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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还魂记-夏夜鬼故事-第28部分

小说: 还魂记-夏夜鬼故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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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吓唬他说:“人家躲起来实拍,你在这里不是捣乱吗?好不容易下雨了,没有围观的群众,又不用调消防车来人工下雨,多好的机会,你怎么就这么不帮忙呢?” 
  小盆友像是有点相信了,还在磨叽,说:“又没人来赶我走,我为什么要走?” 
  我正一正脸色说:“我不是来赶你了?我跟这儿勤工俭学打暑期工呢,不然我干吗跟你较劲?快走吧快走吧,雨天湿气这么大,DV真的要坏。” 
  小盆友抬头冲我一笑,说:“你叫什么名字?开学了我去找你,你请我吃巨无霸吧。” 
  说得我直乐,说:“OK,没问题。那你先说叫什么名字?” 
  小盆友把他的名字告诉了我,我随口胡诌了一个,我们两个相见恨晚地拜拜再见了,小盆友恋恋不舍地走了,我直到他骑上他的小轮车离开才放心。回头等他打开DV来看,看不到一段影像,就会只当是下雨天机器出故障了。他要是跟大人胡说一通,大人也会只当小孩子是想象力丰富,不会当真的。不然好好一朵祖国的花朵,莫名其妙在雨天被一群古里古怪的鬼吓着,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回头他到家要是发烧咳嗽的,就更好了,只当是做了一场梦。 
  我把小盆友打发走,再注意到场中,罗意小马哥打得越发的难分难解,而小马太太,真的被五四青年给拦住了。我看了一阵儿,大声问道:“大哥,怎么回事儿?怎么老打不死呀?那人打人一打就拳拳到肉,打得血肉模糊,牙齿和鼻血齐飞的,怎么这鬼打鬼就没个输赢啊?这要打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啊?” 
  罗意没工夫理我,只管把从前在片场学到的花拳绣腿往小马哥身上招呼,小马哥却好整以暇地说:“打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结果的,除非先有人没兴趣了,自动认输。想当初,我就是这么上来的。” 
  我靠,原来小马哥是凭耐力才当上的老大?我当是真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我说:“小马哥,你从前是不是练过马拉松啊,打三天!真有胃口。”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这一场架尽快打完,他有这个耐心,我还没这分耐性呢。我有天大的事等着我去办,看两只鬼打架有什么看头? 
  我低声问旁边的西装成功人士,“这鬼又不会死,又不会伤,又不会少血,又不会消耗能量,怎么才能战胜?”这话也只有问同时代的人,换了死期稍稍高古一点的,也不知道什么是少血少能量,我的设定是这个西装人士最起码打过魂斗罗坦克大战。 
  果然成功人士说:“听说只要是知道某个人是怎么死的,往他最薄弱的地方进攻,就可以制服了。” 
  我笑说:“谢谢大哥,不介意我问一下你是怎么死的吧?” 
  成功人士哈哈一笑说:“不介意,我是酒精肝酒精中毒死的,做生意难免在酒桌上逞能,喝多了,就死了。小姐你呢?” 
  我愁眉苦脸地说:“我是魂肉分离,没死透。我赶着回去还魂,偏偏小马哥不肯帮忙,要我做他老婆,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成功人士又是大笑,说:“还真是来得古怪。那你知道小马哥是怎么死的?” 
  我摇头说不知道,说完就后悔得要撞墙。我怎么当时就不多翻翻社会新闻呢?他这么有势力的人死了,报纸上怎么也要占一角吧?我平时就只知道看副刊看八卦版,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然后我脑中灵光一闪,跑到小马太太身边,装作不下意地问:“小马哥死得冤啦,这么年轻就死了,可怜。还连累嫂子你也早早地赴了黄泉。” 
  小马太太就如小马哥先前说的那样,两句话就被人支得团团转,她也哀声叹气地说:“就是啊,马哥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五岁呢。” 
  我扼腕叹息,说:“真是天妒英才啊。不知小马哥是怎么死的?是黑社会火拼,还是警察围剿?” 
  问到她的伤心处,小马太太呜呜地说:“是鱼骨头……”没等说完,又哭上了。 
  我愣了一下,说:“鱼骨头?” 
