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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虚线的恶意-第18部分

小说: 虚线的恶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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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子眨眨眼。他的确在那里。穿着灰西装的男子,甚至正不停的向她招手。当她看到麻生的脸颊在动,面向这边说着什么时,瑶子就像替外国片配音似的,替他配上台词。
  来这里吧。来这里玩吧。播映的你与被播映的我。拍摄的我与被拍摄的你。怎么样,要不要来玩比伤口游戏?我们都已经伤痕累累了,不是吗?
  我一定是疯了。替那个男的辩解做什么?
  瑶子将眼睛闭上两秒后又睁开。人影的确在那里。然而,泛白的街灯使男人的影子模糊难辨。那是因为中庭老旧的萤光灯,突然减弱光芒,在一瞬间熄灭的关系。
 
  


第十三章




  “我刚从记者联谊会得到消息。”
  赤松的语气中,含着压抑激动的粗重呼吸声。
  瑶子准时来上早班,正在剪接室后面搅着即溶咖啡。如果在警视厅记者联谊会一大早就有事件发表,赤松通常不用内线电话,而是亲自跑来剪接室通知瑶子。这是为了午间新闻的剪辑,和瑶子一起等待从现场拍回来的带子,开始与时间竞争。
  然而,他今早的表情却比以往凝重。
  “你说的那个叫做春名诚一的男人,今天早上被发现了。”
  瑶子握着汤匙的手停了下来。
  “在哪里?”        棒槌学堂·E书小组
  “晴海的仓库街,变成一具尸体。”
  仿佛有什么东西插进胸口,夹杂着血腥味的反胃感涌了上来。
  “好像是跳楼自杀。身上没带可证明身份的东西,不过在西装内袋发现了名片。”
  应该是瑶子也拿过的邮政省放送行政局的名片吧。
  “可是警方去邮政省调查,发现根本没有春名这号人物。”
  跟瑶子在十天前打电话查询的结果一样。
  负责录制现场电传回来的影像的收录技师,过来通知已经收到了。
  瑶子与赤松立刻将收到的带子插进机器,并肩坐在荧幕前。
  首先是仓库街的全景。风很强,码头那一边的内海正掀起白浪,在海边昂首阔步的乌鸦拍动着黑色的羽翼。
  最近常被当作摇滚音乐会场地的水泥仓库,左右对称、井然有序的一直排到大路远处。
  到处都是警车,戴着帽子的鉴识人员正在工作。尸体早已被运走,现场附近的地面被血迹染成黑色。
  大概是机搜组的刑警吧,正在询问可能是发现尸体的人。那是个穿着卡其夹克、有点年纪的港湾工人。
  带子里拍摄的只有现场画面,并没有那种记者拿着麦克风对着镜头讲话,俗称“立报”的画面。像这种杀人事件,只要在电视台将摄影机拍回来的影像剪辑,再由主播念稿说明现场状况,即可构成一条新闻。
  第一发现者的证词,也是由警方统一向传播媒体公布。由于有政府相关单位的人负责,这种新闻很少发生新闻报导受害事件。
  赤松现在正在宣读从记者联谊会传真过来的警方调查报告。
  “今天早上六点左右,在晴海仓库工作的工人,发现一名男子倒在路上,便打110报警。死者的随身物品只有西装内袋的名片夹,里面装有十张印着‘邮政省·放送行政局·电波监理课·副座·春名诚一’的名片。警方立刻向邮政省询问,却发现该局并没有这样的人物。死者可能持有仓库的钥匙,侵入仓库六楼跳楼自杀,警视厅与所属的联合调查本部,已经开始就他杀、自杀两方面展开调查。目前也正向仓库业主‘江波田海运’确认,但尚未查明这个可能名叫春名诚一的人物,是如何得到仓库的钥匙。尸体现已交由法医进行解剖,由于春名诚一应是头部先着地,脸部严重受伤,所以可能要花一段时间才能确定身份……”
  当荧幕出现坠落现场和仓库大楼的长镜头时,瑶子突然按下暂停键。
  “和吉村律师一样耶。”
  “你是指什么?”
  “六楼的窗边和落地的位置。他不是垂直坠落,而是略带弧形掉下来的。”
  瑶子仿佛在描绘坠落的抛物线似的,手指在荧幕上移动。
  “你是说这是他杀?”赤松压低声音。
  瑶子解除暂停,一边盯着画面,一边拾取可用的影像片断。
  杀死吉村,试图嫁祸给麻生的人,和春名一起伪造出那卷录影带……
  那人将做好的带子通过春名交给瑶子,在春名假扮完邮政省官员后,就杀人灭口……
  思路被打断,因为从另一个方向又生起一个疑惑。
  “喂,你说这是为什么?”
  心中涌出的疑念,堵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是指什么?”
  对于拼命在脑中转着疑念,却不肯直说的瑶子,赤松略感焦躁。
  瑶子漆黑的眼眸从极近距离慢慢转向赤松。“他为什么会在西装里留下那种名片?”
  她注视的不是赤松的脸,而是自己心中浮起的念头。
  “如果是有计划的杀人,应该不会留下可以辨认身份的东西吧,而且那张名片,只要一调查,立刻就知道是伪造的。凶手为什么要把那种东西留在尸体身上?”
  “也许是要扰乱警方的调查方向吧?”
  “这样只不过是将身份不明的尸体套上‘春名’这个假名字。这么做有什么用?”
  “不知道。”
  “凶手或许是想告诉某人,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是春名吧?”
  “你说的某人是指谁?”
  “实际见过春名诚一的人。”
  “那么,也就是……”
  也就是瑶子。
  在防卫厅前的咖啡厅,被春名唱作俱佳的表演唬得一愣一愣的瑶子。
  为了再次听到他的赞美,决心做出最佳调查报导的瑶子。
  “你是说,他想告诉你,春名诚一已经死掉了吗?”
  “我也不知道。”
  “他想告诉你,春名的死是被春名的告密激怒的麻生干的……”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谜底太深,瑶子无法解答。
  最后的影像,是在仓库屋顶上排成一列的乌鸦。
  嗅到散布在柏油路上的死尸味,张大凶恶的长嘴一起尖叫的乌鸦,在瑶子眼中看来,简直就像潜近自己身边的死亡阴影。

