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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法官和他的刽子手-第16部分

小说: 法官和他的刽子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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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判断清楚,但是既然‘可能存在’,就必须进一步加以探讨。另一种结论
可能是:艾门贝格并未去智利,而是内莱顶着他的名字在那边工作,与此同
时,艾门贝格却用另一个人的名字在斯图霍夫集中营。”

这是一种不大可信的结论,洪格尔托贝尔惊讶地说。是的,贝尔拉赫回
答,然而却是允许作出这一结论的。人们必须考虑到一切可能性。
“我的天哪,我们想到哪里去了!”医生大声抗议道,“照此说法,艾

门贝格在汉堡自杀身亡,而那个叫内莱的医生却成了宋纳斯泰医院的主管。”
“艾门贝格从智利回国后,你见过没有?”老探长插嘴问。
“只是匆匆见了一面。”洪格尔托贝尔惊惧地回答,脑子完全弄糊涂了。

那副眼镜终于又戴了上去。

“你瞧,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探长继续往下讲。“下列答案也是完
全可能的:死在汉堡的是从智利回国的内莱,而艾门贝格却从斯图霍夫,他
在那里顶着内莱的名字,回到了瑞士。”

洪格尔托贝尔摇着头说,要替这么特殊的论点进行辩护,首先非得假定
他们犯有罪行。
“完全正确,萨穆埃尔!”探长点头称许,“我们必须假定内莱是被艾
门贝格所杀。”
“我们也有同样的权利作出恰恰相反的假设:是内莱杀害了艾门贝格。
你的想象力显然太无边无际了。”
“你的论点也是正确的,”贝尔拉赫说,“我们也可以假设这种情况,

至少在目前推理阶段可以如此推论。”
统统都是胡说八道,老医生火了。
“可能的,”贝尔拉赫不动声色地回答。


洪格尔托贝尔竭力为自己辩护。采用这种原始方法,如同探长目前对付
实际情况所采用的方法,可以轻而易举地证明人们愿意证明的一切。总而言
之,采用这种方法,一切都会成为问题的,医生说。

“一个刑事专家有责任对现实提出疑问,”老人答复说,“事情就是如
此。在这一点上我们应当像哲学家那样做研究工作,也即是说,要学习他们
在从事某件本行工作之前,先对一切进行怀疑,不论是对于如何去死的技巧,
还是对于死亡后的生活问题作出最美妙的结论,区别仅仅在于我们的能力也
许不如他们。我们两人提出了不同的论点。一切情况都是可能的。这是第一
步。下一步就得由我们来判断不同论点的现实可能性。可能性和现实性是两
码事。可能性远远不是现实性。因此我们首先必须先研究我们论点的现实可
能性程度。我们面前有两个人,两个医生:一个是内莱,一个罪犯,另一个
是你年轻时就认识的艾门贝格,苏黎世宋纳斯泰医院的院长。我们基本上提
出了两种论点,两种都是可能的。一眼看去,它们的现实可能性程度全然不
同。一种论点认为艾门贝格和内莱之间毫无关系,看来现实性大些;第二种
论点是他们两人有关系,现实可能性小些。”

事实如此,洪格尔托贝尔打断了老人的话,他一直就是这个意见。

“亲爱的萨穆埃尔,”贝尔拉赫回答说,“很遗憾,我是一个刑事专家,
有责任从人们的关系中发现罪行。对第一种论点,认为内莱和艾门贝格间毫
无关联,我不感兴趣。内莱业已去世,而对艾门贝格,并不存在任何可疑情
况。而第二种论点恰恰是我的责任所在,驱使我进一步探索这种较小的现实
可能性。这个论点里有哪些东西具有现实可能性呢?这个论点提出,内莱和
艾门贝格互相交换了角色,艾门贝格顶着内莱的名字呆在斯图霍夫集中营,
不注射麻药给犯人动手术;而另一面则是内莱在智利扮演艾门贝格,从那里
给医学杂志投寄学术论文。至于以后继续发展为内莱死于汉堡,而艾门贝格
返回端士定居一事,暂且撇开不谈。这个论点的幻想成份很多,我们首先得
老实承认。眼下的可能性是两个人,艾门贝格和内莱,不仅都是医生,而且
外形完全一样。这是我们迄今探讨到的第一点。这是从我们的推论中,从我
们许许多多可能性和现实性的迷宫中出现的第一个事实。我们来分析一下这
个事实。两者究竟有什么相似之处呢?我们常常碰到相像的人,很像的就比
较少见,至于完全相同,例如并非天生,而是一次不幸事故,完全由于偶然
原因而留下的标记也互相符合,这样的情况就绝对罕见了。而我们眼前的事
实恰好如此。两个人不仅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一样,更有甚者,两人的右眉上
部都有一道同样的独特伤疤。”

嗯,真是巧合,医生说。

“也可能是人工制造的,”老人补充一句说。洪格尔托贝尔从前曾经在
艾门贝格的眉毛上动手术。那么他得的是什么病呢?