  小马太太抹着眼泪说:“他从前就被鱼骨头卡过,拖了一个多月才去治,喉咙就受伤发炎了,治好了也留下了病根,后来又有一次吃鱼,鱼刺又卡在了老地方,当时我又不在他身边,就他一个人出海跑到一个海岛上去钓鱼烤鱼吃鱼,卡住了没人帮忙,就……就卡死了……” 
  真是……真是……真是惨啊;真是……大快人心啊!呼风唤雨的黑社会老大,居然是被一根小小的鱼刺卡死的。他开着海鲜酒楼,不知杀了多少鱼,不多吃掉了多少鱼翅,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我几乎要仰天哈哈大笑了。   
  自做孽不可活   
  鱼骨头。嘿嘿,渔人码头就是一间海鲜酒楼,要找一根鱼骨头还不容易?根据所有电影电视小说中的描写,以及来源出处的现实生活,我滋溜一下就溜到餐厅厨房的后巷里,果然那里有好几只柏油桶那么大的垃圾箱。打开一只箱盖,尖了两根指头,拈了一段标准的鱼骨头出来,找到一个水龙头冲了冲,就那么拎着,到了停车场上。 
  所谓标准的鱼骨头,就是动画片里会画的,或是小女孩发卡钥匙扣书包上会带的那种,像一把两边都有齿的木梳,早年还能偶尔一见的篦子。Tom and Jerry里Tom要去见女朋友就会翻垃圾箱,找出一把鱼骨梳来梳梳他的猫头发。同学们啊,知识就是力量啊,动画片里一样有知识啊,我从垃圾箱里找到了力量啊。 
  停车场上罗意和小马哥还在打,旁观的鬼已经走了一多半了。那是,打架多看有什么看头?看的时候开始很兴奋,到后来不过是那么回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们从来都只要结果,过程是最无聊和烦人的。 
  我把拎了鱼骨头的那只手藏在背后,站在小马太太身边说:“你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下雨?你看你这身衣服都打湿了,这么长的裙摆拖在雨水里,既不舒服又不好看。你出来怎么也不穿件雨衣的?你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别老穿一件衣服,男人们看了都不觉得新鲜了。”好像我有很多男人似的。我看小马太太有点心动,又说:“像小马哥这样的好色之徒,一定喜欢颜色鲜款式靓裙摆只到大腿的那种,喏,就是张大导演在雅典八分钟上的那种小旗袍,那个好看。我要不是没波没箩的,也去定做一件来穿。迷死男人不偿命。”我真的觉得那小旗袍不错,乡土味十足的大花被面子,紧到不能再紧的腰身剪裁,短到不能再短的旗袍下摆。穿的人笑容甜美如初中女生,舞步欢快如跳锅庄,白花花的大腿眩人眼珠,把纯朴和妖艳结合得完美无比。就像邻居家的二妞子一下子成了青楼花魁,中间的蜕变过程让人自动地赋于了无穷的想象力。男人打扮出来的女人,才是他们想象中的女神,女人要是想引起男人的注意,按他们的思路走一定没错。 
  所以女人不要受师太的荼毒,不要想着做什么亦舒女郎。什么白衬衫卡其裤平底鞋,不锈钢蚝式手表。潇洒是潇洒了,如何衬得男人高大英伟,卓尔不凡呢?小马太太来来去去一套婚纱,不像个女鬼都像个女鬼了。前天夜里那个穿大红旗袍的迎宾小姐,旗袍开衩开到大腿根,侧面看身材像波浪,这才是男人眼中的宝贝呀,要不怎么小马哥当着所有鬼的面调戏她呢? 
  小马太太很听得进我的胡诌,低头看看自己那一身拖泥带水的灰不溜湫的白色婚纱,若有所悟,说:“原来是这样?那我换衣服去了。你看我找件什么衣服来穿比较好?” 
  我说:“你照张曼玉在《花样年华》里的样子打扮就不出有错了。”亏得那部戏的服装设计是张叔平,而不是叶大师,不然还不知是要粘两根鸡毛,还是要插N个红双喜。好好的文艺片就成了恐怖片加喜剧片了。 
  小马太太喜滋滋地转身就走,又回过头来说:“那边有家叫‘上海滩’的手工旗袍店,我去找件来试。” 
  我再加一句:“别忘了带把伞,你可别真的穿件雨衣在外头,不然多好的身材都秀不出来。” 
  小马太太被我哄走,我心里乐得开了一朵绚烂的五色花。虽然我的做法有点卑劣,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我怕小马哥会怪她把他的死因抖露出来,我还怕小马太太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自怨自艾,又不知要闹什么么蛾子。我还怕他们两个明白是我在搞鬼,一起迁怒到我身上,我就要倒大霉了。 
  等小马太太走得看不见了,我才拈着杀手锏绝杀技致命武器走到场中,想了想,对罗意说:“大哥,阿玛尼牌靠背椅。” 
  罗意酣斗正急,听了我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时摸不着头脑,伸臂挡了小马哥的一招连环鸳鸯腿,护住头脸,回头来问:“什么?” 
