠娣在旁揭穿,可惜她最近却却没有和李金凤来往,不然便能探出更多的消息。”他见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便稍微安慰了一下丁惠娣的情绪,然后告辞出门。
    郑鲍走出大华菜场,在马路上随意走着,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些东西,但却又有些混乱,忽然看到路边有一间茶铺,于是进去选了一张桌子坐下,点了一壶碧螺春,一个人自斟自饮,将笔记本拿出来,翻看着其中所录,脑中开始慢慢整理思路。就在此时,忽然一个人从外面的路上经过,郑鲍见了那人,竟是有些眼熟。
 第五十三回 街坊
    不等郑鲍回过神来,那人已经一晃而过,不知道去了哪里。郑鲍拍着脑袋,一时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只是觉得似曾相识。既然无从记忆,他也就不管这么许多,反正这人并不关轻重,为自己倒满一杯茶水,喝下一口,脑中开始盘算:“周肃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可是李金凤却只为他生了一个女儿,而且再也不能多生,此事无疑是周肃心中的一支尖刺。而这周肃又是个赖皮小人,却自此以后再也没有提过生儿子的事情,这可不是有些奇怪么?唯一可能的解释是,他在外面又有了别的女人。这样的推测可不是空穴来风,从周肃不断对李金凤的打骂之中就可窥见一二,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来确实是瞧着这母女二人不顺眼,二来也可能想藉此赶走李金凤。想这周肃不过是电报公司的一个小小职员,薪金有限的很,家中终究是养不起两房老婆的。若是李金凤能走,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续娶二妻,继而如愿生出一个儿子。但是想不到这李金凤却是忠贞不二,无论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哪怕周肃曾扬言恐吓杀她,都始终不曾提过离婚二字,这自然让周肃很是苦恼。那么周肃会不会就此假戏真做,真的动手将李金凤给杀了,并且还故布了许多疑阵,以扰人耳目呢?要让这个假设合情合理,便要先看周肃是否有这个胆量杀人了。”
    郑鲍喝了一口茶,继续想道:“这周肃看起来只是个滑头,但内里其实却是一个十分狠毒之人。李金凤死后,他居然可以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闻不问。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纵然他对小女儿再是如何的不喜欢,至少也应该问一下她的安危与所在。可周肃倒好,便好像从来不曾生过这个女儿一样,可还算是个人么?其心术如此不端、性情这般冷酷,若说他在一气之下干出杀人的勾当,也未必没有可能。按照这样的思路,那么那个黑纱女人的身份便已呼之欲出了。”他微微一笑,心道:“这黑纱女人自然便是周肃现在的姘头,或许更有可能就是在幕后怂恿与策划这整起凶案之人。而那晚沈家阿婆所见到的女人,当然也就是她了。那日周肃归家不成,被我挡在了门外,心中虽然气愤,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得与自己的新欢再乘夜摸回去,或是去取什么物品,或是去毁灭重要的证据,目的就是要掩盖自己的罪行。”念及此处,郑鲍心中畅快无比,大有融会贯通之感,只觉得似乎一切主要线索都已串联了起来,但是忽然又一皱眉,心想:“案件的主线的确可以这样说通,但是那许多不同寻常之处,又该如何解释?撇开那些玄奇之处不说,那黑纱女人之前为何要去超度还未死的李金凤?这岂不是自露身份,引人注意吗?况且,她与陈久生又是什么关系,何以要一并将他也写在超度名单之中?而同样的事情又一再发生,那夜他们明明已经偷入到了现场,那女人又为什么还要大喊出声,故意让沈家阿婆瞧见呢?”他叹了一口气,不禁微微摇头:“唉……这起案件不合常理之处,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郑鲍将方才的一番推理简略记录了下来,合上了笔记本,心道:“我也别费心神,不去管那些合理不合理的了,能把案件主线摸出,并将凶手拿获才是最重要的。以前那许多案件中不也有些难以理解之处吗?待凶手招认之后,自然一切水落石出。即使还有一两处不解,只要不关主线,那也是无伤大雅。毕竟这世上总有些人与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巧合与偶然也并非不存在。”他自我排解了一番后,信心又是大增,长舒了一口气,暗道:“要查这周肃的姘头,有四条路子可走。第一条路,可去电报公司查探一下周肃的底细;第二条路,偷袭周肃眼下的住所,此刻李金凤已死,他必然已经无所防备,与那女人来去也更是旁若无人,即使当面撞到也不是没有可能。第三条路,走访陈久生,毕竟那黑纱女人曾写了他一笔。第四条路,再去问问那丁惠娣,说不定对此她也有所耳闻,只是一时不曾想起,所以刚才没有说。”他站起身来,清了茶钱,便要再去丁惠娣家,忽然脑中一个闪念,竟然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熟人的来路。
    原来那走过去的并不是别人,竟是当日郑鲍在玉佛寺遇见的那个怪女人。郑鲍为查签条之事曾去过一次玉佛寺,离开之时见着一群佛徒在寺院门口说故事,这怪女人便突然出现捣乱,与众佛徒一番口舌争战之后,最末还强要郑鲍也承认她说的一个叫做柳孟兰的老太婆法力最高。郑鲍不禁大是庆幸那怪女人并没有看见自己,不然又要一番啰嗦,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很是无聊,那女人多半早就将自己忘却了,哪里还会记得他这么一号人物?