洪格尔托贝尔回答说,这个伤疤是一次手术后留下的,他的鼻窦炎浸润
很深,不得不开刀。

“在眉毛上开刀的目的是使脸上的伤疤不太显眼。但我当时给艾门贝格
做的手术不成功。肯定是某种艺术家的倒霉事,我动手术一向很顺利。这次
手术的伤疤却十分扎眼,比正常手术留下的要深得多,后来甚至连眉毛都缺
了一部分,”医生说。

常常要动这种手术吗?探长打听。

嗯,洪格尔托贝尔回答,这倒并不经常。一般性鼻窦炎并非立即动手术


不可的。

“你瞧,”贝尔拉赫说,“这就值得注意了:内莱居然也动过这种并不
多见的手术,而且按这份档案的记载,在他的眉毛上部同一地位也有一个缺
口。汉堡的这具尸体检验得很细致。艾门贝格左下臂有一块手掌大小的烧伤
痕迹吗?”

他干吗提这个问题?洪格尔托贝尔吃惊地问。艾门贝格有一次做化学实
验时出过一次事故。

贝尔拉赫满意地回答:人们在汉堡的尸体上也发现了这个伤疤。今天的
艾门贝格身上是否还存在这个伤疤呢?了解这一点颇为重要。——洪格尔托
贝尔飞快瞟了他一眼。

医生说,去年夏天在阿斯柯那休假地,他见艾门贝格身上还有着这两处
疤痕,而且同样刺眼。艾门贝格完全依然故我,说了一些伤人的挖苦话,而
且几乎没有认出他来。

“原来如此,”探长说,“他几乎不认识你了。你瞧,两个人何等相似,
简直闹不清谁是谁啦。我们不得不认为,要么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古怪巧合,
要么有人施了诡计。也许两个人事实上并不像我们目前想的那么相似。仅仅
是档案文件和护照上所记载的类似之处还不足以把两个人互相混淆。倘若相
似处扩展到某些极偶然的因素上,那么一个人能够代替另一个人的机会就大
得多了。一次伪造的手术和一次人工制造的事故也许为了起到下述作用:使
相似性转变成同一性。当然在我们目前状况下,种种分析仅只是推测而已。
可你必须承认,这类方式的相似性使我们第二个论点的可能性增大了。”

除了《生活》杂志上这幅照片外,难道已没有内莱的其它照片,洪格尔
托贝尔问。

“还有汉堡警察局拍摄的三张照片,”探长回答,从档案里拿出照片递
给自己的朋友,“照的是一个死人。”

“这也看不出多少名堂来。”洪格尔托贝尔注视片刻后失望地说。接着
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完全一模一样,是的,我简直可以想象出艾门贝格死
后也必然是这副模样。内莱究竟是怎么自杀的?”

老人沉思地、几乎窥测似地凝望着医生,后者穿着白外套正一筹莫展地
傻坐在床边,完全忘却了外界的一切,不论是贝尔拉赫的酗酒,还是等待他
去探视的其他病人。“服了氢氰酸,”探长终于告诉他说,“和大多数纳粹
分子自杀时一样。”

“用什么方式?”

“他咬碎一颗胶囊,吞了下去。”

“空腹吗?”

“已经验明是空腹。”

那是立即就死的,洪格尔托贝尔说,从这些照片上看来,内莱死前看见
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随即两个人便都沉默无语。

最后还是探长打破了沉默:“即使内莱之死其中存在秘密,我们也要继
续进行下去;还有许多其它疑点需要我们加以调查呢。”

“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可疑之处要和我谈的,”洪格尔托贝尔惊讶而又
不愉快地说,“你也未免太过分了。”