  我笑眯眯地再说一遍:“阿玛尼牌靠背椅。”当初我和他在雾疆鬼域,开着超生公司,算着市场份额,做事做累了的时候,就互相靠着打个盹。他曾说他是阿玛尼牌的靠背椅,问我要不要将就靠靠,我将将就就地靠了很多时候,对这个牌子的靠背椅很满意。如今情势危急,我要传递一个可以致小马哥死命的暗器,当然不能当着他的面公然捧上,只好借黑话传音入密。只是事先没经过沟通,什么风紧扯呼的话都派不上用场,只好拣一个我俩都能明白的典故来借题发挥。我相信罗意的领会能力是一流的,不然他不能做到天皇巨星的位置。 
  果然罗意眼中闪过一丝恍然的神色,先跃起来踢出一连串的无影脚,逼开小马哥,退后几步与我背靠背站立。我把那根标准鱼骨头塞在他手上,低声说:“刺他喉咙。”说完就退开了。男人打架,女人不要搀合,要让他面子风光。罗意打架,夏夜也不搀合,免得夏夜这小娥眉手持蛾眉鱼骨刺出手制服了小马哥,一不小心就做了这里的老大,到时候又走不成了。 
  罗意拿着这件奇门兵器很是觉得奇怪,但他对我的能力从来都是信服的,我既然递给他一根鱼骨头,又说了小马哥的罩门,那就一定有道理。他拿着一根腥气来兮的鱼骨,就像手持倚天长剑屠龙宝刀一样的信心万丈,连蹦带跳地抢到小马哥的面前,先是左掌在前画个圈子,引开小马哥的注意,然后右手倏地击出,掌中握着的一把鱼骨刺横插进小马哥的咽喉部位,如切豆腐般的嵌了进去。 
  这是一招“亢龙有悔”啊。 
  罗意啊罗意,你不亏是天皇级别的明星,做出的一招一式都那么的赏心悦目,制敌的一招,居然用的是阳刚之极掌法,阳极生阴的“亢龙有悔”。 
  完美的胜出。 
  小马哥本来面带不屑地看着这个花架子假把式的对手,因此对我们的违规行为也不加阻止,管我们是私相授受也好,还是口传心记也好,只当是没有看见。我知道他从来都是看不起罗意的,觉得他不过是个替他挣钱的机器,我想他同样也不会把我的心计智谋放在眼里,在他的眼里,女人都是寻欢作乐的工具。今天一时发疯了要我做他老婆,不过贪一时新鲜好玩,未必是看重我真有什么大本领。 
  就像陈玄风死于六岁小儿郭靖的利剑之下,小马哥败给了花花大少罗意的鱼骨刺。他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哽咽不成成句,只发出“咯“咯”“咯”的断续单音,眼中是不可置信的惊讶和骇突。他蹬蹬倒退几步,一个踉跄,摔倒在雨地里,狼狈不堪。雪白的衬衫领子上,是一根横卡在他廉泉穴上的整条鱼骨。有头有尾,一枚排刺都不少。 
  那是。我是多么挑剔一人啊,这样的关键物品,怎么能容忍它少刺断尾,像一把用坏了的缺齿木梳? 
  完美无缺的一条鱼骨头,华丽丽地插在英伟男子的颈间,男子眼中的绝望和愤怒穿透了雨帘,雨帘闪着黑暗邪恶的寒光,从天降到地,男子翻卧其中,深知大势已去。 
  多么具有视觉冲击力的一幅画面啊,可惜没人画下来,拍照留存。 
  小马哥倒在雨地里,痛苦得像再一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他一把拔出鱼骨头扔在一边,喉间仍然咯咯地说不出话来,瞪着罗意,悲愤交集。 
  罗意也不知道他装模作样的一招“亢龙有悔”真的有效,也不明白鱼骨刺为什么能致敌于死地,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小马哥,俯身问道:“马哥,你怎么了?” 
  我虽然知道会是这么个结局,可结局到来得这么快这么干脆,还是把我吓了一跳。我先想到的是:幸好我把小马太太支走了,不然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哭闹呢。 
  留下来几个鬼看见这一场景,也不多说什么废话,只是过来拍拍罗意的肩膀,说:“今后就看你的了。”然后鬼们就排队过来拍罗意的肩,像是在进行一个仪式,从此以后,罗意就成了这里的老大了。 
  成功人士拍过罗意的肩膀后冲我一笑,我也回他一笑,我俩心照不宣地不提一个字。 
  有鬼在切切低语,说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快就交接班完成的。又说幸好我们留下来了,才亲眼目睹了历史性时刻的定格瞬间。那些没耐心的,早早溜了的潜了的,都错过了这样的大事件,真是可惜。 
  陆续有鬼现身出来拜见新的领导人,罗意泰然自若地朝他们点头,一派帝王风范。我看了小怀大弥,自忐忑不安中平静下来。实话说我还没自刚才的突变中回过味来,而罗意已经非常自在地做回他老大的架式。可见人人都有自己的长项,做什么吆喝什么,做什么像什么。罗意的巨星范儿不是凭空得来的,那是久经锤炼,练习过千百次才会这么宛如与生俱来一般。我是什么人?哪里能跟他比? 
  等鬼们都来了又走了,小马哥还在雨地里百思不得其解,半天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转眼间江山就易主了,他已经不再是老大了。做惯老大的人不做老大,那份失落,看来是非常的让他难受。他慢慢爬起来,指着罗意,一步一步上前,嘴里“嗬嗬嗬”的,眼中像是要冒出火来。可刚一接触到罗意,才要发劲,就一个趔趄又摔了下去。罗意伸手扶起,说:“马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没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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