    郑鲍步出茶馆店,按原路返回,又再来到丁惠娣家门口,举手敲了敲门,却是没有人来开。他生怕自己敲的轻了,丁惠娣没有听见,于是又用力捶了几下,大门仍旧紧闭。郑鲍侧耳靠在门上细听里面声响,屋内竟是全无动静,心下不由奇怪,暗想:“这不过才一壶茶的功夫,丁惠娣便已外出了么?”他四下一望,瞧见斜对面一家人家的门口坐了一个老阿婆,正在晒太阳。
    郑鲍走过去,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问道:“那对面的丁惠娣出去了?”那老阿婆点了点头,道:“出去了,出去了,我看见的。”郑鲍道:“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那老阿婆道:“走了很长时间了,有大半天了。”她这话刚说完,旁边便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呦,王阿婆你脑子不清楚就不要瞎说了,那个丁惠娣不是才走了二十几分钟嘛!”郑鲍转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正是先前告诉他丁惠娣门号的那个中年妇女。那王阿婆争辩道:“你才不要瞎讲,我从早晨就坐在这里了,明明看见丁惠娣一大早就出门买小菜了。”那中年妇女对着郑鲍道:“你不要理她,她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我们这里的人都是知道的,谁都不和她多啰嗦。”说完,拉着郑鲍走到一边。那王阿婆见没人睬她,一个人嘟嘟囔囔的,尽是说自己没有看错云云。
    那中年妇女先开口问道:“这位先生,我看你也不像是来讨债的,你两次来找丁惠娣,到底是做什么的?”语气既是好奇,又很是谨慎。郑鲍一愣,道:“我怎么回事来讨债的,我是英租界巡捕房的人,我姓郑。”说罢,将证件掏了出来。那中年妇女见了不由一惊,道:“啊?原来是巡捕房的!丁惠娣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啊?”郑鲍摆手道:“不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一起凶案,恰巧丁惠娣可能知晓些内情,我只是来问问情况的。”他生恐这中年妇女多嘴,给丁惠娣惹来麻烦,又补充道:“这凶案与丁惠娣是没有关系的。”那中年妇女点了点,道:“哦,原来是这样,还真是吓了我一跳。”郑鲍问那中年妇女,道:“丁惠娣出去的时候,有没有讲去哪里?”那中年妇女摇头道:“这谁晓得她,我们也不过是她的街坊邻居,她去哪里又怎么会对我们讲?不过……”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过她不是一个人出去的,我看到有一个女的来找她,两个人一道走的。”郑鲍习惯性的问道:“那女的是怎样一番打扮,知道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中年妇女摇头道:“那女的姓什么、叫什么我是不晓得的,但是她常来找丁惠娣,所以我就记得了。至于打扮嘛……她今天好像穿了一件竖条短装,很是少见。下身穿的是……”郑鲍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动,接口问道:“她下身穿的是不是一条黑色的长裙,头上梳了一个发髻,还用一个红色的发夹夹着?”那中年妇女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郑鲍听这中年妇女肯定了自己的说法,不禁也很是意外,因为他讲的这身装束也并非没有来头,正是刚才在茶馆店看到的那个怪女人的打扮,心中暗道:“莫非来找丁惠娣的就是那个怪女人吗?”为求谨慎,又再问道:“那女人是不是大约三十多岁,比我稍许矮了一点,嘴角边有一颗不小的黑痣?”那中年妇女道:“是的,是的!就是这样!”郑鲍见她说的肯定,心中也不再怀疑,但是毕竟那怪女人与凶案没有关系,他也就不再追问,道:“丁惠娣家欠了别人许多钱么?不然你何以一开始会认为我是来讨债的呢?”