  当天下午,警视厅一课的刑警来到电视台。
  刑警是来拜访瑶子的,但仓科与森岛也决定陪在一旁。
  警察一定是来询问瑶子,在小石川分局前偷拍到麻生的录影带是从哪里弄来的。对于警方的这种要求,身为传播媒体,一定要坚持保密原则,绝不透露。
  “终于来了。”森岛粗声自言自语道,似乎觉得已经没有义务再包庇瑶子,决定豁出去不管,让仓科自己去应付警察。
  挂着名家复制画的接待室,就像被冰墙包围般透着寒意。瑶子与两名刑警互换名片。
  茂密的头发中白发夹杂,看起来就像个小公务员的齐藤刑警,一边哆哆嗦嗦的闲聊着天气,一边观察瑶子。
  他的身旁坐着脸色苍白,看来弱不禁风的年轻刑警长野,正慢吞吞的喝着咖啡厅送过来的咖啡,并且用更明显的眼神观察着瑶子。
  瑶子浅浅坐在皮沙发上,跟两个视线在自己身上上下打转的刑警面对面。
  “真是奇怪的天气,明明已经五月了,海边却还吹着刺骨的冷风。对对对,那应该也是今天这种风造成的吧。发现尸体的地点,唉,简直是一塌糊涂,眼看着血水流满整条路,简直就像杀戮战场。害我们伤透脑筋,不知道怎么靠近尸体。”
  天气的话题转到恶心的方向,瑶子等人才知道,这两名刑警是调查今早的死亡案件的。
  然而,只凭着持有邮政省名片的男子陈尸在东京一隅,警方就能联想到那是提供带子给瑶子的邮政省相关人员吗?
  也许是刑警的直觉吧。正当瑶子这么想时,齐藤看着瑶子说:
  “死者身上只有皮制的名片夹,其中除了春名诚一的名片,还有另外一张名片。”
  旁边的长野接口说:“是远藤小姐的名片。”
  那是在防卫厅前的咖啡厅交换的名片。
  原来如此,所以这两个刑警才会来这里。
  “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齐藤直截了当的问道。
  “是工作上的来往。”瑶子从武装的盔甲后发声回答。
  “请你说详细一点。”
  “是什么样的关系,警方应该已经想到了吧?”
  年轻刑警坐在苦笑的齐藤身旁,露出“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的表情。
  “听说吉村律师的‘事件检证’,是远藤小姐剪辑的。”
  果然是朝这一点攻击。       棒槌学堂·E书小组
  “我们认为,节目中所提到的,很了解邮政省内部情形的情报提供者,应该就是今早发现的死者春名诚一。”
  “实在很抱歉,我不能回答你。”
  大概没想到瑶子会表示得这么干脆吧,两个刑警露出错愕的表情。
  “关于取材来源,我不能说。我想你们也知道,根据一九八〇年最高法院的判决,新闻从业人员不公开取材来源的拒绝作证权,在民法上被认定为应该受保护的职业机密。”
  仓科一直抱胸听着。他只能同意部下的话。而赤松却坐立不安的不停更换翘脚的坐姿,瑶子很清楚他内心正如何提心吊胆、七上八下。
  “即使取材来源死了,也要贯彻原则吗?”
  “我不能答复你。”
  这时仓科松开手臂,倾身朝向刑警。
  “我也可以问个问题吗?”
  他换上了采访的表情。那是在他的全盛期,可以随心所欲制作节目的那个时代的热情。他不等刑警回答就开始发问。
  “请容许我假设一下。假设是春名诚一把邮政省内部检举的带子交给我们台里的远藤,而且春名诚一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警方认为是谁杀死了春名诚一呢?”
  齐藤搔搔太阳穴,说:“这个嘛……”
  长野则朝向瑶子,讽刺的回敬一句:“这是我们的职业机密。”
  “你们是不是认为,这是因春名诚一的检举而受害的人,对他采取的报复?”
  麻生应该是杀害春名的嫌犯吧?仓科尖锐的刺探着。
  “在我们尚未查明春名诚一的身份之前,我们完全不了解他与麻生先生的关系。现在我们惟一的线索,就是死者持有远藤小姐的名片。”齐藤谨慎的挑选着字眼说。
  仓科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打发。