“噢,一点也不过分,”贝尔拉赫说。“这里还要谈到你那一段学习经
历呢。我只想和你稍稍谈上几句。如果在斯图霍夫集中营的果真是艾门贝格,


这段经历将帮助我们找到一个心理学上的根据,说明艾门贝格为什么在某种
情况下可能干出我们肯定他会干的事情来。如今我又要谈到另一个更为重要
的事实:现在我手里掌握着一个人的简历,这个人就是我们所知道的内莱。
他出身很低下。内莱生于1890 年,也即是说,他比艾门贝格小三岁。他是柏
林人。他父亲是谁,没人知道。母亲是一个女仆,她把私生子放在外祖父身
边收养,自己过着一种飘忽不定的生活,后来进了一家反省院,随即又失踪
了。外祖父在博尔西希工厂干活,也是一个私生子。年轻时从巴伐利亚来到
柏林的。外祖母是一个波兰人。内莱受完义务小学教育后,十四岁那年参了
军,到十五足岁前一直当步兵,后来根据一个卫生院官员的推荐进入卫生院
学习。他在那里显示出对于医学具有不可抗拒的才能。由于他处理急症手术
很有办法,曾经获得铁十字奖章。第一次大战后,他在好几家疯人院和普通
医院里当助理医生,业余时间则为通过中学毕业考试作准备,以便日后入大
学当医生,却两度没能通过考试,他的古代德语和数学都不行。看来这个人
只在医学上有天才。接着他便成了一个不用药物的自然疗法医生和一个创造
奇迹的博士,各阶层的人都跑到他那里去看病,因而触犯了法律,他被罚一
笔数目不很大的罚款,正如法庭所声称,因为‘他的医学知识过分惊人’。
当时有人为他请愿,报纸也替他说话,可是统统不起作用。后来事过境迁,
舆论也平静下来。因为他始终一再违法行医,也只好对他睁一眼闭一眼了。
三十年代这许多年中,内莱一直在西里西亚、威斯特法伦、巴伐利亚和黑森
一带行医。接着,他在当了二十多年医生后,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变:1938 年
他通过了中学毕业考试。(1937 年艾门贝格从德国去了智利!)内莱在古德
语和数学上考试成绩优异。他获准进入大学学习。他通过了国家考试,成绩
也和中学毕业考试同样优异惊人,然而他却消失在斯图霍夫当了集中营医
生,引起人们的普遍惊讶。”

“我的老天爷,”洪格尔托贝尔说,“你又想从这里得出什么结论呢?”

“这很简单,”贝尔拉赫不无嘲讽意味地说,“我们手头有几篇论文,
是艾门贝格从智利寄到瑞士,在《瑞士医学周刊》上发表的。这些也是我们
不能否认的事实,并且是我们需要加以研究的。这些文章显然有学术价值。
这我完全相信。使我不信的是:这些文章出自一个颇具文采的人之手,据你
介绍,艾门贝格文字能力很强。而这些文章在文字表达方面简直拙劣之至。”

“一篇科学论文可不是一首诗歌,”医生表示了不同观点,“就连康德
也写得复杂难懂的。”

“请别和康德相提并论,”老人不满地嘟囔说,“康德写得艰深,却不
是写得拙劣。而这篇寄自智利的论文作者写得不仅文笔拙劣,而且还有语法
错误呢。这个人似乎分不清第三格和第四格,听人们说,柏林本地人说话就
是从来不分三格四格的。还有奇怪的事呢,这个人常常把希腊语当成拉丁语,
好像他完全不懂这两种语言,就拿1942 年第十五期为例,他在文章里用了
Gastrolyse 这个词。”

房间里变得死一般沉默。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之久。

后来洪格尔托贝尔点燃了一支“苏门答腊小玫瑰”。

他终于问道:那么贝尔拉赫怀疑这篇论文是内莱写的?

贝尔拉赫坦然自若地回答说:现实的可能性很大。

“我已无法反驳你,”医生阴沉地说,“你给我证明的都是事实。”


“我们目前还不能过分夸大,”老探长说,一面合上放在被子上的档案
夹。“我只是给你证明了我的论点的现实可能性。而现实可能性并不等于现
实。倘若我说,明天很可能下雨,但第二天并不一定就下雨。在我们这个世
界上,思想和事实往往不相一致。否则我们的日子就会轻松得多,萨穆埃尔。
在思想和事实之间往往存在着这种现实生活的冒险性,如今我们就要以上帝
的名义去经历一番。”

“然而这种冒险并无意义,”洪格尔托贝尔叹息说,一筹莫展地望着自
己的朋友,老人始终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
“如果你的推理属实,那么艾门贝格便是一个魔鬼,你一去便会陷于可

怕的危险之中!”他说。
“我知道,”探长点头同意。
“这样做毫无意义,”医生再一次表示,声音轻得几乎像耳语。
“正义永远具有意义,”贝尔拉赫坚持自己的看法。“请在艾门贝格的

医院给我挂号,我明天上午就去。”
“大年夜就去?”洪格尔托贝尔跳了起来。
“是的,”老人答复说,“大年夜就去。”接着他眼里闪着幽默的表情

问道:“你把艾门贝格写的那篇关于占星学的论文带来没有?”
“当然带来了,”医生结结巴巴地说。
贝尔拉赫笑笑说:“请拿过来,我正好奇地想看看其中是不是也多少谈

到了我这颗星星,也许我恰好有点儿运气呢。”


又一个来访者

这位可怕的老人整个下午都吃力地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把整张纸都写

满了,接着又和州银行以及一个公证人通了电话。对于这么一位神奇、莫测

高深的病人,女护士们越来越怕进他的房间去,而他则像一只巨大的蜘蛛怀

着坚定的信心静静地织着自己的罗网,毫不动摇地接上一头又接另一头,一

直忙到黄昏时分。就在洪格尔托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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