    那中年妇女道:“那还不都是丁惠娣的男人嘛!她男人本来是做小生意的,大钱赚不到,过日子的小钱却是不愁的。后来与人合伙做生丝买卖,头几笔就赚了不少,胃口也被喂大了,问人借了许多钱全投进去。可他就是没发大财的命,听说那一批丝在半路被雨淋了,运到上海的时候全都发了霉,亏损极大。然后她男人就不见了,有人说是为了躲债逃去了外地,但是丁惠娣自己讲是去筹办资金,想要东山再起。这一去就将近一年,到现在都没回来。好在她男人都是问正规商家借的钱,他们讨债归讨债,倒也没有乱来,只是每个月上门问几次,但是见不到她男人,也没有办法。”郑鲍点了点头,问道:“难道这一年里,他们两人就从不曾联系过么?”那中年妇女道:“联系嘛也是有的,但只是书信来去,她男人经常会寄点钱来。时多时少,除了丁惠娣的日用吃喝之外,多少也能还上一点。但是欠的太多了,那一点小钱根本不顶用。”
    郑鲍又试探性的问道:“我看大家好像都对丁惠娣有些……有些微词,是不是这她有什么不妥之处?”那中年妇女道:“唉……要说起这件事情啊,你可不知道,这丁惠娣别提有多麻烦了!”
 第五十四回 替罪羊
    郑鲍好奇地道:“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中年妇女道:“讲起来……事情的起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算是鸡毛蒜皮了。那丁惠娣每天都要烧香,一烧就是一大把。她关起门来自己烧也没人管得了她,可是她却偷偷在墙上加了一个烟囱,那风口正对着里弄的走道,每次的烟灰就像开大炮一样,直挺挺的往外冒。郑先生你也看见了,我们这个里弄窄的很,东家人出门多跨两步就走进了西家,那烟真的是把大家都呛的眼泪鼻涕乱流的。我们一开始好声好气的和她讲,让她把烟囱改一改,谁晓得这个丁惠娣开口就骂人,那样子竟是凶得不得了。其实嘛,她要是说改不了,并慢慢同大家商量,我们都是街坊邻居的,忍一忍也就算了。可是她偏偏这么不讲道理,你说我们气不气?时间久了,自然就都看她不顺眼。”
    郑鲍听完,心想:“既然丁惠娣与那怪女人混在一起,又是每日都要烧香,自然多半也是笃信那个柳孟兰的神婆了。”故意开口问道:“你可知道她拜的是什么神仙?又或是什么菩萨?”那中年妇女道:“这谁晓得?她拜起来神神叨叨的,总是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看见。”郑鲍点了点头,心中已能确实了,但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将周肃的老底揪出来,对于这些细枝末节,也只是点到为止,谢过了那中年妇女后,走到外面,叫了一部黄包车匆匆赶回巡捕房。
    郑鲍回到巡捕房,立即将一众手下都召集到了召集办公室坐下,先是将近期各自调查的内容做一汇总,随后将自己的所得与推断同大家说了。一众探员听完,纷纷点头,都觉得这周肃嫌疑极大。于是郑鲍分派任务,让众探员穿上便衣,日夜轮流职守在周肃现在住所与凶案现场周围,以监视一切异动。郑鲍刚将话说完,还待要再叮嘱几句,忽然有一名内警闯进办公室,慌张地说道:“郑探长……出……出事情了!”郑鲍问道:“出什么事了?”那内警道:“那马淑盈的父亲马程保来巡捕房兴师问罪,樊警督知晓了我们关押那些学生的事情,现在正在办公室内大发雷霆,要郑探长你过去问话。”众探员一听,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想:“此番将事情闹大,恐怕难以善终。”纷纷将目光投向郑鲍。郑鲍反而格外冷静,嘿嘿一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不过如此!想那马程保不见了宝贝女儿,找上门来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众人见他竟似早有准备,心中略微一宽,但这事毕竟非同一般,脸上依旧是一派忧愁之色。郑鲍见了,摆一摆手,说道:“这事情由我去处理,你们谁都不要管,只须按照方才的布置去做就好了。早日将凶手拿获,早日可喝庆功酒。”说罢,站起身来,与那内警一同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樊荣利办公室的门外,郑鲍当先将大门推开,只见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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