  “到底怎么样?麻生公彦也是嫌犯之一吗?”
  “调查吉村律师命案时,我们的确传讯过他。”
  “今早的事件也很难任意传讯吧。顶多只能若无其事的问他昨晚人在哪里。没错吧?”
  齐藤不由自主的回答“一点也没错”,情况完全被仓科主导了。
  “这也是我的假设啦……”
  仓科用“假设”这个字眼当作拐杖,逐渐拨开推测的密林深入其中。
  “要在这个大都会中找出身份不明的告密者加以报复,实在不太可能。杀死春名的凶手,一定是能随时和他保持联络,跟他关系密切的人。”
  “嗯,应该是吧。”
  “所谓的关系密切,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是在吉村律师横死事件中有共谋关系。警方大概也是这么想吧?”
  瑶子也在思考。仓科想说的是,麻生与春名是杀害吉村律师的共犯。但不知是春名良心发现,或者只是想把罪名全推到麻生头上,所以拍了那卷带子,诬陷麻生是杀害吉村的凶手,交给瑶子在电视上播出。麻生得知这是春名设下的陷阱后,在盛怒中杀死了背叛者……
  “我这也是假设啦……”瑶子加入讨论。“如果麻生的动机真的是要报复陷害自己的人,他憎恨的对象只有告密的春名诚一一个人吗?”
  “说得也是。”齐藤苦笑着说。不只是背叛者,或许也会对播出告密录影带的人怀抱杀意。”
  “我们正在担心远藤小姐是否会有危险呢。”长野以施恩的口吻说道。
  齐藤看着手表说:“我们现在正在侦讯麻生先生,应该可以确认他在春名诚一死亡推定时刻的行踪。”
  瑶子从两名刑警的脸色可看出,他们似乎对于侦讯麻生感到万分不耐,这从他们的言谈之间也隐约听得出端倪。
  麻生果然与吉村律师遇害事件有关。他跟春名是共犯吗?他杀死春名,连播出录影带的我也不放过吗?
  瑶子仔细的玩味这个想法。线索实在太多了。麻生阴郁的不断要求道歉,还偷拍瑶子的日常生活录影带寄来。
  这种行为,就像猫在玩弄到手的老鼠吗?先用前爪充分玩弄过后,再将爪子刺进去吗?
  从心底涌出的恐惧逐渐传遍全身,但瑶子还是无法完全接受这个想法。麻生公彦真的有这么残忍吗?
  从眼前刑警的态度看来,警方虽然也对麻生心存怀疑,但恐怕也有相同的疑虑吧。
  “听说麻生单枪匹马闯来电视台抗议,后来又在电视台前要求远藤小姐道歉是吧?”
  一定是从警卫那里打听出来的。
  “他有没有更进一步骚扰你或恐吓你?”
  “没有。”
  赤松的视线刺在瑶子脸上,表情也充满讶异,仿佛在说,你为什么不说出他寄来偷拍录影带的事呢?
  两名刑警把咖啡喝得一滴不剩后便回去了。
  虽然瑶子坚持取材来源保密的原则,不肯松口,但是他们大致可以确定,提供告密录影带的人就是今晨的死者春名,离开时一副颇有收获的表情。
  在特别接待室外的走廊目送两人离去后,仓科对瑶子说:“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转移阵地到播映中心内的会议室,瑶子接着受到上司的追问。瑶子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放松。
  “连死人的名誉也要保护吗?”仓科一开口便带着讽刺。“你觉得这样,死掉的春名会高兴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宛如一池浅水反射出的淡淡阳光,瑶子露出笑容说:“平常剪辑手法偏激,根本不在乎报导伦理的女人,为什么这时候偏偏成了认真守法、毫不通融的记者,是吗?”
  瑶子旋即收起笑意,用凌厉的目光盯着仓科说:“因为这是我的战斗方式。”
  “战斗方式……吗?”
  那并非揶揄的口吻。
  带着摄影师和录音师,以人数最少的采访小组走遍全国,追讨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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